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意外落水(1 / 1)

“本王隻想知道,你既乾出這樣的事情,為何還告訴我?”劉寰的臉色沉下去,將手中的那張紙緩緩攥成一團。景蘭兒聞言自嘲:“原來王爺真的覺得我會乾出這樣的事情……”她讓婢女們撤了桌上的碗筷,很快屋內就隻剩下了她和劉寰夫妻二人。“方子是景家拿來的,不過我換過了。王爺方才看的是父親給我的方子,不過我今日給嚴姑娘的方子已經被我換過了。”景蘭兒把玩著手裡的杯子,“在王爺的心裡,我景蘭兒與你夫妻這幾年,想不到你會覺得我是會用這種手段去爭寵的女人……沒錯,父親是想讓她死,可我沒有那麼做。”“宰相既然想她死,你為什麼不聽他的話?”劉寰問她。“一個被王爺你冒著忤逆皇上的罪名救回來的女子,王爺還聲稱一定要娶她進門,我心中雖和我父親一樣不服,但我景蘭兒,不是一般的女子。”景蘭兒頓了頓,話鋒一轉,“可我想讓王爺知道,縱使我不是一般的女子,不會用下毒這樣的手段對嚴陶陶怎麼樣,父親卻一定不會放過她。王爺你執意要娶她一天,她就一天不得安生,四麵八方的危險都會置她於死地。王爺明白嗎?”劉寰麵上沒什麼表情,瞳孔卻縮了一圈。“王爺不愛我,我自嫁進來的第一天就清楚。王爺你不在乎我,但我也沒見你在乎過彆人,我日日如此勸我自己。王爺心中每日在想什麼,我不清楚,也走不進去。可王爺既然堅持了這麼多年的冷漠,怎麼就因為一個下等女廚,前功儘棄?還是說王爺從今往後,真的不需要我景家任何的勢力?我和姐姐的地位,就是父親的麵子、景家的麵子。王爺你要連你我之間這一層薄薄的東西,都撕破嗎?”“好了,”劉寰在她說了這一些話後終於有了些不耐煩,打斷了她,“這幾年你心中委屈,本王未必不知。可是既然是你和你父親選擇的,也怪不得我冷淡。本王再聲勢浩大地揚言要娶誰,景家都沒資格威脅本王。或許王妃你應該告訴宰相這句話:景家勢力再大,也是皇家賞的。”大忠,是姓劉的。縱使景家勢力再大,也隻是劉家養的一條狗。既然是狗,就算有咬主人的心思,也要先趴在地上、搖著尾巴讓人放鬆警惕才對。劉寰走到門口,冷了臉甩了一句:“你亦不必跟我講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你若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就該知道你嫁了人,該站在誰的這一邊。宰相在朝堂一人之下,你姐姐是皇兄的皇後,你是我的王妃,你覺得你們還是一家,可是他們未必這麼想……”景蘭兒看著他的背影,緊緊攥著手裡的帕子。隼戈一見劉寰從景蘭兒處出來,就湊了上去彙報嚴陶陶周圍這一天的事情。“今天在府裡抓了一個潛進來的江湖人士,身手隻比我差一些,應該是虛循山的探子,一被我抓住就咬舌自儘了。虛循山肯定是聽說了王爺要娶嚴姑娘的事情按捺不住來打探的。”隼戈說。果然,虛循山那群人,雖然把嚴陶陶的事情賣給了劉珣,但他們自己一定也不會放過這筆大生意。“嗯,還有彆的嗎?”劉寰問著,看見隼戈看了背後景蘭兒的屋一眼,了然,“王妃去了嚴陶陶那裡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除了這兩件事,彆的呢?”“還有就是我……不小心把王爺在外麵說的那些一定要娶嚴姑娘之類的話說給她聽了……”隼戈低下頭。“你!”劉寰怒瞪他,深吸一口氣把火壓了下去,“算了,她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二人便不再說話,往劉寰近日因為嚴陶陶占了屋子而在府上另尋的一處休息的彆院走回去,途中會路過府上一處從外麵引水進來的圓湖。天早就完全暗了下來,湖邊有一個有些單薄的身影。