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動機(1 / 1)

荊棘與玫瑰 鰻魚Tech 1846 字 4天前

安梓靜就這麼在語文老師麵前蒙混了過去。她知道這不過是老師的開場白,能讓老師在意的應當是鮑果喜歡的人。語文老師咳了一聲,進入正題:“學生還是要以學習為主。”白虹呆呆的,好像還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要被叫入辦公室。“早戀這種亂七八糟的影響學習,被教務處發現了還要被通報批評。”老師嚴厲的目光在安梓靜和白虹之間逡巡,“希望你們把握好一個度。”安梓靜和白虹呆立在老師身前,腦子一時間轉不過來。“你們知道了嗎?”“什麼?”安梓靜茫茫然看著她。“還跟我裝傻?”老師正要發作,辦公室門被敲了三下。她不耐煩地朝門口望了一眼,見是安陵北,神色又緩了下來:“安警官?”“還不是警官呢,叫我小安就行了。”安陵北笑著擺擺手,“請問孫堆在這個辦公室嗎?”安梓靜聽見哥哥的聲音回了頭,撞上了安陵北尋找孫堆的目光。“梓靜?”安陵北疑惑地看向語文老師,“韓老師,我妹妹怎麼了?”“她和白虹早戀。”安梓靜又呆了呆,似乎依然沒有理解韓老師的意思。安陵北卻笑出了聲。韓老師皺了皺眉頭:“高一也很關鍵的,要為以後文理分科做準備。九門課負擔不小,哪裡有精力早戀?要是因為早戀影響了成績,該讀理科的去讀了文科,對以後影響很大。”“放心吧韓老師,我妹妹和白虹沒談戀愛。”什麼東西,和白虹談戀愛?安梓靜的魂終於飛了回來,惶惑地瞥了白虹一眼,居然看見他臉都紅了。韓老師對安陵北的態度頗是不滿:“你不知道,剛才課上……”安陵北拍了拍安梓靜的腦袋:“真的,韓老師,相信我。”見安陵北如此篤定,韓老師隻能住了嘴,讓他們倆先回去。安梓靜本來還感激安陵北替自己解了圍,心想還是哥哥了解自己,但回頭一想安陵北嘴角含著的隱隱笑意,好像又把自己的全部心事都看破了,不由得有些惱。她瞪了安陵北一眼,扭頭轉身出去了。這時名為孫堆的老師才從自己的辦公桌前站了起來。安陵北朝他招了招手。剛才他打聽到,孫堆的女朋友因為迷上了董京,和他分手了。而後不久,董京又評上了先進教師,孫堆第三次因為董京與這個稱號失之交臂。傅真醒來的時候發現整個辦公室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他揉了揉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他又放鬆地打了個哈欠。長長往外伸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水杯,差點打翻,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這一扶才發現杯子上被貼了張便簽:我們跟唐局去跑案子了。這一句話把傅真嚇得站了起來。他記得昨晚通宵熬林世名的案子,因為太困了所以趴桌上打了個盹,怎麼這個盹一下子就打到上午十點了?而且唐局還沒讓同事把自己叫醒!他慌忙套上外套,邊跑邊給同事發短信,打聽他們的位置。林世名的屍體是被他們從河裡撈起來的,泡了好幾天了,傅真差點吐出來。他想這個公安局是真的有毒吧,他和安陵北剛進來沒多久,就一人碰到一個泡腫了的屍體。但是林世名背上粉紅色的雙肩包壓下了他嘔吐的欲望。這個赫赫有名的總裁身上居然背了個小學生用的書包,雖然書包裡麵裝滿了灌滿的啤酒。書包有些年頭了,角上都磨破了,表麵也染上了洗不乾淨的灰。昨天叫林苗苗過去的時候,林苗苗指著這個粉紅色的書包說這是自己小學背的書包。誰會去殺林世名呢?商場如戰場,他的仇人自然也多,有的包藏禍心的人藏得深,所以他們得一個個去打聽,光昨天一天,傅真就覺得自己的腿要斷了。他還挺羨慕安陵北的,至少負責的案子不那麼燙手,可以跟著前輩慢慢學習。就這麼想著,他居然在董京所住的公寓樓前停了下來。一個戴著黑色耳釘的女生在樓前鬼鬼祟祟。“乾什麼呢!”傅真有意板起臉,想作出威嚴的樣子,可那女生聽見聲音後隻回頭瞧了他一眼,繼續在公寓樓前鬼鬼祟祟地張望,如果不是警戒線攔著,大概已經進去了。“說你呢!”傅真走到她身邊拍了下她肩膀,“你怎麼這麼可疑?”女生回頭莫名其妙地打量了他一番,嘟噥了一聲:“你誰啊?”傅真把手伸入風衣口袋,掏了半天才把警官證掏出來,女生已經在翻警戒線了。“哎哎哎!”傅真忙不迭把證件塞回口袋,一把拽住她胳膊,“你在乾嘛?”“你走開,我要去找凶手。”女生理直氣壯地想把他甩開。傅真終於把證件在她麵前晃了晃,也讓她安分了下來。“想跑?”眼見女生抬腳,傅真又一把抓住了她,“來這裡乾嘛的?”女生一撇嘴,目光投向彆處。她就是從教室裡跑出來的鮑果,此時肚子裡還憋著一股氣。“我知道凶手是誰!”她忽然朝傅真喊了起來,“就是過來證明的。”傅真愣了愣,低頭思考這個案件並不屬於自己,究竟要不要自己管這個問題。“凶手是安梓靜!”鮑果倒是抓住了傅真的袖子,“我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我帶你去抓她。”這句話像一道驚雷炸到傅真腦子裡。“安梓靜?”鮑果認真地點了點頭。“那不是陵北的妹妹嗎?”傅真脫口而出,“那陵北豈不是要回避?”事情非同小可,傅真把鮑果請到了咖啡廳裡,想了想,給她點了一杯可樂,給自己要了一杯藍山咖啡。