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衙役領著一位身著黑色長袍,頭戴褐色的高頂帽的男子,快步地走到了後院的書齋,見到坐在木椅上的司徒俊。隻見司徒俊坐在木椅上,閉上雙眼似乎正在小憩。那名男子站在司徒俊麵前,抬了抬頭,說道:“馬車已經在外麵準備好了,現在可以動身啟程了。”司徒俊聽到後,睜開雙眼,從木椅上站了起來,開口說道:“既然時辰到了,那我們就出發吧!”隨即,司徒俊從木椅上走下來,對著一旁的衙役的說道:“去把晏捕頭給請過來,還有就是一旦沈捕快問我們去哪?就說我們臨時有事,出去一趟,到了晚上就會回來。”一旁的衙役聽到後,點了點頭,就朝著外麵走去。就在這時,一陣聲音傳來,“不用去叫我,我已經來了。”晏燕站在書齋的門檻處,開口說道。那名男子抬了抬頭,望著司徒俊和晏燕,開口說道:“既然你們兩個都在了,那就趕緊出發吧!”那名男子說完,快步朝著外麵走去。隨後,司徒俊也跟了上來,和男子並肩走在一起。縣衙門口處,一輛馬車停在那裡,馬夫一臉悠然地坐在馬車的擋板上,右手裡不停著揮舞著馬鞭,在空中甩來甩去。這時,那名男子和司徒俊晏燕已經走到了縣衙門口的石階處。馬夫看到這樣的情形,立刻就從擋板上跳下來,臉上也馬上露出了笑容,急忙地站在了馬車的一側。司徒俊晏燕和那名男子依次跳上了馬車。隨後,馬夫坐在了擋板上,揮舞起了右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抽打在馬背上。緊接著,黑馬仰起了脖子,朝著天空發出了一陣嘶鳴,便緩緩地開始奔跑起來。隨著黑馬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馬車有一點顛簸,不過還算平穩。司徒俊坐在馬車裡,伸出右手,掀開旁邊的窗簾,望著街道上的一切事務。由於馬車奔跑的速度非常的快,行人的背影就像星星一樣,從司徒俊的眼前一閃而過。不過,街道上的喧囂聲還是一一傳到了司徒俊的耳中。過了一刻鐘,馬車由一條比較寬闊的大道,轉入到了一條小道上。司徒俊透過窗戶,看到馬車外的事物也漸漸地變少,隻是偶爾能看到幾個扛著鋤頭的百姓經過。看來,他們已經離京城的中心越來越遠了,司徒俊心裡如此想道。又過了一刻鐘,馬車由一條小道上,轉入到了一條大道上。就在這時,一棟建築物便出現在了司徒俊的眼前。“那就是京城關押重犯的監獄,你們想見到的那個人,就關在那座監獄裡的天字號牢房裡。“那名男子抬了抬頭,說道。司徒俊心裡明白,一般情況下,如果犯人犯了偷竊鬥毆等小罪的話,就會直接關在縣衙附近的監獄裡,隻有犯了謀逆叛國亂倫等重罪的話,就會被關在遠離縣衙外的死牢監獄裡。而且所謂的天字號牢房就相當於死牢,一旦被關了進去,就很難被救出來,這次自己的父親公孫淵,被打入天字號牢房,幸虧都察院的馮開馮大人儘力從中周旋,所以才安排這次見麵的機會。馬車離監獄的距離越來越近了。馬車在監獄門口鐵門處,被守衛的獄卒給攔了下來,嚴令道:“沒有朝廷刑部簽押的手諭,任何人不得擅入監獄,否則獄卒有權,將闖入者當場誅殺。”之後,那名男子和司徒俊晏燕下了馬車。隻見男子走到了獄卒的麵前,伸出右手,從懷裡拿出了一塊木牌,伸到了獄卒的麵前。獄卒看到了那塊木牌,臉色突然大變,急忙讓開了路,嘴裡念道:“真是多有得罪了!”隨後,那名男子又將木牌重新放進了懷裡,和司徒俊晏燕一起走進了監獄。司徒俊晏燕經過鐵門,走進了監獄內部,看到了眼前的一片空地,有三四支官軍隊伍正在巡邏。一隊隊手持紅櫻長槍的官軍隊伍,威風凜凜地從司徒俊晏燕眼前有序地走過。而離空地不遠處,還分彆豎立著四架瞭望台,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每架瞭望台上麵也有三四名手持紅櫻長槍的官軍士兵在站崗。整座監獄的官軍人數大概算下來,應該約有兩百人,是普通監獄的士兵人數四倍之多。司徒俊眼前的一切,開口說道:“死牢真不愧是死牢,朝廷居然派了怎麼多官軍士兵駐守,可謂是滴水不漏。”“彆在這感慨了,趕緊走吧!”一旁的晏燕催促地說道。司徒俊晏燕緊跟著那名男子,走到了一處虎頭鐵門前,而鐵門上麵的石壁上則刻著兩個大大的“死牢”。 