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青空下的霧霾(1 / 1)

荊棘與玫瑰 鰻魚Tech 1542 字 4天前

傅真非但沒滾,還搓了搓手,在史內克身邊坐了下來,雙眼閃閃發亮地看著桌上的熱狗麵包、牛奶和切成均等八塊的蘋果。“檢察院把案子打了回來。”傅真充滿期待地看著史內克。史內克咬了一口麵包,沒有接話。“他們說張青山和前麵四起命案不能合並。”史內克低頭喝了口牛奶。“那現在問題來了,他們在討論到底是起訴許清泉殺了四個人還是殺了張青山。”“隨便。”“阿克啊……”“他們最好最後做出的決定是不起訴。”“哎呀,彆這麼無情嘛……”“負責這起案件的檢察官是誰?”“我聽說是程素。”“啪”。史內克把牛奶杯放到桌上,拿起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抬頭起來直勾勾看著傅真:“你確定?”“是、是啊。”傅真茫然接下了這句話後忽地想起了什麼,立刻拔高了音量,“阿克你冷靜點,不要公報私仇!”“她打算什麼時候起訴?”“冷靜點,冷靜點啊……”史內克發出一聲冷笑:“冷靜?該冷靜的是她才對。”“她……一向很冷靜……”“既然如此,為什麼陵北的案子最後不了了之?”史內克看向傅真的眼神轉而變冷,“那個案子也是她負責的吧?話說回來,你給我看的案卷裡為什麼沒有她當初做的筆錄?”“這個嘛……”傅真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那份筆錄不是沒有,而是他根本不敢給史內克看,因為筆錄裡麵,安陵北對自己殺人之事供認不諱。安梓靜終於梳好了頭,小心翼翼從梳妝室裡走了出來。“吃完早飯和我一起去見許清泉。”史內克說完後轉而看向傅真,“第四個死者是什麼身份?”話題轉得太快,傅真一時沒反應過來,微微一怔後才回答:“就是個普通的單身漢。”“職業呢?”“無業遊民。”“單身漢還無業,難道靠政府發的低保過日子?”“那倒也不是,就是感覺挺奇怪的……”傅真撓了撓頭發,“家裡的家具是挺陳舊的,但是櫃子裡倒放了不少高檔香煙,酒也很多,手機通訊錄裡一個名字都沒有。雖然身份已經確定,但是死後沒有人來認屍。”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啊。安梓靜小口小口地咬著麵包,心裡忽然有什麼地方被觸動了一下。她渾身一滯,總覺得好像能看到什麼模糊的影子,但是想要捕捉的時候,卻又不知道那影子是什麼東西。“阿克你會幫我的吧?”傅真眼巴巴地望著他,“我可不想被檢察院那幫家夥嘲諷。”安梓靜看著他這副樣子,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下跪了。“幫你什麼?”傅真的眼神趨於絕望。“真是期待程素的起訴決定。”“是吧,是吧,你也覺得許清泉可能殺了人吧?”“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在法庭上羞辱她了。”“……”安梓靜覺得此時的傅真已經完全陷入絕望,而一旁的史內克也是莫名的充滿了鬥誌。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參與這種紛爭比較好,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快速地吃著麵包。許清泉坐在鐵欄裡,起初被帶進來的時候依然如同昨天那樣無精打采,但是她抬眼看見了安梓靜,雙眼亮了亮,但一秒過後,神色又黯了下去。安梓靜緊緊抱著史內克的公文包,克製著自己想要衝上去的衝動。“聽說你賣身了?”鐵欄裡的聲音傳了出來,這邊的兩個人一起陷入沉默。許清泉看見安梓靜臉上難以言表的神色,更加擔心:“你不用為我做到這個地步。”“你可什麼都敢說啊。”史內克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麵對她,“好歹挑我不在的時候再問她這種事情吧。”“這可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好了,彆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怎麼是無謂的事情,難道梓靜這麼無足輕重嗎!”安梓靜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會在這麼莫名其妙的點上爭執起來。“梓靜,我不需要律師,真的不要幫我請律師了,他們做不了無罪辯護。”許清泉握緊了雙拳,“他們有我認罪的筆錄,隻要筆錄在,沒有律師打得贏,所以……你不要賣身啊。”“賣身?”安梓靜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不由得在意起來,“什麼賣身?”許清泉安靜下來,睜大了眼睛:“你不要裝傻了……”“……你沒有殺人。”