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的兩個學霸一起在教室外頭罰站真是前所未有。林歡喜背著書包靠著牆壁,苦著臉:“真倒黴,老班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程晏老實的站在一旁,背脊挺的筆直,表情淡漠,一言不發。林歡喜偏頭看了看他,又往下看到他手裡拿著的一本書。這封麵有些眼熟,好像是今天要交的作業。難道是程晏沒交作業被罰站了?!果不其然,下一秒老班就麵色嚴肅的走到他們麵前,原本在教室裡都低著頭讀書的學生紛紛往窗外看過去。“程晏,你這作業怎麼沒寫?”林歡喜略微詫異,程晏竟然沒寫作業?前所未有啊。“老師,我——忘了。”撒謊也不打草稿。林歡喜暗地吐槽。老班抽走他手裡的作業本翻了翻:“你前麵做的都很好,但是按照班規,罰站一個小時,還有四十分鐘。”程晏接過作業本,點了頭:“是。”下一個就是林歡喜。而針對遲到的問題,她用了艾倫幾百種借口裡的隨便一個:路上堵車了,很好的回答了這個問題。老班有些無奈扶額:“你們都是班裡的前幾名,應該給同學起到帶頭作用,現在倒好,一個遲到一個沒寫作業,罰站完後,再寫一份報告交給我。”“是。”兩人異口同聲。等老班走了,林歡喜鬆了口氣,右手摸索著伸進校服口袋裡,掏出一塊餅乾來。“程晏,你幫我看下老師。”程晏偏頭看到林歡喜稍微背對著他,已經撕開了餅乾的包裝袋。“蠢貨,這裡有監控。”林歡喜頭也不回:“我當然知道了,但老班又不會一直盯著監控。”她回過頭衝著程晏“嫣然一笑”,語氣有些討好:“我的好同桌,我早上還沒吃飯,可餓了,至少讓給我把這袋餅乾吃完吧。”程晏無奈的歎了口氣:“行。”林歡喜笑嘻嘻的轉過頭低頭一口咬了半塊餅乾,放輕聲音的咀嚼。吃到一半時,程晏忽然用手肘推了下她。她嚇的差點把手裡的餅乾扔了出去,戰戰兢兢的回頭一看,走廊上沒有除了他們倆其他人的身影。“乾嘛啊,故意嚇我啊。”她沒好氣的抱怨。程晏看著她表情扭捏了一會兒,從口袋裡掏出右手,是一塊盼盼小麵包。“給我的啊?”林歡喜有些意外。程晏偏頭看向走廊儘頭,弧度很小的點了下頭。“謝謝啊,真是我的好同桌。”她咧開嘴把小麵包拿過去,稍微背對著他,撕開包裝袋咬了一大口。口齒不清的問他:“你怎麼會沒寫作業啊。”程晏回頭快速的看了她一眼,又盯著走廊儘頭:“昨天我忙完事後想回班裡拿作業,結果教室門都鎖上了。”林歡喜差點噎著,她慢慢轉過頭看著程晏的側臉,艱難的咽下一口麵包。“那啥,程晏,我跟你說個事。”程晏回過頭,茫然的看著她:“怎麼了?”“昨天那個教室的門是我鎖的,對不起啊。”程晏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硬下來。“把我的麵包還我!”林歡喜快速將最後一口塞進嘴裡口齒不清的說:“給出去的麵包潑出去的水,沒了!”程晏氣的咬牙,長呼了口氣,鬱悶的後腦勺貼著牆壁。“我又不是故意的,畢竟昨天都五點半了啊。”林歡喜將最後一口咽下去,抱歉的說。程晏搖了搖頭:“我不是在生氣這件事,我隻是想不清一件事。”“什麼事啊?”程晏偏過頭,烏黑的眼眸與她對視三秒又移開,聲音低低的說:“不告訴你,不過我希望以後都不會這樣了。”林歡喜看著他俊秀的側臉,想不明白也猜不到,索性放鬆了雙肩,取下書包掏出語文課本,低著頭翻看起來。程晏從口袋裡又掏出一支簽字筆,左手托著作業,略微低頭認真的寫了起來。