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氣息立即傳了過來,謝言忍不住喉頭滾動,吞了吞口水。南和笑著直接將手指塞到他嘴中,說道:“真有那麼好吃?”謝言貪婪的卷走那滴血珠,充沛的靈力立即在身體裡蔓延,特彆舒服。戀戀不舍的吐出南和的手指,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發現針眼已經愈合,便說道:“沒彆的事了,你去忙你的吧。”“我沒事。”南和說道,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謝言卻也沒管他,拎出桃花枝,端端正正的豎在麵前,低眉垂目,輕聲喝道:“碎玉,二界。”肩頭的一片桃花瓣忽然飛起,圍著桃花枝轉了三圈,然後快速從頂端沿著桃花枝飛下。周圍光線明滅變幻,期間能看到飛舞的桃花瓣,等光線終於明亮起來後,四周的景物已經完全變了。山坡、湖水依舊,但不同的是湖水中多了個小島,而且是孤島,孤島正中卻是藥室的白玉石台,花圍與鐘華背對背靠坐在上麵,藥陣的白色符文漂浮在湖麵上。桃花樹也在,卻不是一棵,而是十多棵,桃花都開的很豔,將這一片山坡與湖水圈圍起來。微風拂過,飄落的花瓣在空中飛舞,映著日光,十分漂亮。“這就是你的二界空間?”南和心曠神怡的問。“嗯,二界空間主要用來醫治。”謝言說道,然後朝中心的湖走去。南和跟在他身後,看到正有一片花瓣飄過,落在謝言肩頭,原來是碎情。“我記得你說過這空間有三界,一界應該是封印跟淨化,二界是醫治,三界是什麼?”南和忽然好奇的問。謝言回頭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後,斂眸道:“……三界……主殺戮……”南和腳步一頓,隨即又追了上來:“所以你並沒有用過?”“嗯,師傅禁止我殺戮,我也沒見過三界到底長啥樣。”謝言忽然笑著說。南和看著他的側臉,嘴角旋起的梨渦若隱若現,他也笑了,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個穿著紅繩的鏤空小球,小球是玉石所做,裡麵鑲嵌著五彩石,在陽光下閃著五彩的光。南和快走兩步,到了謝言前麵,一轉身,攔下人,說道:“那你以後都不要用三界了,如果想殺人,就叫我,”然後把五彩圓球掛謝言脖子上,“這是太上老君煉的玲瓏球,裡麵加了我的心頭血,你可以用它隨時聯係到我。”謝言心中微動,定定抬頭看著他,卻是忽然道:“我才不想呢,我是醫神,絕對不想。”也不知道謝言這話是說給南和聽還是他自己聽。“還有,”謝言抬手去摘玲瓏球,“這個太珍貴了,我不能要。”南和連忙按下他的手,沉聲威脅:“彆摘,不然我揍你。”謝言剛剛升起來的那點子感動,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全身戒備的看著太子殿下。南和歎息一聲,說道:“聽話。”謝言的懼怕頓時也沒了,因為他被雷到了,堂堂太子居然會說這麼……寵溺的話?沒錯,就是寵溺,謝言恍惚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但太子又來了一個字:“乖。”不是錯覺。謝言立即麵無表情的繞道,心下卻琢磨著太子這是得了什麼病。謝言很快到了湖邊,看著石台上的兩人,眉頭微蹙,手一抬,肩膀上的碎情立即飛出,圍著兩人轉了一圈,然後飛回。謝言擰成川字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將裡麵的藥丸、藥粉、藥水一一倒進湖中。看著謝言認真的樣子,南和站在原地,沒去打擾。所有藥都加進去後,湖水上的符文越加明亮起來。謝言又召出碎情,這次碎情直接跳進了湖中,也不知他在裡麵乾什麼,半刻鐘後才飛出,但跟著他一塊飛出的還有大量花瓣,如同花瓣雨般,卻不是從上向下飄落,而是從下往上飛。碎情直接飛到花圍與鐘華頭頂上方,所有從水中飛出的花瓣都跟著碎情飛過去,越聚越多,漸漸形成一塊花瓣雲朵。正在這時,謝言撿起腳邊的一片桃花瓣,站起後,食指中指夾著桃花瓣,稍一用力,花瓣忽然化為齏粉,與此同時,花瓣雲朵發出一聲清脆的爆響,變成粉紅色的霧氣,將花圍、鐘華籠罩起來。碎情飛到半空,在兩人頭頂打轉,灑下點點星光,星光掉入霧氣中,變成了粉紅色的星光,最後落在兩人身上。就這樣過了兩個時辰,南和在空間的桃花林中轉了好幾圈,轉到謝言身邊時,忍不住笑了,原來謝言坐在湖邊,不知何時已經睡了過去。