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觸即發(1 / 1)

何處惹塵埃 鰻魚Tech 1544 字 4天前

布簾後走出一身戎裝的男人,身材魁梧,嘴瓣兒上方留了兩撇小胡子,看起來大約三十多的樣子。那人身後跟著四個軍官,他們姍姍來遲,樓上樓下的人們頓時安靜下來,不敢出聲。張莽向前走一步,前方的人就自動往後退一步,自動形成了一條羊腸小道。張莽帶著笑容,風風火火地走進來,脫下皮手套,身後的披風一掃,雪落在地上即可化為烏有。“張軍爺來了,請坐。”紅姐反應快,使了使眼色,夥計們立刻從後麵搬來一張四方桌子,幾張長板凳。張莽點點頭,伸出手臂搖了搖算是打招呼,坐在板凳上回:“繼續。”嘖嘖,大人物啊,能讓全場人都安靜下來,看來真是不一般。何雛心裡感歎到,柳真琦的魅力真不小,連軍官都來了。一開口就是兩千大洋,怕是沒有人敢往上麵叫了。如果再叫就是和現在軍閥過不去,再有錢也是不敢了啊。商人們再有錢,擱到現在,民國時期,都沒有軍閥實力強大。何雛搖搖頭,看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咯。遠遠看過去,張莽意氣風發,腰間還彆了一條軍鞭,看起來都讓人瘮得慌。這柳真琦嫁過去,還不是天天被蹂躪的主兒啊?她忽然想起情深深雨蒙蒙那部言情劇,還記得陸振華一不開心就喜歡抽鞭子,小時候看的時候都是童年陰影來著,她連忙聳肩。不行不行,得再來一個高人,要不然她和柳真琦一起到張家,那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快來呀,再叫一個唄。”何雛小聲保佑自己。雨生冷笑一聲,搖搖頭:“彆想了,這裡在座的,最厲害的就是張莽。”紅姐站在台上準備喊出最後的成交。“兩千大洋一次。”“兩千大洋,兩次。”“兩千大洋,三......”“三千大洋。”全場屏息,目光立刻轉向這聲音的源頭。大家都很好奇,是誰活的不耐煩了,敢和軍閥在那拚死拚活?等等。何雛以為自己眼花了。“怎麼會是他?”何雛感覺自己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她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後來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的確是那個人。陳靄。陳靄!?他是不是瘋了?隻見陳靄氣定神閒坐在那裡,絲毫不把眾人的異樣眼神放在心裡,他倒是自己捧著瓷杯喝了一小口。台上的柳真琦激動地站了起來,她的眼淚滴落在地板上,結果沒紅姐一下子按住,又坐回到位置上。“想讓他活命,你就彆嚇。”紅姐低聲對柳真琦說道。柳真琦不敢再動。張莽坐在前方,他回過頭,嘴角揚起,好像能夠算到今日有人和自己來搶人了。張莽把軍鞭卸下來,擱在桌子上,隻聽見“嘭。”的一聲。何雛一嚇,著氣魄,簡直像是在殺人。張萌轉過身,小胡子微微一動,盯著陳靄的臉,他們都沒說話。“小夥子,你可知道這是張軍爺啊?”有心善的看客在一旁附和道。接著身邊也有人喊道:“是呀,小夥子,彆逞強了。”大家一起起哄,你說你的,我說我的,有的人甚至在嬉笑,聽得都真真的。紅姐一看客廳騷動起來,場子竟然開始亂了起來,連忙呼著手臂。“張軍爺,久仰。”陳靄起身,麅子一撩開,一邊的嘴角微微揚起,雙手抱拳向前拱了兩下。陳靄從自己的位置上一步步地走過來,一步步地走過去:“可否借個位?”千鈞一發,這一刻,箭似乎已經在弦上。張莽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按照正常人的邏輯思維應該是不會下座了。可是陳靄就有這麼大的膽子,也不管張莽願意或者不願意,直接坐下去。“三千兩,一次。”隻聽見台上,紅姐繼續按照原來的步驟進行,隻是這次她的聲音冷靜不少,她全程盯著陳靄的眼睛,可是他也沒有閃躲。這小子,變了樣,紅姐心裡默默念叨。“四千。”張莽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進去。“五千。”緊接著,陳靄也喊道,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最後也幫張莽滿上。兩個人麵麵相對,卻相對無言,好像有什麼火藥味在燃燒。富人有富人的競爭方式,上流社會的任性,何雛實在是不懂,可是這一刻她似乎覺得陳靄身上透出一股子的神秘氣息,而且能夠聞到....一股金錢味道!