第72章 盛世堯 你這個混蛋!(1 / 1)

再往前隻覺腳沉重異常,每一步都像灌了鉛似的,白霧茫茫不知前麵還要多久才能到岸。心想這時候要是焓葉珠在就好了,隻要那小惡獸一出來就能為我解了這寒意。剛念轉間就覺身後有風霍霍,警覺地回頭竟見一團火紅朝我直飛而來。本還下意識地抬起長劍防守,可當近了便心頭狂喜,揚手一抓就抓住了那團火紅。焓葉珠居然自動飛來了!幾乎立即溫熱穿過全身,驅走寒意,很快我的腳也不再凍住。突聽周旁傳來劈啪脆響,我循聲而看,發現不但那白霧被驅散了就連結在水麵的薄冰都裂開了,那脆響正是由此而來。高興地拍了拍焓葉獸的頭,那小獸似乎感應到了我的讚揚,傲嬌地朝我揚了揚頭又縮進珠子裡麵去了。不過暖熱沒退,我握著它再不用懼怕寒氣,後麵走這水麵就變得輕鬆了。可我開心沒多久就突然腳下一沉,差一點踩進水中去,再往前走腳離水麵越來越近,忽然明白過來這裡可能離石台範圍遠了,所以那水開始不受控製。眯眸凝看前方,發現岸已在望,隻有十幾米遠的距離。不可能都走到這裡了還放棄,如果我這時來個百米衝刺或許能夠衝上岸也不一定。深吸了一口氣我拔腿狂奔,沒跑出幾步就知道自己的腳沉進水中了,但我並沒有停,在臨岸隻有一臂之遠時水已經沒過了膝蓋,試圖用長劍去夠,可長劍無法著力,情急之下我向前飛撲並抽出腰間的匕首插進岸邊的石縫中。急喘著氣半掛在岸邊,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沒有把匕首給丟了,一寸長一寸短,自有它用處的時候。費力地爬上岸,褲子一半全都濕了,雖然有焓葉珠護體但也不可能立即驅散寒意,也足可見假如沒有焓葉珠和那神奇的躲水能力的話我恐怕遊不上岸。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我爬起身發現上岸並不是儘頭,有條通道一直延伸向裡,不用說這肯定是脫離宮殿範圍了。不過那通道並非漆黑一片,兩麵石壁竟然會泛出柔和的白光,又走了一段路前麵驟然而黑,所幸我有焓葉珠可以照明。可即便如此,還是走出不到二十米遠的距離就被一堵牆給擋住了去路。所以,我費儘千辛萬苦過冰湖,結果是條死路?不可能,立即否定了這念頭。既然之前那扇石門如此玄密,不可能背後是一條死路,否則石門毫無意義。一定是又有什麼機關,我走到石牆前察看,這回是實實在在的石壁了,什麼螺紋什麼凹槽都沒有,細致地摸索了一番也沒找到可疑物。看見指尖的刀口,此時自然血早已凝固了,不知道我的血對這麵石壁還有沒有用。毫無辦法下我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拿匕首又在另一根指腹上割了一道口子,等血湧出時抹在了石壁上。打從進來這空間啊,簡直是神奇無所不在,而這次真的再一次出現奇跡。我的血一抹上牆,那牆居然就開始凹陷,掌下堅硬的石壁也變得柔軟起來,一用力我的手竟然穿了過去。隨後以我手為中心,那石壁就像冰層一般變薄再軟化像氣層,輕輕一戳就破了,很快就有一個可供人鑽過的洞口出現。遲疑了下我低頭鑽了進去,石壁的另一側果然是有空間,可就在我雙腳著地的時候剛剛被我鑽過的洞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恢複了原狀。我還不太相信地拿手指去戳了戳,卻已堅硬如鐵。納悶地看自己的指尖,已經有兩根手指帶了刀口了,什麼時候我的血如此好用了?既能倒流開啟石門機關,現在還能點石而穿了。又到的這個空間明顯要小很多,奇怪的是焓葉珠隻能照亮身前這一片,好像那光線穿透不過空氣似的。我隻能沿著牆就著微弱的光線一點點向前走,碰到轉角就側轉過身繼續往前,心中隱隱後悔不該來這裡,之前怎麼著都還有退路,現在進來的那麵牆都封閉了,也不知道再用血塗還能不能打開牆,如果不能就是個密閉空間,我真的要結束在這裡了。這一次,盛世堯還能來嗎?想起他就感到心頭鈍痛,如果他還在怎麼可能會一步步陷入到如此絕境?而且有他在,這種地方也沒什麼可怕的,他總能想到法子出去的。無形中我對他的認知已經飛躍了懷疑的階段,直接是認可和信任。可是,他不在。沉念間膝蓋撞到了什麼擋住了去路,我把焓葉珠放低去照,光線所及裡先看見了一片白玉。伸手摸了摸,表麵光滑平整、通透潤澤,主要是特彆冰,心中暗暗吃驚,這是真的白玉!我把焓葉珠往前探照,那片白玉也在延伸,下一瞬我不能地疾退而後跌坐在地上,手中的珠子也脫落了,滾在那塊白玉上。隨著滾動,我死死盯著那光亮,所到之處先亮再滅讓我看清這片白玉實際上是一張石塌的一個角,而剛剛,之所以如此大反應是因為……我看到了人的腿,那張石塌上竟然躺了個人!