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黃珊拉住了黃子銘：“你是不是瘋了？！”黃子銘盯著狄仁傑的手：“早知道就不幫你包紮了。”狄仁傑看著他一臉冷漠。“不，我應該包緊一點。”黃子銘對著狄仁傑的手若有所思，“再打個蝴蝶結。”“哥，也不看看他什麼狀況，亂開玩笑。”“你的胳膊肘怎麼往外拐啊！”黃子銘一百八十度轉身抓住黃珊雙肩，“你說你是不是愛上他了？”狄仁傑抬腳就往外走，黃珊隻能對著黃子銘直翻白眼。“啊！你怎麼能吃泡麵？吃泡麵腳怎麼能好！”狄仁傑關上了門。“走走走，我帶你去下館子。”黃子銘興衝衝地衝到鞋櫃旁要換鞋，忽然又懊惱地衝了回來，“不對，你腳受傷了不能走路，我給你點外賣吧。”說完黃子銘往沙發一躺，打開了美團外賣。“哥，你不管狄仁傑了？”黃子銘裝作什麼都沒聽見，邊看外賣邊吹口哨：“你想吃什麼呢？”黃珊有點想把吃剩的泡麵全倒他臉上。“漢堡？不行，漢堡沒營養，炸的油都是反複用的，容易致癌。炒飯？不不不，晚上吃飯不容易消化。粥吧？那你晚上餓了怎麼辦？要不砂鍋？米線？冒菜？”黃珊一點也不想理他，打開了電視。“你理我一下嘛。”“我是說你就讓狄仁傑這麼回去？”“這不是他自己走的嘛，你等等啊，我去給他打個電話。”雖然這麼說著，黃子銘還是在專心致誌地刷著美團外賣。黃珊不想相信他，索性給狄仁傑發了條微信：不和我們一起吃晚飯？狄仁傑沒有回複。“你說他會不會生氣了啊？”“生什麼氣，他把你弄哭了我還生氣呢。”“……我有說是他弄哭的嗎？”黃子銘“刷”地放下手機，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那你說你為什麼哭？”黃珊撇撇嘴，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黃子銘。“臥槽，何生那個人渣，怎麼不管好他老婆。”黃子銘氣憤地把靠枕往地上一扔，“還有你們單位那幫嘴碎的，中年婦女都什麼毛病？”“……辦公室主任是男的。”“男的！”黃子銘氣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男人的恥辱！不行，我要告訴仁傑。”黃子銘氣呼呼地在手機上按了一串號碼，叉腰在客廳裡走來走去：“我去，他居然不接我電話，不會真的生氣了吧？”“……哥，你為什麼能背得出他的號碼？”黃子銘把手機扔沙發上：“你以為那些追你的男的的底細我都是怎麼知道的？”“？？？”“你彆用這種眼神看我，都是何生那個畜生逼的！”黃珊不想和他計較。何生是她的初戀，所以在得知事情真相後對她的打擊特彆大。黃子銘在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是麵色鐵青，黃珊都害怕他會去找何生打架。幸好哥哥的理智還在，隻是在那之後，她身邊那些男性友人的底細，好像黃子銘都比她了解很多。原來黃子銘一直在暗地裡找狄仁傑查那幫人的祖宗十八代。門又響了，黃珊想去開門，卻被黃子銘一把按在沙發上。狄仁傑拎了兩大袋菜站在門口，把黃子銘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你乾什麼？”“借個廚房。”黃子銘默不作聲地給他指了廚房的方向。“順便告訴我調料的位置。”黃子銘乖乖跟他進了廚房。黃珊也被狄仁傑震驚到了，一點點從沙發上挪到沙發邊緣，探頭探腦地去看他在廚房的操作。奈何客廳的柱子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扶著柱子站了起來，躲在冰箱後麵觀察。