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包吃住！啊！金飯碗！諸天神佛在上！我有救了！我愛龍騰企業！我愛敖總裁！蘇蓉蓉在內心唱起了詠歎調，眼神瞬間饑渴了起來，投向敖尋的熾熱眼神讓久經戰場的他頗為不自在。仿佛自己化身成了一塊香噴噴的肉骨頭，而她就是那隻餓了十天半個月的土狗。呃，看在這副可愛的外表上，或許還是比喻成薩摩耶更恰當？“另一個組織？是什麼呢？公司的分部還是旗下的其他品牌？我都ok的！”蘇蓉蓉立正站好，用眼神和姿態表達出了自己“新人就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的精神麵貌。敖尋搖了搖頭：“這個組織不在龍騰企業之內。至少‘明麵’上不是。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區域，平日裡的工作也不是為了企業盈利，是完全服務於我個人的一個部門。”蘇蓉蓉閒不住的腦子開始順著敖尋的說法自由發散：專門服務於總裁，脫離公司整體的獨立辦公部門。聽起來和古代的禦林軍、或者皇帝暗中培養的刺客組織一樣。“呃，總裁。這個職位……合法嗎？會有生命危險嗎？恕我直言，我這個身板，從小在學校跑個八百米都費勁。”敖尋斟酌了一下措辭：“遊走在合法與犯法的邊緣，肯定不會違反天規天條，至於凡間的法律規定，那個太複雜了，我沒有研究明白。至於生命危險，隻要你不單打獨鬥，跟同伴保持聯係。呃，或者後期我們沒準能給你開發出什麼特殊能力，就可保性命無虞。”蘇蓉蓉：“……”聽起來像是從宮廷禁衛軍一下子變成了民間跳大神的隊伍，畫風轉換太快。蘇蓉蓉心一橫：“您直說吧！到底是什麼組織？”敖尋握拳放到嘴邊輕咳一聲，一臉正氣凜然：“這個組織代號‘潛龍’，是隸屬於我名下的一個特彆行動小組。旨在監察人間異常之事，斬妖除魔，匡扶正氣……”照夜聽不下去了，揚聲打斷：“彆拿你那套糊弄人了。直說吧，潛龍的存在意義，主要是為了給你們總裁找兒子。”“兒子？”敖尋嘴硬地反駁：“人間如今靈氣貧瘠，正統神仙跟有點道行的老妖早就不再涉足了。除了我那幾個倒黴兒子還能給人間帶來點異常之外也不作他想。潛龍組逢亂必出，解決人間異相的同時順便看看是不是失落龍子帶來的影響嘛。你彆說得我好像公辦私事一樣……”“兒子”兩個字砸進蘇蓉蓉耳朵裡，在腦海裡形成了差不多有黑體初號字那麼巨大而顯眼的投影，頓覺這顆芳心還沒徹底萌動就先碎了一地。匿名論壇還是要上，帖子還是要發，不過標題可能要改成“暗戀之人早已當爹，失落少女何去何從”。敖尋和照夜爭辯了一番，最終以照夜傲嬌地一拂袖消散而告終。蘇蓉蓉仍沉浸在慘痛的打擊中，夢遊似的沒注意敖尋說了什麼，隻看到總裁向自己伸出了一隻手。這一刻，大腦宕機，禍精附體，蘇蓉蓉比出了個剪刀。敖尋：“……”蘇蓉蓉默默把剪刀手撤回去：“……對不起總裁。”敖尋擺擺手：“無妨，我剛剛隻是說歡迎加入潛龍組。蘇姑娘這麼有童心，是件好事。”蘇蓉蓉被噎得倒吸一口氣，抬頭看著總裁找不出一絲戲謔，分外真誠的表情。隻好默默運氣壓了下去。“啊對了總裁，剛才說的包吃住也是真的嗎？員工宿舍離辦公的地方遠嗎？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嗎？”“哦，這兒就是。”敖尋帶著她走出鏡子，蘇蓉蓉打量了一圈外麵奢華的古風裝飾，遲疑地問：“這棟樓是員工宿舍？”