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還以為你真對我餘情未了呢(1 / 1)

這句話莫名熟悉,方繆一陣臉疼。“那你現在上了我的床又怎麼解釋呢?”好像幾年前方繆就說過差不多的話,而且麵對的也是徐予取,不過現在是兩人互換了而已,這該死的重逢方式!屋內光線並不明亮,屬於比較暗淡的那種,隻有幾縷月光偷灑進來照在徐予取剛毅英俊的臉上。從粗魯地進門並關門後,徐予取並沒有打算點亮煤油燈,或者是他沒有意識,幸虧如此,不然方繆臉上心虛又難耐的表情都要藏不住了。方繆不想要與徐予取相遇原因是因為覺得他倆既然都分開五年了,這些年不曾見麵,都已經放下和遺忘了,當年好聚好散,現在再見也是徒留尷尬。還有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方繆怕以徐予取那樣認定了就不放手的人會放不下,甚至還對自己“念念不忘”,那就要遭罪了,當年何必招惹他呢?不過徐予取確實曾經存在過方繆的心裡,一切隨時間煙消雲散罷。說到這裡,方繆就很想揭開徐予取那欺騙世人的麵孔!作為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雲蒼派的大弟子,徐予取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武功高強的少俠,雖然一般隻在傳說中聽過極少露麵,江湖中人都猜測他應該比較內斂穩重有情義,方繆隻想說那是放屁,徐予取結果卻是一個龜毛護短自戀脾氣不好的人,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他們還不如說自己是個溫文爾雅的說書人來得真實呢!方繆那裡可是有一大摞關於徐予取的故事可以編造成書的,雖然歪曲的成分也有,但說書人不就是徒個高興嘛?有人愛聽愛看就行。再回到現在,徐予取說完那句話就開始瞪著方繆,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方繆不知如何回答,也不可能效仿當年徐予取的做法的,難道說隻是上錯了船中途又睡過去了?誰信啊?反正徐予取這狐狸肯定不信,難道說自己對他餘情未了跟蹤上來的?打死也不可能。憑借方繆這三寸不爛之舌也卡殼了,不過方繆偽裝得很好,除了有一絲慌張外,很從容淡定地一聲不吭,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徐予取用手摩擦著方繆的下巴,月光在他眼裡閃爍,顧盼生輝,看得方繆差點懸崖勒馬,喉嚨咽了咽。最後是徐予取敗下陣來,他用力捏起方繆的下巴好讓月光照清楚他的臉,接著眸色沉了沉,咬牙切齒道:“你不打算說話是吧?你說你臉皮怎麼那麼厚?既然都走了還要出現在我麵前,你不是躲得很好的嗎?”方繆被他捏得有點痛,現在是手痛下巴痛,心也隱隱作痛,月光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臉上,似要將過往剖析,方繆打開他的手,佯裝鎮定地開口:“大概是錢太多了堆出來的。”徐予取:“……”方繆在那一段話中就回答了臉皮厚的問題,徐予取磨了磨後槽牙一把抓起他的領子:“你知道我耐心是有限的,你信不信我將你扔下船喂魚?我記得你不會遊泳的是吧?”“……”方繆忘了他是個不好糊弄的人,趕緊說道,“你說你這麼好看的一個人,彆動怒,有話好好說,”徐予取揪著方繆領子不放,冷著眼等下文。“其實我隻是想搭一下順風船而已,沒想到你也在這裡,”方繆試探著說。“雖然我們分手了,但再見亦是朋友,對吧?”“朋友?你好意思說出口?”徐予取放開他,站直身體,月亮慢慢地升了上去月色也就消失了,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徐予取知道方繆是想糊弄過去了,曾經魂縈夢牽的人如今再出現在麵前隻覺是大夢一場,除了開始的一絲波瀾再也沒有了波紋回蕩,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很多話想要問眼前這個不動如山的人,現在看來卻是自己糾纏不清不識好歹了,這不是自己的作風,什麼時候輪到彆人來左右雲蒼山的徐予取的情緒了?以前或許有過,但現在,徐予取強硬的語氣中開始透著妥協,應該說是釋然:“罷了,既然你說是朋友就是朋友吧,既然是朋友,那你說說為何在這裡?我要聽實話。”方繆暗中鬆了一口氣,徐予取大概是放下了吧,但莫名了還是有點心酸。