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嗜血心理(1 / 1)

美人債 緋淺如歌 2325 字 3天前

段府。步搖晃動,眉眼含悲,粉紫色衣裙的美貌婦人,臉上不停地落下清淚,嬌弱悲傷的模樣,讓在場的人看了都忍不住的心裡難受。“夫君,夫君你起來看看雲娘,夫君啊……”“你去了,可要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在這世界上如何活下去啊……”段雨仲妻子雲娘趴在無頭男屍的身體上,嚎啕著痛哭出聲,她的背後,段家家主段朗,也是一臉的痛苦悲傷之色,他辛苦大半輩子,打下這片家業,可沒想到,人到中年,居然讓他生生承受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你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夫君,雲娘這就來陪你……”原本在痛哭著的雲娘,突然從發間抽出一根玉釵,直直地對準自己的脖頸紮了下去。“三嫂……”“段夫人……”尖叫聲響起,正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顆石子“咚”地一聲打在雲娘的手腕上,雲娘吃痛驚呼一聲,發釵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雲娘反應過來,癱軟在地上,用寬大的袖袍掩住臉麵,痛苦地叫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去死……”“人死不能複生,還請夫人節哀順變。”祁言蹊收回手,語氣沒有起伏地勸道,旁邊站著的少女看著祁言蹊的動作,杏仁眼裡閃過佩服的神色,可是在看到地上癱軟的雲娘事,目光變得悲哀無奈起來。“三嫂,你這是做什麼,三哥慘死,凶手還沒有找出來,你要振作起來,難道你不希望看到,殺害三哥的凶手被繩之以法嗎?”鵝黃色圓臉的少女跑過來扶起地上的雲娘,精致的容顏上,滿滿的都是心疼。“雨煙,我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啊,我寧願你三哥隻是失蹤,這樣我還能幻想他隻是在哪個地方安好的活著,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完了,都完了啊,夫君啊,你好狠的心啊,你答應雲娘,會陪雲娘一生一世的,可是現在,你卻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留給我就離開了,你要我如何活的下去啊……”雲娘的身體倚靠在段雨煙的身上,雙手用力地抓著自己的胸口,臉色雪白,哀莫大於心死,夫君慘死,屍體還被人損毀成這個模樣,這讓她如何能夠忍受,突然,她的身體一震,從口中吐出一口血來,臉色變得蠟黃,雙眼一翻,便暈了過去。“三嫂,三嫂,你可千萬彆嚇我啊三嫂,爹爹……”段雨煙扶著雲娘的身子,急得眼睛裡都有了淚花,段朗看到這一幕,連忙喊了隨他們一起來的婢女,將雲娘給扶著坐到了一邊,段雨煙死命地捏著雲娘的人中,半盞茶之後,隻聽得嚶嚀一聲,雲娘慢慢的蘇醒了過來。“三嫂,你嚇死我了……”段雨煙長長地鬆了口氣,臉色也好轉起來,椅子上的雲娘卻呆呆楞楞的,沒有了絲毫反應。“三嫂……”咬著唇,看到這樣的雲娘,段雨煙也忍不住心裡的難受,彆過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微微抽泣起來。“唉,祁大人,我想把我兒子的屍體帶回家去,殺害我兒子的凶手,還請大人一定要抓捕歸案啊,我兒子慘死,屍身還不全,還要再請大人千萬找到我兒子的頭顱,不然我無法將他下葬,身體齊全了,下輩子才能好好的投胎。”抹了抹眼角,段朗像是一日之間老了十歲,痛失愛子的事實,讓這個做了一輩子生意的中年男人,眉眼中的悲傷,藏都藏不住。“段老爺放心,這追蹤犯人的事情,原本就是我們六扇門的職責,屍體可以帶回去,若是有了凶手的線索,我必定派人去告知段老爺。”祁言蹊的神色認真,段朗深深地歎了口氣,指揮著家中的下人,將三子段雨仲的屍體帶回。“你們一定要抓住害了我三哥的人。”段雨煙在出門的時候,回過頭來,目光盯向祁言蹊,咬了咬唇,大聲地說道。祁言蹊沒有作回應,反而是他身邊的左景風,看了一眼祁言蹊,轉過頭很是認真地點頭道:“你放心吧,我們會抓住凶手的。”瞧著祁言蹊始終不曾理會她,段雨煙的眼神中有失落的神色閃過,可她卻沒有再說什麼,扶著呆楞的雲娘,隨著家人一同離開了。左景風歎了口氣,心裡有些感慨自家大哥無處不在的魅力。“大哥,這凶手我們要去哪裡找啊?”左景風有些犯愁,秋綰月還沒有找到,又弄出一樁命案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人頭疼的厲害。