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近日來接到了不少人口失蹤的案件，失蹤的多是兒童。這也已經見怪不怪了。同行的巡警一邊跟在小鐵身後，一邊說著情況。“這回是老李大爺來報案的，說是隔壁那家女人在裡屋做飯的時候，一轉身功夫，孩子就給人抱走了。”“啥！人販子都敢進屋直接抱人了？！”鐵巡捕真是佩服了如今這些人販子的膽子，敢在自己的地界上明目張膽地搶人了。今天搶小孩，明天可能就搶人媳婦兒了，反了還！“哎，不是，她孩子說是在屋外玩兒著呢。正是她做菜那會兒，給人販子騙走了。”“嘿！鄰居街坊就沒看見的？”“嗨，快中午了，女人都做菜去了，男人都上班去了。誰有空管呢，那些閒的不行的大爺大媽也要給自己找點樂子打打牌喝喝茶。哪像咱們累死累活的啊。”說到這，同行的巡捕抱怨道：“你說也真是，人丟了，也不來巡捕房，還愣要咱派人過去。哥幾個累死累活在這租界混口飯吃容易麼？不小心還要無緣無故遭人打。哎呦，可憐的大頭兄弟。”說到這，也差不多到目的地了，兩個巡捕按了按車玲開道。人群裡有個婦人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讓讓讓！巡捕房的人來了！”小鐵巡捕和他的同伴放下自行車上前詢問，可那婦人情緒是一直沒穩定下來，好說歹說，算是把小鐵惹急了。“彆哭了！哭哭哭能哭出孩子來嘛。有這力氣就先把舌頭捋直了，把事兒理順了告訴我。總比什麼不做的強。”那婦人算是止住了哭聲，一邊哽咽，一邊流淚，斷斷續續說出些話來：“我家小狗寶啊，今天丟了……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嗚嗚……”“彆哭彆哭，大姐，慢慢來，慢慢說。”說著那小鐵巡捕遞出一張帕子給那婦人擦擦臉。“謝謝。呼……呼，我家，嗚。我家小寶平日比較皮，孩子嘛，總有調皮搗蛋的時候。嗚，嗚。”婦人一邊說，一邊嗚咽：“早上吧，我讓他看著曬好的衣服，怕有生人拿去了。嗚！想不到小寶哦！嗚嗚嗚！——這近日吧，小賊偷衣服的是有的，事兒也不大。嗚嗚。但我那小寶皮啊，沒多久聽著他喊我說有人拿了鞋，我出來看，衣服鞋子一樣不差，就沒理他。嗚啊——”那婦人情緒又失控了，鄰居拍拍她的背，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又繼續說道：“後來沒多久，他喊我說大褂給人拿了，我出來一看，一樣兒沒丟，就揍了小寶一頓。再有後來，嗚嗚嗚，他又說有人拿了東西，我就不理他了，到後來他大喊吵鬨，我都以為是他故意的。沒想到啊，原來那是給人販子抓走了啊！娃啊，都是媽的錯啊。”得了，這眼淚是止不住了，小鐵巡捕就向街坊鄰居打探。“這家孩子被拐走的時候，你們都有誰看見了麼？”幾位大爺大媽紛紛搖頭。小鐵巡捕一尋思，看來這人販子相當有經驗，或許說早就摸清了這一帶居民的生活日常，曉得哪個時間段人少。看樣子，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更何況這回連個能看見的人影都沒有。那同行的巡捕就納悶了，責問道：“那孩子大喊大叫的時候，你們都沒聽見麼？！”