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1 / 1)

何處惹塵埃 鰻魚Tech 1482 字 4天前

張莽抬頭,半信半疑地看著陳靄手裡的物件,他的兩撇小胡子仿佛都凝固住了。這虎符自從何老帥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江湖之中了,自己派手下訪遍千山萬水都沒有找到虎符的蹤影,為何這小子手裡就有?張莽剛準備伸手去接,沒想到和藹縮回了自己的胳膊,倒是一副小聰明的模樣,他的眉宇之間像極了何老爺生前的模樣。何茜羚立馬上前走到張莽的身邊,嘴角揚起,眼珠子輕輕一轉,這虎符都落在了自家人的手裡,那張莽還敢怎麼樣去囂張?“張莽,這虎符的模樣你可是見的一清二楚了?”何茜羚反過來,氣勢足了一大截。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他的眼神說不出來的狡黠,和以前犯了錯卻嫁禍給姐姐一樣。張莽起身,雙手放在背後,彎曲了兩下五隻手指,身後的副官大致就明白是什麼意思,於是弓著自己的身軀,後退了幾步,漸漸地退出了大堂。“不過這虎符消失已久,怎麼證明這是真的?”、不知道是誰在私下喊了一句,於是眾說紛紜,的確,虎符消失了這麼久,誰能保證陳靄手裡的虎符就是真的呢?張莽好像也意識到這麼一點,乾脆沿著剛才那句話,饒有興趣地補充了一句:“現在市麵上偽造的樣品實在是太多了,大侄子,我也知道你不可能用假東西來騙大家,不過為了這悠悠眾口,咱們還是謹慎點好。”何茜羚還記得小時候聽父親講過一次,驗證虎符唯一的辦法就是“吸血”。小時候以為是父親為了嚇唬自己,編造出來的謊言,為了讓自己不挑食的說辭。但是有一次摔倒了,虎符不小心掉了出來,沾染到自己的鮮血上,地上的血竟然全被吸收了。幸好那時候母親及時發現,要不然虎符甚至會反吸自己身體的血液,那個時候開始,何茜羚對於虎符就非常的恐懼。甚至是現在,何茜羚看到弟弟手裡的虎符,都身後冷汗。、大家你一眼我一語,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大家討論著虎符的各種傳說。在傳說裡,何家打下來的江山和這虎符一樣,都是會“吃人”,可謂是鮮血淋漓。不過,在何雛看來,哪個帝王的江山不是靠鮮血換來的呢?她躲在人群後麵,雨生站在身邊,兩人注視著前方。張莽之心,人儘皆知。於是半晌過後,下人從後廚端來一碗新鮮的血液,據下人說,這是剛殺的豬,從豬身上弄來的。可是,把虎符放進去,一點反應都沒有,眾人見了大失所望。“看來是個假的!”“對呀,是個假的咧!”“唉,真的虎符咱們哪有資格看到啊!”何茜羚急了,用手肘捅了捅自己的弟弟,可是陳靄倒是聳肩,總是輕描淡寫的模樣,好像什麼也不怕,來了什麼也不會畏懼,是什麼就是什麼,超脫自然的一副模樣。何茜羚就特彆討厭自己弟弟這麼一點,像極了父親,不知道肚子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每次感覺何家要亡了,卻又神奇地活了下來陳靄一笑:“不急,不急。”陳靄的話剛說完,不遠處又傳來一陣聲音,像是一位老者。“傳說中,虎符吸得是人血。豬血,它怎麼會瞧得上呢?”不知道哪裡冒出一位老者,定睛一看,是尋芳閣裡經常說書的李先生。李先生一身青色長布衫,人又長得非常瘦,為了掩蓋自己消瘦的模樣,特意留了絡腮胡。他一般一個月來尋芳閣一到兩次,當然不是為了姑娘。而是紅姐專門請他來說書,據說李先生對江湖上的奇聞異事知道得不少,年少就遊曆四方,甚至連歐美也去過,見識都非同凡響。“李先生,請坐。”張莽見到李先生十分客氣,他笑著指示下屬端來一張凳子,李先生坐下,捋了捋胡子,眼睛睜開,一雙眼睛彎彎的,卻發出神采來。“那就弄點人血。”何茜羚嗓子一尖,剛準備吩咐身邊的下人,卻不料李先生輕聲地一咳嗽。李先生轉過頭看著何茜羚,喉嚨裡的痰剛剛咽下。“何小姐,未免太心急了,老夫都還沒有說完。”李先生說罷,指了指陳靄手裡的伏虎,“虎符認血,不是所有的血,它都能吸。”不是所有的血都能吸,弄不明白這李老先生是什麼用意,他看了看周圍,歎了一口氣,若有所思的模樣。“在座所有的血,都不符合標準呀。”