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火刑(1 / 1)

現在於我最不利的就是不能隨便去問一些本該“曉”知道的事,隻能依靠著自己的判斷來揣摩應該如何應對。我最需要的不是時間也不是其它,而是一個信任的人。但在這裡我有什麼人可以信?腦中立即下意識地閃過一道身影,心頭變得鈍鈍的,倒不是痛楚,就是有種被硌著的感覺。分析了下兩種可能:一是盛世堯在秦臻來之前確實先藏匿起來了,秦臻隻是通過當時環境裡所留痕跡等在那守株待兔,雖然我很不想承認自己是那隻兔子;二是剛剛秦臻對我使了個心眼,實際上盛世堯已經被他給抓起來了。不過無論這兩種情況是哪種,對於盛世堯的處境倒不用太過擔憂,至多他舍了木翼的身體回來找我。如此梳理過我心頭便定了,關於情感上的問題目前是剪不斷理還亂索性就不理了。整整一天都沒有進過食,此時空閒下來便覺肚子空得難受,在房間裡找了一圈連塊餅乾都沒找到,隻得決定出門找吃的。可當我把門一拉開就見一道身影堵在門口,由於光線昏暗看不清臉麵,但能確定不是秦臻,我出聲而詢:“誰?”那黑影緩緩轉過身,月光打在對方臉上時我不由一愣,“木平?”魁梧的身影往前邁了一步,我看見那張刻板的臉上有著猶疑而眼神中隱含祈求,心中便有了數。果然聽見他道:“曉主,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但是……能不能求你跟秦主求一下情,阿麗那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地乾下此等事,我原本無顏麵對曉主,但曉主是否能念在她年齡還小的份上……”不等他話說完我就截斷而問:“她今年多大了?”“還有三天就年滿十三了。”“那就是有足夠的心智,不至於智力低下到如孩童般玩鬨了。”我一臉寡淡地表態。吃一塹長一智,我都在阿麗那丫頭手上吃了這麼多次虧,還沒長記性就真叫傻了。木平聽我這般說一下就急了,額頭冒出汗來,“曉主,阿麗自小沒有了娘,是我太過慣養才導致她後來的橫行無忌,說到錯全都是我的錯啊。”我冷哼出聲:“意思就是把我誘進那片林子又召來白虎和黑熊欲圖滅殺我,都是受你指使了?”木平先是怔了怔,轉而明白過來咬牙點頭:“是!全是我的主意!請曉主懲罰。”勾了勾嘴角,我道:“那就走吧,去跟你的秦主說去。”老實說我也好奇秦臻到底把阿麗那丫頭怎麼了,以致於他的愛將木平要跑來找我去求情,當然那點悲憫之心已經在迷蹤森林裡被消磨殆儘了。可當我隨著木平來到那片廣場時,被眼前的一幕給愕住了……放眼數百平米的大廣場,滿布著人圍聚在四周,在廣場的正中間架著熊熊篝火。而阿麗被綁縛在篝火架正上方的木樁上!隔得距離太遠我看不清阿麗臉上的表情,倒是看見了秦臻。他直挺了腰板站在篝火旁,火光照在他臉上隔這麼遠都讓我感覺到冷意。突然眼前人影一閃,木平掠過了我朝那廣場中心奔去。我遲疑了下還是跟了上去,擠過人群到篝火台下微仰視角,看見阿麗慘白了臉瞳孔中滿布了驚恐,可能到這一刻她才懂得害怕。木平跑上了台,砰的一下就跪倒在了秦臻的麵前,“秦主,我來負荊請罪了。”秦臻沉著臉喝問:“你請什麼罪?”“這個不孝女所犯錯誤都是我指派的,我已經把曉主請過來了,求秦主處置我吧。”秦臻聞言立即轉頭目光環找,很快就找到了我,原本沉寒的臉色瞬間轉成擔憂地朝我走來,那台子有兩米多高,他一下就從那上麵跳了下來跑到我麵前,“曉,你的傷怎樣了?醫生怎麼說?”眾目睽睽之下的這般關切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彆扭地轉開目光壓低聲了回:“縫過針沒什麼大礙了。”卻見秦臻錯愕了下,驚問:“木醫生會縫針?”我揚起眉,為何他這問話聽來好似“縫針”有多不可思議?老醫生難道平常都沒替人縫過針嗎?我不敢胡亂應答,心念電轉間假裝不耐煩地轉移話題:“為什麼把她架在那篝火上?”秦臻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抬起頭看了眼阿麗後寒著臉恨聲道:“她居心不良騙你進樹林,又擅自啟動陣法圖謀害你,我要對她用火刑。”心頭一動,原來那個九星四宮陣是要有人啟動的。我沉念想了想,覺得應該是在那個斷崖口啟動陣法的,因為之前阿麗帶我進去的時候並沒有迷路或者出現守星獸之類的。