這會兒紅色的霧氣已經消失,碎情也飛了回來,落在謝言的肩頭,磨磨蹭蹭挪到他的臉頰旁,使勁蹭啊蹭,似乎想叫醒他。但謝言似乎累了,一點反應都沒有。睡夢中,謝言躺在大床上,床褥的布料柔軟又絲滑,特彆舒服。謝言坐起,抱著被子傻樂,但樂了一會兒忽然覺得鼻子癢癢的,忍不住揉了揉,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然後,他就醒了。迷迷糊糊看著眼前的俊臉,謝言覺得鼻子還是癢,低頭一看,發現是一片花瓣,正在撓自己的鼻子。“碎玉,你又皮。”謝言嘀咕道,但很快又反應過來,不對啊,碎玉給他搭建了二界空間,這片應該是碎情。謝言又仔細看了看,果然是。“碎情,你跟碎玉學壞了?”碎情向來膽小又乖巧,撓鼻毛可不是他會做出的事。碎情瘋狂搖晃,否認,才沒有,碎情一點都不壞,碎情委屈巴巴。謝言打了個哈欠,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碎情立即飛了過去,親昵的在謝言臉頰上蹭。“嗬,他沒學壞,”在謝言麵前蹲了半天的南和說道,“是我教他的,他似乎想叫醒你,但你睡的太熟了。”聽到熟悉的聲音,謝言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南和說的什麼意思,瞪了他一眼:“碎情很乖的,你不要教壞他。”南和笑。謝言收回視線,橫著一根手指放到臉頰旁,碎情立即飄了上去,直挺挺的站著。“叫我有事兒?”謝言舉著碎情到麵前問。碎情立即朝湖中孤島飛去。謝言一拍腦袋:“我去,都把這事忘了。”原來碎情已經治療完成。花圍跟鐘華仍舊安靜的坐著,卻已經睡著。謝言收回桃花枝,碎玉飛到他的肩頭,二界空間消失,幾人回到小小的藥室內。謝言走上前,看了看兩人的麵色,兩片花瓣也都飛出,沒入兩人體內,一番診察後,謝言已經確認兩人的瘟病都好的差不多了。擦了把額頭的汗水,謝言伸了個懶腰,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好了。”南和卻是拉開房門,清晨的光輝柔和灑下,天已經亮了。“今兒就彆去醫館了吧。”南和說道。“我先去睡兒,下午再去。”直到中午,謝言才起,簡單吃了點東西,他就去了醫館。給凡人看病還是很快的,約莫一個時辰,看完了今天的十個病人,謝言從醫館出來,徑直去了藥室。沒想到花圍跟鐘華還沒醒,謝言不禁皺了皺眉,尋思著要不要先告訴冬烏一聲。先是睚眥,再是瘟鬼,花圍不可能應付的來。吃罷晚飯,謝言又來到藥室,兩人終於醒了,而且恢複的很好,都神采奕奕的。“醫神。”花圍先圍了過來。“還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謝言笑著問。花圍搖頭:“沒有,已經全好了,”然後笑著說,“我前段時間又給你做了兩身衣服,一會兒拿給你試試。”花圍是冬烏的神侍,冬烏卻曾經是謝言的神侍,因此,派花圍駐紮在凡間的封地時就吩咐過,要儘量照顧謝言。所以,當謝言的神侍是廚子時,花圍就會給他做衣衫,兩人的關係也變得很好,到後來,花圍純粹想自己給謝言做衣服,所以不管謝言的神侍是廚子還是裁縫,她空閒了都會做幾身衣服,然後給謝言送去。“好啊。”此時鐘華也走了過來,深深鞠了一個躬,感激道:“多謝醫神相救。”他雖全程都處於昏迷狀態,但醒來後花圍都已經跟他說了。謝言笑著看他:“是你跟我有緣,要不然怎麼正巧來到醫館呢?對了,你們是怎麼在一起?”一個冥使,一個神侍,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花圍要找的是睚眥,鐘華要捉的是惡鬼,看起來明明是不相交的兩人。“是花圍神侍救了我,”鐘華說道,“我奉命來凡間緝捕逃脫的惡鬼、厲鬼,前一段時間找到瘟鬼的蹤跡,一直追著他跑到這裡,卻不想被他偷襲,染上了瘟病,我就是那會兒遇到的花圍神侍。”“我負責守護這裡,救你是我職責所在,”花圍說道,然後轉頭對謝言說,“我聽了你的提醒,本來在找睚眥,恰巧遇到他被惡鬼襲擊,便出手相幫,沒想到那惡鬼居然是瘟鬼,兩人都染上了瘟病。”“但你們怎麼去了冥府?”謝言不解,他記得清楚,兩人出現的地方正是冥府。“哦,那瘟鬼被我打傷了,他逃跑的時候用了傳送陣,我們不小心進了傳送陣。”花圍解釋道。“也就是說瘟鬼現在在冥府?”“應該吧,”鐘華不是很確定的說,“他受了傷,在冥府休養,傷能好的快些,但冥府的鬼差也多,容易被發現,不過我一直有給白無常大人彙報他的行蹤,冥府應該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