隻是,虎頭鐵門前站在兩位滿臉橫肉,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獄卒。那名男子順著眼前的石階,走到了獄卒的身旁,在獄卒的耳旁低語了幾聲。隨即,獄卒點了點頭,讓開了路,推開了身後的鐵門。就這樣,司徒俊晏燕順著石階拾級而上,跟著那名男子走進了死牢的內部。司徒俊晏燕剛跨過死牢的門檻,迎麵就飄來一種惡心的氣味,氣味裡似乎混雜許多氣味,有臭味,也有黴味,以及好幾種說不出的氣味,聞起來讓人覺得十分惡心。因為死牢內部的陽光不是很充足, 所以顯得有些昏暗,再加上過道兩旁燭台上的正在燃燒的蠟燭,火光也是不停地跳躍擺動,就像鬼火一樣。而且牢房裡是不是傳來犯人痛苦的呻吟聲,就是地獄中的惡鬼叫聲一樣。因此,這座死牢就顯得十分陰森恐怖,就讓人似乎置身於地獄一樣。那名男子走在過道上,司徒俊晏燕緊跟在其後麵,周圍的氣氛顯得十分壓抑。就在這時,男子突然停下了腳步,站在了原地。司徒俊晏燕仔細地朝前望了望,看到了一個人影正坐在那名男子的麵前。“老爺,人已經帶來了。”那名男子抬了抬頭,恭敬地說道。隻見那個人影從木椅上站了起來,朝著司徒俊晏燕走了過來。借著不遠處燭台上的蠟燭,司徒俊晏燕才看清那個人影正是一位雙發鬢白的老人。此時,司徒俊已經猜出了那位老人身份,應該就是都院查院馮開馮大人。“賢侄,半年多不見了,不知道還認識老夫嗎?”馮開抬了抬頭,麵露笑容,開口說道。“馮伯伯,真是說笑了,這次我爹被誣陷入獄,,幸虧你儘力周旋,晚輩怎麼敢忘呢?”司徒俊麵露笑容,開口說道。就在這時,馮開身後的牢房裡,是一位,而這位老人就是司徒俊(公孫止)的父親公孫淵。司徒俊抬了抬頭,急忙問道:“爹,你在這死牢裡,沒有受苦吧?”這時,公孫淵也抬了抬頭,說道:“幸虧馮大人儘力周旋,沒有吃多少苦頭。”“我這也隻是儘老朋友的一些職責而已。”馮開眨了眨眼,平靜地開口說道。望了望站在一旁的晏燕,開口問道:“難道她就是楊修的女兒楊芸嗎?”司徒俊聽到後,點了點頭,肯定了自己父親的話語。公孫淵抬起了雙手,由於雙手分彆都戴著鐐銬,碰在一起發出了一陣“哐當哐當……”的聲音。緊接著,公孫淵似乎是鬆了一口氣,唏噓地說道:“已經過了二十年,如今找到你了,也不負當年楊兄在死牢裡對我囑咐,一定要照顧好的女兒。隻是等我從天牢出來,才發現已經晚了,楊府上下已經遭橫禍。”公孫淵說完,就回憶起了二十年所發生的事。“看來這次,我們是在劫難逃,公孫兄,這次是我連累你了。”楊修望著公孫淵,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說道。“這樣也不錯,至少在黃泉路上也不孤獨,正好兩個人可以做伴。”公孫淵抬了抬頭,開口說道。“不過,唯今也隻有這個辦法了。”楊修一臉嚴肅地說道。“什麼辦法?”公孫淵一臉不解地問道。“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我們兩個都大劫難逃。與其這樣的話,還不如讓其中的一人獨立承擔所有的罪名 ,來減輕另一個人的罪名。”楊修眨了眨眼,開口說道。“這樣行的通嗎?”公孫淵抬了抬頭,反問道。“如今也隻能試一試,一個人死總好比兩個人死。”楊修一臉凜然地說道。“那你我誰來承擔所有的罪名呢?”公孫淵抬了抬右手,反問道。“公孫兄,這次是我連累你了。何況,這次魏嵩栽贓陷害我勾結吐蕃,意圖謀反,這樣下去,我必死無疑。既然這樣的話,就讓我一人獨立承擔罪名,而你隻不過是輕信了我的讒言,收了銀子,才會和我同流合汙。”楊修一臉淡然地說道。“這不是叫我背叛兄弟,我並非貪生怕死之人,不會為了苟且自己的性命,來誣陷兄弟的。”公孫淵一臉決絕,語氣重重地說道。“這不叫背叛兄弟,而是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你能走出這死牢,日後再找機會,與這個魏嵩鬥上一鬥,為天下百姓除掉這個大奸臣,這樣的話,我也能死的瞑目了,還有就是,幫我照顧好我的女兒楊芸。”楊修抬了抬頭,開口說道。“一定要怎麼做嗎?”公孫淵抬了抬手,反問道。楊修點了點頭,看來他已經決定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