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鳳求凰4(1 / 1)

“但要是他不說呢?”張仲德不合時宜地給所有人潑了盆涼水。眾人一起瞪他,張仲德立馬舉雙手投降:“我閉嘴。”“這樣,坎虛道長你們對九黎比較熟,找人就由你們來。我在這保護他們倆,怎麼樣?”“成交。”坎虛和嚴燕清轉身向九黎山寨走去,留下張仲德、劉安禹和胡雲峰三個人,氣氛頓時安靜下來。劉安禹靠著崖邊的槐樹坐下目視著天邊的雲朵發呆,胡雲峰蹲在地上擺弄著小型探測器,隻有張仲德自己無所事事。“我說,你叫什麼名字?”張仲德湊到劉安禹旁邊搭話。“我姓劉,叫劉安禹。”劉安禹依舊溫文爾雅,“你叫張仲德對吧?雲峰跟我說過你。”“說實話,我見到你們總覺得認識了好久。”張仲德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劉安禹笑:“你這是什麼和女孩搭訕的常用語?”“是真的。”張仲德說,“這兩天我覺得就像做了場噩夢,遇見好多自己連想象都想不出來的事情。”劉安禹點點頭:“聽說了,先是九頭火鳳又是龍子鴟吻,然後又目擊了九黎族的祭典差點被火化。說實在的,你這兩天的經曆就算放在曼斯塔學院也能講一年。”“曼......什麼?”張仲德愣住了,“這一路我總是聽到一些完全不明所以的詞,什麼巫族、洞天,還有你剛剛說得什麼學院,那些到底是什麼?”劉安禹凝視張仲德疑惑的神情,好一會兒才搖搖頭:“你隻是個普通人,雖然我對你身上很多事情也很好奇,但是這些東西你完全沒必要知道。等這件事結束之後我想你就會回到原來的世界。”“啊啊啊,聽你說的,我都亂了,什麼這裡的世界那裡的世界的。”張仲德懊惱地撓撓頭,“我隻是想知道現在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什麼,那隻九頭的鳥和長得很怪的魚是什麼東西。”“他們是巫族的仆人,或者說寵物。”劉安禹推推眼鏡開始上課,“而巫族是個很古老的種族,甚至有人懷疑他們早在恐龍出現之前就生活在這顆星球上。是人類至今都無法解析出來的神秘文明。”“雖然聽不懂,但是感覺很像科幻電影裡的外星人。”張仲德表示不明覺厲。“可以這麼理解,畢竟我也沒有見過真正的巫族。”劉安禹說,“因為巫族很有可能就隱藏在我們人類之中。”“不會吧!”張仲德難以置信,“好科幻。”劉安禹神秘兮兮地說:“就連現在的人類都有不少人流淌著巫族與人類的血脈,他們的祖先與巫族相結合,一代一代傳承下來,英國的基因學專家將他們稱之為擁有神之血的混血兒,而在世界上他們擁有更響亮的名號——傳承者。”“這些人一半是巫族一半是人類,他們擁有與人類彆無二致的生理特征,會生老病死愛恨彆離,但同時又具有區彆於普通人的超能力。”劉安禹說完拉低了衣領露出瘦骨嶙峋的胸口,在他的胸口生長著形似胎記的印記,乍一看像一朵精巧細小的彼岸花,“這是傳承者的證明,是屬於巫族與人類混血的血脈印記,即使傳承血脈沒有覺醒,這朵彼岸花仍舊可以作為傳承者的鐵證。”張仲德一跺腳站起來開始翻找自己身上有沒有類似的印記。儘管他曾經無數次想過,自己可能是個身世不凡的孩子,就像哈利波特,說不定某一天海格會踹開門告訴自己,他原來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他才會這麼孤獨。可如果現在要是有人告訴他,他身上有一塊奇特的胎記,胎記證明他的老祖宗是外星人和普通人類奇怪py出來的結晶,而他一半是怪物一半是人類,那張仲德一定會想辦法把那塊印記從身上去掉。當個屌絲總比當個怪物強吧!摸索了半天,張仲德鬆了口氣,一臉安穩地坐下來繼續聽劉安禹講那過去的故事:“我記得在高速路的時候還有跳岩上,有那麼一瞬間時間好像停止了,也是因為巫族?”“可以這麼說。當巫族和他們的寵物山海獸蘇醒之時,巫族獨有的力量巫靈會凝聚構成一個獨有的空間——洞天,在洞天中唯有傳承者才能自由活動。”劉安禹說,“雖然一開始巫靈的濃度不足以影響現實世界,但是隨著巫靈的膨脹,會不同程度影響現實世界,甚至直接導致巫族現世。”“那我豈不是那什麼混血兒了嗎!!”張仲德驚呼,繼續跳起來翻找。“彆激動,那邊也有一個正常人,他就能在洞天中自由活動。你們倆說不定是一樣特彆的。”胡雲峰正在擺弄探測器,忽然感覺到背後火熱的視線,一回頭兩個人正目光咄咄地看著自己:“乾嘛?”