這就納了悶,血還分好幾種?何雛心裡犯嘀咕,難不成還分A型,或者B型?又或者HR陽型血,HR陰型血拉?說的好像神乎其神一樣。“處女之血。”沒想到陳靄和張莽異口同聲,他們心裡都明白,隻有處女之血才是檢驗虎符唯一標準。所以李先生說,在座的各位,沒有一個符合標準。張莽一笑:“看來,現在是不能檢驗虎符是不是真的了。”說完,副官上前,帶著士兵,好像立馬要將這裡踏平的氣勢。張莽當然不希望虎符被檢查出來是真的,那麼他就是這座城的“無冕之王”。何茜羚不服氣,她想阻止張莽,可是陳靄一把將姐姐攔住。“何陳靄,你慫什麼啊?你老姐要不是嫁人了,我就自己上了!”何茜羚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恨不得一口把張莽給吃了。何陳靄心裡自然明白,張莽現在又是處於上風,如果自己對著乾,何家不可能再繼續存活下去。看來今天這個局,功虧一簣。“等等。”何雛將自己的手臂高高舉起,就像是一條鯉魚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她的聲音很細,但也很有力量。終於,何雛突破人群,站在三人的麵前,她仍舊舉著手,咬咬牙。“我是處女,用我的血。”說完,何雛麵向柳真琦,然後使勁皺了皺眉。柳真琦恍然大悟,她站起身來,扯開自己的紗巾:“沒錯,她是我的婢女,我能證明!”.....我是處女。何雛感覺這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是顏麵二字了。可能被狗吃了吧.....怎麼會大膽到在幾百個人的麵前說自己是一個處女?也不知道是誰給了何雛這個勇氣,感覺自己的額頭上都印著“處女”兩個字,怎麼洗也洗不掉了。何雛站在何陳靄的麵前,深吸了一口氣。何陳靄收斂起輕鬆的笑容,眼神一瞬間沒了以以往那般的輕鬆,他沒想到何雛主動站出來。虎符能吸血,何陳靄聽說過,但是自己也從來沒有見識過,就算是何茜羚小時候拿這種事嚇唬過自己,從來不以為然。“你想做什麼?”何陳靄上前,一把拉住何雛。何雛淺淺地一笑,她明白自己做的是什麼,她想救人,或許骨子裡就是喜歡多管閒事,沒辦法,這輩子改不了了。何茜羚上下打量這個丫頭,看著其貌不揚,到膽量不小,好像自己的弟弟也認識,難不成有什麼淵源?張莽也瞧著這小姑娘,以前並未見過,這尋芳閣丫頭不少,有膽量的丫頭那真是少之又少。“來人,拿碗。”張莽一邊看著何雛,雙手一拍,吩咐下人將碗拿來。“謝謝,張軍爺。”何雛謝過張莽,樣子到是不卑不亢。雖然是小丫頭,但是什麼大場麵沒有經曆過?何雛心裡冷笑,她的餘光掃過何陳靄,能感覺出他的擔心。“沒事,放點血,死不了。”何雛到是很大膽,“怎麼,不相信我是處女呀?”說著玩笑話,身邊的大老爺們都笑了,氣氛一下子從冰點回溫上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就是等待著接下來的結果。下人幫忙找了一張板凳,何茜羚和何陳靄坐在一邊,張莽正好坐在他們的對麵,六目對視,大家都沒有說話。很快,雨生不知道從哪裡端來一杯水,端著一盆白水就上來了。“各位大老爺,水來了。”雨生恭恭敬敬地把水放在桌子上。何雛盯著桌子上的那碗水,感覺冷冰冰的,仿佛是自己的骨子裡都透著寒意。隻聽見,“嘭。”的一聲,桌子上明晃晃的小刀。刀鋒很細,感覺比家裡削水果的刀鋒利多了。“小丫頭,現在後悔來來得及哦。”不知道張莽是不是故意的,聲音壓得很小,很沉。這句話仿佛隻有何雛一個人聽得到,臉上的褶子都藏著陰謀。接著何雛隨之一笑,拿起桌子上的小刀,遞給坐在自己身後的何陳靄。“我怕血,你來吧。”的確,何雛有點暈血,而且自己割自己,她的確做不到啊。何陳靄站起身子,比何雛高出一大截,從她的手裡接過小刀,臉上竟然也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的眼眸,他的嘴唇,他的呼吸,何雛似乎都能感受到,殊不知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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