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們什麼關係?(1 / 1)

社長在辦公室裡待了四十五分鐘,黃珊隻能裝作專心工作的樣子,其實心思早就飛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居然能在這個出版社工作兩年,在這兩年裡辦公室的同事們離職了一茬又一茬。一開始她是抱著出版社很牛逼的心情來的,誰能想到這個地方月薪居然隻有三千。她安慰自己編輯越老越值錢,然而兩年來,她的工資每個月隻漲了二十塊。總編在開會的時候說:“大家的工齡還是很值錢的,所以我決定給大家漲工齡工資,一年漲十塊。”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等拿到工資條才發現,原來領導是認真的。但找工作確實麻煩,麵試總是在工作日,也就意味著如果接到麵試通知,必須要請假。可社長又規定了,事假一天扣兩百,一年請三次以內的事假,年終獎扣5%。看到這條新規的時候黃珊差點罵出口。所以一轉眼她就在這個地方耗了兩年,雖然每年年初都盤算著跳槽,但每次都因為請假的事讓她退縮了。她邊下樓梯邊想,畢業的時候怎麼就毫不猶豫地選了這個出版社呢?當初是為愛發電,工資少就少吧,反正是住在家裡,可是領導的行為卻是越發變態。到了出版社門口已經是17:50,她拿出手機,並沒有人發微信過來。她站在門口觀望了一陣,確實沒有看見狄仁傑的車,也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竟有一絲失落。她笑了笑,明明是自己讓狄仁傑彆來的,當時還妄想自己能五點準時下班呢。她坐在門口的石墩上叫滴滴,下單的時候眼梢瞥到了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她轉過頭去,疑惑地盯著那個人,拚命想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他,那個人卻朝她走了過來。長得白白淨淨的,還戴著副眼鏡,看上去挺斯文。斯文的男人朝她走了過來。黃珊心想不會吧,他怎麼已經認出來了,一會兒到底要怎麼打招呼?“你是黃珊吧?”斯文的男人低下頭看著黃珊,“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不記得。”黃珊無所畏懼地盯著他的雙眼。斯文的男人表情有點凝滯,大概是沒有想到會收到如此耿直的回答。黃珊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她回頭看見喻清風走了出來,邊走邊跑,目光是紮在斯文男人身上的。喻清風好像沒有看見坐在那裡的黃珊,徑直走到斯文男人麵前:“不好意思啊,社長忽然查崗,讓你久等了。”黃珊嘴角一陣抽搐,故意大聲清嗓。喻清風一低頭,看見抬頭看著自己的黃珊。“哎喲,眼裡隻有男人,都看不見我了。”“哎呀……”喻清風發出尷尬的笑聲,“這不是你坐在這裡遠離我的視線嘛。”“這人是誰啊,我怎麼覺得特彆眼熟?”“公安局的人呀,你不記得了嗎?”“怪不得覺得眼熟,他叫什麼?”“齊飛。”“那個。”齊飛開腔,“你當著我的麵說這些話真的好嗎?”“有什麼不好的,反正你也知道我大概會不記得你。”齊飛撓了撓麵頰,覺得自己竟然無法反駁。喻清風問黃珊:“一會兒你怎麼回去?”“我叫了滴滴。”“狄仁傑呢?”“他好像要出個任務吧。”齊飛接過了話茬,“四點半的時候接到了報警電話,說自己家裡遭賊了,局裡就派他去抓賊。”黃珊皺了皺眉頭:“怪不得他說五點半到。”“哇塞。”喻清風大驚小怪的聲音把黃珊嚇了一跳。黃珊翻了個白眼:“我不會自己叫滴滴嗎?”“那不能,你怎麼著也得給狄仁傑一個護花的機會不是?”“行了行了,你們約會去吧。”