小鐵按住了同伴，對著大夥說道：“這個不好意思哈，我們是為了破案，大家彆太往心裡去哈。大概我已經了解清楚了，等下就回去立案哈。大姐，你先穩定情緒吧，明天來捕房找我，記個筆錄，好吧。”小鐵巡捕簡單做了個記錄，勸慰了那婦人，就和同伴回去了。路上倆人就這事討論起來。“鐵頭啊，你說，最近吧，我這心裡老是有點慌，案子吧又多，你說我是不是被啥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就你話多，你是看大頭那家夥倒黴的進醫院了，所以胡思亂想的吧，想得真多。”同伴嘖嘖嘴表示有道理：“還真可能是。不想了不想了，回去吧，乾脆，我得好好燒燒高香。”小鐵巡捕一聲歎氣，這迷信隊友，帶不動帶不動。“不管你燒香啦。話說回來，你對剛才那兒童拐賣有啥招沒有？”“能有啥啊。雖然我是個半斤八兩的小巡警，但也看得出，這是個有組織有紀律的犯罪人士。加上之前的那幾個拐賣案，可能是團夥連續作案。你看這個利用孩子調皮天性，哄騙小孩兒，再間接讓家人降低對孩子的信任度，導致罪行實施時候，親人反而不會去第一時間救助孩童。這個家夥是多麼的有頭腦啊！”同伴講的繪聲繪色，小鐵巡捕點點頭道：“行啊，胖頭，講的有理有據。那鄰居怎麼不出來幫著忙啊？”這位被稱為胖頭的巡警一聽，發現自己想漏了，說道：“唉，可能人家鄰居以為是家長收拾小熊孩兒呢。有啥好管的。”“誒，你這說法跟我想的算是挺有出入。”小鐵巡捕點點頭，繼續說道：“說起來這幾個月的兒童失蹤都有多少起了？”胖頭抬眼想了想，道：“嗯，上個月顧大娘，前幾個月時一家姓張的，還有吳二狗家丟了媳婦兒，就是養哈巴狗的，大家管叫吳老狗的那家夥……嗯……其他不曉得，反正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案子也不少，一時想不起來。”這麼說也對，巡捕房畢竟是什麼治安雜活都管的，雖說管，但租界裡的事也不過是摻和一腳而已。但是小鐵可不那麼想，隻要是在他眼皮底下發生什麼違章亂紀的事情，他就有責任管了，即便自己是個芝麻官。“胖頭，今天這案子倒是毫無頭緒啊，沒有人當場見到過人販子呐。對了，之前的記錄都在吧？我打算回去查查，看看能有什麼線索。”胖頭回答：“都在呢，還沒入檔。對了，大頭手上好像也有類似的，回去你也找找？”“嗯。”當小鐵巡捕回到捕房以後，翻找了半天的檔案，總算把這幾個月有關兒童拐賣的案件給找齊了。胖頭呢，一下班就回家睡大覺去了。小鐵不得不自己一人理清工作。好家夥這半年來人口失蹤的案子不下十件，失蹤人數光區區一個分局管轄範圍之內就達到二三十人，包括成人兒童，能回來的概率更是寥寥無幾。這數字要是往大了範圍算，可真是厲害了。要說作案手法，記錄裡闡述的並不清晰，可供參考的線索並不多，難以查證。這也太蹊蹺了，雖然看似不相關，但要說共同點吧，就是鮮少有人證當場目擊，恐怕真是一個有組織紀律的團夥作案。“小鐵！小鐵！在嗎？怎麼還不回家吃飯！？都下班了啊！”老鐵拄著拐杖來捕房喊小鐵回家吃飯，看到小鐵這麼用功工作，老鐵甚感欣慰，說道：“看什麼看！趕緊回家吃飯！不是說了嗎，當捕快當得差不多就行了，這麼用功乾嘛！”小鐵沒有理他，看來是太認真了沒聽見。老鐵又繼續喊道：“小鐵啊，該走啦，家裡還點著燈呢，早點回去幫我省點燈油錢。”