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易(1 / 1)

將軍為聘 鰻魚Tech 1489 字 4天前

薑末抬起下巴,見栩兒穩穩妥妥的被獨孤鏡抱在懷裡,鬆了口氣。“姐姐!”栩兒的雙腳剛觸到地麵就掙脫獨孤鏡小跑過來,扶起了薑末。獨孤鏡抱拳倚在樹乾上:“薑姑娘打算跟多久呢。”薑末拍了拍衣擺,微抿著下唇,一雙眼眸裡都是倔犟,背挺得筆直,盯著他看了半刻,拉著栩兒撲通齊齊跪在他麵前。“求…將軍收留我們,隻有將軍能幫助我們為薑家洗儘冤屈。”獨孤鏡緘默半刻:“我放過你們已是不忠君,又如何收留你們,再說薑太守的案子證據確鑿,又怎是說翻就翻的了的。”薑末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再抬頭時起臉,麵上已是淚水漣漣。“家父一直公正廉潔,兩袖清風,怎會做貪汙受賄之事,將軍早前與家父有交,定是知道家父的為人處世的,還望將軍救救薑家。”她又是重重的磕了個響頭,雙手伏地,額頭抵著交疊的手背,淚水劃過下巴落在地麵上,暈開花樣。獨孤鏡望著她不斷戰栗著的後背,於心不忍的歎了口氣,終於還是把那句話說了出來。“薑家人早在三日前就問斬了,你…你來晚了。”“你說什麼!”伏地的人兒猛地瞪大雙眼望著他半晌,脊背鬆弛,人就跌坐了地上,淚水決堤。“姐姐!姐姐!”栩兒紅了眼眶,趴在地上拉扯她的裙擺,薑末將臉埋在衣袖間,身體似乎是承受不住這樣的悲痛,抖動的幅度不斷加大,啜泣聲演變為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獨孤鏡看慣了生離死彆,淡淡的背過身,留下一句波瀾不驚的話:彆往前走了。回了隊伍,他又囑咐那位小侍衛,讓他關照好薑末和薑栩,那小侍衛年紀尚輕,看不得這樣悲痛的場麵,此時已是紅了眼眶,用力的點了點頭。休憩了片刻,隊伍再次出發,獨孤鏡跨上馬,忍不住回眸深深望了樹蔭下的人兒,麵色蒼白、眼睛紅腫的薑末被栩兒和小侍衛攙扶著坐了起來,哭的臉上淚痕斑斑。出了山路,便是城關,獨孤鏡這一路煩躁的很。巍峨的城門上懸掛著兩具屍體,破舊的白衣沾滿淋漓的鮮血,烈日酷曬下,血色乾透,已變成了兩具乾屍。待到了城關,百裡與守門的侍衛打點好便要走了。“啊!”忽的聽見不遠處傳來小女孩的一聲驚叫,獨孤鏡敏銳的回眸望過去。不遠處的城關外,一衣衫襤褸的少女正緊緊捂住懷裡女孩的嘴,兩人依偎著,而守門的幾個侍衛目光銳利的看向她們,右手搭著配劍靠近她們。薑末逼迫自己不要抬頭看城門上的屍首,眼裡水汽漫上,她緊緊摟著栩兒,栩兒睜大雙眼,淚水劃過她的手背,嘴裡嗚咽著:“爹爹…哥哥…”“栩兒…那不是爹爹和哥哥,不是…”“你們是什麼人!為何驚叫!”幾個侍衛將她們圍了起來,為首的侍衛嗬道。薑末強壓住心頭的銳痛,鎮定的抬頭看了眼不遠處馬上的人兒,思量了會兒,緩緩答道:“我們是…”“她們是我府上的人。”侍衛們循著聲音看過去,獨孤鏡負手而立。“啊!拜見獨孤將軍。”獨孤鏡擺擺手,看著薑末懷裡哭的像個淚人的小女孩,解釋道:“小姑娘年紀尚小,看不得這樣血腥的。”“這…”為首的侍衛抬頭看了眼頭頂掛著的兩具乾屍,道:“這也是陛下有旨,屬下們不得不從。”獨孤鏡又與他們客套了幾句,就要走了,轉身往前走了兩步,發現薑末和栩兒並未跟上,微微側目,對著她們說:“還不快跟上。”薑末愣了會兒,低頭道:“是。”拉著栩兒的小手,跟在他身後。獨孤鏡先是帶著她們去了一家鋪子,買了些衣裳,讓她們換上,又好好收拾了下,瞬間變得乾淨清爽許多。出了城門,一乾人正整齊劃一的等著他們,獨孤鏡負手站在隊伍前,又看向薑末,問:“會騎馬嗎?”薑末抿著嘴唇,搖了搖頭。“百裡。”百裡雲將韁繩交給邊上的侍衛,上前,拱手道:“將軍有何吩咐?”“薑栩交給你了。”百裡看向躲在薑末身後的小姑娘,雙手還扯著她姐姐的衣袖,一雙眼睛哭腫的跟個兔子般,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百裡雲憋住眼角流露出的笑意,慢慢走到小姑娘麵前半蹲下身。“薑栩交給你了。”