史內克無意於糾結賣身這個點,強行轉移話題,“為什麼要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我都招了,那四個人是我殺的。”“殺人的是張青山。”史內克冷冷注視著許清泉。許清泉的瞳孔像被針刺中一般,往裡一縮,嘴唇白了幾分:“不,不對……”“張青山死了。”“我沒有殺他……”“你沒有殺他,也沒有殺他們。”“不,不對……”許清泉拚命地搖著頭,“他們四個是我殺的。”“你的屋子裡有張青山的戒指,如果硬要說你殺人,那麼你能殺的隻有張青山。”史內克盯著她,“所以有沒有殺人,你可要想清楚。”許清泉的呼吸轉為沉重,她低垂了目光,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張青山身上的刀傷和其他四個根本不一樣,不是同一個人乾的。”“我沒有……”“如果你執意不與我合作,殺掉張青山的人將永遠逍遙法外。”“我……”“而你,隻能以殺害張青山凶手的身份走入法場,將代替真凶被執行死刑。”許清泉不再說話,身子在椅子上抖個不停。史內克的語速卻越來越快:“現在隻有我能幫你走出這個絕境,推翻你自己之前的供詞,然後幫你親手抓住殺死張青山的人。”許清泉的指甲潛入了自己的掌心。“你是這起案子的關鍵,隻要你有一句話是謊言,整個事件的邏輯線將會永遠攪在一起理不清楚,那麼也就意味著張青山死得不明不白,希望接下來的問題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許清泉的喉頭艱難地動了動。“你有沒有殺張青山?”“我沒有……”“那麼那四個人呢?”許清泉的胸脯劇烈的起伏。“是不是你殺的?”“不……”許清泉的喉嚨裡滾出了微不可聞的聲音。“你有沒有殺人?”“沒有!我沒有殺人!”許清泉的身子猛地往前一衝,鐐銬與椅子發出沉悶的聲音,一下撞入安梓靜的耳中。她的心臟被金屬與木頭的撞擊撞得砰砰直跳,但是此時她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許清泉終於否認自己殺人的事實了。史內克鬆了一口氣,繃直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嘴角微微彎起弧度:“可真不容易啊。”許清泉的雙肩不停地顫抖,眼淚不斷湧出:“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啊……”“那麼你和張青山是怎麼認識的?”許清泉不斷吸著鼻子,一句話都不說。“他是欣康福利院的?”許清泉搖頭。“那麼是在進福利院之前認識的?”許清泉又不動了,安梓靜總覺得她在隱瞞些什麼。“彆問了……”她的額頭就快貼到椅子的隔板上,“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以前的事不要問我了……”史內克皺起了眉頭,他的耐心再一次將被耗儘。然而許清泉的身子抖得比剛才史內克逼問她時更加厲害,安梓靜覺得她有些不對,不禁站起了身:“清泉,你冷靜點……”似乎聽見了安梓靜的聲音,許清泉微微抬起頭,朝她慘然一笑,頭重重落到了隔板上。“清泉!”安梓靜發出一聲驚呼,史內克迅速從座位上站起,拿起了鐵欄外麵的電話。很快許清泉被警察架了進去,沒什麼大礙,聽說隻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加上近日不吃不喝引起的昏厥,但是許清泉醒來之後便拒絕會見律師了。史內克以為自己終於撬開了她的嘴,但沒想到又陷入了另一個謎團。許清泉和張青山是在她進福利院之前認識的,為什麼許清泉對那個時候避而不談呢?不對,根本就不是避而不談的程度了,是根本不願意想起。他看了眼安梓靜,就像安梓靜不願想起自己有一個哥哥一樣。不願意提起的往事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史內克擰著眉頭,一幕一幕回憶著關於許清泉所有的一切,卻拚不出她過去的樣子。“所長。”安梓靜在一旁弱弱出聲,“傅真發微信過來,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幫他……”史內克倏然回神:“他什麼時候加的你微信?”“就是早上你換衣服叫我送他出去的時候……”史內克掏出手機,發現好幾個傅真的未接來電,以及微信上十幾條未讀信息。“要給他回複嗎?”“第四個被害人叫什麼名字?”“啊,叫……”安梓靜從包裡掏出一本筆記本,快速翻著自己的筆記,“周勇。”“這個人的特征和其餘三個格格不入啊。”“是、是的。”“叫傅真去發現周勇屍體的案發現場等我。”“好、好的。”安梓靜放下了筆記本,給傅真回了條信息。“接下來你把你所知道的關於許清泉的所有信息全部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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