方繆故意打了個哈欠:“其實我是帶著師妹出來走江湖的,這不,就遇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雲蒼山弟子。”“哦,那麼巧?”徐予取明顯不信他,一同坐在了床板上,床板大概是有點舊,“咿呀”響了兩聲。方繆:“……”徐予取冷眼看著他,方繆才道:“其實,我家就在連水港鄰城。”“原來如此,怪不得找不到,我還以為……”徐予取喃喃道似乎是自嘲,現在月色完全沒有了,兩人相對而坐卻是隻能看到對方黑亮的眼眸,方繆的眼睛裡似是有星星,一直如此明亮。“你眼裡似乎有星星。”“那不是星星,那是我眼睛折射出的金子的光。”徐予取在黑暗中輕笑了一聲,方繆不明所以繼續說了下去,將他倆師兄妹怎麼誤上錯船和後來的事交代了一遍,徐予取安靜地聽著他說完,末了,“嘖”一聲,輕漫地說道:“行,我暫且相信你,現在沒事了你可以走了。”方繆略驚訝,沒想到會這麼容易就結束對話,一開始還以為他會刨根問底的,這一遲疑就讓徐予取似笑非笑地說道:“怎麼,不舍得走了?難道……”“沒有,當然不是,”方繆打斷他,說,“我還以為你真對我餘情未了呢,看來是我多心了。”“哦,那如果真的是呢?”徐予取道。方繆:“……”方繆真想抽自己兩巴掌,怎麼遇上了徐予取說話就不經大腦了呢?“你看這天也晚了,不如我先走吧。”方繆站了起來想往門口那裡挪,但徐予取就坐在靠近門那邊,腳還微微伸出來擋住了去路,看到方繆的動作前徐予取始終沒有動,感覺又回到了僵持的狀態。“你今晚睡這吧,正好可以證明一下我對你是否還有想法。”徐予取冷笑了一聲漫不經意地說道,但方繆知道徐予取說的話是不容拒絕的,徐予取同時也是個正人君子,於是方繆當下就回答:“好。”這下反而輪到徐予取噎了一下,他說那話隻是脫口而出而已,沒想到方繆竟還同意了,看他那毫無慌張的語氣,真讓人火氣,徐予取不滿地哼了一聲,但對麵的人毫不在意到反而很自然地脫鞋爬上了床滾進裡麵閉上了眼,“那我先睡了,晚安。”方繆下午不舒服地睡了一覺又不是靈芽那丫頭現在當然不困,隻想快點度過這漫漫長夜。徐予取:“……”徐予取磨了磨牙當即忍住了想掐死眼前人的衝動,如果是他的師弟這樣子早已經不知道被扔到哪條河喂魚了!也隻有方繆敢在他麵前如此放肆了。方繆不知道徐予取在床邊坐了多久,他本來隻是閉起眼假眠,結果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一不留意就睡著了。徐予取同樣躺了下來,看到方繆呼吸平穩竟真的安心地睡過去了一時思緒萬千,今晚的對話毫無意義也知道是進展不下去的,他想知道的方繆一個都沒有回答,沒想到再見麵後還是敗給了他。放不下?餘情未了?糾纏不清?徐予取難得地思考這個很久前就決定遺忘的問題,側著身看著那張熟悉又心悸的臉,冷漠的黑眸帶上了沒人察覺的溫情,心裡歎了口氣。這個夜晚徐予取毫無意外地失眠了,而身旁人大概做了個好夢,嘴角都翹了起來。晨曦時分,步陽楚準時起床為他的師兄弟做早飯,陸生和孟友也被迫起來揚帆起錨開船,他們都要按部就班地乾活,除了他們恃寵而嬌的大師兄之外,但這天才亮夕陽剛露水麵,徐予取竟一臉黑沉沉地推開了房門走了出來,陸生驚恐地望著他家大師兄,懷疑眼睛有問題了,於是撞了撞身旁人的胳膊。“喂,我沒看錯吧?”孟友打著哈欠的嘴卡住了:“……應該沒看錯。”“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三師兄今早的早飯會不一樣?我怎麼不知道呢?”陸生疑惑道。孟友:“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比較靠譜。”廚房裡任勞任怨的三師兄又有抽打這兩個蠢師弟的衝動了。徐予取無視這兩個人徑直走進船廳裡,自顧自給自己沏了一壺茶,吹了吹抿了一口才舒了一口氣,如果有人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眼下掛著一圈淡淡的烏黑,盯著方繆看了一宿,即使是再好看的臉也疲倦了,但徐予取竟鬼使神差的不知時間,真唾棄自己!老三端著一鍋粥走了進來,看到廳裡坐著的人一瞬間有些詫異:“大師兄,這麼早?”徐予取用下巴點了點老三放下的鍋:“嗯,那是什麼?”步陽楚:“鮮魚粥。”徐予取:“……”他媽又是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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