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了彆看了！”方正宇驅走邊上圍觀的學生。林歡喜看著李園園眼裡氤氳著抱膝坐下，歎了口氣：“我帶你去那裡休息一下吧。”李園園哽咽著說：“好。”兩人在學校花園裡的一個亭子裡坐下，李園園抱膝坐在長椅上，下頜抵著雙臂，眼睛忽閃忽閃的，淚水就奪眶而出。林歡喜給她遞過去一疊紙巾，躊躇著說：“要不放棄吧。”全班人都知道，李園園是汪瑜的小尾巴，他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甩也甩不掉。“我從來就沒見過汪瑜對你有過好態度。”李園園吸了下鼻子，擦著眼睛搖了搖頭：“不，我不放棄。”“你這不是折磨自己嘛。”林歡喜不明白了。李園園哽咽著說：“我們兩以前有個很大的誤會，所以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林歡喜沒再說話，畢竟她也不是當事人，將礦泉水瓶放到圓桌上後她就走了。回到操場上，跳遠比賽已經開始了。這一場張檬發揮的出乎意料的好，竟然拿到了第三的名次，可把大家都樂壞了。比賽結束後，張檬提出請大家出去喝飲料，林歡喜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哎呦，譜這麼大啊，有這麼忙嘛？朋友的麵子都不給。”張檬扯了扯葉榮的衣袖，葉榮沒好氣的說：“乾嘛呀，我這是教你認清什麼是真朋友。”林歡喜腳步一頓，回過身來。方正宇說：“那不一定吧，沒準歡喜真有急事或者是不喜歡喝飲料呢。”周雨在旁邊插嘴：“這不是飲料口味的問題，就是有沒有真的把咱們張檬當朋友，真不真心。”趙瑩附和：“是啊，我們才高一，哪有這麼忙啊。”林歡喜看著眼前三張刁鑽的麵孔，壓下心頭的怒氣，她不想再招惹她們，也不想讓夾雜再中間的張檬為難。“這世上，總有人在追趕時間，而總有人覺得時間綽綽有餘。是啊，我就是太忙了沒有時間。”林歡喜禮貌的微笑，看向在一旁無措的咬下唇的女孩，“很抱歉，沒辦法陪你慶祝了，但是恭喜你啊，以後會做的更好的。”張檬瞥了眼邊上的三個女生，小碎步走到林歡喜眼前，濕漉漉的眼眸看著她：“謝謝你啊，很對不起，讓你為難了。”林歡喜微微搖了搖頭：“沒事。”她刻意壓低聲音：“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啊。”她看著後麵三個女生一臉的不屑，挑了下眉頭，揚起手臂擺了擺手：“我沒時間所以先走一步，你們玩的開心。”在旁邊圍觀的方正宇雙手放進校服口袋裡，瞥了眼邊上的四個人，嘴角勾起，轉過身對著張檬刻意提高音量：“張檬，很抱歉我也去不了了。”張檬啊了一聲:“為什麼啊？”“我也沒時間，但是你這次進步很大，我替你很高興。”“真的很謝謝你，之前一直花費時間幫我訓練。”方正宇忽然加重了語氣：“沒事，咱們是朋友，幫你是應該的，真心的朋友是能陪你走過困難患難與共，而不是和你共享榮耀，你說是吧？”他的眼神不時瞥向身後三個臉色一青一白的女生，牽起嘴角,擺擺手：“我先走了啊，拜拜，玩的開心。”林歡喜走到教學樓門口，身後追上一道身影。“小方？”她有些驚訝。方正宇雙手放在口袋裡，挑眉：“怎麼，這麼驚訝？”“當然了，你不是要去——”方正宇搖了搖頭：“不去了，三個女人一台戲，我這個人平生最怕麻煩了。”林歡喜嗬的笑了，與他走上樓梯：“也是，我也怕麻煩。”方正宇將剛才的事和她說了，林歡喜撲哧笑了出來：“含沙射影啊你這是，真毒。”“也不算毒啊，她們才毒吧，道德綁架還咄咄逼人，你也能忍下去。”林歡喜頗有些無奈:“我能怎麼辦，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胡攪蠻纏的人也就彆搭理了，不然她們內心的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了。”“也是，麻煩，不過我知道你們之間的糾葛。”林歡喜蹙眉：“你怎麼知道的啊？”方正宇朝她挑了下眉頭：“當然是我兄弟阿晏告訴我的，不過他也是幾句話就概過去了。”“我還真沒想到他會跟你說這個。”“我跟你說，程晏這人就是悶騷，總看著一本正經的乖巧學生，但心裡的小九九可多了，有時候比我還能折騰。”“我還真沒察覺到，和他做了兩次同桌就覺得他很努力，除了學習就是和你說說話打幾場架。”“你說漏了一項。”方正宇狡黠的笑。“什麼？”“和你互懟啊。”林歡喜哈了口氣笑了：“什麼呀，哪有。”“我可沒瞎說啊，吃飯學習懟歡喜，班裡人私下都這麼說。”林歡喜哭笑不的：“夠了，反正期中考試後沒準——就分開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一天過去了，她還是不知道答案，她沒繼續那個話題，程晏就很默契的不提，然後翻篇過去。兩人走進教室裡，運動會提前放學，教室裡也沒人，空蕩蕩的，他們拿了些東西，就出了門口。“已經是五點半了，我們要不要鎖門啊。”林歡喜問。“看看裡麵還有沒有什麼書包之類的，這個點，應該沒人會回來吧。”林歡喜點了點頭，兩人走進門口，在裡麵張望了一圈，桌肚裡都沒有書包，應該是不會有人回來了。兩人就把教室的前後門都鎖了起來，然後說說笑笑的離開了學校，在前麵的岔路口分開。第二天，林歡喜起的晚了，等她跑進學校裡，離到校時間已經過了五分鐘，她咚咚咚的爬上教學樓，到了第三層就放慢腳步，瞟了眼辦公室門口，然後轉過樓梯口，長長的走廊上沒有學生和老師的身影。她拍了拍胸膛，鬆了口氣，貓著腰溜進教室後門口，裡頭的讀書聲朗朗。咚的一聲她撞上一個人，嚇的她抖了個激靈，慌忙往後退了步，抬起頭看到程晏正一臉漠然的看著她，手裡還拿了本書。“你這是乾嘛？”林歡喜疑惑的問，程晏看著她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輕聲說：“蠢貨。”林歡喜正要反駁他，一偏頭看到穿著黑色套裝，麵色嚴肅的老班從他後麵走了出來。所以——老班是什麼時候不穿高跟鞋，改穿平底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