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禍事橫生(上)(1 / 1)

顧事簡言 鰻魚Tech 1344 字 4天前

“嗯?”聽到這樣的話題,簡述便於是也很快地跟著嚴肅起來了。這種嚴肅與先前的緊張雖然都是有些重的氣氛,但卻已經截然不同。也虧得是簡述這樣思維快而有條理的家夥,才能第一時間跟上她切頻的速度,甚至有餘地給予出合理猜測——“你剛剛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什麼嗎?”“是的。”顧謹然此刻已然是徹底的平靜狀態,比起剛剛過於尖銳的壓迫式冷靜,大概更類似於平時探案時的那種認真嚴謹,隻是……當然,事關血親,任何人都不可能麵不改色豪不動容吧。而她此刻能維持著這樣的平靜,已然是很不容易。“從剛剛進門,報紙箱塞不下報紙、門把上灰塵覆蓋開始,就已經令人起疑了。”顧謹然開始了作為一名痕檢員的現場報告式敘述,甚至還自帶解說,“父親定的是半月刊。 如果真如我上司所說是半個月前的事,要塞滿報紙箱恐怕不容易。樓裡灰塵大,但是家裡的門在開鑰匙的時候必須同時按門把,所以理論上就半個月沒有碰,灰塵堆積的程度不至於那麼重……”“更何況?”簡述簡直是神解讀,從對方意猶未儘的語氣和神色裡就讀出了家中怕是也有異常細節值得注意,於是乾脆利落地拋了一個引導語。這時候,這位一思考就不喜歡好好走路的家夥,終於鬆懈下警惕。一言不合飄了起來。雖然顧謹然非常討厭仰望彆人,但此刻不知是因為情況特殊還是這麼些天下來已經習慣的緣故,她不僅沒有冷漠以對,甚至還反拋了個讚賞的眼神繼續她的陳述:“更何況綜合家裡冰箱裡所有食品的腐敗程度,絕對不止半個月,這個你應該比我懂。”畢竟死亡時間判定這種事,也屬於法醫的工作。而相比於痕跡檢驗,物品腐敗速度這種項目顯然與死後腐敗速度更近些。“也就是說,令尊是在所謂的‘車禍’之前,就不在家了嗎?”簡述微微頷首,眉毛皺了起來,顯然他密縝的思維不允許他就這樣草率地下定論,“令尊已經退休了?平時沒有什麼需要外出的愛好嗎?”他甚至貼心地提供了備選答案:“比如說旅遊,參觀展覽或是參加什麼交流會之類的?”然而這些,顧謹然顯然也不會想不到。實際上,她在考慮這一問題的時候,已然把“父親是自己外出的”這個極小的可能性直接排除了。她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答道:“父親是在三十五時才有的我,所以他今年剛剛好退休。他是個老警員了,原本工作太累,平時也沒有什麼愛好。”她想了想,又用最簡的說法將情況挑明:“他要是出遠門都會和我說的,而且我們原本一直保持著一個禮拜一個電話的聯係,也就是因為從靈界回來的時空間隔導致這個月都沒有打電話。最終,下了定論:“所以,至少在我們出發去找貓那一天,一切都還是正常的。”“那記錄呢?”簡述卻是從這個“一個禮拜一個電話”裡,聽出了線索的可能性,這驗證太過簡單有效,以至於他立刻就提了出來,句末語調止不住的上揚。“嗯?”顧謹然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對啊,未接來電記錄!如果真的是意外,那麼至少出事故之前的那一個禮拜,她的手機上會有未接來電。之前沒有注意,或許她漏掉看那個提醒了也說不定?她連忙掏出沒剩多少電的手機,插了充電器就急急忙忙開了機。沒有。顧謹然不死心,翻遍了之前所有的未接來電記錄。還是沒有。簡述已然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了事情的發展,便於是也沉默下來,末了,又問:“你那個姑姑,還是沒消息?”“嗯。”顧謹然微微頷首,沒去深究簡述為什麼知道她聯係不上她姑姑,想來不過是簡單的推理猜測罷了,“我姑姑是個跑生意的,忙得要命,倒是的確常常沒消息。”她隻是又打了一遍,電話依然忙音。