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葬案:第2章 雪地迷蹤(1 / 1)

到了晌午,雪突然又下了起來,接天連地的鵝毛大雪飄然而下,硬是讓這個天氣又多了幾分冷冽。小光頭看看漫天飛雪都不想出門了,無奈肖寒催得緊,隻能帶上傘又隨肖寒朝張忠家而去。不料這一去,兩人在張府門口待了半天都沒見著人影,直到小光頭想起張府可能有後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肖寒讓小光頭繼續留在前門,自己繞著張府的院牆找到後麵。張家臨街而建,背靠一座小山丘,圍著院牆有一條雪地上剛踩過的小道,連接著鎮上街道和山丘。肖寒沿著這小路走過去就發現了張家的後門,後門設在拐角處,拐過後門就能上山。肖寒沒有敲門,因為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張府後門,小道兩邊站著兩排紙人,赤橙紅綠青藍紫,五顏六色一尺來高的紙人用兩根竹簽支撐著身軀,直直地插在雪地上,周圍的雪地上還疏疏落落地撒著一些錢紙。紙人中間,隔三差五地點著燭火,一直延伸到山上。燭火在風雪間搖曳,在這夜色中照出一條明路來,仿佛一條通往陰間的明路,看起來格外詭異和陰森。肖寒仔細觀察了下紙人,發現還未被雪打濕,看來擺放的時間還不長。她思忖片刻,終於沿著這燭火之路走上山去。山上風更大,甚至還能聽見寒風從地麵呼嘯而過的聲音,燭火飄搖,有的已經被風吹滅,好在周邊雪野茫茫,總算不是太黑。肖寒抬頭望去,遙遠的前方,看不到這條路的儘頭。忽然間覺得很冷,腳下的路似乎越走越濕滑,那燭火點亮的路似乎也越來越漫長,就連天地間的風雪聲也變得淒厲詭譎起來。她想了想,邁著艱難的步子,繼續朝前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空中忽然傳來歌聲。哀婉悲涼的歌聲,透過風雪鑽進她的耳朵裡,有那麼一股憤懣慘絕之意。快到山頂了,地勢越來越平緩,視野也越來越寬闊。肖寒發現,燭火之路的儘頭好像有一個人,歌聲似乎是他所唱,鬼魅般的歌聲,時隱時現的背影在微弱的燭光中晃動著。肖寒扔掉傘,突然跑了起來!這種時候,越是懼怕就越要找出真相。她覺得,不管是人是鬼,總比她一個人在這空曠的雪野中徘徊要強。與那人影的距離越來越近,肖寒覺得要不了兩分鐘,自己就能抓到他了。可沒想到,對方似乎發現了她,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身影在燭光中慢慢成形。半白半黑的背影,隻停頓了那麼一下,忽然就朝前方奔了出去。燭光在他停頓的地方戛然而止。那人似乎對這山丘特彆熟悉,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肖寒跟上去找了找,哪裡還有什麼人?漫漫雪野間隻剩下凜凜大雪和刺骨寒風。無奈之下隻得沿路返回,這才發現那些紙人身上已積了一指來厚的雪,而她自己的發絲和衣服都已濕透,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整個人就更冷了。回去的路比來時更艱難,一路上幾個趔趄,差點弄得她人仰馬翻。好在翻下山坡不久,就聽見了小光頭的呼聲,她終於鬆了口氣,這一趟,耗儘了她全身的力氣。小光頭將她從地上攙了起來,慢慢朝山下走去。快到山腳的時候,肖寒朝張府大院望了一眼,發現張家庭院深深,竟不見半點燈光。 而遠處鎮上的零星燈火,讓她看著都覺得溫暖。她蹙了蹙眉,同小光頭說道:“張家還是沒人?”“哪有什麼人,連隻鬼都沒有。我看你半天都不回來,還以為你進院裡去了,還好走到後門我看見了腳印,一猜你準上山了,果不其然。”小光頭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有冷風灌進了他的衣領,凍得他直打哆嗦,就連他的話音也顫抖起來:“寒姐,咱要不先回去?明兒再來吧,這天兒太冷了,而且這地方,我總覺得有些古怪。”他指著地上的紙人,繼續說道:“你看這些,簡直不正常,看著它們我頭皮都發麻了,你難道不怕嗎?”肖寒此刻覺得輕鬆了許多,輕笑著回道:“怕什麼,隻要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虧你還當了這麼多年巡捕。”小光頭憨笑一下:“巡捕怎麼了,巡捕也有怕的時候,我反正是不能跟你比,您是鐵麵包公,陰陽判官,我拿十個光頭也比不上你一個腦子好使。”聽這小光頭的玩笑話,肖寒噗嗤笑出了聲兒,剛剛在山上的緊張感一掃而光。小光頭又順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光頭,他的頭皮跟冰塊似的。“這話我愛聽。”肖寒長嗯一聲,回道,“就衝你這麼誇我,我決定了,今晚收工,回去叫掌櫃的煮一鍋羊雜湯來暖暖身子,順便犒勞犒勞你。”“嘿嘿。”小光頭又憨笑了一下,算是回答。他們說著話,不知不覺來到了張府後門。後門依然緊閉,新雪覆蓋了地上的腳印,但透過薄薄的雪層依稀能看見雪下的黑色泥漬,有人從這道門進出過。肖寒和小光頭對視一眼,兩人皆望向張府院牆內。小光頭說道:“寒姐,要不我翻進去看看?”“不用了,該走的留不下,該來的跑不了,我隻是好奇,誰會利用一個死人的名字給我們寫信,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肖寒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她似乎覺得,自己被引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之中。思路有些淩亂,對整個事件根本不知道從何查起,如果真如客棧掌櫃的所說:林之蘭隻是鬱鬱而終,那張家大可不必將他們拒之門外,這反倒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可是,張家大院裡真的有秘密嗎?那個秘密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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