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牌啊!老胡!(二)(1 / 1)

翻花戲浪 鰻魚Tech 3096 字 4天前

【三】白嵐這會兒正坐在早點鋪裡,拉著小姐妹小宋吐怨氣。“你說我堂哥是不是特壞!把我鎖屋裡,還不給吃喝,急了想解決一下特殊問題都不給。”“嗯,有點過了呢。”小宋抓起一把剛炒的瓜子“哢恰哢恰”地磕,喊道:“老板,你這回瓜子炒的有些過頭啦,下回炒的好點兒,不然不給錢哈。”“你怎麼老在我跟你說正事兒的時候嗑瓜子呢?”白嵐放下筷子,擦擦嘴,插著腰看著小宋。小宋倒是一臉麵癱,眼神慵懶,鄙夷地看來一眼白嵐。“難道不是你老在我嗑瓜子的時候講一些雜談八卦嗎?”“……。”白嵐被嗆了話,隻有無語。“哢恰,”——“呸!”“哢恰哢恰哢恰,”——“呸呸呸!”小宋繼續故意加快了嗑瓜子的速度。“啊呀,好煩心啊,能彆在我眼前嗑瓜子嘛!祝你早晚磕出瓜子牙!”“謝謝哈,但我磕瓜子好像並不是你煩心的主要理由吧。”小宋開始了她的邏輯辯論,雖說小宋在詩詞文化上非常的頭尾不搭調,但並不妨礙她那連珠炮似的一套話。“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相由心生?啊不對,什麼心中有佛,看人就是佛?……嗯,算了,反正吧,你覺得我嗑瓜子感到心煩並不是我嗑瓜子的錯,而是你心裡的這份煩躁外化成了見到我嗑瓜子這件事上,於是就感覺到煩而已。你看看旁邊這麼多人,有說我嗑瓜子的樣子煩人了麼?可能人家並不覺得我煩,反而看見我嗑瓜子,自己也想嗑瓜子,導致我間接帶動了附近瓜子小販的生意。或許我應該還能請一個畫家,畫一個我在‘嗑瓜子’的月份牌,就像那些明星名人,對,要請給胡蝶畫月份牌的那種畫家。胡蝶你知道吧,大明星,可紅啦!然後我就可以指望印發這個‘嗑瓜子’的肖像掙一筆不錯的小錢……”白嵐知道再這麼下去肯定沒玩沒了,趕緊打住道:“對對對!是我愚鈍,宋大商人指點的對,說的太太好了!簡直發自肺腑,振奮人心!假如人人都能像您這樣,恐怕我們早就富得流油了。”說的白嵐不禁鼓起掌來,這吹得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人才。小宋隻感覺自己被捧得飄乎乎的。此時人群中一陣騷動,一位身材圓潤,長相普通的女子正追著一瘦弱文質,打扮不中不洋的男子,邊追邊罵——“姓胡的你給我站住!真是反了你了!”小宋指著那對你追我跑的男女對著白嵐說:“宋大商人就你個人私事還有一言,還請白小姐或者說這位白姑爺一定要細聽。白姑爺這脾氣吧,往後恐怕不是按那位悍婦的路子走,就是那個前頭挨打的公子哥。準確的來說,就看遇上什麼人嘍。我倒是還挺想看看後者那樣的。”小宋說完是嬉皮笑臉。白嵐隻能瞪著小宋生悶氣,毫無還嘴之力,算是遇上嘴皮子的克星了,能比她還刁鑽的恐怕隻有這個宋寶寶了。是的,這位宋姓女子就叫寶寶,簡單好記,成天滿嘴都是掙錢掙錢,還特彆喜歡嗑瓜子兒。白嵐小時候第一次來這寶胡同口的時候,就遇見這小宋了,那會兒的小宋是不磕瓜子的,反而愛吃糖葫蘆串兒。愛吃糖葫蘆串兒的小宋,家裡卻不肯給她多餘的零錢買,換成彆家孩子恐怕就要一哭二鬨三上吊地鬨騰,她可不是。她借著幫忙乾家務活的口,要求每完成一件就給她一些報酬,日積月累省下不少日裡積攢的錢。