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孕(1 / 1)

司徒漪安慰道:“妹妹這麼年輕,往後有的是機會,不用著急。”“妹妹倒不是著急,就是覺得氣不過。”許順儀嘟起嘴,很明顯在賭氣,“她遠沒有姐姐受寵,為什麼會是她先懷孕呢?”司徒漪眉毛一動,她如果能懷孕那估計是真見鬼了:“這種事誰都說不準的,好了,不要氣,本宮那有一些好玩的東西,妹妹去瞧瞧吧。”許順儀表情稍稍好看了些:“姐姐脾氣真好,宋貴儀那般甩臉子給姐姐看,姐姐還好言相對。”司徒漪但笑不語,沒有接許順儀的話茬,用其他事給岔了開去。後宮女子傳出去都是千分尊貴萬般高大上,但能保住她們地位不會有朝一日失寵的最重要原因之一,便是子嗣。論漂亮,後宮隨時可能進來更加年輕漂亮的;論恩寵,誰都不能保證皇上的眼睛一輩子放在某人身上,唯有子嗣,後宮的人再如何變化,隻要是皇帝的孩子,皇上都會有所掛念,連帶著,孩子生母自然會得到相對多一些的聖上關注。因此,幾乎所有後妃,都將身孕當成頭等大事,不僅萬分謹慎,還會絞儘腦汁用肚子裡的娃多多親近陛下,利用難得的機會使自己地位愈加穩固——這些都是瑾貴妃在世的時候時不時用聊天的方式告訴司徒漪的。現在宋貴儀有了身孕,還是新帝後宮第一位有孕之人,皇上自然是多加關注,每日下朝都會前去看望一番,各種稀奇古玩珠寶不斷賞下去,還讓禦廚日日做了補品送到貴儀宮裡,太醫們更是不敢有一丁點馬虎,生怕一個不當心,宋貴儀身孕有損。整個後宮都在盯著宋貴儀的肚子,其中,有欣喜的,但更多的,絕對是不開心的。這天,萍兒拿吃的給司徒漪,把東西放下的時候低聲說了句:“娘娘,奴婢聽說宋貴儀近來胃口不佳,已有許久沒有吃東西了。”算時間,宋貴儀有身孕已經有三個多月了,按照太醫的說法,應該已經過了有孕初期的劇烈反應時間段,相對穩定了:“有沒有宣太醫看?”“宣了,貌似說是沒有什麼原因,就是天氣漸熱胃口不好而已,沒有大礙。”司徒漪心中隱約有些奇怪,前幾天去向皇後請安的時候,皇後問起宋貴儀身孕的事,宋貴儀分明說的是胃口極佳,這才幾天,就胃口不好了,最近風有些大,氣溫還比前幾天低了些呢。正想著,外頭有人宮人進來通報:“娘娘,宋貴儀前來求見。”“快請進來。”司徒漪嚇一跳,哇不是吧,宋貴儀現在來見她乾什麼,萬一有個什麼她可是有嘴說不清了,宋貴儀跟她關係又不好。等等!司徒漪喝道:“等等!”宮人嚇一跳,連忙彎腰轉身:“娘娘有何吩咐?”“你就說本宮身子不適無法起身,臥床歇息了,請宋貴儀回宮去好好靜養,待本宮身子好些,親自去看望她。”宮人一愣。萍兒在一邊斥責:“快去啊,就照娘娘說的去回話。”宮人連忙去了。考慮到宋貴儀的性子比較外放,司徒漪擔心她直接闖進來,立刻起身往內室走,邊吩咐萍兒:“這兩日,不管是誰來,都說本宮身子不適無法見客,另外,本宮會跟皇後娘娘告假,近幾日無法去請安,記住了嗎?”萍兒忙著點頭:“奴婢知道了,那,許順儀也是嗎?”司徒漪猶豫了一下,點頭:“一樣,誰來都這麼說。”往床上一躺,司徒漪閉上眼睛裝睡,腦子卻在急速的運轉中。過了大約一刻鐘,萍兒重新進來,向司徒漪報告道:“宋貴儀在門口呆了片刻,見娘娘一直不出去,現下已經回去了。”司徒漪鬆了口氣,但立刻又擔憂起來,今天是第一次,難保宋貴儀之後不會繼續過來,自己這次可以裝病,總不能一直裝病,宋貴儀還有兩個多月才會生孩子,她豈不是要病死在昭華宮?