小鐵有些不快，沒抬眼看來人，說道：“摳摳啥呢，一點燈油錢，還真是‘鐵公雞’。不是你說了做人要正氣，何況我還是個捕快。”老鐵嗬嗬一笑，走到小鐵跟前，裝作生了氣，往地上“噔噔蹬”戳起拐杖說：“你小子有種哈，趕緊的跟我回家吃飯。”“知道啦！給我幾分鐘，我再理一會兒。”小鐵這下才抬眼看了看老鐵，知道老鐵又要開始叨叨了，跟著就模仿老鐵的口氣，說著老鐵成日苦口婆心勸他‘做人’的話。“我知道，你小子性子直，但是這世道不太平，你就少管點兒，彆這麼杠頭！……還有飯要吃，覺要睡，以後娶個好媳婦兒，你老鐵就踏實了。對吧？”老鐵點點頭繼續補充道：“對～我的話你聽進去了就好，個小杠頭！走走走！吃飯！吃了才有力氣乾活嘛！”這麼說還差不多。“好，成。還是我家老鐵會說話。”小鐵起身收好文件資料，扶著老鐵往外走。滅了燈，關上門，小鐵想起來，好像白天裡還有什麼人要放的，給忘了。算了，不打緊，也不是什麼大事，扶著老鐵回去了。【十二】咱們再倒回到今天早上。離那小鐵巡捕已經出門有一陣子了，易老先生坐在牢裡唉聲歎氣。一早就從充滿各種氣味兒的班房裡醒來，加上昨夜淋了雨，渾身濕噠噠的，易老先生這輩子都沒那麼難受過，關節疼痛不說，最重要的是肚子餓的咕咕直叫，說好的回來給開門放人的呢？這小年輕巡捕不實誠啊。胡次之倒是皮糙肉厚，估計是平日裡在家挨的板子多，臉皮也比一般人厚。才剛被那位小鐵巡捕教育了一頓，後手就死皮賴臉地拖著看守的小哥給他找人保釋，現在正躺著睡大覺。老易此時心裡是萬般難受，自己這一夜沒回去了，丫頭要是在家等，肯定給擔心壞了。唉對了，丫頭還沒鑰匙呢，昨兒半夜還下了大雨，恐怕是要受涼了。不過易老先生知道白嵐還不會那麼傻，肯定跑什麼地方蹭吃蹭喝蹭睡去了。老易先生一歎氣：“唉，也不知道有誰想我沒。”胡次之一個回身，一手搭在易老先生肩上，安慰道：“彆擔心，老先生，咱們等會兒就可以出去了。我連累的你，一定負責到底，老胡我可是很靠譜的，咱倆悠閒的躺好就是了。”易老先生才懶得理這個掃把星，老骨頭就覺得要碎，關節生疼。胡次之看老先生一臉便秘的樣子，問：“老先生是腸胃不適？要不要我叫人來，你去方便一趟？”方便你個大頭鬼！“我這是老寒腿發作！年輕人什麼眼神啊，一看就是要戴眼鏡的料。”胡次之笑笑，完全沒聽出易老先生的話來，繼續說：“哎嘿嘿，沒事，出去我帶你去找徐醫生去，他專治骨科，能把斷腿接直嘍……”易老先生不耐煩地接上一句：“我還能把你的好腿治斷嘍。”胡次之立馬就閉嘴了。一直到了快下班，都沒見到那個小胡子巡警回來敲門，正想抱怨呢，二人就聽見看守的一個小胖哥敲了敲鐵門。“喂喂喂！醒了醒了，胡次之，有人來保釋你們了，可以走了。”胡次之高興地一個鯉魚打挺，拉著易老先生往外走，轉頭對放人的看守小哥問道：“啊，對了，那位被我打傷的巡捕住哪？還有……”胡次之嘴上一直的吧的吧，完了，才帶著易老先生往大門出去了。原本胡次之還想給易老先生賠個不是，易老先生一聽又要請局，連連擺手，推了胡次之的好意。這時的易老先生隻想趕緊回家，湊合湊合摸一碗水飯下肚，然後好好洗洗睡。易老先生委實倒黴的一天，可能這就是欺負某人的現世報吧。這時老先生才想起來那件忘了的重要事情是什麼——丟人了呀！丟活人了呀！昨晚一時興起，把跟在屁股後麵的小徒兒弄丟了呀！