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假調戲(1 / 1)

當天晚上,嚴陶陶走出房間,在樓梯上掃了一眼一樓坐著的人們,意料之中地看到了有一桌坐著一個蒙著麵紗的女子。想來她便是白日裡小二口中所說的那個、和大家閨秀吵架的義城的“名妓”。嚴陶陶拉住正上樓的小二,掏出塊碎銀子塞到他手裡,問他:“本公子問你,那個蒙著麵紗的美人叫什麼?”小二立馬心領神會,拿了銀子眼睛亮了亮,告訴她:“她叫暄娘。”嚴陶陶點點頭,放開他,這才走下了樓。她清了清嗓子,知道紅塵女子見的世麵多,估計不好糊弄,於是故意把嗓子壓得更低了些,走到暄娘那桌坐下,正坐在她對麵。“我可否與姑娘同桌?”嚴陶陶說道。見一個身量小、模樣俊的男人在自己麵前坐下,暄娘打量了嚴陶陶幾眼,眼含深意地笑道:“公子怎麼坐彆人的桌子上?四周都是空桌。”嚴陶陶搖了搖頭,“可是空桌上沒有美人。在下在樓上便被姑娘的一雙眼睛吸引,此時忍不住才下來坐在這裡。我想與姑娘說話。”暄娘似是見慣了這樣的男人,也不覺得她過於直接,倒是身子往桌前探了探,一隻玉手輕輕搭在嚴陶陶的手上,“我叫暄娘,今年雙十,不知公子叫什麼?”“在下……少桀。”嚴陶陶被她摸著手背有些不自在,但為了自己想把暄娘騙回房間的目的隻能忍著。“嗯,少桀公子,少桀公子方才的意思可是喜歡我?”暄娘不愧是青樓出身,眾目睽睽之下與嚴陶陶卿卿我我,絲毫不覺得害臊,似乎是看著嚴陶陶人長得白淨討喜,她人已經挪了位子,緊緊挨著嚴陶陶坐了過來。嚴陶陶被暄娘又香又軟的身體緊緊靠著,咽了一口唾沫,強撐著一臉淡定,扶著暄娘都要貼在自己身上的身子,故意掃了一眼樓上的房間,“不知姑娘出了樓,可還做生意嗎?”暄娘被這句話問得微微一愣,但終是青樓女子,立馬就明白了,坐直了身子,“出了樓,做不做生意就要看客人我自己喜不喜歡。”她說完這話,讓嚴陶陶都以為自己的目的達不到了,誰曾想暄娘說完這話就站起來拉著嚴陶陶往樓上走。暄娘帶香的裙擺掃過諸多住客的小腿,她拉著嚴陶陶快步上樓,到了二樓停住,看著一排房間門回眸一笑,“少桀公子是哪間房?”嚴陶陶一手被她拉著,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門,“這間。”然後她就被暄娘拉進了屋。一進屋,門都還未關,嚴陶陶就被暄娘推倒在床上,眼看著暄娘的手就要伸到自己衣裳下麵去,嚴陶陶急忙抓住她的手,喊了一聲:“等一下!門……門沒關,我去關門!”嚴陶陶去關上了門,再轉過身來的時候,暄娘已經從床上坐到了桌前,正用一雙慵懶魅惑的眸子盯著她。“我……我……”暄娘輕笑一聲,把臉上的麵紗摘下來放在桌子上,“姑娘想說什麼?”“我……”嚴陶陶盯著那個麵紗,突然反應過來暄娘剛才叫她“姑娘”,“你怎麼看出我是個女人?”“你連喉結都沒有,五官又如此小家子氣,看不出來才奇怪吧?像小二那些人早就看出來了,不過是拿著你的錢,陪你演戲而已。”暄娘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看著嚴陶陶,“不過你想把我騙進屋來,一定是有事要找我。現在說吧。”嚴陶陶見她是個直接人,從懷裡掏出來一張銀票放到桌子上,思索下開口道:“我知道你要進帝都,去參加寧國皇帝選妃。我想假扮成和你是同一棟樓出來的姑娘,跟你一起混進去。”一聽她這話,暄娘好似並不意外,不過也沒拿桌上那張麵額並不少的銀票,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嚴陶陶,“想在我身邊借一個身份?