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對峙(1 / 1)

“這一切嬪妾原本都能忍,在這個地方,嬪妾如果不忍,以後的日子還如何過得下去?”許順儀燦然一笑,笑的司徒漪心裡發涼,“可是,周貴儀前幾天晚上到嬪妾宮中來,告訴嬪妾,她最近又得了陛下多少賞賜,請嬪妾去她宮中賞玩。”如果許順儀說的都是實情,那周貴儀不僅不知道輕重,簡直有些刻意的惡毒了,司徒漪這麼想著。“既然她那麼熱情的邀請嬪妾去,嬪妾就去了,她把所有寶貝的東西都放在一起,讓嬪妾仔細看,並且說,如果嬪妾有看中的,她可以做主送給嬪妾,陛下疼愛她,不會怪責於她。”許順儀說到這裡狠狠捏住自己的頭發,眼神一下狠厲了起來,“就是這個時候,嬪妾下定決心,一定要她死。”司徒漪雙手一顫,她跟許順儀認識這麼長時間,這是第一次,她從許順儀看到這麼狠毒的神情,令她不寒而栗。“嬪妾假裝看中了她東西裡的其中一樣,周貴儀還真的很大方的送給嬪妾,嬪妾便說,為了感謝她的剛開,嬪妾親自準備點心給她品嘗。”說著許順儀看司徒漪,認真道:“如果是姐姐聽到妹妹說句話,會怎麼做?”司徒漪:“本宮會感謝你的心意。”“是嗎?那是因為姐姐信任嬪妾的緣故麼?”許順儀似乎挺開心,重新坐在椅子上,人也放鬆了些,“周貴儀非常高興,還特意囑咐嬪妾做的好吃點,以後可以常做給她吃,嗬嗬,她把嬪妾當作什麼人呢?”司徒漪忍不住搖頭,不知道該說周貴儀不懂得適可而止還是彆的,換做是她被人這樣侮辱,即使不采用那麼極端的手段殺人,也一定會想法子還擊回去,脾氣好不代表能隨意被人欺負,何況還是這種帶有明顯侮辱性質的。“嬪妾給她做了點心,第一次她大約有些擔心,還先讓嬪妾試吃,發現沒事後自己再吃,也沒事,便很放心的讓嬪妾多做些給她,嬪妾就告訴她,嬪妾會好好做的。”司徒漪明白過來:“第二次做你就在裡頭加了會致毀容的東西?”“嬪妾沒有那麼蠢,嬪妾隻在其中兩塊糕點中加了藥物,陪周貴儀一同吃的時候,嬪妾先自己吃了幾塊,再動手拿到她麵前,‘請’貴儀娘娘吃,吃完後,嬪妾就回來了。”司徒漪皺眉,難怪當時沒人知道周貴儀為何會忽然毀容,宮女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當天周貴儀晚膳吃了不少東西,估計根本沒有人想到問題出在那些糕點之中,而且,所有糕點都下肚了,痕跡都沒留下來,即使太醫檢查出來是食物下腹所導致中毒,許順儀也完全可以推脫開。不得不說,謹慎的手段,許順儀的確是個挺聰明的人。“既然你已經達到目的,毀了周貴儀的臉,為何還非要她死?”許順儀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淑儀姐姐能先告訴嬪妾,究竟是通過哪些方麵知道是嬪妾所為?僅僅通過‘塗醉’嗎?”“‘塗醉’是最重要的線索,本宮去寢殿見周貴儀最後一麵的時候聞到了很淡的‘塗醉’香味,這種脂粉太過特殊,本宮略微一查,宋貴儀手裡的都已收起來了,而且她根本沒有到過毓秀宮跟周貴儀見麵;本宮又問了周貴儀的貼身宮女,從她梳妝盒找到了包裝完整的‘塗醉’,然後本宮又去查內務府記錄,上次陛下賞賜後,沒有再賞賜過任何人塗醉,再結合宮人們說前幾日你與周貴儀來往頻繁,本宮便知道,最有嫌疑的人,隻有你。”許順儀歎氣,言語中不乏佩服:“姐姐好聰敏,說到底,如果不是妹妹那日去周貴儀寢殿給她最後一擊時特意抹上‘塗醉’,恐怕沒有這麼快被發現吧?”“這個本宮無法回答你,不過,就算沒有‘塗醉’,隻要你做了壞事,一直查下去,遲早會知道真相的。”許順儀歪過腦袋,語氣有幾分天真:“是麼?或許吧。”“你繼續說如何逼周貴儀自儘的事。”“哦,其實真實情況跟姐姐猜的差不多,嬪妾說自己跟周貴儀關係好,想去寢殿安慰安慰她,進去後,嬪妾先告訴她,嬪妾臉上就是抹著她為之得意洋洋的‘塗醉’來瞧她,隻是她的臉這輩子怕是都塗不上那麼好的胭脂了。”“嬪妾本想讓她用盆裡的水看看自己的模樣,結果她一時激動將水盆打翻了,嬪妾便拿出了懷裡藏的銅鏡,扳著她的腦袋,強迫她看。”