鮑果說出了董京被害前一天逼安梓靜轉班的事。這件事傅真隱隱約約聽說過一些,但是就由這個判斷安梓靜殺人好像不大妥當。他再一次陷入沉思。鮑果的雙手交叉在可樂旁邊,一口都沒有動,一段手腕露在袖子外麵。傅真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不經意間抬頭,看見鮑果露出的手腕上有些新的傷痕:“你的手怎麼了?”鮑果下意識地把手往袖子裡一縮:“沒什麼。”傅真還想繼續追問,手機屏幕上跳出了唐昕的來電顯示,他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一秒按下了接聽鍵:“唐、唐局,不是,我沒在偷懶,路上碰到了一個女學生,她說安梓靜是殺害董京的凶手。啊?就是陵北負責的那個案子,不是……我覺得安梓靜不一定……”傅真茫然地看著被強行掛斷的電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現在還是課間,安梓靜不想回教室,偷偷在一個空教室門外聽安陵北詢問孫堆的不在場證明。然而隻問了一半,安陵北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掛完電話後他便合了筆記本出了教室。安陵北在門口看見了安梓靜,愣了愣:“你又偷聽?”安梓靜撇嘴:“你又沒說不能靠近這裡。”安陵北無奈地笑笑,頗是不舍地往教室裡看了一眼,孫堆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安梓靜隻聽見安陵北問他前天晚上七點到九點在哪裡,而孫堆隻發出了一些語氣詞,仿佛是在回憶。他根本沒有回答,安陵北便出來了。“梓靜,你……”安陵北像是要交代什麼,傅真和一名前輩已經急匆匆跑了過來,也看了安梓靜一眼。見他如此,安陵北隻能閉嘴,摸了摸安梓靜的頭,眼神裡有些擔心。安梓靜不喜歡哥哥露出這樣的表情,皺了眉頭:“阿克哥哥怎麼沒和你一起來?”“他要上班啊,總不能每天都溜出來吧?”“那個……陵北……”傅真撓了撓頭,似乎不大好開口。安陵北隻朝他點了點頭:“我知道。”傅真深深吸了口氣,還沒開口,他身邊的警察向安梓靜出示了警官證:“現在就董京的案子像你詢問幾個問題。”正想離開的安梓靜聽見這句話猛然回身,愕然看著這兩個人。“案發當天七點到九點你在做什麼?”空蕩蕩的教室裡安梓靜冷漠地看著正在詢問自己的警察:“寫作業。”“有人可以證明嗎?”“我倒是想有人證明,可是哥哥的證詞你們又不會信。”正在做筆錄的傅真聽到這裡有點尷尬,筆在本子上頓了頓。詢問的警察脾氣不大好,猛地拍了桌子,惡狠狠地瞪向安梓靜:“我問你就答,彆說廢話。”“你連個傳喚證都沒有,我回答你問題算是給你麵子了。”聽到這句話,傅真差點把手裡的筆給折了,手忙腳亂地給安梓靜使眼色。肖凱是局裡有名的暴脾氣,問起話來毫不憐香惜玉,以往的案子裡有稍微膽子小些的女性還有被他嚇哭的。傅真曾與他一起辦過一次盜竊案,那偷雞摸狗的慣犯都被他嚇得瑟瑟發抖。他心想,如果不是現在規定得死,說不定肖凱已經動手打安梓靜了。果然肖凱的臉色又差了一些:“就是說你沒有不在場證明。”“莫名其妙,你們懷疑我乾什麼?”傅真心虛地低下了頭。安梓靜恰瞥到傅真這不正常的表情:“你怎麼不去查林世名怎麼死的了?”肖凱“啪”地一聲拍響了桌子,臉色已然鐵青:“你昨天放學後還見過董京嗎?”“沒有。”“那為什麼董京小區的監控拍到了你?”安梓靜眼皮一跳,抬起頭來,定定看著肖凱。“所以你有很大嫌疑。”“我前天晚上沒去。”“怎麼,監控還會自己生成一個影像?”“再說我去他小區乾嘛,我又不像林苗苗,趕著上著要和他睡。”傅真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又偷眼去瞧肖凱,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我被他逼著轉班就想殺他?什麼莫名其妙的動機。我要是討厭他,就不會討厭轉班;我要是討厭轉班,就表示我還想再看見他。”傅真一時間被她的邏輯繞得有點暈,不知道該記什麼,隻好偷偷去看肖凱,見他居然也擰著眉頭,好像在理安梓靜話裡的線頭。“你們與其懷疑我不如去找董京的女朋友,她比我的殺機大多了。”傅真忙把這句話記了下來,忍不住問:“他女朋友是誰?”“周錦。”安梓靜挑釁地看向肖凱,“董京對外宣稱沒女朋友,可是周錦幾乎天天給他送午飯。而且,董京的屋子裡沒有安全套。”就連安梓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平靜地把這句話說完的,雖然心臟跳得厲害,但自尊告訴她在這個地方不能認輸。傅真正在猶豫要不要把安全套記下來,肖凱已經發話:“你怎麼知道他屋裡沒有安全套?”安梓靜心中“咯噔”一下,雙手猛地抓緊了自己的膝蓋,指尖微微發白——總不能把夜入命案現場這件事給說出來。肖凱冷笑一聲:“看來你對他家裡很熟,連‘沒有安全套’都知道。”在肖凱的臉上安梓靜看見了隱晦的嘲意,像是在惡意揣測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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