你自己蒙上一個麵紗,說你自己是青樓女子不就行了?”“我……”嚴陶陶肩膀塌下去,很有自知之明,“我一個人演不像,容易被人懷疑。可若是與你一起,便真了許多。”聽著這不知是誇還是貶的話,暄娘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那麼多體麵的身份你不要,為什麼要找一個青樓女子的身份?為了這個嗎?”她說著,一根手指挑起來桌上的那張麵紗。暄娘不過比嚴陶陶大一歲,可許是在江湖上曆經的事情多了,眼中深沉,心思縝密。嚴陶陶被她看穿,早便不想隱瞞,點了點頭,實話實說道:“沒錯,我這張臉……不能露在帝都。”暄娘聽完似是覺得她不爭氣,“嗟”了一聲,伸手過來摸了摸嚴陶陶的臉蛋,“不能露臉,就沒想過彆的更靠譜的主意嗎?一個麵紗被人扯了,你要怎麼活?”“我……”“行了,我不欺負你了。”暄娘站起來,從衣櫥裡拿出來一個包袱,裡麵是一件嶄新的鵝黃色裙子。她拿起裙子遞給嚴陶陶,“想從我這兒借掩護進帝都,不是不可以。不過我不要錢。”嚴陶陶一頭霧水地接過裙子,問她:“那你要什麼?”“要你一會兒幫我接個客。”暄娘說完看嚴陶陶瞬間變臉,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不會動你的身子,你就與人喝茶聊天就行。他估計看膩了我的臉,看你會喜歡。”見暄娘說完就要走,嚴陶陶站著搖擺不定,隻覺得這件事發生得有點兒太快,轉身叫住了她:“等一下!”“怎麼?不願意做嗎?”暄娘倚在門口,交叉著手臂。“我……”“不願意做我不為難你。隻是你不做,我就不會帶你去帝都。”暄娘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一聽這個,嚴陶陶攥住手裡的那件衣裳,“不是,我願意。”暄娘看她下決心的樣子,反倒笑了,一臉的意味深長,“也不知道你要去帝都見誰,竟願意淪為青樓女子一般陪酒。這個決心,我暄娘是佩服你的。得了,我會直接讓那客人來你房間,你換了衣裳就等著吧。”她走後,嚴陶陶脫了身上的男人衣服,穿上了那件鵝黃色的裙子。裙子樣式是新的,料子也是上好的料子,嚴陶陶穿在身上甚至還覺得很是合身,就像是有人照著她的尺寸做的。坐在屋裡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有人進來,嚴陶陶總覺得身上的新衣裳的領子有點紮身子,於是走到屏風後麵,又脫下來衣裳看看領子上是否有線頭。剛脫了衣服,門就被人推開了,隔著半透明的屏風,嚴陶陶隻看得到是一個高大的男人。那男人顯然也看得到屏風後麵有人,便有往這邊走的意思,嚴陶陶急忙躲在後麵喊:“公子先坐一會兒!我……我一會兒就出去!”外麵的人影聞聲頓住,然後輕輕“嗯”了一聲,退回到桌前坐下。隔著屏風,看著那男人喝茶的側身,嚴陶陶快速穿好了衣裳,在屏風後躊躇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走出來。然而剛邁出來一步,看見外麵那張熟悉無比的臉,嚴陶陶一口氣卡在喉嚨裡,一個踉蹌將身子縮回了屏風後麵。外麵那男人,分明就是離開妄環塚、出遠門辦事的褚聽風!這一眼把嚴陶陶嚇個半死,她靠在屏風後麵按著怦怦亂跳的胸口。暄娘的客人怎麼會、怎能是褚聽風?嚴陶陶心中一團亂麻,不知如何是好。她心下想,無論褚聽風為何出現在這裡,她是趁他不在塚裡的時候偷偷跑出來的,決不能被他發現。