在這樣的環境下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突然間冒出來都會讓人膽顫心驚。過了好一會劇跳的心才漸漸恢複律動,而這過程裡石塌上的人並沒有一絲動靜,隱隱覺得可能這是個死人。小心翼翼地去拿焓葉珠,它停留的位置竟是在人的腿旁。指尖觸及時驟寒還冷,怎麼回事?這珠子一直都是溫熱甚至炙燙的啊。難道是被那白玉石塌給吸走了溫度?此時不是細究的時機,我拿著焓葉珠緩緩向上照,從手到胳膊,到身體,忽然有個想法冒了出來:這人如果死了怎麼不腐化變白骨?看手的大小和骨骼以及體型應該是男的,身上的衣服很臟,還有東西粘在上麵。深呼吸了幾次後一咬牙把光移向了臉部,卻在下一瞬差點珠子又脫手出去,驚愕地瞪著那張臉腦子變成空白,過了好一會從齒縫中迸出三字:“盛世堯?”怎麼都想不到躺在這張白玉石塌上的人竟然是盛世堯!我在那邊拚死拚活,還想著要怎麼救他,結果他早就先一步到了這裡還在這睡覺。頓時氣惱於心地伸手去推他,剛要再喊卻愕住,他的身上怎麼如此之涼?難道他不是在睡覺,而是受傷昏迷了?想到之前他也提過元氣受損一事,所以隻能再次寄存在我意識裡並且始終都沒出來過,這時他突然出現在這處莫不會是有股未知的力量把他給困住了?或者我在外麵的時候他又遭遇了什麼?正尋思著要怎麼把他弄醒,突然黑眸睜開了,與我的視線撞了個正著,腦子還沒作出反應視線又驀的黑了,唇上貼了什麼軟軟的,強烈的氣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他在……吻我?我想要抬起頭,但覺後腦勺被覆下一掌牢牢扣住,等到唇齒被挑開心神錯亂時,突聽一聲低喃從他嘴裡溢出——“小小。”霎時猶如一桶冰水從頭澆下,使我瞬間清醒且驚怒交加,用力掙紮也掙不脫,狠狠咬了下去直接嘗到了甜腥味。終於他鬆開了扣住我後腦的掌,我起身就一巴掌重重甩了過去。清脆的響聲在靜謐的空間格外清晰,打得他的臉都偏往了一邊而我的掌心也火辣辣地在疼。仍然不夠消心頭怒火,我恨聲而罵:“盛世堯,你這個混蛋!”動亂之後我大喘著氣,目光凶惡,而眼皮底下的這個人卻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緩緩轉回臉來就平靜地看著我。那雙眼很黑很深,仿佛海底的礁石,在這密閉靜匿的空間裡,焓葉珠透出來的微光點點不及那幽深裡的星芒。他輕啟唇:“對不起。”聽見他道歉,有一瞬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是繼續怒斥他占了我便宜還喚著彆人的名字,還是發誓再不與這人有一絲聯係。糾結的思維還沒有得到答案,他先拋出了一個炸彈:“我回來了。”沒理解他的深意,想說他當然回來了,否則剛剛那般欺負人現在又和我說話的人是鬼啊,哼,還真沒說錯,說好聽點是一縷魂,說難聽點就是個鬼!我想得是反正他能聽見,還就是故意想給他聽的。可他並沒太大的反應,隻突然用手指勾住我的一縷垂在耳邊的發,在我氣惱地想要去拍時他又說了句:“我現在是人了。”手在半空頓了頓,還是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才挑起眉:“什麼意思?”他說:“我已經不是鬼,也不是魂了。”他的語氣很平靜,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因為他在重複說著這件事,原本沒往深處想也開始深思,漸漸地有個念從心底冒上來,我眯起了眼,視線將他上下打量。進到這個幽暗的空間後,從忐忑到驚嚇,再從驚嚇到驚喜,然後又從驚喜到憤怒,我的心情一直在大幅度地轉變,以至於沒有彆的心思去留意其它。這時再看,有些本來就已經發現到的細節開始放大,比如之所以我會一眼認出他是盛世堯是因為這張臉與最初他以自身形態呈露是一樣,而不是附魂後的木翼或者老醫生,也或者那木全;再比如他現在身上的裝著與記憶中的那身黑衣不同,而在剛剛我用珠光照過時也有看見他衣服很臟,還有東西粘在上麵凝固了。這些細節單獨來看並沒有太特彆的,但全放在一塊就很異常了。沒有忘記為什麼會下這綠湖來到這座宮殿,是因為,他說感應到了他身體的氣息。把這所有的信息全彙總起來,有東西從模糊變得清晰,我的瞳孔開始收縮凝聚,麵上露出震驚和不可思議,“你……”心緒翻飛到激動不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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