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負責任的猜測(1 / 1)

“既然沒說那以後就彆說了,不過這樣一來,這件事就不太好辦了。”顧漾道,“忘了之前的事,那許多細節線索就隻能靠查了。”“怎麼查?來得及麼,我這已經被關在這兒了,啥時候斬啊?”周緩一激動抓住顧漾的袖子。“這話聽著還以為你趕著去死呢!”顧漾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周緩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禮,趕忙將手鬆開。“再過三天就是太後老人家的壽辰,這一個月內是不準行刑的,所以還有時間。”“今天是?”“二十五。”周緩:“……”有意思嗎?這個月還剩幾天啊!顧漾離開時交代她讓先睡會兒覺,說是夜裡有的忙,當時她還不太明白,直到快入夜看見一個跟自己長得六七分相似的人跟著顧漾一起出現在牢房裡,才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這未免有些太冒險了。周緩跟那姑娘互換了衣服,跟在顧漾身後一路低頭而行,看到外麵幾個困得歪七扭八的看守小哥哥,小聲問道:“你怎麼沒把人給迷暈啊?”“為什麼要迷暈?”顧漾也小聲回道。安全一些啊,免得被人看到,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啊!“把這些人迷暈,就更可疑了!”顧漾似看穿她的想法。再往外走就是有侍衛把守的地方了,正值子夜困倦之時,窄窄的走道每隔十步便有一個精神抖擻腰杆兒筆直的侍衛。講道理,這要是在電視劇中,準是都已經被主角打暈在地上了。周緩憋著一口氣兒,目不斜視,腳步不緊不慢跟在顧漾身後,不過那同手同腳的走姿卻暴露了她的緊張。短短幾分鐘,讓她覺得比一場高數考試時間都長。就在她差點兒被自己這口氣兒憋得暈過去的時候,他們終於出來了。馬車一路奔到了城郊的禦景苑。看著頭上的三個大字,周緩問:“我們來這兒做什麼?”顧漾歎了口氣交給她一遝東西:“我覺得你有必要看看這個。”周緩一看,竟然是玉澤湖殺人案的卷宗。“這些,你從哪兒弄來的?”“大理寺拿的。”顧漾毫不在意,站在禦景苑大門前看了許久往右邊走去。“不會被發現嗎?”周緩有些擔心,他說的“拿”其實就是“偷”吧。“本來隻是想自己看看了解一下案情,既然你說你失憶了我覺得你可能用得上,所以就帶身上了,一會兒再給人送回去就好了,大半夜的也不會有人跑去翻卷宗。”顧漾低聲道。原來禦景苑才是案發地點。禦景苑是皇家彆苑,到了三四月滿苑桃花競相開放,紅的粉的相映成趣,就連樹下都是層層疊疊的落英,讓人仿若置身仙境。也正是因為如此,每年到了花開的季節聖上總要帶上幾位受寵的妃子、皇子、大臣來這苑中遊玩幾日。此次與太子同去的便有太子妃和雲側妃,周緩對太子情根深種,得知此事便央求顧將軍要同行。顧遠也想趁此機會拉近與太子的關係,便應下了。誰知周緩嫉妒成性,竟會做出如此駭人之事。顧漾已經繞著玉澤湖走了兩圈了,見她打成結的眉毛還未舒展開,便道:“這字條是我在太子府找到的。”“哈?”周緩有些不敢相信。“就在太子書房裡。”顧漾用腳蹭了蹭腳下的地麵,似乎在查看地麵的濕滑程度。“這……不是證物?”周緩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張約太子妃見麵的字條是找到真凶的重要線索,太子卻將其藏了起來。而且卷宗裡也隻提道周緩邀了太子妃,並未提及邀約的字條一事,如果這字條當時被發現,直接比對字跡,那便不可輕易將周緩定罪了。她現在越來越糊塗了!“太子妃該不會是……太子殺的吧!”周緩有點兒不敢相信,畢竟皇室中的那些事兒還真是不好說,什麼樣的驚天破事兒都有可能發生,殺自己的老婆也不足為奇。正在湖邊踱著步觀察一草一木的顧漾轉身歎了口氣:“若是太子殺的,他還留著這字條乾什麼?怕彆人查不到他嗎?”“哦對,是我考慮不周。”周緩拍頭,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湖水嗆了腦子。畢竟是關係到自己的項上人頭,周緩相當上心,托著下巴皺著眉又想了一會兒,忽然眼前一亮,小跑到顧漾麵前:“我做了一個不負責任的猜測。”“說說!”顧漾隨口道。