“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所之既倦,情隨事遷——”“背錯了,是及其所之既倦。”被打斷的林歡喜瞥了他一眼,後者略微低著頭,神情專注的盯著寫的密密麻麻的作業本。她低低的哦了聲:“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噗”的她忍不住笑出了聲。程晏這才微微皺著眉頭偏頭掃了她一眼。“我沒事。”林歡喜忍者笑意朝他擺了擺手,稍微往右轉了些,將三分之一的背對著他。第三天艾倫回了學校,扭傷大致是好了,就是走路還不太利索,每天上下學,林歡喜和艾倫媽媽就會一同扶著她走到班級裡,有時候林歡喜也會和其他女生扶著她到醫療室,由許舟再給她看看。艾倫小聲抱怨著:“我感覺我火了,每次出去好多人都看著我。”林歡喜哭笑不得。幸運的是,雖然腳崴了但並沒有紅腫的厲害,省去了很多麻煩,到了三月底就活奔亂跳了。而林歡喜和程晏也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提那次操場上被打斷的對話。所以——程晏還想不想和她坐同桌呢,看著張貼在牆壁上的期末考試座位安排表。林歡喜用筆尖戳了戳腦門,低頭看密密麻麻一堆字的物理題目歎了口氣:“還是先把期中考試考好再說。”四月中旬,天氣陰晴不定,時常上午藍天白雲下午就陰雲密布,同學們的書包裡都塞上一把雨傘。班裡的氣氛在昏暗的天氣裡壓抑陰沉,很快就要期末考試了,連學習的進度都加快了很多,根本無力顧暇複習。而問程晏和林歡喜題目的同學也多了很多,紙條和作業試卷源源不斷,自從上次操場上一場尷尬的對話後兩人難免有些隔閡,連慣常的打鬨互懟都少了很多,但並沒有影響他們一同解決問題的習慣。艾倫和許舟訴苦時正是體育課,她坐在窗台上,今天的太陽不大,風也是很溫柔的。她將散亂的黑發捋到耳後,垂下的腳丫輕輕的晃動著。許舟坐在辦公桌前,正在寫報告,頭也沒抬說:“那你的好好努力了,進前二十的可能性有多大?”艾倫心虛的放低聲音:“應該對半的可能性吧。”她見許舟抬頭看她從,匆忙解釋:“是這樣的,我吧,數學和物理都不大好,而且我之前的考試也沒進前二十。”許舟有些擔心的笑:“那你還不快抓緊時間複習?來我這看風景啊?”艾倫不服氣的跳了下來:“學習要勞逸結合,整天坐在教室裡聽課寫作業都麻木了。”許舟不知可否,低著頭笑。艾倫笑嘻嘻的又爬上了窗台:“不過你這風景是不錯,花草樹木啊,城牆人文啊,應有儘有。”許舟疑惑的哎了聲,問她:“林歡喜呢?你們每天都如影隨形的?她去哪兒了?”艾倫唔了聲,敷衍著說:“你也知道歡喜是個勤奮好學的好學生,可忙著呢,老班把她叫過去了。”許舟點了下頭,又叮囑她:“這離期末考試也隻有一個星期了,你啊,到三十的時候就回去吧,抓緊時間,九中的競爭還是很強的。”艾倫抬頭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鐘表,乖巧的嗯了聲。而另一頭的操場,林歡喜著急的在門口張望。“哎,歡喜,乾嘛呢?”她轉頭一看,方正宇和程晏還有李飛,徐亮手裡都拿著羽毛球拍走過來。“我在找艾倫啊,她說上個廁所人就不見了。”方正宇哦了聲,然後四個人與她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