祁言蹊轉著手上的扳指,眉心皺了起來,他並未發現段家之人有何不對的地方,難道,這命案真就沒有頭緒了不成?*“你個殺千刀的啊,這是作孽啊作孽……”屋裡王杏哭的響聲震天,許不語在廚房裡熬著湯藥,麵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大貴在黑市做生意的事情,你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現在被人發現他做了違法生意,還被抓進了六扇門的大牢裡,你你你……你們是不是想要氣死我……”許老太太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手用力地拍在桌子上,怒吼道:“哭哭哭,你現在哭有什麼用,還不趕緊想辦法把人給撈出來,進了衙門能有什麼好,不脫層皮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心疼你男人的話,就趕緊說實話,大貴到底做的是什麼生意,如何能惹上六扇門的人,他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嗎?就算是在黑市,可黑市做生意的那麼多,如何就隻有他被關進去了?”王杏的身體被激的一個哆嗦,哭聲停了下來。她這是倒了什麼八輩子的黴,兒子莫名奇妙斷了一半的舌頭,好不容易保住小命,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說話。結果丈夫又被關到了六扇門的大牢裡,那官府的大牢,那就是吃人的坑啊,進去了不花錢打點,那指定是出不來的。“他……他就是做點小買賣……”“小買賣,小買賣……”重重地喘了兩口氣,許老太太壓製不住自己的怒氣,將茶碗摔了出去,“啪啦”的碎聲過後,水漬在王杏腳邊暈開,“你還不說實話,難道你非要氣死我不成?”“孩他爹,他爹是做私鹽生意,娘,孩他爹就是剛開始做,哪裡能想到居然就被逮住了,現在咱們可咋辦啊?嗚嗚……”“她二嬸,倒賣私鹽那可是要殺頭的罪名啊,小叔他咋會做這樣的事情?”旁邊聽著的張桂花臉色也變得煞白起來,官府可是三申五令過,嚴禁倒賣私鹽,如果罪名嚴重,就連家人也要跟著受罰。“你還有臉說,還不都是為了賺錢,家裡處處都要花錢,還要養著你們母女兩個吃白食的,就是因為你們,才把大貴給逼的去倒賣私鹽的,你們母女兩個,都是倒黴的災星啊……”王杏看到張桂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從地上爬了進來,拚命地拍打著張桂花的身體,張桂花身體瘦弱,哪裡能夠抵抗的住強壯如豬的王杏,所以隻能護住自己的麵部,口裡不停地痛呼著。“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你嫁進張家之後,克死了你男人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克我兒子我男人,你說你這災星,你咋不去死啊你……”“她二嬸,你住手啊……哎呀……”沒有護住的頭發被王杏猛地扯住,張桂花痛呼一聲,手迅速從臉上拿下,去拽自己的頭發,沒有防備之下,臉上頓時多了幾道指甲印,血糊糊的顯得很是可憐。“住手,都給我住手……”椅子上的許老太太看到這一幕,氣的胸口不斷的起伏,可她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所以不敢起來拉架,隻能是眼睜睜地看著王杏暴打張桂花。許不語端著藥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張桂花被王杏推到地上,頭發淩亂,臉上都是血印,瘦弱的身體在地上瑟瑟發抖,王杏居然還在不依不饒地想要上去用腳踢張桂花。眼睛裡有戾氣閃過,許不語隻覺得一股血腥氣從胸腔上升到了嗓子眼,她眼前一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裡的藥碗已經砸到了王杏的臉上。“啊啊啊……”剛出鍋還滾燙的藥全潑在了王杏那張肥臉上,王杏痛苦地一聲慘叫,臉上漆黑的藥汁下麵,皮膚肉眼可見的起了許多水泡。撿起地上一片碎片,許不語直接過去用碗的碎片劃向王杏的脖子,碎片的光芒在眼前閃過,張桂花驚呼了一聲,連忙用身體撞向許不語,阻止了血濺當場這種事情的發生。“不語,你這是在乾什麼?”張桂花臉色驚恐,看著許不語的目光還帶著不能置信,她實在是想不到,一向乖巧的女兒,居然會做出這樣殘忍的舉動來。被撞到一邊的許不語,心神突然一定,身體晃了晃,她有些發愣地看著麵前的一切,手裡的碎片還緊緊地握著,剛才的情景在腦海裡回憶起來,許不語突然有些渾身發寒。