“看你背影很帥氣。”劉安禹笑。“嗬!對不起,我取向正常。”胡雲峰一臉嫌棄。三個人有說有笑,全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雷達上那逐漸擴大的紅色標記。直到紅色標記的範圍占據了雷達三分之二的表盤,警報聲把三個人的精神一下揪緊。張仲德緊張地望著周圍,他心裡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隱約間他聽見了若有若無的鳥鳴聲:“你們聽見什麼聲音沒有?”“鳥鳴聲,好像離我們很近?”劉安禹仔細分辨。“很近又很遠,好像就在我們前方......”胡雲峰閉眼聆聽,忽然他睜開眼,猛地伸手拉向張仲德和劉安禹,當他手指即將觸碰到兩個人的衣邊,鳥鳴聲驟然臨近,銳利刺耳的聲音劃破天際,刺得幾個人耳音嗡鳴。溫度陡然上升,熾熱的空氣仿佛將幾個人置於火焰山上。剛剛流出的汗旋即烘乾,在胡雲峰伸出手的刹那,鳥鳴聲與龐然的身軀如離弦的火箭衝出山崖,火紅的羽毛和銳利的鳥爪貼著山崖淩空飛起,猛烈的撞擊直接將山崖的半壁山角撞斷。張仲德和劉安禹在胡雲峰將要抓住他們的前一刻與碎裂的山石和攔腰斷裂的槐樹一起墜下山崖。“安禹!”“抓住!”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前者來自胡雲峰,後者來自劉安禹。在兩個人跌落的瞬間,劉安禹奮力抓住九頭火鳳柔韌的羽毛。他一把拉住張仲德,緊緊攥住張仲德的衣領。九頭火鳳察覺到了身下兩個人正抓住它的羽毛拚命求生,開始四處撞擊周圍的山石,掙紮著要將兩個人甩下去。接二連三猛烈地撞擊將劉安禹和張仲德搖擺的頭暈目眩,兩個人又都屬於疏於鍛煉的人,劉安禹攥著張仲德衣襟的手漸漸出汗。劉安禹眼看單薄的衣領在他手裡一點點向下滑,當九頭鳳鳥最後一次撞向峭壁的山石,碎石崩裂四濺在空中,一塊碎石直直砸向張仲德。鳳鳥嘶鳴一聲,雙翼在空中猛力揮舞,彩色的尾翼一擺,三百六十度轉身,巨大的慣性讓劉安禹徹底抓不住張仲德。帶著巨石的撞擊聲,張仲德與那塊碎石一同向下墜落,在絕壁之下是一望無際的汪洋。張仲德與濺裂的石塊一起墜入江河之中,重力砸在水麵上,飛濺起十數米高的巨浪。劉安禹瞪大了雙眼,怔怔看著慘劇的發生。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鳳鳥仍在猛烈地掙紮,它撞擊著山坳,憤怒地吼叫著。當它筆直地一頭紮向前方的山穀石壁時,劉安禹望見了在那處絕壁的半山腰上有個落腳點。他雙手攥住鳳鳥的羽毛,那根羽毛已經被他拽的快要脫落,末端連著猙獰的血絲。接著他淩空做出像是高中體育考試引體向上的前搖動作,對準前方的落腳點,奮力蕩起。羽毛連著血肉被一起拔出鳳鳥的身體,火紅的羽毛和劉安禹一起在空中拋出一道弧線。劉安禹在心裡祈禱,無論是什麼神也好,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在跌落向落腳點的瞬間,劉安禹看到了一根粗青的樹藤,順勢丟下手裡的羽毛抓住樹藤,一點一點沿著樹藤爬上落腳的沿台。當他登上沿台,清晰地看清了落腳點向前竟然是一處洞口高出他幾倍的巨型洞穴。簌簌風聲從洞內向外湧來,低沉空絕如同野獸在低吟。劉安禹頂著狂風舉步維艱地向洞內走,越走進洞裡,光線越是昏暗。漸漸風聲變小,阻力也慢慢減弱。劉安禹貼著牆壁向前走,已不像之前那樣費力。直到風聲停止,劉安禹的眼前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他摸出手機,剛要打開手電,耳邊忽然響起火苗嘭然竄高的聲音,整個山洞被瞬時點亮。借著火光劉安禹看清他麵前是一座望不見頂的古銅門,複雜的紋路順著古門的底部一路向上延伸,像是某種奇怪的文字聯結在一起繪製成的紋飾。劉安禹用力推了推這座厚重的古門,意料之中古門紋絲不動。他用手機的手電筒照亮古門,仔細尋找著蛛絲馬跡:“唯予君王之血脈,賜汝拜臣之榮光。”“血脈,榮光。”劉安禹抬頭觀察整座古門,思量了片刻咬咬牙,狠狠咬破自己的手指,將手按在那行銘文的上麵,殷紅色的血液滴落在銘文上像是擁有了生命,在空中漂浮起來,伴隨著火色的光在銘文上一閃而過,血液凝聚成一顆血滴一溜煙鑽進了門縫裡。