至此,即便知道了父親很可能不是意外,也實在是沒有什麼線索可以作突破點。想來也是奇怪,她家和姑姑那邊關係明明並不是很近……也許,隻是因為交警找不到遇難者家屬,所以才找上了姑姑?等等?顧謹然突然想起,她在先前的警局工作時,有專門的技術人員負責調查案件相關人士的最後聯係情況……即便在她在警局的那一年,鮮少與這些技術人員打交道。於是她又拿起手機,給之前來報信的上司打了個電話:“喂?你好,這裡是顧謹然。”“還可以借用一下係統,查一下這兩個號碼最近的聯係情況嗎?”時間已經是深夜。電話打完,顧謹然整個人才提起的精神頭也鬆懈下來了,想了想果然還是先休息比較好。簡述這家夥不用睡覺,自動請纓去守夜——雖然這是在家裡,根本沒有這種需要。想來所謂守夜也不過是在周圍地區晃悠而已。於是顧謹然大度地揮了揮手隨他去了,轉眼又心不在焉地把裝著二白的籃子拿過來,順手摸了摸它手感極好的一大叢頭毛,惹得二白整隻鳥都悚然了,不自在地抖了抖羽毛。“廁所在哪?”依然是怪模怪樣的大煙腔,然而卻還算是清晰,至少顧謹然聽著已經能很順利的理解它的意思了。隨手把這家夥往衛生間一丟,就轉過頭打算回房休息了。路過父親的房間時,還是忍不住楞了一下,無視身後二白“門都不幫忙關嗎,鸚鵡沒有人權的啊!”的大聲嚷嚷。人權是不可能有人權的,頂多隻能有鳥權這樣子。顧謹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鬆開,算了,今天還是先休息吧。癱在床上無神地凝視漆黑一片的天花板,顧謹然突然意識到他們剛剛打靈界回來,她輕鬆加愉快地吐槽選址的時候,竟然隻是堪堪幾個小時之前。可是她卻怎麼也找不回,那種放鬆到極致的感覺了。就幾個小時。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也許真的要說起來,隻能算是一件事吧。可是就這一件事,已經足夠引起太多複雜的情緒,足夠破滅太多美好和輕鬆,足夠讓她感受太多無力和疲憊。隻是這一回,她不敢倒下,不能倒下。也不需要倒下。無論如何……你看,她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啊。顧謹然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把那個從工作室帶回來的背包摟在懷裡。神奇地,沒過多久,她就這樣很安心很安心的睡著了。就連素來被稱為麵癱的臉,也在睡夢裡,泛出些柔和的光彩了。等顧謹然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然大亮。睡了這麼一宿,好歹也算是恢複了些精神頭。她瞠目,深吸一口氣,一下子推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冰箱需要清理,也沒有什麼可以用的食材了。不想去買菜,她乾脆打了個電話去家旁邊的一個小披薩店打算點一份意式肉醬麵解決。電話裡,那個熱心的店主聽了她的聲音居然還記得她,甚至問:“今天吃什麼披薩?我記得你們兩個是要吃8寸的吧?”……真是讓人有掛電話的衝動。好吧,她知道店主也隻是個熱心關切而已。披薩店終歸是無辜的。她於是想了想還是回道:“不了,今天就一份意式肉醬麵。”“咦,你爸今天不在家?”……顧謹然“啪”地一聲摔掉了電話。心裡極度煩躁的時候,腦子反而更容易放空。顧謹然就在這樣的空白一片裡,沒由來地莫名思考起了簡述的去向問題。那家夥,昨晚開始就不見蹤影,也不知道是去乾什麼了。不知為何,她空蕩蕩的大腦,突然一言不合自發思考起簡述現在在做什麼最終毫無意義的問題。這周圍他應該不太熟才對。等會?這家夥是個路癡,該不會出去了就迷路回不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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