得想個完全的法子,既能在宋貴儀生孩子之前不跟她見麵,又能讓自己不那麼被動,起碼不能一直生病。司徒漪還沒有想到兩全其美的法子,宋貴儀就出事了。當時是半夜,天氣悶熱,司徒漪睡得不太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迷迷糊糊做了個好幾個不太吉利的夢,便索性爬坐起來,讓萍兒拿了把扇子給她,邊扇風邊想辦法。如果不是萍兒正好告訴她宋貴儀胃口不佳,白天宋貴儀來拜訪,司徒漪一定會好生招待,可是,宋貴儀胃口不好,身子不適,還跑到自己這裡來做什麼,她跟自己就從來沒有合得來過,有了身孕後更是每次見到自己都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恨不得把下巴抬到天上,不可能忽然想跟自己來閒聊吧?是不是出於什麼不可說的目的呢?想到這裡司徒漪自嘲一笑,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多疑,對待人都會用最壞的動機去揣測,當時在京城外麵的小廟遇到秦一兄弟時,隻是因為他們沒有把自己趕走,她就認為他們是好人。司徒漪原以為隻要自己謹慎,不是真心實意的參加到後宮鬥爭中去,總會在這個地方有一席之地,直到有一天皇上真正不需要她的存在了,她能安然退場,結果,這根本是她癡心妄想。瑾貴妃去世前告訴她,隻要進了後宮,跟皇帝沾上關係,不管你願不願意,都不可能獨善其身。司徒漪不禁想,如果她是真的後妃,或者真的愛慕當今陛下,會不會反而過的自在些呢?身在其中,鬥也是有目的的鬥,現在,她是旁觀者,卻被拉著一定要參與到某些事裡,那種很無奈又糾結的感覺讓司徒漪難以排解。越發悶熱,司徒漪掀開床簾:“萍兒,給本宮弄碗冰塊來。”夏季太熱,皇上賞了冰塊在她宮裡,可派不上多少用處,還是熱的人煩躁,司徒漪便喜歡上了嚼冰塊,將冰塊弄成很小的塊狀,含在嘴裡,身心都能涼爽下來,此刻燥熱無比,司徒漪急需冰塊降溫。萍兒很快端了一盆冰塊過來,但她麵色著急,衝進來就說道:“娘娘,宋貴儀出事了。”剛把冰塊含進嘴裡的司徒漪一驚:“她能出什麼事?”心裡有不祥的預感,宋貴儀此時有身孕,出事的話……“宋貴儀流產了,孩子沒了。”萍兒見司徒漪眼睛發直,擔心的喊道,“娘娘,您沒事吧?”司徒漪搖頭:“沒事,你先出去。”萍兒將冰塊放在一邊關門出屋,司徒漪先前燥熱無比的身心已經透心涼——宋貴儀流產了,竟然跟她下午閃電炸裂般在腦中一閃而過的懷疑重合了!司徒漪當時小小的懷疑,宋貴儀如果身子不適,卻偏要跑自己這邊來玩,萬一身子有個不好危及到腹中皇子,那她一定吃不了兜著走。即便你沒動手,可人就是在你宮中出事的,任憑你如何狡辯也無用。如果當時沒有福至心靈忽然意識到這一點了從而裝病躲過去,會不會宋貴儀的身孕仍然會沒有,自己卻成了罪魁禍首,被人唾棄,職責她為了爭寵戕害皇子,儘管她們之中不少人心裡可能正暗自高興。司徒漪再次失眠了,第二天還沒天亮,司徒漪從萍兒那裡得到消息,宋貴儀是在自己宮裡流產的的,當時宮裡就她一人,好好的忽然肚子疼,太醫立刻趕過去,身孕已經沒有了。司徒漪聞言鬆了口氣:“幸好,沒有牽扯到彆人。”“娘娘,沒有這麼簡單的。”萍兒卻搖頭,又給司徒漪稟告了一個消息,“宋貴儀說是陳貴儀害她流產的,讓皇上按照宮規處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