“媽呀,這兩人,怕是要杠上。”何雛身後的小夥計們沒有見過這種大場麵,四下裡人人屏息凝視,心臟咚咚跳動。大家似乎都在這一刻忘記了呼吸,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倆。半晌。“沒想到,何家小少爺今天的興致如此高,我張某人不給你這麵子,倒是說不出去了。”張莽笑著,臉上的褶子也重疊到一塊。那是一股字的殺氣,不寒而栗,就像是在戰場上殺過人那般凶猛,字字帶刀。何家小少爺?張莽莫不是在說他對麵的陳靄?隻見陳靄也跟著一笑,麵對張莽絲毫不畏怯,看了看桌麵上的軍鞭,燙金。“哪裡哪裡。還記得當年,張叔父還是我父親身邊的隨從,不管父親走到哪裡,您就跟到哪裡。現在父親不在了,您倒是不用跟著了,沒想到現在換成跟我了,而且還跟到了窯子裡,不是嗎?”張莽聽後,麵色一變,緊接著哈哈大笑起來,拍著自己的大腿。“那時你還這麼小,能記得這麼清楚,屬於不易。不過,今非昔比,你現在應該記得更清楚,現在部隊裡又是聽誰的?”張莽說完,話尾音很小,很細。是的,何家,今非昔比。自從何老爺子去世,張莽代替他打理軍務,慢慢地也不會讓何家的人去插手。張莽拍了拍桌子喊道:“六千!”陳靄微微點頭,又給張莽給滿上了酒,這才緩緩說道:“打仗的事情我不在行,但是,花天酒地可是我的強項,您忘了?”“七千。”陳靄說的風輕雲淡。兩個人這你一句,我一句,就像是喊著玩一樣,何雛真是覺得自己在看電視劇一樣精彩,真不枉自己穿過來一趟。張莽眼睛微張,沒想到這小子倒是挺橫,不過也沒關係,畢竟翅膀還沒長硬。“靄啊,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就算是老爺子不在了,這何家誰當家,你我都清楚。你這喊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沒有你姐姐,誰出呢?”張莽一笑,眼裡都是鄙夷,權當是陳靄在這裡耍小性子玩了。因為他斷定,這小子沒那個能耐。不知道是在四周喊了一句,外麵都是兵!屋裡的客人開始慌張起來,有的人扒在窗戶邊上一看,外麵竟然全是張莽帶來的士兵,好似一個甕中捉鱉!原來尋芳閣早就被士兵圍的水泄不通,裡三層,外三層,何雛連忙從窗戶邊看過去。真的,士兵們都在外麵,身後還背著槍。“這張軍爺看來是要把何家小少爺給就地咯?”不知道哪裡來的謠言,一聲聲一句句說的跟真事一樣,何雛瞪了一眼那人,回答道:“瞎說什麼呢,這麼多人在這裡,難不成都殺了?”忽然,一陣寒風刮過,大家一驚,發現黑布簾再次被拉起,清脆的乾跟鞋聽得非常清楚。這節奏,紅姐更加的清楚,每每都聽得心煩,這次她又來了.....“不管你們叫多少,我都比最高價多一千。”何家大姐,何茜羚。陳靄見到大姐,連忙起身,畢恭畢敬。“大姐。”陳靄小聲喊道。何茜羚頭頂酒紅色貝雷帽,身穿米白色的貂毛大衣,下麵配了一條皮裙,黑色高跟皮鞋踩在地上有力清脆。紅姐瞧著儘頭過來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氣,她最後還是來了。看來,這次買賣又做不成了.....何茜羚有備而來,身上落了一些雪,身邊的管家幫她輕輕拭去。何茜羚的一雙丹鳳眼格外的犀利,她掃視四周,最煩的就是男人紮堆的地方,今個兒為了帶回自己那不爭氣的弟弟,又硬闖了尋芳閣。“各位,讓你們看咱們何家的笑話了。”何茜羚中氣十足,頗有女中豪傑的氣魄。眾人連忙回應:“不會,不會,哪有,哪有。”“張莽,彆忘了你還隻是個副官,為什麼外麵帶了這麼多兵?”何茜羚一個白眼翻過去。看來,這次,張莽的確是有備而來。陳靄心裡當然清楚,他這次來,不出意外,正是要自己的性命。若是自己死在尋芳樓,再隨便編造一個理由,倒也是順理成章。想到這裡,張莽的詭計一下子暴露無遺。“我命你,立刻撤兵!”何茜羚將手提包放在桌子上,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張莽兩撇胡子一抖,雙手背在身後,神態倒是全然不怕。“給您麵子叫一聲何大小姐,可何大小姐,這撤兵的虎符,您有嗎?”張莽反問。何茜羚語塞,恨得牙癢癢。何家虎符已經消失多年,如果沒有虎符,何家就被架空,名存實亡。咕咚,不知道哪裡掉出來一個東西。“張叔父,您看,這個行嗎?”陳靄彎下腰,從地上撿起虎符,半開玩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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