可能阿麗當時覺得能夠解決我用不著啟動陣法,而在後來盛世堯的出現打破了她的計劃這才開啟。忽然我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如果說那陣法是秦臻所設並且告知了木家父女,怎可能不告訴“曉”?所以我本應該也懂陣法才對。那麼問題就來了,現在秦臻所言是真的還是——在試探我?我沒法肯定,抬眸間看見阿麗正往這處看來,她蒼白的臉毫無血色,原本滿是驚恐的眼神中多了祈求。不禁勾起嘴角,這丫頭真的很聰明,但凡此刻她對我再有嫉妒或恨,我都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但她並沒有。她向我示弱哀求,儘管我知道她絕不是真心的,也很欣賞她這般能屈能伸。語氣寡淡地開口:“秦臻,既然我沒事回來了,就換個方式吧。彆弄出人命,我不喜歡。”“可是……”秦臻不甘地要辯駁,被我打斷:“如果現在這般是為了我,那麼是不是先征求下我本人的意見?”空氣沉凝半刻,終於秦臻臉上出現了鬆動,他擺了擺手下令:“把人放下來吧。”等到阿麗被從火架子上放下來後,秦臻忽然喝令:“把她關進牢山,七天內不準給飯吃。”我發現阿麗的瞳孔裡露出驚恐,而木平也是驚急著上前攔在阿麗身前苦苦哀求:“秦主,請責罰我。”秦臻冷哼出聲:“你指使她謀害聖女,當然不會輕易繞過你。”話落他就擺了擺手,立即有兩人衝上台把木平給扣住,尖刀橫在了他脖子前。我目送著阿麗與木平被拖走沒有再作聲,心裡想那牢山是什麼地方,讓木平父女都如此驚怕?是從這兩人的反應作出判斷的,按理阿麗死裡逃生逃過一劫該欣喜才是,可一聽秦臻說將她關進牢山不準吃飯時就嚇得麵無人色,剛剛幾乎是虛軟了被拖著走的。幾天後我終於旁敲側擊出來牢山是個什麼地方了,那裡關了許多罪犯,相當於是個監獄一般。最主要的幾乎清一色都是男的,因為在沐族內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假如有女人犯罪都是關起門來清算,但是男人必須受刑以及勞役。所以阿麗屬於開了先例!我事後也才知道木平受了鞭刑,被打得人昏迷不醒數日。於此我倒沒覺得有什麼,木平作為沐族人卻倒戈相向外族,白眼狼不外乎如此了,據說他的老父親族長在滅族那日就消失了,至今仍沒有下落。這種情形多半是被秘密處置了。所謂虎毒不食子,但是兒子狠起來卻六親不認,這樣的人我覺得死有餘辜。每日老醫生都是準點來換藥,這天午後他又背著藥箱來替我換藥,仔細察看了下我肩膀的傷勢後道:“再有兩天基本上就可以拆線了。”我瞥了眼裸露在外的肩膀,隨口問了句:“會留疤嗎?”老醫生:“會。”我不禁笑了,一般醫生不都是會糊弄下病人說隻要長期塗抹什麼藥膏就能消去疤痕之類的,這老人家倒是實誠毫不遮瞞。基本上我已經能判斷這個老醫生應該是沐族人,他沉默寡言,每天來換藥幾乎與我是零交流,可能本身就寡言,也可能是族滅後身不由己。換好藥看著老醫生收拾藥箱,假裝不經意地隨口而問:“牢山裡如果有人病了,木醫生也會去醫治嗎?”老醫生手上一頓,扭頭朝我看來,“你要去牢山?”微微一怔,沒想到他會直接道出我的動機,我立刻否定:“沒有。”可老醫生卻丟來一句:“那就彆問那麼多了。”“……”我納悶了,老人家說話都這麼拽的嗎?而且之前還能對我恭敬地稱呼“曉主”,現在這態度怎麼那麼像是在嗬斥?這是對我有多不待見呢?我算是發覺了,頂了這個“聖女”的頭銜一點也沒受到誰尊敬,反而是個沐族人都有點瞧不上我的感覺。確實想去牢山一趟,並不是我有什麼慈軟心腸,而是這麼久都沒見盛世堯出現我真懷疑他被秦臻給扣起來了,而最可能將他處置的地方就是那牢山。已經有三天了,儘管知道他不可能會死,可假若他到這時還不肯從木翼身體裡出來恐怕熬不過那蛇毒啊。想到蛇毒我立即語鋒一轉了問:“有什麼藥是能防治蛇毒的嗎?”這時老醫生已經收拾好了箱子,朝我瞥來一眼,“防蛇用雄黃,解毒需要看是什麼毒蛇。”頓了下,這些屬於常識我當然知道了,而我的目的是——“能不能給我開一點解毒丸之類的預防一下?剛我看你的藥箱裡好像有一些。”連續三天我都假裝漫不經心,實際上每次都有觀察他的藥箱,那裡頭羅列整齊,每一格都放著不同的藥,其中以中藥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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