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了好一會都沒動靜,懸著的心緩緩落了下來,看來這就是個普通的石雕刻或者必須要正確的東西才能啟動它,焓葉珠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可剛念轉於此,身後就傳來轟隆聲並且還有震感,驚轉回頭,竟見那平台正中間一塊方形地石正在下陷。我緩步走過去,瞳孔一點一點放大。我想我知道盛世堯所說的主殿在哪了,原來這座宮殿分上下兩層,上麵是通道,底下才是真正的主殿,這就是為什麼四麵八方也找不到另一扇門的原因。隨著地石越沉越下視線所及範圍也越來越多,腦中剛想著要怎麼下去,底下就給出答案了。當地石下降到某一處突然就卡主了,然後旁邊有張太師椅緩緩移動到了它上麵,然後它又向上升起,這是要用椅子接我下去的意思嗎?當椅子升到一定高度就聽見盛世堯的指令:“坐上去。”不知是否我的錯覺,這回他的語氣好像有一絲急迫,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對下麵十分好奇?雖然椅子離地平麵還有些距離,但對我而言沒多大難度,就是跳下去的時候還在想要怎麼讓它再下降,卻不想當我一縱到椅子上就卡頓了下然後往下沉了。因為速度不快,就跟坐電梯沒多大區彆,唯一感歎的是古人的智慧真是難以想象。如果說主殿有多輝煌倒不至於,但至少沒有像上麵那般殘舊,而且牆壁和地麵好像還是用白玉石鋪就的。最吸引我目光的是四周牆上的壁畫,那應該是關於古代的刻畫,有點像《千裡江山圖》,不過它的敘事性更強,一點點刻畫了當時的場景。我問盛世堯:“你看出那壁畫刻得是哪個朝代嗎?”之所以會有此問是畫中的人物裝束很像現實世界的漢服,可這不是另一個空間嗎?怎麼會出現漢服裝束呢?等了片刻也沒聽到盛世堯回答,看樣子不想回答無關問題。訕訕地收回目光開始搜尋這座宮殿,繞轉四周最後目光定在了正前方的那麵牆上。不仔細看不會察覺,那裡好似有一扇嵌在牆裡的石門,沒有衝動地立刻快步上前,剛剛都已見識過機關的玄妙了,我不會天真的認為這裡一定就是安全的。不過直到我靠近了那扇石門也沒有任何異常發生,也是近了才看見石門表麵光滑如玉與兩旁的白玉石牆融為了一體,這也是我站在遠處沒留意到的原因。問題來了,我要打開這扇石門嗎?要怎麼打開它?這疑問其實是問盛世堯的,他就在我意識中自是能讀出我心思,可等了又等也沒等來他的答案,忍不住揚聲而喚:“盛世堯?”靜寂無聲……我蹙起了眉頭,再提高了一度語聲:“盛世堯?你在不在?”還是沒有一點聲音!心驟然而沉,不好的感覺在冒出來,回想剛才好像打從我進到這個主殿後就再沒聽見盛世堯出聲,難道……難道是這個空間有什麼會對他造成傷害?想也沒想往回跑到椅子前落座,欲圖升回上層去,可是這椅子要怎麼啟動?我找遍椅子各處都沒找到能夠操控椅子的機關,而椅子兩旁也不像上麵那樣有石柱,就連地麵的白玉石也是平整無奇的。抬頭向上看,目測到上層的高度至少有十米,如果沒有繩索類的工具我是不可能上得去的。到這時才發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困境,在上層啟動機關後就沒考慮後路,隻知道從上至下,卻沒想好要怎麼從下至上。對著頂上的洞口我再喚:“盛世堯,你在不在上麵?在的話回我一聲。”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我沒聽到一丁點動靜,手心不由冒出了汗。他不可能突然耍脾氣或者其它原因而故意不理會我,唯一的可能是因為某種原因他開不了口,或者,魂被抽離出了我的意識。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狀況都非常糟糕,而後者隻有更糟。僵窒隻有一瞬,我必須得想辦法。轉身而走,慌急地在殿內四處搜尋,連角落都沒放過,可是什麼能夠借助上爬的工具都找不到。拽緊了拳頭指甲摳進了掌心,疼痛使我理智,既然上去無門那麼就找有門處。恐怕那張座椅是單程“電梯”,或許打開了那扇石門就有彆的途徑能夠返回上層,所以我不能死糾結一處。再次回走到石門前我嘗試去摸索機關,當指尖觸及那玉石一般的平麵時怔住,軟的?石頭怎麼可能是軟的呢?