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進展完全不受控，我十幾歲，我好累。By《婷婷一點也不胖》日常貼路婷婷風一般從辦公室走出去，徑自走向自己座位，屁股一挨凳，她捂著臉趴在桌子上，身體一起一伏。玩手機玩得正起勁的卡卡感到座位受到大力撞擊，下意識的將手機往袖口裡塞，眼睛如雷達般在窗外搜尋一圈，不見任何“可疑人群”，長舒了口氣。一切很對勁，除了……路婷婷有點反常。她從老班辦公室走出來就像被霜打過的茄子耷拉著腦袋，趴在座位上，好似在哭。卡卡拿出筆輕戳她後背。路婷婷轉個身，看向卡卡，忽閃忽閃的眼睛似乎在說：“腫麼呢？”麵色紅潤有光澤，努力抿嘴唇都藏不住嘴角掛著的笑意。卡卡：……她想過一千種可能，可這個反常行為完全不在她設想範圍之內。卡卡：“什麼情況？中了500萬？你沒買彩票啊。”路婷婷剛想和她鬥嘴，身後有股低氣壓襲來，她憑借多年的經驗，旋即轉身，就見老班黑著一張臉，如門神般站在門口，一雙眼正盯著自己。眼裡有殺氣，路婷婷身子緊縮，慌忙低下頭，一支筆在草稿紙上遊走，眼睛盯著書本，粗看上去，倒真像是在認真做習題的模樣。嗯，如果草稿上畫的不是烏龜兔子和小狗的話。散晚自習的鈴聲一敲響，人群如潮水般湧出教學樓，路婷婷和卡卡被推搡著往樓下走。一輪圓月亮懸於蒼穹之上，發著粼粼微光，樹影婆娑中，路婷婷挽著卡卡的臂彎，輕聲細語講著今兒白天辦公室發生的事。那對於彆人來說晴天霹靂的事，對她來說不過是小兒科。卡卡聽她講完，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卡卡：“你真行啊，不過有個問題，那封情書到底是誰給你發出去的？”路婷婷：“我不知道啊。”卡卡：“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路婷婷：“哪能，我這種人緣。”她看著卡卡低頭不語心事重重的模樣。湊了過去，一把攬住她的脖子，“彆方，問題不大，就算沒人幫我發，我原本也是準備今兒送出去的。沒想到，有人先我一步，我猜……這大概是上天聽到我心底的呐喊，派了一個小天使來幫我。”卡卡沒有路婷婷那麼心大，她憑直覺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路婷婷是個樂天派，她從小就不是，她的顧慮如細網，密密匝匝。“婷婷啊，如果……。”她有點底氣不足，“我就假設一下，你當玩笑話來聽，彆往心裡去。”“好，你說。”“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蔣小花有喜歡的人，那個人卻不是你，你會怎麼辦？”路婷婷隱在黑暗中，卡卡看不清她的臉，可在風中聽到飽蘸深情的一席話。“就算是那樣，隻要一天他們不在一起，我都會去追他。”語氣堅毅，“他喜歡彆人是他的事，我喜歡他是我的事，我乾涉不了他去做他喜歡的事，但我能決定自己想做的事。”藏於心底一說出來，路婷婷眼裡閃著晶瑩淚花：“我不想等我老了，回憶起現在，隻剩下惋惜和後悔。那樣的話，我會瞧不起自己的。”卡卡心底受到巨大震蕩，她和路婷婷滿早就認識，在此之前，她隻覺得這是個嗜吃如命的樂天派，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除了食物之外，她會對一個人執著至此，不禁在心底生出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她真羨慕路婷婷這類人，從小被愛滋養，長大後會對這個世界回報以最大的愛意和善良，而不像自己，對愛和付出都計算斤兩，敏感異常，一旦發現主動試探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就會蜷縮成一隻刺蝟，架上高高的壁壘，將一切人阻隔於門外。讓一切試圖靠近她的人傷痕累累，而自己亦是千瘡百孔。路婷婷是在第九節自習課時被喊進辦公室的。一推開門，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皮衣皮褲皮草馬甲，丸子頭高紮，有人推門頭都不抬，玩著吃雞遊戲就跟紮進泥地裡似，拔不出來，而她身後那人，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眼裡寒光凜凜。“……”路婷婷看著自己的媽將吃雞戰場從家裡挪到班主任辦公室，覺得沒臉見人，再看向自己班主任，眼藏殺氣。