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唇案:第4章 同樣的畫(1 / 1)

昨晚到下半夜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肖寒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可依舊怎麼也睡不著不過,夏季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等早上起床打開窗戶一看,院子中鋪就的石板已有些乾了,隻有樹葉和青草上還能看見露珠。陽光不知從何處漏下來,照在露珠上,閃亮閃亮的有些刺眼。肖寒伸了伸懶腰,換好衣服,這才火急火燎的出門,在路上吃過早飯,等趕到巡捕房時,已經快十點了。“彆進去了,趕緊上車!”冉飛打開副駕駛的門叫住肖寒,等她一上車,就將車發動起來:“今天有得忙了。”“什麼情況?”肖寒有點納悶。“剛接到報案,四牌樓路死了個人。”冉飛順手摸了摸下巴,這幾日沒休息好,胡茬長出一截,竟有些紮手。“四牌樓路?”肖寒驚問。“嗯,四牌樓路。據報案人稱今早路過那兒,看見路上有血……血是從一家院門內流出來的,估計是昨晚下雨的緣故,將血從院裡衝了出來。”冉飛分析。“我昨晚還去過那邊。”肖寒蹙了蹙眉,見冉飛不解地看著自己,她又說道:“老李家就住在四牌樓路。”冉飛當然知道老李,所以也沒再問什麼,倒是肖寒又說:“我昨晚從老李家離開是八點多,當時我還沿著四牌樓路走了一段路程,當時並沒有什麼異常。莫非,莫非這案子就是在我離開之後發生的?”“那可說不定,一切等調查取證之後再說吧。”冉飛將方向盤往右邊打了一下,聲音裡透著遺憾:“可惜,昨晚這一場暴雨,也不知道現場還能留下什麼。”肖寒眉角微挑:“我的辣手神探冉飛大探長,下個雨還能難倒你?”“那倒也是。”冉飛點頭,有點不服輸的模樣。兩人一路上就這樣瞎扯著,肖寒還給冉飛提了下易書仁要來巡捕房的事兒,冉飛倒是很高興,不加考慮便答應了。四牌樓路兩邊沒有栽樹,從路口一眼就能望到底,不遠處的一戶人家門口圍了不少人在那兒指指點點。冉飛停好車,一行人便徑直走了過去。見巡捕房的人來了,圍觀群眾立馬讓開道,卻還是忍不住在旁邊竊竊私語。院門沒上鎖,兩扇門之間有不到一指寬的縫兒,血是從門底下的縫隙裡沁出來的,一直流向路邊。儘管顏色很淡,但還是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有些血液已經凝固了。安排手下拉好警戒繩,冉飛和肖寒這才去推門,左邊的門開了,右邊的門卻推不動。兩人相視一眼,從左邊的門側身跳進去,估計昨晚雨勢太大,血流的麵積太寬,兩人均不可避免地踩在了血跡上。此時,右門後仰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胭脂唇,血紅眼,隻是不同的是,女人胸部還插著半截竹竿。肖寒和冉飛再次相視一眼,內心驚訝:“這又是一起連環案。”為了儘量保護現場,冉飛叫奚奇找了塊木板墊在地上,肖寒踩著木板朝屍體靠了過去。由於被雨水淋過,屍體已經有些發脹,膚色更是慘白,全身上下布滿的抓痕被雨水衝過後,已經看不見血色,倒像一條條畸形的麻花扭曲在一起,甚是可怖。這女人穿著一條格紋棉布旗袍,盤成髻的頭發已經快被雨水衝散了。淩亂而潮濕的發絲有些落在脖子上,有些搭在臉上遮住了半邊臉,死者微張著的嘴,嘴巴裡已被雨水灌滿。肖寒戴好手套,將屍體身上檢查一遍,這才試了試,一下將那半截竹竿從屍體上拔了出來。這是根老竹竿,插向屍體的那一頭已經碎成了幾瓣。肖寒這一拔之下,不僅扯壞了屍體身上的衣服,還從胸腔帶出一股血水,血的顏色明顯要比地上的深些。“談天,叫兩個人過來,把這弄回去。”兩個探員抬來擔架,將屍體放了上去,肖寒又檢查了下屍體所坐的位置,這才站直身打量起這個院子。如果不看地上的血跡的話,整個院子其實很乾淨,院中偏左的位置搭配一張圓石桌外加四把凳子;左邊靠牆有四個水缸一字排開,缸中水已滿,水麵上還漂浮著幾葉碗蓮;而右邊的牆邊,安放著一把新製的兩頭帶車軲轆的雙人木椅,靠屋的兩個角落裡還種著幾盆蘭花。這應該就是一戶尋常百姓家,隻是比起大多數人來說,這家人過得還算有點腔調。肖寒繞過石桌,朝屋裡走去。她剛進去,便看見冉飛正坐在椅子上,雙眼看著這家的茶幾出神。肖寒走近些,這才看見茶幾上放著一幅畫,這幅畫幾乎和梅江水家發現的一模一樣,隻是這幅畫上,女人的眼球略帶紅色,就好像在原本正常的眼前吹過一陣紅色煙霧,朦朦朧朧。“怎麼這兒也有畫?”肖寒問冉飛。“我找遍屋子也就發現這畫有點用。”冉飛將畫拿起來遞給肖寒:“我去過梅記綢緞莊,那裡的夥計曾經看到梅江水帶著類似的畫去過店裡,隻是他沒待多久便離開了。從那天起,梅江水便沒有回過綢緞莊。不過,按他的說法,這畫上的女人,眼睛應該是紅色的。”“就這樣的?”肖寒指了指畫上的眼睛,又問。冉飛搖了搖頭,回道:“不,應該比這幅畫上的顏色更深些,當時那夥計隻是不經意間瞄了一眼,便讓他記憶如此深刻,我想……色調不應該這麼淺。”冉飛頓了頓,繼續說道:“好在死亡時間不長,比起梅江水的屍體,眼前的這個應該能告訴你不少秘密。”冉飛翹首望了一眼,他們正將屍體往外麵抬出去,屍體很沉,單架都被壓彎了。“梅江水那畫是從哪兒來的?”“不知道。不過,那夥計倒是給了我一條線索,”冉飛的食指輕點著桌麵,他看肖寒有些沉不住氣的樣子,不禁好笑道:“沈公館的二太太。”“什麼?”聽到這個,肖寒將視線從畫上移出來,說道:“沈公館可是有好幾個二太太。”“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冉飛站起身,故作神秘道。“那行。”肖寒正準備和冉飛離開,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吵鬨聲,兩人一起走出去,卻看見幾個探員將一個男人欄在警戒繩外,男人悲憤欲絕,哭天搶地。“怎麼回事?”冉飛朝外麵喊了一聲。奚奇趕緊跑過來:“頭兒,這好像是死者的家屬,吵鬨著要進來。”“去,把人給我帶過來。”見奚奇跑出去,冉飛又回到剛才的位置坐好,肖寒也跟著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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