劉寰看見了,他走過去幾步停下,問:“是誰在那裡?”那身影聽到他這聲喚,一個回身,卻不想腳下踩了湖邊的滑石,身子一仰栽進了湖裡。劉寰二人忙快步走過去,近了才終於看清湖裡上下撲騰的人竟然是本該在屋裡好好養著的嚴陶陶。“嚴姑娘你怎……哎王爺王爺你下不得這水……”隨著隼戈的聲音的,是嚴陶陶上下的腦袋和迅速脫衣下水的劉寰。隼戈正著急劉寰體寒不能下得這秋冬的湖水的時候,餘光就瞥見一旁的樹後有一個黑影一竄而過消失了,忙追了過去。嚴陶陶在湖中,眼看著劉寰光著上身下了水,向她遊過來。他的手抓住她貼向自己的時候,她感受著他精瘦結實的胸膛,緊緊抱住了他的腰。她的臉就貼在他的脖子上,身上的衣服也因為水的打濕而露出曲線,劉寰感受著她大口大口喘在他脖子上的熱氣,亦感受著他浸在冰冷的湖水之中的身體裡跳動的心臟。半個時辰後,屋內。嚴陶陶和劉寰一人裹著一床厚被,一個在床上,一個在桌前坐著,而隼戈往來於二人之間倒著驅寒的藥茶。“阿嚏!”嚴陶陶又一個噴嚏打出來,眼前都跟著冒了金星,她透過那些星星,偷偷打量鐵青著臉的劉寰。“王爺,我不是故意跑出去的……是因為隼戈走了之後不久,就有一個婢女進來跟我說,說,說王爺你在圓湖那裡等我……阿嚏!”她眼前的星星們都疊在了一起。隼戈瞅了一眼她,跟還是不說話的劉寰說道:“剛才王爺下水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黑影在湖邊,天太暗了,沒追上。嚴姑娘應該的確是被人下了套,被咱們恰好碰上了……”劉寰何嘗不知隼戈說的這些?他非常清楚今日若不是他和隼戈恰巧出現在那裡,估計嚴陶陶根本不是跌下水這麼簡單,而是被人殺了扔到湖裡,順水漂到府外……他是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就想到了景蘭兒不久前剛剛跟他說的話。王爺你執意要娶她一天,她就一天不得安生,四麵八方的危險都會置她於死地。王爺明白嗎?明白嗎?劉寰自然是明白的。他從劉珣手裡救了嚴陶陶,卻也親手把她推到了另一個險境,因為他需要她在這樣一個險境裡。見劉寰始終不說話,嚴陶陶看向了隼戈:“隼戈,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想跟王爺說。”頭一次與一個男子有這樣肌膚近乎貼著的接觸,被劉寰抱著向岸邊遊過去的那片刻的時間裡,嚴陶陶突然想通了很多。“這幾日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王爺都那樣說我了,卻到了外麵說什麼與我一見鐘情,一定要娶我的話,可是剛才我在水裡掙紮的時候,突然就明白了。“王爺在外演出那麼一出非要娶我不可的大戲,是為了看看暗處到底還有多少人在盯著我吧?如果他們也和王爺一樣認為我身上有巨大的秘密,就一定不會眼看著我就這麼嫁給王爺……”嚴陶陶抿了抿唇,“王爺城府這樣深的人,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一定不會大張旗鼓地宣揚,而是暗暗地保護她,將她完完全全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讓她受不到一點來自外界的威脅……可惜,我不是。“今晚害我的人,一定還不知道我可能代表著一個巨大的秘密。所以我也大概猜得到,是景王妃家裡的人。王爺不惜與景家產生矛盾都要引出暗處那些盯著我的人,可見我究竟有多麼的重要。”嚴陶陶說著歎了一口氣,“其實我也好奇,我究竟能有什麼東西,讓你們這麼處心積慮,奪來奪去?”她想知道,並且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她想知道她突然被打破寧靜的生活,到底是因為什麼。