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他揚聲應了句:“不是犯人要逃,是有人闖進來被我逮住了。”“還是個女人,兄弟們有福了。”那人看我的眼神多了不懷好意。見狀我在心頭冷笑,等到了近處直接快狠準地一掌劈向對方的脖子,與此同時我瞥見盛世堯出手快如閃電地探向了對方腰間的通話機。沒料就晃了一下身被那男人給敏捷地避閃開了,我心下既驚又惱,剛要上前追擊卻見眼前黑影一晃,哢嚓兩聲骨骼響,眨眼間男人已經軟倒在地上了。盛世堯回頭過來,“你反應速度還有待加強。”我無言以對。由於我們是在監獄內動的手,關在鐵牢裡的犯人此時全都朝我們注目而來,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可臉上都露出莫名的興奮,眼睛在發光。他們往日裡都被看管的這些人呼喝慣了,此時看見他們遭難肯定心裡頭極爽。眼前身影一矮身,我看見盛世堯彎下腰去從地上男人口袋中掏出一串鑰匙,挑了挑眉不明白他要乾什麼。我們不是要找出口嗎,拿這鑰匙有何用?盛世堯目光環視了一圈,空氣仿佛都凝固住了,那些本還在騷動,此時全都靜了下來目光緊緊鎖在盛世堯手中的鑰匙上,眼神中露出渴盼。我心中一動,隱隱猜到了盛世堯的用意,但在下一秒仍然驚愕在原地。他竟然揚聲而問:“有誰想出來的嗎?”起初是死一般的沉寂,那些囚犯都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第一個作聲,恐怕他們心中的答案是一樣,可誰也吃不準眼前這個大塊頭是問得真話還是反話。可見平日裡木全在這群犯人心中是有威信,甚至有可能他就是這裡的權威。這時盛世堯又開口了:“我隻開三個牢門放六個人出來,這六個人必須聽我命令辦事,但凡有人敢起異心就休怪我無情。現在我數到三,如果沒有人想出來那就放下一片區的。”我暗暗吃驚,他真的要放囚犯出來嗎?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好人,很有可能出來就咬我們一口,這不是引狼入室嘛。但他已經開始數了:“一,二……”就在他要數“三”的時候突然有人大喊:“我想出去!”循聲而望,是左邊數過去第三個牢門內的大漢喊的。那人身高馬大隻穿了一件囚服背心,露在外麵的膀子十分粗壯,那看過來的眼神……即使隔了十多米遠也讓我感覺很不舒服。除了想要出來的迫切外,還有著隱藏不住的不屑和輕蔑。我留意到他是單獨一個人被關著的,其餘牢房幾乎都是兩人一間。這意味著隻有一種可能,此人比這裡的其餘囚犯都要難纏,或者在這個界域內是平衡主宰者。無論是外麵的世界還是裡麵的,都存在著一個平衡體係,而這體係要維持務必得出現一個能夠製衡的人。我剛要壓低聲提醒盛世堯提防此人,可他卻已經朝那邊走去,急得我脫口而喊:“等一下。”他回頭過來,目光掠向了我的同時眼露安撫,好似在告訴我稍安勿躁。這時那個囚犯諷笑出聲了:“怎麼了全哥,什麼時候開始要聽婆娘的話了?”隨即跟他相鄰牢房的犯人也都紛紛嘲笑:“怕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早已被這婆娘收服帖了吧。”“喲,那看來這婆娘的床上功夫了得啊,連全哥這麼猛都能治得服。”我握住刀柄的手緊了緊,本也沒打算能在這監獄裡聽見什麼好話,尤其還全都是男人。但聽著這些粗鄙的葷話依舊覺得不堪入耳,十分反感,若是在我麵前一定就出手教訓了。盛世堯緩緩轉回了身,從我的角度隻看得到他的後腦勺,不知為何那些碎語逐漸消失,全場又再次沉靜下來。他大步而走,沒兩秒就來到了大漢的牢門前微微側轉過身,這時我看見了他的側臉,隻見那張臉冷若冰霜,眼神更是幽沉難辨,整個氣勢將鐵欄內的大漢給壓得額頭直冒汗,梗直了嗓門大聲質問:“乾什麼?”盛世堯的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他搖了搖頭道:“你不夠格。”大漢先是一愣,隨即暴怒地雙手抓住鐵欄:“你憑什麼說我不夠格?我是這裡最強的人,誰敢和我單挑?”四周的囚犯都麵麵相覷,沒人敢吱聲。但聽盛世堯以一種極端藐視的語氣緩緩而道:“我要挑的是夠格當我狗的人,你覺得你夠格做那條隻聽主人話的狗嗎?”“木全!”大漢怒吼,“我雷霸天操你祖宗十八代,你敢放老子出來試試,今兒我就讓你橫屍當場。”