狄仁傑麵無表情地切著黃椒，每一刀下去切出的長度都差不多。黃子銘都看呆了：“你是不是有強迫症啊？”狄仁傑把刀板上的黃椒全部刮入菜籃子，往廚房門口瞥了一眼：“把門關了。”黃子銘乖乖關了門。“你知道她為什麼哭了？”黃子銘身子板一挺：“你怎麼知道我知道了？”“因為你現在對我言聽計從，大概是有事要求我。”狄仁傑把切好的紅椒一並倒入黃椒裡，“想來想去，也隻有你妹妹的事了。”黃子銘舔舔嘴唇，又把黃珊跟自己講的事告訴了他。狄仁傑默不作聲地切了很久的菜。黃子銘覺得自己的背脊有點發涼。“是誰給寧以遠發的消息？”“什麼？”“連黃珊的名字和職業都能查到，偏偏就隱瞞了兩個人早就斷掉的事，這就好像在故意整她一樣。”狄仁傑往鍋裡倒了油，油在預熱過的鍋裡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狄仁傑看了油一會兒，忽然問黃子銘，“她最近得罪了誰？”黃子銘想了想，誠實地回答：“就我妹妹那張嘴，估計誰都能得罪吧……”“不對，像是……”狄仁傑忽然住了嘴。“像是什麼？”“沒什麼。”狄仁傑蓋上鍋蓋，“我來擺平。”黃珊躲在門口看見他們在竊竊私語，但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什麼，正在思考要不要再靠近一點，廚房門忽然打開。黃子銘先從廚房裡蹦了出來，一見黃珊在冰箱後麵，一下子竄到她身前：“你怎麼從沙發上下來了，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對腳傷很不好？”狄仁傑默默放下了咖喱雞丁，轉身進入廚房去端蔬菜。“你們兩個在廚房裡背著我商量什麼事？”黃珊被咖喱雞丁的香氣吸引，迫不及待地搓手坐了下來，“碗呢，筷子呢？”“啪！”狄仁傑把碗、筷、勺全都放到了她麵前。黃珊飛速夾了塊雞腿肉。狄仁傑又端來一盆牛雜砂鍋，牛百葉、牛腩、牛筋和粉絲一起散發著香氣。他這才在餐桌旁坐下：“時間太緊，來不及燉雞湯了。”“沒關係。”黃子銘嘴裡塞滿了牛腩，說話含混不清，“你下次來燉就行了。”狄仁傑瞥了他一眼，替黃珊撈了半碗粉絲，順便把一半的牛肚全扔到她碗裡，這才開始動自己的筷子。“對了，寧以遠周末約我見麵。”黃珊忽然想起自己還有條微信沒回複，正好自己拿不定主意，便在吃飯的當口說了出來。黃子銘和狄仁傑同時停止咀嚼，兩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黃珊。“乾什麼？”黃珊的目光心虛地在他們之間遊走，“你們說我到底要不要去？”“你說她到底要不要去？”黃子銘拿著筷子理直氣壯地看向狄仁傑。狄仁傑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她沒說什麼事？”“肯定是何生的事。”黃珊的目光停在了狄仁傑臉上，“原來你們剛才就在廚房裡偷偷說我今天下午的事。”黃子銘臉上一陣尷尬：“胡說八道，仁傑又不知道你下午的事。”“不然他剛才就會問我寧以遠怎麼會找到我的了！”黃珊瞪著黃子銘，“你這人怎麼這麼不靠譜！”“哎呀，他又不是外人。”“你現在怎麼忽然對他這麼友好？”黃珊狐疑地看著黃子銘，“之前還一副勢同水火的樣子。”狄仁傑悶悶問道：“勢同水火？”“不是不是，肯定是珊珊的錯覺。”黃子銘的身子慢慢縮了下去，“吃飯呢，討論這麼沉重的話題乾什麼？吃飯，吃飯。”黃珊懶得跟黃子銘說話，又轉頭去詢問狄仁傑：“那我要去嗎？”狄仁傑看了筷子一會，抬頭對黃珊說：“我明天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