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忽忽地傷心自憐(1 / 1)

戲子 狄默 1338 字 14天前

“這什麼?是懷還是沒懷?”金彤比杜見遙還要著急。老中醫嚅囁半晌。“我配些藥,按時服就好了。”他說得很含糊。杜見遙更緊張了。金彤忙勸慰她說:“彆多想,就按太夫說的做,到我家去,我幫你熬藥。”杜見遙隻好按她的意思做,喝過藥確有見紅,隻是量少了些。心裡的大石暫時落了地。杜見遙自個兒回了家,到門前卻見一輛車停著,司機走來與她說:“齊先生請您過去一趟。”杜見遙聽後心裡生疑,心想齊承灝不會用這種方式叫她過去,猶豫再三,她還是上了車但多問了句:“齊先生今晚不是在和華商會的人吃飯嗎?”司機不搭話,自顧自地開著車,到了齊承灝的府邸,他說:“齊先生在樓上等您。”杜見遙覺得這是個圈套,隻是誰下的暫且不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著,她按司機的意思上了二樓。偌大的洋房空蕩蕩的,保姆管家不知去向,走廊裡也沒開燈,好似一座被冷落的空城。杜見遙想把走廊裡的燈打開,忽然身後多了一個聲音。“杜老板,彆開燈。”是齊太太,說了六個字,字字都多情。杜見遙猶豫了會兒,把手從開關上放下了。她轉過身,就看到齊太太穿著絳紫色絲綢睡袍,臉上帶著妝,底下那雙拖鞋毛茸茸的、鑲珠片,一團柔軟的細毛撩撥微風,不正經地擺蕩著。杜見遙始終盯著她這雙瑰麗多姿的鞋,勢如騎虎。齊太太以為她是不敢看她,故意走到她跟前,把精心妝扮的臉湊到她眼皮子底下。“杜老板,你很熱嗎?你的鼻尖出汗了。”齊太太笑著伸出塗紅的蔻丹指,像個狐狸精,輕輕地點下她的鼻尖。杜見遙下意識地往後仰頭,讓她的手撲了個空。杜見遙尷尬地笑了笑,說:“齊先生叫我來的,不知道他有什麼事。”齊太太嫌她無趣,撇下嘴角。“是他沒錯,隻是他出去吃飯,讓你在這裡等,等到什麼時候,我也不知道。”說著,她拉住杜見遙的手,媚眼輕拋,“由我招待你,不也是一樣嗎?”杜見遙被她拉進門,來到他們小兩口的臥室。室裡裝飾都很西式,貼著玫瑰花紋樣的牆紙,彩金琉璃壁燈,與床正對著有個壁爐,爐裡的火正不安分地跳躍。齊太太拍拍杜見遙的肩。杜見遙驀然回頭就見她送上一杯酒,暗紅的液體裡不知藏著什麼,她不敢喝。“謝謝齊太太,我從不喝酒,對嗓子不好。”杜見遙推辭,齊太太不在意,豪邁地灌下兩杯酒,豁出去了。齊太太把一對玻璃杯擺在壁爐台上,不知是酒還是火,她的臉頰泛著彆樣的紅,嘴角的笑也比平時妖媚許多。她手扶著額頭,歪靠在了壁爐邊上,然後拿起酒杯旁邊的一個相框。相框內是他與齊承灝的結婚照,郎才女貌,天造地設。齊太太望著這張照片癡癡地笑了,她歎道:“我的姐妹們呀都很羨慕我,說我嫁一個白馬王子,起初我也很高興,可誰知道這位王子從來不回家。你知道嗎?我和他結婚了那麼久,見到他也不過十幾次而已,大多他都在書房內辦公,有時吃飯都不露麵讓姆媽把飯端到他的書房。其實結婚前他對我挺好的,買花兒送禮物,全都花心思,為什麼結了婚之後人就變了?我想不明白。”杜見遙沒辦法回答,她知道齊承灝就是這麼一個冷漠的人,之所以選擇王家為結婚對象,隻是因為她的父親是軍火商。或許這一點齊太太也清楚,她對著相框裡的照片搖頭冷笑,然後又給自己倒杯酒一飲而儘。她轉過身,擦掉嘴邊鮮紅的酒漬,對杜見遙微微一笑,問:“杜老板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杜見遙低頭不語,她深知齊太太的可憐是因為她造成的,她罪孽深重。“哎呀,杜老板,我突然想起來了,上回你還答應過我,說教我唱戲呢,今天正好。”