胡同口裡有不少和她這樣大的小孩兒,總有那麼幾個是爹媽爺奶格外疼的,彆說小孩兒要糖葫蘆串兒,就是星星月亮都要給他摘下來。這下宋寶寶攢下的錢就有用處了,她三不五十的給這群小孩兒帶點兒好處,什麼糕點餅子啊,隻要買到手,又拿攢錢買的一些小竹條編成小蟲小鳥的哄著給,還要加上一句“禮尚往來”,哄得人家屁顛兒屁顛兒的。能用東西換好吃的,還附送一些竹編的小玩意兒,哪個小孩兒不喜歡?久而久之這群小孩兒隻要有什麼好吃好玩好喝的,都會找宋寶寶換。換來的東西裡有什麼特彆的,宋寶寶就收起來,誰要是看上了,她也不會不舍得,拿更好的東西跟她換就是。誰都是掙錢把錢花在自己身上,但是把錢投在彆人身上,還能從彆人身上收回來,比起砸在自己身上反而更有好處。隻是哪些錢是花在自己身上,哪些是要花在彆人身上的,就要有個度了,宋寶寶深諳此道,真怕不是個天生的“商人”,打小就是個行走的“生意經”,很是聰明。聰明的人總是容易招人喜歡。所以小時的宋寶寶特彆有威望,差不多就是孩子群裡的一霸,大家都羨慕的很。白嵐一開始還以為宋寶寶有這麼些玩意兒一定是家裡富得流油,就湊著跟她玩兒,小心思還想蹭著點什麼。後來吧,白嵐明白了宋寶寶的小計謀,那小心眼子算是泡了湯,反而覺得這人聰明大度;宋寶寶也是覺著白嵐古靈精怪,調皮搗蛋,但本質不壞,倆人就這麼成了朋友。白嵐心眼兒細,知道宋寶寶對她影響不壞,甚至明裡暗裡對她好,打聽見她有個愛吃糖葫蘆串兒的毛病。正好家裡常來個老先生,總是拿一堆糖葫蘆給她獻殷勤,喊聲“師父”就行。可白嵐不愛吃啊,酸不拉幾的,是不是大人都以為小孩兒愛吃糖葫蘆啊?所以白嵐就常得了糖葫蘆串兒給宋寶寶。可後來時間長了,宋寶寶卻不愛吃糖葫蘆串兒了,為什麼呢?吃太多,吃的牙疼,被親娘帶去看牙醫。誰知道小小年紀從牙醫那裡經曆了什麼,回來之後宋寶寶再也不敢碰糖葫蘆串兒了。白嵐想到這裡“噗嗤”一笑,看得宋寶寶莫名其妙。“白小姐是燒糊塗了吧?”“我才沒發燒!你就多磕點瓜子,磕出個瓜子牙,以後出門可彆張口笑,免得被人嫌棄。”“哢恰”宋寶寶才不會就這點玩笑生悶氣,還饒有興致地接話道:“嗑瓜子好啊,嗑瓜子,生鵝子~”“哢恰”“生鵝子?你連相好的都沒有,還想這麼老遠。再說你會下蛋嗎?”白嵐嘲笑道。宋寶寶眯著眼,笑的意味深長:“哦?上回見到你那堂哥倒是不錯啊,看著好像還沒對象吧。要是真沒有,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白嵐一個白眼過去,道:“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真要湊一對了,往後白嵐麵對的可是男女混合雙打了。“嘿嘿,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宋寶寶上下打量著白嵐,點著頭繼續說:“懂懂懂,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這個外人肯定是無福消受的,我懂我懂。”“那是我堂哥,你不要想多好嘛。”“哪兒能啊,你看看曆史,那些皇親國戚還有老百姓,這種堂兄妹,表姐弟在一起的多了去了。”宋寶寶皮也笑肉也笑,一臉看熱鬨。“我!……再說我就請你吃這個了啊!”白嵐舉了舉手。宋寶寶連忙求饒道:“開玩笑,開玩笑,你知道的。