“太子會把這張字條收起來,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知道凶手是誰。這個人要麼是他想保護的人,要麼是他想利用的人。我更傾向於後者,如果是他想保護的人,他肯定會在發現字條的第一時間將其銷毀。現在他手中握著字條不發,顯然是將這東西當成了自己手裡的一張……”周緩沉溺於案情無法自拔,不防備麵前的男人竟猛然將她用力一推。“啊~”周緩此時正背對湖麵,嚇得尖叫一聲,慌忙間緊緊抓住顧漾的手臂,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掉進湖中的時候,腰間一緊,一隻大手及時將她拉了回來。周緩驚魂未定,剛站穩就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你發什麼神經?”“嘶,勁兒還挺大。”顧漾將袖子撩起。方才周緩在生死一瞬間,那可是用了吃奶的力氣去抓身邊能抓住的東西。看著那條胳膊上留下的幾道紅色印記,周緩抿了抿嘴:“那……是你活該,誰讓你無緣無故推我來著。”“你猜如果是你推的太子妃,她會不會在情急之下伸手來抓你?”顧漾看著她道,“卷宗上寫,事發之後宮中的嬤嬤驗過你的身體,並無任何打鬥糾纏過的痕跡。”此時正是春盛,大家早已換上了春衫,如此大力的抓握是不可能不留下痕跡的。“可她若是被人從背後推進去的呢?”周緩問。“大理寺的人當時看過太子妃的鞋,後跟處有明顯磕痕,已經斷定她是背朝湖麵掉進去的。”顧漾道。至此周緩已經斷定這位本尊是給人背鍋了,那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誰,跟太子妃又有什麼冤仇呢?“你剛才的猜測,我也同意。跟你比起來真正的凶手或許對太子來說更有用處,所以太子拿著這張能為你洗刷罪名的字條卻不願公之於眾,而是順勢讓你背了黑鍋。”顧漾說。怪不得又是送被子,又是送佳肴的,合著是心懷愧疚啊!周緩更加迷惑了:“可是我聽說,太子對太子妃十分寵愛,怎麼能連老婆慘死都無動於衷,難道那真正的凶手比他老婆還重要?”她這麼一說,顧漾仿佛撥開了眼前的迷霧。厚厚的落英在樹下鋪就成天然地毯,他帶著周緩擇了一棵樹便在其下席地而坐。周緩將卷宗攤在腿上,一手提著燈籠照明,邊看邊聽顧漾給她講故事。“對太子來說,比太子妃還重要的,那大概就是皇位了吧!”周緩歪著頭,將視線從卷宗上移到他臉上吐槽:“嘖嘖,皇家萬年不變的皇位爭鬥啊!”顧漾笑道:“你一個小女子,這種過來人的語氣是怎麼回事?不過,你說的卻也不假,現在是太子,離那皇位總還是差了一步,這位子一天不在自己的屁股下麵,總是不安心的。誰知道將來那把龍椅上坐著的人是誰呢!”現在的皇帝除了太子,還有三個兒子,大皇子一不是嫡出,二又是個全京城都聞名的草包,所以對太子沒什麼威脅。三皇子雖不是嫡出,但德才兼備,甚至還立下過赫赫戰功,不過現在嘛,卻是個殘疾,走路要拄拐的。估摸著跟皇位也無緣了。剩下的四皇子年紀最小,卻是所有皇子中最耀眼的,要用兩個字形容,那就是“猖狂”,不過人家有的是猖狂的資本,不論出身還是才能。重要的是這位小皇子是最得聖上喜歡的。另外還有一個人,是顧漾停頓了半天才加上的。“聖上還有一個弟弟,就是現在的平南王。”顧漾看著她籠罩在橙色燭光下的臉,“這位王爺是先皇最小的兒子,現在也不過三十的年紀,爵位是先皇在世時親封的,兵權也是先皇親授的。”周緩驚訝,那可不得了,王爺手握兵權,彆說是太子了,就連皇帝那也得忌憚三分呐!“平南王也想當皇帝嗎?”她問。顧漾挑眉看她:“這話可不能亂說,謀逆的帽子不是誰都戴的下的。”周緩捂了捂嘴,大意了,這可不是什麼言論自由的社會啊!“不過說起來,平南王確實跟太子還有除了叔侄以外的其他關係。”周緩沒出聲,等著他的下文。顧漾沉默半天,於是道:“你怎麼不問問他們還有什麼關係?”周緩一頓,合著還得自己問啊!“那他們還有什麼關係?”“太子妃與平南王師出同門,是師兄妹。太子妃嫁進太子府之前,跟平南王兩情相悅,據說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周緩了然:“哦,情敵啊!”顧漾簡單理解了這兩個字,感情上的敵人,倒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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