趕緊回去看看，這地方那小兔崽子還不認得路呢！當易老先生回到家的時候，見門開著縫呢。也不知是誰在裡頭，除了自己有鑰匙，還能是誰呢？怕不是遭賊惦記，被闖空門了吧！？易老先生不得不提起精神，躡手躡腳踏進門，樓下一片安安靜。噓，怕是賊人在樓上？易老先生看見桌上的茶杯給人動了，回頭一看那門。沒啥可尋思了，真的可能遭賊了，趕緊輕手輕腳往樓上走，剛上去兩步想想不對，下來順手抄起牆邊的苕帚繼續迎難而上。易老先生打著精神一步一步終於走到樓梯口了，左右一觀望，門都嚴嚴實實的關著。這賊人可能早就走了，也可能還在，老易可不能大意，要是一鬆氣兒，賊人偏偏躲在門後出來給他當頭一棒，那可就真的要鬆氣兒去西天取經了。關乎性命，老易這孤寡老人活著還沒吃夠呢。呀呀呀，完了，剛才好像見裡屋閃過個人影，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小老頭我怕是高香燒的少了，趕緊擦擦眼再仔細看看。易老先生擦完眼再那麼一看，嗬，又閃過一回人影，老易趕緊雙手合十，往四周那個拜，一邊還念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算是給自己壯了膽。悄悄摸到門邊，伸長了一隻手，另一隻手捏緊了苕帚，慢慢地伸出的手往門把上施壓。還沒等易老先生打開門，就聽“砰！”一聲，緊接一聲哀嚎“哎呦”！易老先生腦門兒上就起了一個大包。裡頭那人直接先下了手開了門，整個撞的老先生暈頭轉向，七葷八素，然後就見著一紅袍散發的“妖怪”跳了出來，嚇得老易屁滾尿流，撒腿就往下跑，不料左腳一扭，從樓梯上咕嚕嚕跌落下來。易老先生隻覺得天旋地轉，落在地上疼屁股是遲早難免的了，正做好了心理準備，忽然感覺被人給拉住了，定下來一看，是陸小哥啊。“噔噔蹬”幾聲，又見那紅袍妖怪追到眼前，“呀”了一聲，膽小老頭就暈了過去。陸迅看了一眼白嵐，說道：“你怎麼又把戲袍穿起來了？！”“我喜歡，就喜歡怎麼了！”陸迅搖了搖頭，把頭上頂個包，還被人嚇暈過去的易老先生帶回了臥室，沒多久就出去了，留下白嵐看護。這一夜未見，老爺子身上的氣味真叫白嵐受不住，還有未散的酒臭味兒。這老爺子看著能吃，但喝卻根本喝不了多少，喝完了就像個二傻子，要是有臭味相投的人跟他湊在一塊兒，就跟“拆遷隊”“撒手沒”一樣兒的。不過幸好是回來了，這一身臟的，恐怕是昨夜一場雨下的，給滾臭水溝裡去了，幸好沒掉糞坑裡，不過好像也差不離了。虧得陸迅能給他扶回屋，但白嵐半路給攔下了，打死不讓放床上，她可不想洗這些床單被褥。所以可憐的老爺子就被放在了地上，白嵐還關切地為他鋪上了一身的報紙。許久，易老先生才醒了過來，張口第一句就是：“哎媽呀！我餓！還有點兒冷。”“媽在呢，在呢！”白嵐擠到跟前，往易老先生額頭上放毛巾。“哼！彆胡鬨！”易老先生生氣了，又見到自己躺在地上，床鋪上倒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覺得更生氣了，閉上眼不理來人。白嵐趕忙哄著老吃貨道：“不生氣，不生氣，你要吃啥，給你買；你冷給你多加點報紙～”說完繼續往老爺子身上加舊報紙。“嗚嗚嗚”易老爺子感到一陣委屈，有如火上澆油、雪上加霜一般，雙倍的委屈。