那個,我其實一開始就覺得還是當老姑婆適合咱倆,以後有個萬一,咱倆也能互相照應不是?哈哈。”宋寶寶說完站起身躲開白嵐的一擊,叫白嵐撲了個空。“姓宋的,過分了啊!”“哦。”“哢恰哢恰。”這時剛追打過去的那對男女,現在又回來了。隻見女方揪著那男子的耳朵罵罵咧咧:“胡次之,反了你了,今天回去就叫你好看。看著弱不禁風的樣子,跑得還挺快!”“哎呦,夫人,輕點!大夥兒都看著呢,彆彆彆,慢點兒,我遮個臉,遮個臉。”宋寶寶和白嵐看著眼前的一幕,不得不感歎:“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哢恰哢恰”“瓜子也給我來點唄。”白嵐道,看戲不磕瓜子真是可惜。“哢恰,”“小宋,這倆人是誰啊?”白嵐問。“啊?你說的是剛才那‘河東獅’跟那位被揪著耳朵的先生麼?——哦,是萬禾茶葉的少東家跟他的夫人唄。”“唉,嘖嘖,看著真可憐。好好地娶了這麼一位強悍的夫人。”“哢恰,”白嵐磕了一顆瓜子。“哦?我看那位胡先生倒是樂在其中呀。”“哢恰哢恰。”【四】“號外號外!新報改版!特大詐騙案武漢落網後續!國民政府又出新規!近日頻發多起誘拐事件!還請各位先生太太多加了解!……”“一份報,多少?”“先生,四分半。”“謝謝。——號外號外!新報改版!……”給了報童四分半錢的先生拿了一份報紙,便往附近的評彈書院悠悠走去。評彈書院裡坐著認真聽書的不多,都三三兩兩地聚著討論最近發生的事。“哎呦,各位,可看報了嗎。那武漢還真是‘翻戲拆白’的聚集地。那騙子可真是機靈,居然踩好了點,拖著個乞丐婆子,給她打扮成個有錢家老婦人的樣子,還給自己裝模作樣地扮成闊太太把那珠寶店老板耍的團團轉。要我說,人家把自己親爹媽壓在你店裡,帶著你的金銀珠寶走了,就不起疑嗎?見過哪個孩子這麼孝順的,直接讓她下回再來不就是了,賠了夫人又折兵不說,後來報了警,捕房的人都去到那大宅了,竟然也是假的。嘖嘖,那珠寶店的王先生還要死要活的去跳樓,報紙都上了,真是丟人。虧得他爹是頂有名的精明商人,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傻兒子,說出來都恐怕是個笑話。不過後來不出幾個月,竟然接到有人舉報,落網的有點莫名其妙,那被騙走的珠寶,也被當贓物做了物證。”“是嘛,這我倒是不知道,前麵的報紙內容我可能錯過了,不過這‘翻戲拆白’是什麼意思?”“這你就不懂了吧,我說的‘翻戲拆白’,分開了就是‘翻戲黨’跟那個‘拆白黨’,其實還有很多說法啦。總的來說就是一些地痞流氓,幫會分子集結的詐騙集團的統稱啦。像武漢,上海,濟南,不這些年被鬨得挺亂的麼。總之什麼流氓片子的就是各地都有啦,隻是有些地方特彆多。”說話的人做了個手勢噓聲道:“你看上海挺繁華吧,亂呢,像黑幫那樣的就是個典型。我可不敢說出來。老李,可彆跟人說是我提的哈,咱們小老百姓的可惹不起這些有錢有勢的大老爺們。真是怕嚼多了舌頭,哪天死的都不知道。”這位老李想了想,上海黑幫確實勢力挺大,特彆是有位杜先生。要是一提到黑幫,大家想到的肯定都是一些壞事做儘,且凶神惡煞的樣子吧,可偏偏這位杜先生日裡卻是一派文人打扮,而且做得事反倒還頗有氣度,尊敬的人可是不少。但是不是好人就難說了,有些他能一麵愛國救國,確還能做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杜先生看著是一派斯文,但販毒,拐騙人口,都是黑幫的‘正經’營生。