古門吱呀一聲,緩緩地打開,留出一人寬的縫隙,劉安禹小心翼翼地穿過古門,他接著手機的燈光警惕地看著四周。潮濕的牆壁,擺放井井有條的場地。那寬敞的高台像是點將台,下方似乎是一張五個足球場大小的校軍場。周圍擺放著各種花崗岩鍛造的假武器,看起來隻是用來擺設的,如果真是用來鍛煉,這樣實心且鈍糙的武器有多不實用不言而喻。劉安禹繞著這寬闊的場地走了一圈,他發現周圍停放了不少已經腐朽的棺槨,四周校軍場上擺滿了惟妙惟肖地石俑,如同一座將軍的古墓。“有人嗎?”劉安禹試探性地問。毫無回音。劉安禹繼續摸索著走在古墓的牆邊,找尋著走出古墓的路。手機的點亮慢慢變少,逐漸開始告急。劉安禹開始有些慌神,一旦手機的電量走到儘頭,就代表著要墮入黑暗。無論是誰麵對黑暗和未知都會心生恐懼。當他焦急地探索古墓時,腳下忽然覺得踢到什麼東西,接著他整個人都好像撞上了什麼。感覺像狀態了鱷魚皮的牆板上,很柔韌又並不堅硬。濃烈的鼻息聲在他耳畔吹動,吹起一陣旋風。就像比獅子龐大十幾倍的巨獸在沉睡,回應甜美睡夢的粗喘聲。聽聲音這隻野獸的個頭至少得是個龐然大物。劉安禹斜過手機,隻是一眼他就感覺到恐懼在心臟裡買下來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那是鱗片!在現實的世界中除了蛇類和魚類很少有體型如此龐大的動物生長著鱗片,每一片漆黑的鱗片都有劉安禹半個身子大,在他的背後是粗若鐵塔的手臂,銳利的爪子閃著森然的寒芒,在爪尖還殘留著乾涸已久的血漬,看起來是曾經獵殺獵物留下的印記。劉安禹心驚肉跳,這座古墓裡竟還生存著如此怪異的巨獸。更令他驚歎的是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類才能降服這樣的猛獸,他下意識猜想這難道是某個傳承者先祖的墓穴?劉安禹關下燈光一步一退,保持著絕對的安靜不去驚動巨獸,他向後退卻,忽然他感覺腳下傳來細微的機關扣動的聲響,緊接著整個古墓都開始響起震耳欲聾的運作聲。巨獸猛然醒來,一雙明亮凶狠的眼睛緩緩睜開,在漆黑的古墓裡那雙眼睛亮的像是車前的大燈,黑色的瞳孔左右一轉,隻一刹那,那雙瞳孔裡出現了劉安禹的身影。巨獸咆哮著,猛拍這古墓的地磚,幾塊石磚立即碎裂。整座古墓應聲震動,劉安禹踉踉蹌蹌沒有站穩,向後跌倒,古墓的石磚突然像後傾斜,裂出一道密門。巨獸邁開四肢,凶惡地撲向劉安禹。就在劉安禹將要淹沒於那血盆大口時,密門突然洞開,劉安禹向後摔進密門裡。在巨獸將要撲上來之前,密門轟隆一聲再度關上。巨獸狠狠撞在古墓的石壁上,連帶著密門之後的石室也一起震動,灰塵紛紛落下,在地麵上積一小摞土堆。劉安禹翻身從地上爬起來,看見麵前是一件簡陋的密室,密室之內隻有一張窄小的書桌和一張期盼。一卷竹簡擺在桌子的角落,看起來像是個讀書秀才的書房。石室之內空無一人,卻擺著一個茶碗,碗裡的茶水還有餘溫。劉安禹在密室裡溜達一圈,大致探查了一下這間石室。這裡除了一張書桌和一張硬實的石床之外彆無他物。唯一引起劉安禹注意的桌上放著的一卷竹簡,整間石室所有的物事都似乎久無人用,布滿了灰塵和粘稠的蛛網。隻有放在桌案角落的書卷一塵不染,甚至劉安禹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卷書簡是有生命的。“拿起來。”聲音就像從劉安禹潛意識中映射到他的耳邊,強烈的心裡反應促使他控製不住自己,手不自覺伸向書簡。當他的指尖觸碰到書簡的刹那,劉安禹隱隱約約的看見從他身側的那張石凳上浮現出一個虛影,幽藍色模糊不清的影子就像電影裡神秘莫測的幽靈。劉安禹依稀辨認出那道虛影是一個古裝的書生,頭上係著藍緞綢帶,身上是寬袍大袖的漢服。儘管看不清五官,劉安禹卻可以從那張消瘦蒼白的臉看出這是個身體虛弱的念書人。書生的虛影靠近劉安禹,抬起手疊在他摁在書簡那隻手的手背上。兩隻手重疊之時,一股困意湧上劉安禹的大腦。他就像是中了軟骨散,整個人墜倒,手裡緊緊握著那卷書簡。在他的指尖,正好露出了竹簡末尾的書名。在昏沉睡去的前一刻,劉安禹聽見那道虛影開口說話:“你終於來了,我的傳承之人。我乃......”“郭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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