說著,齊太太趿著拖鞋走到她跟前,抓起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有些羨豔,“杜老板這雙手真軟,就像女人的手,對了,你那些姿勢怎麼擺的呀?快教教我。”她越貼越近了,一雙玉手擺的位置有點放肆。杜見遙往後退讓,她逼近;再往後退,她又逼近……“杜老板,你是在害怕嗎?放心,他不會回來,就算回來也是鑽進書房,就算我倆死在這裡,他也不會知道。”齊太太的手摸著她的心口,慢慢地、慢慢地伸向她脖間的盤扣。杜見遙突然抓住她的雙手,以女人的身份與她說:“彆這樣,彆糟蹋自己來氣一個不在乎你的人。”齊太太聽後打了個寒顫,緩過神後,憤憤地將她推開。“我叫你來不是要聽你說教的!你就是個孬種,像條狗一樣跟在他身後,什麼都聽他的,一點錯都不敢犯,我看不起你!”她氣得落淚了,一臉的委屈。杜見遙不忍見他傷心,於是從兜裡拿出塊帕子,走上前遞了過去:“彆哭了,先擦下眼淚吧。”齊太太狠狠地打掉她的手,而後又撲到他的懷裡嚎啕大哭。她的哭聲很絕望,控訴著婚姻的不如意,她不知道破壞她婚姻的罪魁禍首就在跟前,與她一樣,正為自己的不幸難過著。一個想要,另一個不想要,可是誰都掙脫不了,也無法交換。這時,有人來了,他悄悄地推開門,站在暗中靜默注視,直到她們之中有人發現為止。齊太太先看見他了,嚇得花容失色,她連忙把杜見遙推開,倉惶地指著她,委屈哭訴:“是他……他想勾引我,還對我不規矩,承灝你來得正好。”一盆臟水莫名地澆在杜見遙身上。杜見遙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安靜地等著齊承灝定奪。齊承灝緩慢地走了進來,長籲口氣扯開軍裝上第一粒扣子,然後從腰間拔出匣子槍。齊太太害怕了,倉惶地躲到杜見遙的身後,把她往前推。“我與他沒關係。”齊承灝沒聽見,兩三步走過來,一把拉住齊太太纖細的手腕,硬生生地把她拽出來。齊太太嚇得尖叫,苦求道:“我沒有,我什麼事都沒有做,相信我!”齊承灝哼笑,呼出來的氣有股很濃烈的酒味。他把匣子槍硬塞到齊太太的手裡,然後掌著她的雙手把槍口對準了杜見遙。杜見遙的臉色瞬間變白,就像被人抽乾了血。她不由往後退,慢慢地舉起雙手。齊承灝看著她,然而在妻子耳邊問:“剛才你說什麼?他勾引你?”齊太太點頭如搗蒜,加油添醋說:“對,他勾引我。你不在的時候他總是來找我,我罵過他很多次,他不聽!今天,趁你赴宴,他就跑過來了。承灝,你要信我……我對你忠貞不二……真的。”說著說著,齊太太哭了,不知是害怕還是被自己感動了。齊承灝低笑著,撐著她的雙手把槍口抬高,瞄準了杜見遙的眉心。“她說的對嗎?”他問,一雙眼如鷹隼,將杜見遙釘在原地。杜見遙朝齊太太看去。齊太太顫著下巴,點點頭,眼睛裡飽含著哀求之意,見她不回答,她又著急了,匆忙地扣動了扳機。“嘭!”的一聲,子彈擦過杜見遙臉頰,在她麵上劃出一條觸目的血痕,而後射進壁爐台上的結婚照,正中耙心。齊承灝麵無表情,強迫她抬起手臂,拿槍指著杜見遙,冷冷地說:“沒有打中她,再來。”齊太太哭著搖頭,幾近崩潰。齊承灝卻不放過她,以槍指著杜見遙的心口……嚇唬似地叫了聲:“呯!”齊太太尖叫起來,淒厲的猶如女鬼,她軟下身子,伏在地上嚎啕:“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不行。”齊承灝又把她拉起來,硬是把槍塞回她手裡,支著她的身子朝杜見遙連開數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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