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突然失蹤的男童(1 / 1)

美人債 緋淺如歌 2103 字 3天前

看著那白色人影耐心細致地為慕容雲擦拭手麵,許不語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不念完全可以在皇宮當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可他卻選擇了一條完全不同的路,甚至連外麵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從白日見到不念的時候,她就認出了,不念正是不久前在街上將她送回六扇門的人。“不念大師,要不還是我來吧。”不念擦拭的手一頓,回過頭來,臉上的神色溫和安然,“不用了,我來就好,疫病傳染性極強,你還是不要靠近太子殿下了。”許不語點點頭,沒有再堅持。不念擦完之後,又仔細地灌了一些藥下去,待喂完藥,他輕微地舒了口氣,墨色的眸子也有了笑意:“隻要能喂進藥,太子殿下的身體總是能支撐一段時日的。”跟著不念出了房間之後,許不語看著不念在裝草藥的筐子前蹲下挑揀,也跟著在一旁蹲下。筐裡的草藥在熬了這一次藥以後,變得越發的少了,雖然不念沒有說話,可許不語還是察覺得出,他情緒細微的低落。“大師,你為什麼選擇入佛門呢?”兩個人蹲在地上太尷尬,許不語抬頭看著天上難得出來的明月,語氣空洞地問道。她前世是信佛的,母親早逝,所以她心裡存了寄托,可重生一世,她選擇不拜神明了,神若能庇護蒼生,天底下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的壞人存活呢?旁邊的不念聞言轉頭看向她。許不語蒼白的膚色,尖尖的下巴帶著少年的稚嫩與無辜,卻又有種不符年齡的滄桑感,讓不念心裡覺得莫名的憐惜。他也抬頭看向頭上的明月,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想著這些年在寺裡的生活,他低下頭擺弄著草藥思考了一下,才又回道:“我心歸佛,入佛門不過是我的歸宿罷了。”“皇家尊貴,你就一點兒不懷念嗎?”儘管許不語的話很是逾距,不過不念還是寬容一笑,絲毫沒有因為她直白的話語生氣。他將手中不多的草藥分類好擺在一邊,沒有絲毫猶豫地道:“不曾想過,何來的懷念。說來,你還是第二個問我這樣問題的人,那個人,比你問得還要直白,上來就問我入了佛門,是不是都沒錢生活了。”一邊說著,不念臉上的笑容加深。許不語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莫名的對他口中的另外一人起了興趣,不念為人淡泊,能讓他說出口還帶笑的人,一定對他很重要。“那個人,對大師一定很重要吧。”“那個孩子,的確挺重要的。”不念搖了搖頭,目光很是無奈。“長樂她自小就愛纏著我,如今成了大姑娘了,脾氣也跟著大了,前些日子,不過是她懷孕我未給她備禮,她來寺裡大發了一場脾氣,真是讓我頭疼得厲害。”話雖是指責,可語氣都是寬容與寵溺,足以證明,長樂公主在他心裡的位置。一旁的許不語自聽到長樂公主的名字時,便將手握緊,驚訝地盯著不念。等到不念說完,她的神色也恢複了正常,心裡卻是一陣一陣的抽緊。長樂長樂,處處都是長樂,許不語心裡隻覺得無比的可笑。她居然連到錦州,都能遇到長樂在意的人,這難道是上天注定的不成?還未等她多想,便覺得肚子有些抽痛,當即猛地站起身,一股熱流湧過,頭暈目眩之下,她的身體晃了晃,直接栽倒在一個溫暖的懷裡。“小兄弟,你沒事吧?”不念看著臉色變得越發蒼白的許不語,擔憂她是得了疫病,慌忙要為她探脈診治。許不語此時已經恢複了過來,忙縮回手,從不念的懷裡退出身來,搖了搖頭道:“我沒事的,隻是起身太急,有點兒頭暈罷了,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她同不念示意回房休息,便想著轉身離開。不念此時卻是皺了皺眉,神色裡多了疑惑,許不語剛轉身,他便抓住她的肩膀,頗為擔憂地道:“你受傷了為什麼不早說?”