“你個丫頭居然這麼對我，再怎麼說我也是你長輩，辛辛苦苦，又當爹，又當媽，走街串巷把你拉扯大。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你真是不孝順，嗚嗚嗚……”“……”白嵐算是無語了，到底當年是誰坑了自己，才有了如今這古靈精怪臭脾氣還毫無大家閨秀風範的白嵐啊。“好好好，不哭，老爺子呦，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呦。來來來，喝口水，剛才都說餓了呢，有什麼事兒彆氣彆委屈嗬，我的好老易呦，彆撒嬌了。”接著白嵐就轉身去給老爺子取了新衣服來，一邊說道：“人生沒有一頓吃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再吃一頓。行了，你起來吧，丫頭給你做吃的去，乖，你要吃什麼就說……咳咳，隻此一次哈。”易老先生想起今天倒黴事情，這一天恐怕是真被掃把星纏上了，坐了一天的牢，餓了一天，回家還提心吊膽給嚇了一跳，揪起“紙被子”蒙著臉委屈得說：“要是吃星星給買嗎？”“幼稚！”就知道你這老頭不是誠心的，白嵐學著長輩的樣子教訓道：“你早已經是個五六十歲的成年老頭了，要學會好好做一個稱職的老人家，不要說這些小孩子才講的話。真要給你摘星星，你啃的動嗎？彆鬨哈，你去洗個澡，給你煮碗麵好不好？”“行，記得放香油，沒有的話豬油也行，不吃香菜。還有我腳疼，給扭到了，你孝順點給我熱幾個雞蛋敷一下，敷完還能吃呢。”“……哦。”吃貨還真的挺好哄的，但你說不加香菜，那是不可能的。“滋溜滋溜”易老先生已經三碗麵下肚了。“還有沒有，這香菜加的真香！”白嵐一邊敷老先生的傷腳，一邊抱怨：“你不是不吃香菜嗎？後麵那兩碗我刻意加的，想給我跟迅哥留的兩碗啊！”易老先生嘖巴嘖巴嘴，敲破手上的雞蛋，打了個飽嗝說：“嗯，行了，算飽了。”然後剝起手裡的雞蛋說：“麵我吃了，反正你倆都是成年人了，要學著自己弄吃的去。何況你倆有手有腳的，他一個年輕人，我一個老人家，你看誰養的你，你就該偏心偏心我懂嗎？我一個孤寡老人，你迅哥呢，以後還能給你帶個嫂子一塊兒疼你，所以我更要人疼好嘛。”“行勒，現在就疼你！”白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哎呦誒！你這閨女……痛痛痛！我覺著，我還是養男孩的好。”易老先生這下才想起那小兔崽子來，問道：“丫頭啊，那小兔崽子回來了嗎？”“沒啊，不是跟著你嗎？”老易挺起身板，慌亂地一陣“手舞足蹈”，一邊喊著：“完了完了，怕不是走丟了。”要隻是走丟了還好，想起之前在茶館子裡聽見的議論，老易開始後怕了，要是給拐了怎麼整？雖說這小家夥也是個小滑頭，但還隻是個孩子啊。白嵐在一邊看得一愣一愣的，拿起手裡的雞蛋往易老先生嘴裡一塞，總算把這失控的老家夥給止住了。“冷靜，冷靜，慢慢給我說，你這兩天都出去乾嘛了？”這回白嵐算是認真的像個大人了。等到陸迅回來了，白嵐把事又闡述了一遍，這女孩兒真是急的不行，連夜就想跑出去找人，被陸迅以消息還未明確給攔下了。到底有沒有被拐走還是個問題呢，查查情況，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