真要是個好人,怎麼能做出這些事兒,就算說成是手下人為之,當老大的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成嗎?老李趕緊的彎下腰,壓低說道:“行了,行了,這還是打住。不該提的可千萬彆提,咱剛才什麼都不知道,也都沒說過。”“對對,其實我剛才就是想說說彆的,咱們就拿近的話,聊聊家常吧。”這人一經老李提醒,立馬又換了一個話題。“都知道嗎,住在麥琪路的顧大娘,好端端地出一趟門,把孫兒給丟了,兒媳為這事兒可吵了好幾天。想想也是,又是個拐賣兒童的可憐事兒。”老李說道:“你這怎麼又提了。不知道這也是不能說的嗎?”“你彆說啊,我就是為顧大娘的遭遇感到同情而已,沒什麼彆的意思。我就聽說哈,最近有不少孩子給騙子拐走了,你看看這個報紙,報案的可不止一家,要不是鬨得厲害,這能登出來。這登報的報社也是厲害,民辦的報社跟官報的重心點就是不一樣,官老爺哪裡管的上這些事,何況背後那勢力也不是當官的能惹得起的。幾句話不久壓下去了,這時候情勢都要亂了,還有空管這些?”倆人小聲繼續嘀咕,雖然生怕隔桌有耳,但就是停不下來地嚼舌頭——刺激。近代時候的幫會可是拐騙大本營,這黑幫杜先生有一徒弟姓陳,拐騙了不少人,尤其是一些青壯年,接著出國發財的名義,把人騙出去,回也回不來。其中,對這些拐騙者和被拐騙的人還有特彆的稱呼。比如說:男拐匪叫“善心老爹 ”,女拐匪叫“好老媽”。被拐騙的婦女,容貌姣好者叫“好花”,相貌醜陋者叫“賠錢貨”,年輕者叫“嫩白兒”,年長者叫“整塊”。被拐騙的兒童,男孩叫“ 一柱香”,女孩叫“一株花”。顧大娘家丟的就是“一炷香”。要是說大人好騙,那孩子更好騙。小孩子哪裡懂什麼自我保護,有些要是給他點零食糖果就屁顛屁顛跟著走了,毫無防人之心。這就讓那些“善心老爹”“好老媽”省了不少精力,況乎孩子小,不容易反抗,搶起來抱走,再藏起來都很方便,因此人口販子每每看好兒童。施以小恩小惠,年幼無知的孩子就可能被拐走。而且,騙子還讓受過訓練的小孩去引誘其他小孩,這樣更容易成功。而這些可憐的孩子又是什麼下場呢?被拐騙來的孩子不僅要認拐匪為父、為叔,要認同被拐騙的孩子為兄、為妹。拐匪還會令其“聽話”,並加以特殊訓練,然後販往各地。這其中要令其“聽話”,孩子可是受儘了各種哭。一般而言,被拐騙的男孩充作童伶、童仆,有的被寺廟收為子弟;有的販往東南亞為“豬仔”,淪為人奴,苦工,終身回國無望;也有的賣給藝人當養子。而女孩卻多流落至勾欄,賤賣青春年華。這些黑心窯子老板特彆願意買進八至十歲的幼女,這不僅因為她們身價低廉,而且容易培養成搖錢樹。上海、蘇州、揚州、南京等地還出現了所謂“囤戶”,其職責就是留養、訓練幼女,然後按不同價位予以出售。可見拐賣風勢之興盛。那些姿色好的,多賣給權貴人家為妾,價值千萬,其他下場自是不必說了。有的女孩雖未淪入風塵之地,但亦賣給人家作養女,有歌妓之養女,也有外國風情業的“鹹水妹”之養女。有的被富人家買去當婢女使用,有的成為尼姑的弟子,還有的販往東南亞。想想那些痛失親人骨肉的家庭,這些人販子的做法真的是喪儘天良!老李跟老友繼續小聲討論發表著不滿,隔壁屏風後坐著一老一小,聽得清清楚楚。易老先生抿了口茶,看著小徒弟眉頭緊鎖,‘偷聽’的認認真真,小手都攥緊了。