原本怒氣衝衝的老班看了眼路婷婷後再回頭看她媽，發出命喪黃泉般的歎息。路婷婷從那沉重歎息聲裡聽出了：家門不幸，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媽，你怎麼來了。”路婷婷見自己媽媽對這一切熟視無睹，走了過去奪走她媽瀟灑小姐的手機。網癮中年婦女這回終於有了反應，她站起身，憤懣看著路婷婷，奪機之恨，不共戴天。如果眼神能殺人，路婷婷當時就已化為灰燼。“咳咳咳。”不知何時過來的另一個架著厚眼鏡片，皮膚蠟黃的中年男人推門而入。“！！！！”路婷婷看著站在他身後，低垂著頭，像乾了羞於說出口的事的小花，不自覺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大姨媽時的情形。也是這樣唯唯諾諾，以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不敢說出來，恨不得將頭埋進褲襠裡。老班看著隔壁班的班主任，當下又覺得有點羞愧，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對方也回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路婷婷夾在兩人中間，氣氛真是尬出血來。老班見人來齊整了，單刀直入：“路女士，你女兒早戀這事你知道嗎？”瀟灑小姐：？？？她用眼神剜了下路婷婷，茫然地搖了搖頭。不出老班所料，一切儘在他掌握之中，得意地拔高了幾個嗓門音調。“我們學校治學嚴謹，一向反對學生早戀，但你女兒竟然明目張膽的將情書張貼在彆個班的黑板上，完全無視校紀校規，真是膽大妄為。”？？？？？莫說瀟灑小姐，就連路婷婷都睜大眼睛，相當詫異地看著老班，好像他講的是彆人的故事。可老班的麵部表情並不像是在扯謊。但天地良心啊。這事她路婷婷有賊心沒賊膽。哪位乾好事不留名的人乾的，她覺得有點冤。瀟灑小姐：“真的？”老班感覺自己人品受到羞辱，精瘦的臉擰巴成一團。“路女士，我作為你女兒的班主任難道會騙你？更何況嚴重受你女兒所影響的班主任和學生我都喊過來了，怎麼著，也得先向對方道歉吧。”“……”路婷婷覺得老班這是什麼邏輯，這都8012年了，怎麼寫情書還需要對當事人道歉。瀟灑小姐直接性忽略掉“道歉”二字，她腳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小花麵前，杏眼圓睜，緊盯著小花，從頭看到腳，胸腔裡的那個器官柔軟得一塌糊塗。“我一直覺得我女兒眼光不錯，現在看來，我真沒看錯人。”她滿意地點點頭，露出丈母娘似欣慰的笑容。原本以為自家種的白菜是會被豬給拱了，沒想到是自家養的豬拱了彆人家的白菜。這感覺，莫名好爽。老班和小花的班主任顯然沒想到路婷婷的媽媽是這樣一股泥石流，兩人滿臉堆滿黑線。老班扒拉開臉龐上纏繞著的線條，不死心地追問道：“你真的不管管你女兒這種嚴重違反校規校紀的行為？！你這樣知道會對其他同學產生多大惡劣影響嗎？”“我家又沒住在海邊，我管不了其他人，我覺得我女兒沒做錯什麼。”瀟灑小姐從路婷婷手裡拿回手機，暗暗給她豎起了大拇指。再轉頭望向蔣小花，言語溫軟道：“小夥子，我看好你哦。”小花：……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見家長了？412班主任氣得當場摔門而去，小花緊隨其後追了出去。老班麵子也掛不住，撂下一句“我不管了”後也奪門而出，去了學校行政處。房間裡，瀟灑小姐和路婷婷兩人完全放飛自我。瀟灑小姐：“我剛表現得怎麼樣？”路婷婷：“very good。 ”瀟灑小姐：“必須的，也不看是誰的媽？你們班主任給我打電話時，我以為你在學校真出什麼大事了。結果路過公布欄看到你大名掛在那，我就心知肚明，這多大點事，你們班主任，一個大男人嘰嘰歪歪囉嗦死了，受不了，你們學校也真的是封建，女兒，你抓緊點，早點搞定他，從現在開始談一場戀愛，等到大學畢業就剛好七年，那時候結婚，那就從校服走到婚紗。”路婷婷：……瀟灑小姐：“不過你真的比你媽我當年勇敢，我在你這個年紀也就是跟小男生牽牽手什麼的都是私下行動，你真的是社會姐，直接將情書貼在彆人的黑板上，6到飛起。”路婷婷：“emm……那真的是個意外。”瀟灑小姐：“沒我什麼事了吧，那我走了，我約了人等下打野。”路婷婷：“……去吧去吧。”說完這話，瀟灑小姐輕拍了拍路婷婷的肩膀，風風火火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