為什麼她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像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一樣,就像割許寶龍的舌頭,那般嗜血的事情,她做完之後卻覺得心情無比的舒爽,這難道就是她重生回來之後的變化嗎?許不語垂目看向自己的手,纖細的手指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可是許不語卻明白,她已經不是前世那個溫婉柔弱的沐吟霜了……一陣忙亂過後,許家陷入了愁悵之中。如今許寶龍斷舌,王杏臉上又被嚴重燙傷,可是許大貴目前還在六扇門的大牢中,若不能將他給撈出來的話,多在大牢裡待一天,便是多了一份危險。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想辦法將許大貴給救出來,看著張桂花和許老太太滿麵愁苦的模樣,許不語隻好揣了昨日媒婆給的銀子,答應去六扇門跑一趟。門前的石獅怒目直視著來往的人,黑漆大門敞開,鴉青色飛鷹服的六扇門捕快端立在門兩邊,手握刀柄,冷厲的神情中,滿是不可接近的神色。“大人……”“官府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還未等許不語靠近門邊,看門的捕快便轉過頭來,語氣不善地驅逐道。“大人,我是想要看看我二叔,他被關進大牢裡了。”“難道你不知道,看望犯人也是有時間規定的嗎?每日午時之前來探監,現在都已經是申時了,明日再來吧。”許不語看了看天色,從家裡到這裡不算近的距離,她又是一路跑著來的,家裡事情耽擱,加上路上耽擱,最終還是沒有趕上探監的時間。咬了咬唇,許不語一時之間有些躊躇,她若是就這麼回了家,那母親和奶奶晚上肯定會擔心得睡不著覺。突然,許不語的眼睛一亮,一抹青色挺立的身影進入她的視線,她的身子往前一傾,眉目中帶了些許期待。“大哥,你不是說段家人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嗎,為什麼現在還要再去段家?”左景風跟在祁言蹊的身後,臉上滿是不解,段家三公子段雨仲慘死,段家如今上下定然都是在悲痛之中,他們現在找上門去,這……“我心裡自有定論,去了再說吧。”祁言蹊話畢,便大踏步地繼續往門外走。“大人……”許不語瞧見祁言蹊,眼看著他就要從身邊走過,連忙出聲喚道。“大人,大人,總首領大人。”祁言蹊一門心思都放在案件上,沒有聽到許不語的聲音,許不語被門口的捕快攔著,祁言蹊連眼神都沒有給她,竟是要牽馬離開,許不語心一裡,連忙將聲音放大。祁言蹊聽到聲音,牽馬的手一頓,回過頭來,俊秀的臉上,微皺的眉帶著些許不滿。待看到喚他的人之後,祁言蹊心裡不由有些訝異,他擺了擺手,攔著許不語的捕快鬆開手,許不語緊跑了幾步,到了祁言蹊的麵前。“大人。”許不語抬頭看向祁言蹊,一雙幽黑的眼珠裡,倒映著祁言蹊的麵部。祁言蹊望著那雙黑寶石一般閃閃發亮的雙眼,皺著的眉頭不自覺地鬆開。還未等他開口,旁邊牽著馬過來的左景風看到瘦弱的許不語,臉上多了好奇的神態。“唉,你不是那個河邊的小姑娘嗎?你跑到六扇門來做什麼?”許不語看了一眼左景風,回過頭來對著祁言蹊開口求道:“大人,我二叔被進了大牢,家裡人擔心受怕,所以讓我過來看看二叔,您能不能給通融通融,讓我進去見一見我二叔?”天氣寒冷,許不語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裙,上麵打了不少的補丁,抱在胸前的雙手已經凍得發紅腫脹,清秀的臉龐上也有塊塊點點的凍瘡。說話的時候,有北風吹過,口裡的白霧在麵前散開,許不語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站在原地跺了跺腳。“衙門有衙門的規矩,看守犯人隻能是在午時之前,斷然沒有因為一個人而破例的時候,你明天再來吧。”祁言蹊的視線從許不語紅腫的手上劃過,轉過頭沒有起伏地說道。“大人……”“小姑娘,你就彆在這裡求了,我大哥一向都是重規矩的人,就算是你在這裡求到天黑,他也不會答應的,天兒這麼冷,你還是趕緊回家吧。”左景風好心地勸說道。他是最了解自家大哥的人,大哥從小到大,都是嚴謹細致,克己守禮的人,他對於自己都是從來不放鬆的人,對於外人,自然就更不可能破例了。許不語眼睛一黯,她本來也是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她還以為河邊的一次幫助好歹能讓她在這位首領大人這裡留下些許的好印象,可是現在看來,壓根就沒有多少作用。祁言蹊和左景風沒有多待,翻身上馬準備離開,這時,祁言蹊卻突然一下子拉住馬疆,“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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