劉寰正想說些什麼,卻看見她剛說問話就一歪頭栽倒在床上。他快步走過去,摸了她的額頭才發現她又發起了熱。一身傷還未好,今晚又泡了湖水,身心俱疲的嚴陶陶,又倒下了。劉寰讓隼戈去找大夫,自己就坐在床邊,看著嚴陶陶的臉。“虛循山、妄環塚、寧國皇宮、大忠皇宮……嚴陶陶,你已經驚動了這麼多方人,可卻隻有你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自上次再一次試探嚴陶陶後,劉寰就感覺到嚴陶陶或許是真的對她自己的身份一無所知。他從不可憐彆人,現在卻有些可憐命運如此的她。一個流浪在大忠的寧國公主,卻不知在自己家的江山厚土之上,自己僅剩的家人正在過著外姓專政、提線木偶一般的生活。十五年前,寧國皇帝寧文淵死於皇後廂菡之手,英年早逝,留下側妃生的一個五歲的兒子寧昭和三歲的女兒寧暄。廂菡做太後後垂簾聽政,五歲皇帝成為她的牽線木偶,朝廷之上外戚專政。同年,公主寧暄病而不愈,早夭。第二年,廂菡從江湖消息得知寧暄未死。十五年來,廂菡一黨一直在尋找寧暄,並認為她一定和寧文淵臨死時也未泄露的寧國皇室寶藏的秘密有關。寧國曆史悠久,累有寶藏,被皇族掌握,曆代皇帝口口相傳,稱為“醒世藏”。天下傳言,誰若是啟用其的一半,便富可敵國,那時開疆擴土,占地為王都不在話下。十五年前寧國宮變以來,公主寧暄生死不明,關於她和“醒世藏”的事情皆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一直以來就被三國皇族以及江湖各大組織垂涎。天下三分,大忠位於三國中部,雖地大,卻建國統一不久,根基不穩。而北鄰的央順雖地小,卻物產豐富,軍事更是發達,將士個個英勇善戰,早便對大忠的土地虎視眈眈。大忠南鄰的寧國雖經曆宮變後朝堂腐敗內鬥不止,但勝在曆史悠久,善於周旋製衡,對大忠的一舉一動都關心不已。所以作為大忠新帝的劉珣,上位幾年來一直在尋找“醒世藏”的消息,希冀著可以靠這筆財富,坐穩自己的龍椅。這才有了之前他找到虛循山那群人買“寧暄下落”一事。“虛循山不負期望,給您找到了您要找的女子:大忠皇宮禦膳宮,嚴霸之女。”魚腹藏書上指出的人,就是當年被寧文淵的死侍設計假死離宮的寧暄公主。嚴陶陶,就是寧國公主。和“醒世藏”下落有關的人。一條命可以抵上一個國的女人,就這樣虛弱地躺在他的麵前,小小的身子在睡夢中都被她下意識地蜷起來。他若抓著她,景家在前,她會死;他若放開她,各方的勢力在後,她亦不得好活。嚴陶陶突然渾身抖了一下,然後細細的眉毛都皺在一起,劉寰沒忍住伸出手,撫上她的眉毛,想為她抹平。“爹,我不想死……”感受到人的溫度,她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輕喃出聲。被她軟軟的小小的手緊緊抓著,劉寰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不知在想些什麼。隼戈帶著大夫進屋的時候,正巧看見這一幕。聽到有人進來,劉寰立馬放開了嚴陶陶的手。大夫給嚴陶陶開了去熱的藥,吩咐下去煎熬後,看著劉寰臉色發白,便也給他把了脈。“王爺自小落病體寒,實在不該下這秋冬的湖水,您雖不像嚴姑娘發起熱來,可是寒氣卻入了您的身子,內裡傷的不比姑娘少……”大夫說著又寫了一張方子,遞給了一旁的隼戈,“照這個方子趕緊給王爺服藥,而且近兩個月都不可碰一丁點帶寒的東西,否則會出大事。”近兩個月不能碰一丁點帶寒的東西?劉寰皺眉,記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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