許不語突然被抓住,臉上都是疑惑,還未等她說話,不念指了指她的下身,目光裡帶了擔憂和指責:“你看看,你衣服上都是血。”低頭看去,許不語反應過來之後,隻覺得臉上一陣發熱,她沒有想到,剛剛下腹的那股熱流感,居然會是月事到了……換好衣服出來的許不語,臉上神色有些尷尬。她重生歸來之後,壓根沒有思考這些事情,原本以為許不語的身體這般消瘦,年紀還小,應該是沒有來月事的,可哪裡想到,居然會來的這麼突然。不念見她出來,臉上也有些不自在。“這是紅糖水,錦州疫病嚴重,加上官兵封城,物資匱乏,我在廚房找了一會兒,總算是找到了一些紅糖……”不念說到最後,語氣越發的微小。他雖未剃度,卻一直當自己是出家人的,可今夜,他摟了人家姑娘,還見了姑娘這般私密的事情,著實是太逾距了。許不語看著不念手中冒著熱氣的紅糖水,神色裡多了幾分猶豫,祁言蹊臨走之前,叮囑過她千萬不要喝這裡的水,可不念為了給她找到紅糖,去廚房裡翻找,隻為了給她衝這碗紅糖水。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拒絕。“我也不知道該給你準備什麼,不過你剛剛腹痛難忍,臉色蒼白,觀你麵相,應該是氣血不足,體質畏寒,喝碗紅糖水,應該能夠緩解一些。”不念笑了笑,將手中的碗又往前遞了遞。許不語隻好接了過來,小口小口地喝著。滾燙的紅糖水入胃,暖洋洋的感覺從身體內部到四肢蔓延,讓她神色放鬆了許多。旁邊注意觀察她神態的不念見此,神色也微微放鬆了一些。待許不語喝完,不念將她手中的碗接了回來,轉身欲離開,許不語突然開口喚道:“不念大師……”不念有些錯愕地回頭,目光裡是疑惑的神色。許不語看著他那張和長樂公主有些許相似的五官,突然揚唇一笑,抬起手繞了繞散落在腮邊的碎發,漆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不念的雙眼,嬌柔地道了句:“謝謝大師。”心臟忽地一跳,不念往後退了一步,年少的少女仍舊是男子的裝扮,可是此刻的她眉眼含媚,清秀的五官卻是無比稚嫩。這樣天差地彆的對比,竟有種撩人的奇異感,忽略掉心裡的不適,他將眉頭皺起,打了個佛號,語氣疏離地道:“施主客氣了,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看著不念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許不語身子斜倚到門框上,低垂著頭顱,看不清她的神色。“不過就是一個試探,還真的是敏感啊,向佛之心如此堅定……”半壺茶後,許不語覺得身體都快要被凍僵的時候,才吸了吸鼻子,吐出一句調侃的話來,“這樣的人,居然會和長樂那種毒婦交好,可惜啊可惜……”許不語抬起頭望著早就空無一人的走廊,神色複雜地說道。*“才二兩銀子,夠乾什麼吃的,她不是都攀上六扇門當官的了嗎,人家從牙縫裡摳出來點,都不止二兩銀子吧,還有,我家男人都被關牢裡這麼長時間了,她居然也沒有和那些當官的們求求情,把她二叔給放出來,過個安生年,某些人口口聲聲地說許不語那丫頭是去六扇門打雜,可彆是被人家騙了身子還不要她,到了那個時候,隻怕是想哭都晚了。”倚著門,王杏斜眼看著廚房裡麵燒水的張桂花,臉上被燙傷的痕跡還在,肥碩的臉上漆黑,一邊說著一邊嗑著瓜子,瓜子皮都被她隨意地吐在地上。坐在一旁的張寶龍臉色陰沉,目光鬱鬱地盯著前方,對於母親王杏的話語沒有絲毫的反應。廚房裡忙活著的張桂花卻是轉過頭來瞪了王杏一眼。可是長久以來的好脾氣加上對妯娌王杏的忌憚,還是讓她將心裡的怨氣都咽了下去,隻是將刷鍋的動作加重了許多,聲音"刷刷"的摩擦耳朵,讓王杏又粗著嗓子罵了幾句。"作死啊你,用那麼大的勁,鐵鍋都要被你刷爛了……""好了,老二家的,就你話多,不語她在六扇門是正經當差,你做嬸嬸的在背後碎嘴,不覺得臊的慌嗎?嫌錢少的話,你可以不花。"張老太太剛出屋門,就聽到王杏嚼舌根,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她回頭看了一眼屋裡,語氣放低地斥責道。