許順儀語氣裡帶著很淡的笑意和自得,司徒漪背後卻冒出了一陣涼氣,大夏天的,她覺得寒風陣陣,順著許順儀的話想象出來的畫麵讓她感到毛骨悚然:“你,這麼恨她?”“不是恨,淑儀姐姐,她還沒有這個資格。”許順儀搖頭,“應該說,嬪妾是惡心她,隻有惡心的人,嬪妾才會想她死的沒有尊嚴,連臉麵都不給她留。”“你不怕周貴儀不尋短見,反而向陛下稟報嗎?”許順儀仍然搖頭:“不怕,她至死都不知道毀容原因在嬪妾,就算她跟陛下說,嬪妾最多受陛下責罰,她雖然蠢,這個道理自然是懂得。更何況,從鏡子裡看到自己深深為之自豪的臉變成那副模樣,除了去死,她根本不會想到其他事。”說到這裡,司徒漪還是有問題沒有搞懂:“你為什麼不把周貴儀的事告訴皇後娘娘,或者本宮?”“她從來沒做過什麼明顯的事,隻是說幾句話而已,就算姐姐和皇後娘娘知道,又能怎麼樣呢?她又得陛下寵愛,最後她隻會更加有恃無恐。所以,嬪妾寧願自己動手。”邊說話,許順儀邊把手伸向自己衣袖,慢吞吞往外掏著什麼:“姐姐,謝謝你今天來這裡看我。”司徒漪霍的站起來,警惕的後退幾步,愕然發現許順儀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把尖刀。很小很薄的刀,刀片閃著寒光,一看就知道極為鋒利:“你,你乾什麼?隨身藏刀,你想殺誰?”許順儀將鋒利的刀刃對準自己脖子,對司徒漪淒然一笑:“姐姐放心,姐姐真心對妹妹好,妹妹不會傷害姐姐,但是,既然妹妹的事遲早會被所有人知道連累家族,妹妹……啊!”伴隨一聲痛呼和緊隨其後的“叮咚”聲,許順儀手裡的刀掉到了地上,再看許順儀,雙手被司徒漪緊緊扣住手腕,兩眼睜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司徒漪。方才,就在她要將刀刃刺進脖子前的一刻,原本後退的離她略有些遠的司徒漪忽然衝過來,左手成刀一下劈在她執刀手腕上,勁頭很大,許順儀吃痛之下鬆手,刀掉到地上,隨後手腕就被司徒漪牢牢扣住。許順儀嘗試反抗的動了幾下,絲毫掙脫不了司徒漪的手,隻能睜大眼睛看著司徒漪,眼神中有痛苦和絕望,還帶著點不敢相信。按理說,到這個份上,司徒漪能喊人進來,將許順儀立刻押送到皇上皇後那裡聽候發落,但司徒漪沒有,鉗製住許順儀的動作後,一腳將刀踢的遠遠的,然後厲聲喝道:“你覺得死了就沒事了,你就解脫了嗎?”許順儀雙唇顫抖的厲害,她不知道死了是不是事情就結束了,可她知道,如果她還活著,以後的日子才是難上加難,就算皇上不殺她,她這輩子也毀了,一輩子的冷宮,除了幾個服侍的宮人,她永遠出不去,沒人會搭理她,沒人願意跟她說話,除了漫長還是漫長,許順儀隻要一想到她以後要過那樣的日子,就覺得不如一下子死了來得痛快。但看司徒漪的樣子,是不會讓她痛快死去的,而從剛才司徒漪的行動來看,她不是這位淑儀娘娘的對手,於是,許順儀將雙眼一閉,免得自己不爭氣哭出來:“那,嬪妾就單憑淑儀姐姐發落吧。”司徒漪先前很猶豫,知道了真相後她該如何對皇上稟報,從私人感情上,她是有些同情許順儀的,周貴儀雖然有些惡毒可惡,但罪不至死,還是那麼痛苦癲狂的死去,理智上,司徒漪還是給周貴儀一個交待。可是:“不管彆人怎麼發落你,在一切還沒有定數之前,絕對不能做出這樣的事,你明白嗎?”“明白又有什麼用?”許順儀倏的睜眼,隱忍了許久的眼淚最終還是不爭氣的滾落下來,“既然淑儀姐姐已經知道我做的事,我死隻不過是遲早的事,就算陛下看在我家族的份上不殺我,可我絕對不願意在冷宮過一輩子,死都不要!”司徒漪咬牙,更加用力的扣住許順儀的手腕,用力很大,許順儀吃痛不已,雙頰都在微微顫抖,但她沒有喊出來,緊緊抿嘴,極力忍耐著。正僵持,外頭出來宮人的通傳聲:“淑儀娘娘,順儀娘娘,宋貴儀娘娘過來,說是想見見順儀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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