躊躇之下,外麵坐著的褚聽風似乎有些不耐煩,放下茶杯看向這邊,問了一句:“姑娘還不出來嗎?你若不出來,我就還去找暄娘算了。”“欸,彆!”嚴陶陶一聽他要走,一隻手伸出屏風去攔著他,“我馬上、馬上出來陪公子!”她不能讓他走。她若讓他走了去找暄娘,她與暄娘的約定便成不了了,她便不能去帝都。如此想著,嚴陶陶突然靈光一閃,伸出去的那隻手改用手心朝褚聽風揮了揮,“公子將桌上的那個麵紗遞給我好嗎?我……我想先與公子玩個遊戲。”褚聽風聞言低聲笑,笑聲裡似帶著有趣和愉快,拿著那個麵紗放到嚴陶陶的手心裡,“看來姑娘是個會玩兒的人。”他遞東西還不夠,還要在放下麵紗後,用手指輕輕撫過嚴陶陶的手腕,讓嚴陶陶半邊身子一陣酥酥的。把麵紗拿到屏風後麵戴好,嚴陶陶看著外麵的褚聽風的身影,翻了個白眼,順便發出一個沒聲音的冷哼。這褚聽風和風月女子相處,倒是很熟練嘛……“出來了。”嚴陶陶深吸一口氣,端著手嫋嫋婷婷走出去,直接走到褚聽風身邊,俯身給他續上茶。褚聽風自她出來,一直似笑非笑地盯著她露出來的半張臉看。被他盯得不自在,嚴陶陶想象著青樓女子該有的樣子,甩著手腕撒嬌似的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聲音刻意放軟,“公子怎麼一直盯著我?”褚聽風摸了一下鼻子,一臉正經地回答她:“覺得你露著的這雙眼睛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一聽這話,一陣危機感襲來,嚴陶陶立馬離他遠了點兒坐下,把臉側到一邊去,“是嗎……”褚聽風點點頭,把她“柔柔弱弱”放在耳後矯揉造作的一隻手拿過去,溫柔地攥住,說道:“不過她比你可差多了。她沒你溫柔,天天就知道在廚房沾一身煙火氣,常常蹭一臉鍋底灰。”“……還有這樣的女人啊?”嚴陶陶的麵紗下已經咬住了一口銀牙,可還是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附和著。“有。”褚聽風看了一眼窗外,眼底一深,頗有深意地看著嚴陶陶,“天色不早了,我來得本就晚,茶也喝了,天也聊了幾句。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該乾點兒正事,彆辜負了千金春宵?”嚴陶陶渾身一緊,瞪著眼睛看他,“什麼……什麼正事?不是就喝茶聊天嗎?”“嗬!”褚聽風朗聲笑了,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把把嚴陶陶拽進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用雙手死死壓住,湊到她耳邊吹熱風。“暄娘跟你說的隻喝茶聊天嗎?”他的鼻梁碰到她的耳垂,而他每一句話呼出的氣息都打在嚴陶陶的脖子上,“那我給她那麼多錢,讓她幫我找個姑娘來,豈不虧了?”嚴陶陶腦中“嗡”的一聲,才明白暄娘將自己騙了。而且嚴陶陶下意識地甚至還有點兒生褚聽風的氣。她一直以為就算他有時不正經,但也絕對是個不沾花惹草的半個君子,卻不想他一離開妄環塚,在外竟是這樣的隨意不堪。就在嚴陶陶愣神的工夫,她已經被褚聽風打橫抱起來,扔在了床上。褚聽風風輕雲淡,臉上笑意亦正亦邪,“你說什麼是正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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