屋裡的左景風此刻早就聽到了外麵的聲音,便不願多待,從屋裡走了出來,跟許家人告辭離開。許老太太挽留了一番,左景風執意要走,許老太太也隻好讓他離開。“你這張嘴哦……”許老太太看到左景風走了,從門口回來之後便白了王杏一眼,氣呼呼地回了房間。王杏衝著她的背影“呸”了一聲,臉上神色帶著鄙夷,“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老不死的東西。”許寶龍抬起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神色變得越發的陰鬱起來。“大人,我家不語她為什麼沒有回來啊?”追出來的張桂花搓了搓手,臉上表情怯弱,可還是鼓起勇氣看著馬上的左景風,蠟黃的臉上,寫滿了對女兒的擔憂。“不語她隨我大哥出了遠門,沒有十天半月的估計是回不來了,所以她才會托我將這個月的月銀拿回來。”左景風語氣和緩地回道,張桂花聽了這話,臉上的神色越發的複雜糾結,她將雙手揉捏的厲害,最後,紅了眼眶,“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唉,唉,你這是做什麼啊?”左景風在馬上嚇了一跳,慌忙跳了下來,想要將跪在地上的張桂花給扶起來。張桂花縮了縮身子,哭著道:“我家不語她還是個孩子,啥事都不懂,我們家是窮,可我們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我是絕對不會賣女兒求富貴的,我隻想她好好的長大,找個老實人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就好,求求官老爺把我女兒還回來吧。”左景風的表情剛開始還很錯愕,後來想到在屋裡時,許不語二嬸陰陽怪氣的話,心裡便有些好笑又感動。這個普通的農婦,雖然鬨了誤會,可對女兒卻是真心實意的疼愛。他伸手將地上的張桂花扶了起來,目光溫暖地看著她,然後安慰地說道:“你放心,六扇門從來不做欺男霸女的事情,不語在衙門裡,確確實實是做打雜的正經事,再說了衙門裡的人,除了我和大哥,可都認為不語是男兒身呢……”左景風想著許不語那豆芽菜一樣乾癟的身體,和勉強稱得上清秀的臉龐,從心裡歎了口氣,細微地撇了撇嘴。在父母心中,自己的孩子自然都是最優秀的,可若是按他的想法,如果許不語以後還是這樣,估計很難被發現是女兒身的事實。告彆了張桂花,左景風騎馬回六扇門,大哥一走,六扇門事務都堆到了他的身上,讓他真的是壓力甚大。到了衙門,剛剛下馬還沒有喘口氣,一個捕快便跑了過來,神色裡帶了焦急地道:“大人,有案子。”左景風一口氣沒喘上來,重重地咳了兩聲,白了那捕快一眼。他站直身體拍了拍胸口,待舒服了一些之後,神色不滿地道:“又是哪家婆媳吵架?還是牲畜丟失?這樣的小事你們自己處理不就好了,什麼都要和我彙報,我也很忙的好不好。”左景風對這群下屬很是不滿。自己大哥在的時候,也沒見他們天天拿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去煩他。可如今自己一當職,他們就跟上勁了似的,屁大點兒的事,都要跑他麵前來當著他的麵把屁給放了,搞的他整天煩不勝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真正出個大案子,讓他也能好好的施展施展身手。報信的捕快急促地喘息了兩聲,語聲喘息地道:“大人,真不是這些事,是出大事了,是大案子啊,永安郡主的兒子失蹤了。”左景風好不容易放鬆的心臟又提了起來,嗓子發乾地問道:“永安郡主的兒子,失蹤了?”“對啊,秋大人來報的案,現在還在大廳裡坐著呢……”還未說完,便見秋季緒領著一個身量修長的年輕人神色驚慌地走了出來,一看到左景風,便急急地開口道:“景風,你可一定要趕緊找到我的孫子啊。”左景風眼前一黑,在心裡罵起自己的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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