百裡看向躲在薑末身後的小姑娘,雙手還扯著她姐姐的衣袖,一雙眼睛哭腫的跟個兔子般,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百裡雲憋住眼角流露出的笑意,慢慢走到小姑娘麵前半蹲下身。他今年剛滿舞勺之年,已跟在將軍身後有了足足五年餘。十歲前他也有個妹妹,常常賴著他,哭的時候眼睛也紅腫的跟個兔子般,惹人憐的緊,後來,妹妹在血花彌漫裡不見了。百裡雲眼裡的笑意漸漸收斂下來,心裡生出淡淡的愁然,他定定的盯著她一會兒,伸手去牽她的小手,薑栩抹了把眼淚,哭兮兮的瞅著他,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低頭張嘴一口用力咬住了他的手腕,尖銳的刺痛感頓生。百裡雲皺了下眉頭,下一秒緩緩舒展開,手腕也不掙紮,任由她如受傷警惕的小獸般咬著,眼神溫柔如夾雜著星子,默然的看著女孩陶瓷般精致的麵容,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嘴角。真是可愛。“栩兒,快鬆口。”薑末蹲下來拉住薑栩的胳膊,薑栩這才鬆了口,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牙印,盈著淚光的眸子頗有些埋怨的仰頭望著他。“對不住了,栩兒自小就怕人。”“沒事。”薑末扳過栩兒的身子,對著她說:“栩兒,你和哥哥走,我就在你邊上,你彆怕。”薑栩紅著眼睛輕聲嗯了聲,百裡雲撫摸手腕上清淺的一道牙印,單膝跪下,將手伸出來,笑得溫和,道:“我不會傷害你。我會保護你。”栩兒警惕的看了他半會兒,直到薑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從寬大的衣袖裡伸出小手,停在半空,躊躇了會兒,其他手指攥成拳,隻伸出食指搭在他的手心,百裡雲看著手心處肉肉的指頭,啞然失笑。握住她的食指慢慢走到了馬匹前,百裡雲彎腰抱起她,薑栩小小的,身上還有淡淡的奶香味,抱起來很輕鬆,他摟緊她的腰肢,一個利落的翻身兩人就到了馬上。薑末看栩兒目光呆滯的望著遠方,再想到城門上掛著的屍體,悲戚自心頭如江水般翻湧。這時,獨孤鏡走到了她麵前。“把你的臉好好擦擦。”獨孤鏡遞給她一塊方巾,薑末壓下心頭酸澀,接了過來,用力擦了擦臉龐。“你和我一匹馬。”獨孤鏡走到馬前,薑末將方巾放進衣袖裡。獨孤鏡見薑末還有些猶豫的模樣,翻身上馬,到了她跟前,彎腰將手遞向她,冷冰冰道:“上來。”薑末看著他粗糙寬厚的手掌片刻,右手攥著衣袖擦了擦,才把手放在他手心裡,一用力,人就被帶上了馬上。薑末努力的把身子往前挪,獨孤鏡低頭瞥了眼,見她耳垂微紅,淡淡道:“抓緊韁繩。”薑末臉上一點點飛紅,輕輕應了聲,柔荑拉住韁繩的一段。行了一半路,獨孤鏡見懷裡的人拘謹的繃緊上半身,不敢動半分,便低笑著說:“怎麼不哭了?”薑末偏頭道:“哭有何用?”她抿唇,深呼吸一口,問:“將軍是打算幫我們了嗎?”這句話她問得很是小心,等了許久,頭頂上方才傳回一句輕飄飄的話。“我為何要幫你,收留你已經是仁至義儘了。”“聽說建城近幾日出現了一起連環案,作案人心思縝密,滴水不漏,到現在各地官府一點線索都沒能找到,將軍這次回去也頗有些頭疼吧。”見身後人一言不發,薑末心跳如擂鼓,又輕聲道:“不如這般,我若是能將這連環案破開,將軍就幫我可好?”“早些聽聞江城太守之女善於推理,曾助其父破過幾件案子,可這次,翻案難度之大,我又何必搭上整個將軍府?”薑末聽他話裡還有些不屑和淡漠,隻感覺心臟被一根繩索一點一點勒緊,四肢百骸均被涼透,不敢再多說話,心裡暗自想著接下去的路。“你又在想些什麼?能依靠誰嗎?”獨孤鏡忽然開口。薑末被一嚇,不由勒緊韁繩,馬吃痛,揚起鐵蹄,長鳴了一聲。她慌張的鬆了手,那馬便疾馳而去,一路顛簸的很,薑末害怕的重又拉緊韁繩,可馬的步態一分未停,她驚慌失措的驚叫出聲。直到身後人伸手輕輕摟住她的纖細腰肢,一勒韁繩,另隻手溫柔的撫摸棕黑色的長發,馬才消停了下來。“你可彆欺負黑風了,我給你這個機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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