我跑去牆邊拿了把匕首,剛才搜尋的時候就發現牆上掛了不少冷兵器了,用慣了軟刀的我還是覺得匕首方便。直接用刀尖往白玉石上劃,居然很容易就出現了裂痕。難道這不是石頭?我把刀麵放平改為削,居然真的很容易就把那“白玉石”削下來。不管有沒有用我都先削了再說,當一片片被削下的時候發現內有乾坤。原來“白玉石”隻是包裹的一層外皮,裡麵才是真正的石層,而且那石層堅硬至極,刀尖劃上去連絲痕跡都沒。外皮全被我削下來後發現石層表麵刻了許多螺紋,在正中間的位置有個圓形凹槽。依照一路以來的經驗,看那凹槽大約知道可能是要放上什麼進去就能啟動這扇石門。所以,我再次陷入困局,哪裡去找這樣一個物件放進去?再細看凹槽的形狀有點像是指環,左右尋找但哪裡可能找到。對機關玄術我是真的不懂,前麵幾次都是靠著焓葉珠才解圍的,但剛剛已經把它用在上麵啟動那“座椅電梯”了。忽然想到放焓葉珠的是右邊那根柱子,那麼左邊的柱頭會不會也有玄機呢?可眼下那把椅子我根本沒法再啟動,就算真的開門物件藏在另一邊也無可奈何。想到這不由恨惱地一拳捶在石門上,鈍痛自不必說,可能是剛才的“白玉石”沒刮乾淨還露了尖刺,一下紮進了肉裡立即有血滲出來。我正要縮回手察看,忽然發覺手上的血以極快的速度流進了那凹槽內。水往低處流是正常的,可我一拳捶在了凹槽下麵,那血竟然是逆流而上的。這種違反常理的事讓我隻驚異了下便緩過來了,之前比這更不可能的我都見識過了還能再怎麼著,不過更詭異的卻是血流進那凹槽後就隱隱出現了一個指環輪廓,但就閃現了一下又沒了。凝了凝眸,一咬牙拿匕首直接在指尖劃了一道口子,劃得狠了,血珠子很快就滾落出來,我立即移到凹槽附近把血滴進去。隨著滴落的血越來越多,剛剛閃現的指環又出現了,而且這次一圈圈地凝結住,若非我如此近看也知道是自己的血,不然看著真像是一個鮮紅的指環鑲嵌在了凹槽內。我正感驚異,突然那些螺紋開始順時針旋轉,從緩緩而轉到越來越快,不知轉了多少圈緊閉的石門竟然漸漸開啟了。我又驚又喜,毫不猶豫地伸手去推,一股白霧朝我撲麵而來冷得我直打哆嗦。眼前一片白芒什麼都看不見,我沒有衝動地立即就過去,朝著裡麵揚聲而喊:“盛世堯?”仍然沒有得到回應。拽緊了拳頭告訴自己他沒那麼容易死的,這都多少次了,每次都以為他死了甚至更壞的情形魂飛魄散都幻想過,可他還不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了。這一次他隻是不能開口或者沒法開口,如果真的是因為這主殿內的磁場所致,那麼最關鍵的是我要出去。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搖了搖頭,太短了。我走回牆邊又拿了一把長劍,本想把匕首放回去的,但想了想還是套上刀柄塞在腰帶內。回身不由一愕,不過短瞬,那石門內的白霧就把整個主殿都騰漫了,寒氣已經蔓延。我走到門邊再往內看,倒是不再蒼白難辨,隱約可見的綠水碧波使我興奮,難道外麵就是綠湖了?可再細看,發覺兩側有石壁,可視空間也不是開闊的。失望地自我安慰水是綠的,可能與外麵的綠湖相通,或許找到水的源頭就能出去了。等我往外探了個頭,竟發現那水麵離門檻足有兩米多高,而且附近也沒有什麼可供橫渡的船隻。難道是要遊出去?吞咽了一口唾沫,不是我畏懼水,而是那層層寒氣明顯是從這水湧來的,此時我都冷得牙齒打顫,下去能遊多遠可想而見。不過我沒忘記之前是怎麼下來的,盛世堯說因為我啟動了石台使得一定範圍內的水認我為主,所以但凡我到之處就會為我讓路。如今這地方還是在宮殿範圍內,不知道會不會也如同湖麵上那般呢?前提是這水還必須與綠湖同出一宗。但凡有彆的出路我一定不會選擇冒險,可此刻我沒得選。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拳頭,做好了會沉進冰水中的心理準備,深呼吸三次後我縱身而躍。意想中的刺骨寒冷並沒有來,因為急墜的身形在落至水麵前的一瞬頓住了,有過前一次的經曆我總算沒那麼慌亂,穩住了身形後才去細看四周,發現居然這水麵其實有一層薄冰。即使我能不沉進水裡,但卻阻止不了寒意從腳底侵襲進來。那種涼意是直接冒到心尖上的,整個人都撲簌而抖。我必須快點離開這,否則不被淹死也要被凍死在這,可走沒多遠就覺腳快被凍得沒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