就是再有錢也不會在員工宿舍擺翡翠白菜，用紫檀做架子床啊……“事實上，這兒是我的房子。”蘇蓉蓉克製著自己五馬奔騰的思緒：“龍王大人，你知道在人間邀請一個剛認識的異性住進自己的房子這件事……不太合適嗎？”敖尋飽含深意地看了看她，沒有說話。蘇蓉蓉隻好硬著頭皮接著說：“這個，您兒子都有了，身份上來說是有婦之夫，我畢竟還是個未婚小年輕……”“有婦之夫”無奈地搖搖頭：“你想哪去了，我又沒讓你住進我的臥房。這整棟樓都是我的，每層都裝修好了，偶爾會招待一些親朋好友來住。樓上樓下都空著呢，你想住哪層都行。”蘇蓉蓉著實被“一整棟樓的住所”震驚到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有錢果然可以為所欲為。“我奉天帝之命巡查人間，照夜從旁輔助，的確是為了督查人間異象，維護三界太平。但對我而言，你身上藏著的有關我族的秘密更為重要。因此我希望你能在我監督之下，但我絕不會限製你的自由，更不可能傷害到你的安全。”蘇蓉蓉的內心分裂出了兩個小人正在激戰，一個頭上飄著“天上掉的餡餅你還不接嗎”，另一個頭上飄著“之前被人戳脊梁骨還不夠嗎”，兩個小人瘋狂地互相廝打著。“住這兒的話，不用交房租，我的廚師管你的飯，比酒店的廚子還要好，而且不用為吃不飽犯愁。”……行吧，“天上掉餡餅”小人以絕對優勢獲勝了。“感謝總裁！”蘇蓉蓉一臉淡定地深深鞠了一躬，“以後就打擾了。”她轉身要走，又聽見後方的大金主悠悠說了一句。“至於你擔心的事嘛……我大你幾千歲，你在我眼裡就是個小蝦米。所以，放輕鬆，我還是喜歡成熟美豔點的。”蘇蓉蓉被“蝦米”“成熟”和“美豔”三連擊，化悲憤為速度，迅速從總裁坐擁的大樓裡走了出去。敖尋笑了笑，走到了書房裡懸掛的一個卷軸前，拉開繩索讓它滾動開來。畫很大，平鋪下來幾乎占據了整麵牆。敖尋站得很近，幾乎要貼上那畫似的，狹長的鳳眼細細打量著畫裡的每一個細節，眼光裡滿是追思。那畫是一幅濃墨重彩的美人背影圖，美人一襲紅裙，左手拈了朵白蓮，右手持了柄比她整個人都高的長刀。烏黑的刀身泛著血色的光，讓背影更多了幾分淩厲之意。她轉頭看向畫外，唇角是一抹甜蜜而灑脫的微笑。筆者畫工了得，妙至毫巔。若真是平日裡就敞開著懸掛在牆壁上，恍惚裡倒像真有個美人站在此處回望似的。敖尋含笑望了那畫很久，似乎是初見，又似乎是熟悉至極。良久，他才緩緩開口，對著畫自顧自說起了話。“夫人，我於人間逗留良久，今日我終於覓得一絲真正的龍氣。你說，是不是天道垂憐，我終於能夠有機會找到兒子們了？當年從縫隙掉落，也不知他們幾個發生了怎樣的變故……”他自顧自地與畫像傾訴著那些瑣碎而婆媽的事，美人無言，隻是清淺地笑著。而龍王說到無話，也沒有卷起畫軸，隻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像是有些癡了。書房中的鏡裡閃過一絲藍光，照夜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他跟在龍王身邊不算太長，隻知道和自己相處時的龍王是個溫和開朗的性子，並沒有什麼高高在上的架子。但那看似雲淡風輕的表麵下，是一顆硬生生憑著一絲信念吊著的破碎之心。就像是哥窯出產的裂紋釉似的。明明分崩離析，硬是聚而不散。照夜自嘲地笑了笑，其實自己與龍王，何嘗不是同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