黃珊莫名有點煩躁,“滴滴師傅快到了,你們趕緊的吧,晚點飯店要排隊。”黃珊回到家裡,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看來哥哥又被安排值班,或者恰好有手術。她想了想,從櫥裡拿出包泡麵來。本來想找黃子銘吐槽一下今天下午發生的事,看來又要在心裡憋一會兒了。在等泡麵煮開的時候,她打開了塑料姐妹花的群,思考到底要不要跟她們說起單位的事。她打了一行字,又全部刪除。感情方麵的事可以找她們吐槽,可是工作上雞零狗碎的事情在群裡說總覺得怪怪的。微信響了起來,是寧以遠的消息:周六下午三點有空嗎?黃珊正在思考自己周末有沒有什麼安排,到底要不要再次和寧以遠見麵,電話卻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喻清風。她一口泡麵湯差點嗆在喉嚨裡,按下接聽鍵忍不住嘲諷:“你不好好約會和我打電話乾什麼?”“你快來醫院吧。”喻清風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焦慮,“狄仁傑在醫院裡。”“滋溜――”一口泡麵滑到了喉嚨裡,黃珊猛地咳了起來。她正要問發生了什麼,電話那頭忽然嘈雜起來,接著斷線了。黃珊吞了口唾沫,心想不會吧,應該是開玩笑的,畢竟連哪個醫院都沒有告訴她。她從通訊錄裡翻到了黃子銘的號碼,心想如果喻清風是涮自己的,那明天就去擰斷她的脖子。一分鐘過去了,黃子銘沒有接電話。那一定是在手術室裡。黃珊的手有點涼,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手會涼。她想自己應該再給喻清風打個電話,問清楚到底是在哪家醫院,萬一黃子銘是在給彆的病人做手術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撥通了喻清風的號碼,電話那頭卻來了句:“你彆來了。”那邊依然一片嘈雜,喻清風又斷斷續續說了些話,黃珊根本聽不清,接著信號又斷了。“什麼破醫院,信號怎麼這麼差!”她不滿地看了眼黑屏的手機,又嚼了兩口泡麵,覺得自己吃飽了。她在客廳裡漫無目的地踱了十分鐘,門鈴響了,她一個箭步衝上去,門口站著狄仁傑。黃珊一時間不知道該乾什麼,隻呆呆看著他紮著繃帶的左手。“腳疼不疼?”黃珊這才想起自己什麼都沒扶就衝過去了,此時才感覺到腳踝的疼痛,但她忍著搖了搖頭:“你怎麼來了?”“我聽見你同事給你打電話,怕你真的來醫院,所以我趕過來了。”狄仁傑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看見黃珊盯著繃帶,不動聲色地把左手背到了身後,“小傷,沒事。”黃珊讓他進屋:“你不是去抓賊了嗎,怎麼弄成這樣?”“報案人在門口看見自己家門大開,沒敢進去,在門口報的警。我以為隻是個小賊,製服一個就沒事了,沒想到屋子裡有五個人,都帶刀。”因為想早點結束來接你,所以忘了問清狀況。這句話狄仁傑沒說出口。黃珊沒忍住開始腦補他與歹徒搏鬥的場景,頓時覺得心驚肉跳。“對了,你手這個樣子,怎麼過來的?”“你哥送我來的。”“他人呢?”“說在樓下待一會兒。”狄仁傑忽然皺了皺眉,“你沒吃晚飯?”“我哥不是沒回來麼,我也剛到家沒多久,所以就煮泡麵了。”“你沒有五點下班?”黃珊想到下午發生的事,想到辦公室裡異樣的目光,想到寧以遠,想到不斷騷擾的何生,忍不住眼眶一紅。家門被鑰匙打開,黃子銘換著拖鞋開始嚷嚷:“我給你們留的時間夠了嗎?”狄仁傑側過身子,黃珊微紅的眼眶落入黃子銘眼中。“我靠!”黃子銘飛速衝到黃珊麵前,粗暴地把狄仁傑拉開,“你怎麼把珊珊給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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