“怎麼?你個毛孩聽得這麼仔細,難道和你的經曆也有很大關係?”小徒弟瞪了易老先生一眼,一言不發。看來是戳到痛處了,剛才說話一時語快,有些欠妥,雖然這毛孩子刁鑽的很,可畢竟也還是個孩子,老易連忙賠罪。“剛才是我問得過了,小不點彆在意哈。不過啊,你這瞪的我一眼,是不是有些厲害了,我心裡可是被你嚇得收了那麼一緊啊。”易老先生假裝摸摸小心肝。小徒弟見狀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的反應有些偏激了。想想也不難知道,這孩子就是從一群騙子手裡‘撿來的’,看看那瘦小的樣子,肯定也是受了不少苦。易老爺子心裡明白,誰見過哪家孩子在這個年紀,麵上表現的天真活潑,可一旦冷下來老是一副嚴肅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小徒弟雖說也挺古靈精怪,倒其實也沒白嵐那丫頭調皮,易老爺子成日說著嫌棄煩人,其實心裡一直都有數。“我剛才瞪您了?”你沒注意呐?老易雙手叉腰,抿著嘴,微低著頭,看著小徒弟,腦中默念著用意識傳達怨氣。剛才易老先生一脫口就被瞪了,這小兔崽子還竟然不自知,老易是悶著不想說話了,心想:我這個老臉已經往下掉了,剛才那言行,還裝模作樣的摸摸自己的小心肝,你個小娃娃還不配合的給點反應,還不如白丫頭來的有趣。算了算了,老人家也懶得跟小屁孩一般見識。“夥計!來碟花生米!”“來勒!”老遠站著的堂子夥計一溜煙就‘蹭’地到了易老先生麵前,帶起一陣風,吹的老先生的小胡子站不住個兒,原本跟水平線保持直角九十度,愣吹成了平行線。碟裡的花生米倒是一顆未灑。易老先生給了錢,端著碟花生米自顧自吃起來,撇了一眼對麵的小兔崽子說了句:“嗯,真香。”“師父,嗬嗬,對不住,您是長輩,您寬容大度,您是宰相肚裡能撐船,彆個我過不去啊……我,我剛剛沒反應過來,來來來,彆生氣。”對老易這樣的老頑童就是要哄,要是手裡還有兩個閒錢,還能買些好吃的繼續哄。小徒弟早就摸清了老爺子的脾氣,知道要像白嵐那樣不要臉地哄了才行。“不生氣,我生什麼氣啊……又不是孩子,是吧。我寬容大度地很的,畢竟是個活了這麼多年的老人家麼,不是?”說完易老先生咧嘴一笑。小徒弟聽這話,看來還是欠哄啊,還要再加把勁,但是一看易老先生咧嘴笑的樣子就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師父,花生皮兒擱你門牙上了。”“……。——哦,你沒看見。”老易閉上嘴,使勁兒舔了一圈牙。“說起來,我們怎麼在這兒聽評書呢?不去找白嵐姐姐嗎?”老易撇撇嘴說:“我不是教過嗎,像茶攤,酒樓,戲院,寫著能坐人的地方都能打探消息,可能聽著聽著就聽出那丫頭的蹤跡了呢。”“原來如此啊,那我,繼續聽?”小徒弟邊說邊點起頭。易老先生更是欣慰地點點頭,其實心裡是想這麼說的:“那丫頭跑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管那麼多乾啥?我就是老久在那個山溝溝裡呆的無趣了,來聽聽久違的評書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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