我挑了下眉,這時候也不想阻止了,倒要看看這個雷霸天怎麼讓盛世堯橫屍當場呢。盛世堯:“是嗎?我拭目以待。”話聲落他就拿鑰匙去打開了鐵欄上的大鐵鎖,隨著一聲哢嗒響,雷霸天一把推開了鐵門,幸而盛世堯向後疾退得快,否則可能要被掀翻。下一秒雷霸天的拳頭就揮來,拳風淩厲沉重,目測但凡被打中都要斷掉幾根肋骨,可我並不擔憂,安靜地站在原地等著後頭的好戲。結果這場好戲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眨眼隻剩一個人還站在原地,一個人已經臥倒在地。不用說還站著的人是盛世堯,而倒地慘叫出聲的人是雷霸天了,他捂著自己的手腕似乎骨頭被折斷了。力量是個雙向的東西,既能傷人也能傷己,四兩撥千斤的道理怕是沒人教過雷霸天。而盛世堯似乎不耐煩聽見他的哀叫聲,直接一腳踹向了他頭,然後,沒聲音了。空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除了我還輕鬆而站外,從牢房內每一個囚犯的臉上都看到了驚駭。恐怕他們怎麼都沒想到稱霸牢房的雷霸天不過一招,就被盛世堯給打趴在地上,而且,生死不知。明明此刻盛世堯的皮相是木全的,純粹就一肌肉男的形象,可莫名讓我覺得十分英俊。是那股散落於外的氣場,和他舉手投足間的乾脆利落;也是那眉眼中的深沉若無,和他風輕雲淡的氣質。儼然已將木全切換成他的氣場,甚至在他掃眼四周時有種睥睨眾生的感覺。隻聽他問:“還有人想出來挑戰我的嗎?”我明白他故意激怒雷霸天的用意,他要用這個“刺頭”來殺雞儆猴,以作威懾。在無人敢應答後他再次開口:“還是剛剛的問題,有誰想出來的可以自報家門,滿六人就不再放了。”沉寂了片刻,終於還是有人應聲了,隻是語聲不像剛才雷霸天那麼有底氣:“我能出來跟隨你嗎?”盛世堯二話沒說就上前打開了鎖,裡頭的兩名囚犯互相對視了一會,然後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還剩四個名額。”盛世堯淺聲而道。眾囚犯見那兩人出來後並沒發生剛才的搏鬥,立即此起彼伏地喊要追隨“全哥”。我看著盛世堯又去打開了另外兩扇門放出四名犯人,加上剛才兩人正好是六人,他朝我這邊看過來,從那眼神中我讀出涵義立即抬步走向他。等到了他身邊時聽見他道:“從現在起,你們六人負責保護她。剛剛我的話你們應該都聽清楚了,我要六條能聽話的狗,而你們要把她當成主人一樣忠心。但凡她有任何損傷,你們就會成為下一個雷霸天。”所有犯人下意識地去看躺在地上的雷霸天,隨後瞳孔急劇收縮。盛世堯驀的沉喝:“都聽清楚了嗎?”六人齊聲而回:“聽清楚了。”看來有了雷霸天的震懾後,這幫人短時間內不會再敢不馴。但盛世堯又指了其中一人問:“你叫什麼名字?”那人立即答:“劉雄。”盛世堯:“接下來你是他們的領隊,他們全由你調度。”劉雄愕了愕,隨即驚喜地大聲應:“明白。”看過這一幕我忽然覺得盛世堯這人就是天生的領導者,不光氣場強大,他更深諳心術。他能抓住人心薄弱的那一點然後加以利用,比如剛剛雷霸天瞬間“陣亡”的威懾,比如這刻的收買人心。這群犯人不見得全是殺人放火之輩,但在這種環境裡過著既壓抑又聒噪的生活,所以幾乎各個脾氣暴躁難馴。但盛世堯隻花了短短幾分鐘時間,就讓他們全都服從了。這時另外還被關在囚牢裡的犯人都按捺不住了,全把手伸出在外喊:“我們也要出去,我們也要出去。”麵對此情形盛世堯隻是瞥了眼劉雄,立即劉雄意會到了惡聲而喝:“嚷嚷什麼?剛全哥給機會你們一個個慫到不敢吱聲,都給老子安份點,誰再敢把手伸出來我就把他手給剁了。”立即所有犯人都縮回了手,麵上即使驚怒也沒人再吱聲。我勾了勾嘴角,看來確實惡人需要惡人治,這比我們自己吆喝來得強多了。哪怕盛世堯現在變成了“牢頭”木全,也沒有劉雄這番怒喝來得有效。有了劉雄一乾人的隨護,再往裡走那些犯人沒有再敢口出穢語,不過又見一牢頭模樣的男人迎麵而來,但這次對方沒有喊“全哥”,眼神中多了防備。我心頭一緊,是監獄長在外麵有所察覺給裡頭的人通報了?但我目光側轉環視後便打消了此念,這裡沒有監控,哪怕監獄長通過通話機所聽見的狀況真有所懷疑,也怎麼也想不到現在的木全已經是另一個人了。所以至多能對這些牢頭作警示,而此刻我們的情形更像是被這六名犯人給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