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起始之章2(1 / 1)

河南 洛陽遠郊晨曦第一抹暖光自洛陽東郊群山連丘間緩緩升起,光暈將東郊平遼的原野上規模豪華的複古風莊園綴飾得彆有意境。縷縷陽光穿過高挺的蒼柏繁茂枝葉交錯的縫隙,灑在園林間獨棟彆墅的落地窗上,斑斑光點落在客廳檀木茶幾上青瓷的茶碗裡,和著溫熱的茶水流入喉嚨,暖人心脾。“色澤翠綠、香鬱若蘭、味醇甘甜、形似雀舌。”賓客坐在西側軟墊上,輕輕晃動青瓷茶碗,觀察著在水中翩翩起舞的深翠色茶葉;許久後他才悠然的飲了口茶水,時間在這間明敞的客廳裡仿佛被放慢了好幾倍,“江南陸家,西湖龍井。名不虛傳!”“不過。”他放下茶碗,眼神瞟向對麵;清秀文弱的男孩臉上始終帶著些許病態,黑曜石的鏡框上嵌著一對矯正用的高度鏡片,鏡片之後是一雙氣勢與其身份不符的柔和目光,“要是沒有劉家雅致的莊園麗景,再好的茶也要淡薄幾分。”“說人話。”對方說。“環兒越來越漂亮了。”胡雲峰撂下茶碗,站起來一把拉過坐在文弱男孩身旁的小姑娘,女孩嚇得叫出來,“在昆明整天看街上那些胭脂俗粉,穿衣打扮都是一個調調,太俗了。”胡雲峰打量環兒的著裝,開始品頭論足:“還是我們華夏民族地道的漢服有仙氣!不僅不暴露,還有種朦朧美。你說是吧?安禹小少爺?誒,似乎漢服款式也大不相同啊。”“環兒,給胡大哥介紹介紹。”劉安禹懶得打理胡雲峰,“漢服這方麵環兒比我熟,咱倆身上這身襜褕都是環兒做的。”劉安禹指指胡雲峰和自己身上黑色的寬袖長服,紅色的領邊在右衽交疊,大襟直垂到腳腕,草革綁帶在腰間係緊,便於運用又舒適。“環兒巧手啊!那你這身是什麼?”環兒怯羞的坐回劉安禹身旁,聲如蚊鳴:“是......是曲裾。是女孩子常穿的漢服款式。”胡雲峰挑拇指:“顯身材,超棒!環兒這麼優秀的女孩子一定人見人愛吧?”環兒搖搖頭:“我隻有少爺。”胡雲峰蔑視劉安禹:“他?他彎的。”“滾!”劉安禹抄起墊子扔向胡雲峰,反被輕易接下,“你來就為了調戲環兒的?”“哈?你不要小瞧堂堂雲笙社社長好不好?本社長可是百忙之中抽空來找你的。”“那就說正事!”劉安禹對環兒擺擺手,環兒表情釋然地走開,“說吧。”胡雲峰端起茶碗一飲而儘,往茶幾上一放:“兩件事,第一呢是下午我要開車去趟鳳凰,本來是打算在昆明定了明天去長沙的機票,剛剛取消了。”“為什麼?”劉安禹不解,“特意跑一趟洛陽,為了來我這裡調戲一下環兒再去?你還是打算告訴我,要去哪裡大殺四方戰鬥勝利後要回家奶孩子這類fg?”“差不多吧。”胡雲峰咂咂嘴,“我也不是去旅遊的,像我們這種人每天把腦袋憋在褲腰帶上,時刻準備跟巫族決一死戰。去鳳凰,肯定是衝著殺巫去的。”“彆開玩笑了,雲笙社充其量也隻是民間最大的諜報組織,但是殺巫,你以為是打地鼠呢。何況你怎麼就知道鳳凰有巫族?”“雲笙社當然不行啦,但是靈山就不一樣了。未卜先知雲笙社做不到,但五大道門卜卦相術可不是浪得虛名。”胡雲峰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封信,火漆將信封得嚴嚴實實,火漆的下方畫刻著一朵形似蓮花花瓣的徽記,“靈山的印記你應該認識吧?這裡麵是絕密的信息,兩個月前有人在鳳凰山一代拍攝到了疑似山海獸的影子。所以靈山秘密從南海的曼斯塔分校調遣了傳承者去往湖南調查,這個人你我都認識,你猜她是誰?”“誰?”劉安禹神經瞬間蹦起,胡雲峰說出最後結論的下一秒一個令他繃不住情緒的名字在心底響起。胡末離神秘兮兮的笑:“人啊,有時候真是有趣的狠。明明心裡有了答案卻還是要追問,無非是想從彆人嘴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樣才覺得心安,是嗎?”“你快說行嗎!”劉安禹急了。胡雲峰笑而不語,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抿茶。二層閣樓的樓梯間傳來沉穩緩健的腳步聲。劉安禹垂下目光,厚實剔透的眼鏡鏡片裡倒影出環兒驚惶恭敬的神情,唯唯諾諾的女孩衝著樓梯間躬身鞠禮,餘光裡胡雲峰撚著杯沿,饒有興致地望向劉安禹的身後。樓梯間裡走下一位滿頭蒼發卻神采奕奕的老管家,挺拔的身姿、整齊的西裝,一塵不染的領口下係著一塊赤白相間的領巾,一筆“劉”字蒼勁古樸,像是用刀篆刻出來的。配上皺紋之外一絲不苟的神情,乍見甚至讓人以為麵前這位老人是身穿侍從服裝的便衣武士,仿佛隨時都會從袖口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折刀。“少爺,家主請您進來。”老管家向劉安禹深施一禮,話語是尊敬,可語氣肅冷。劉安禹向胡雲峰投去疑惑地目光,胡雲峰卻挑逗落地窗旁邊的黑色八哥。“失陪。”劉安禹恨恨地站起身,跟隨管家一步一沉走上二樓。二層閣樓最深處,梨花木屋門扣響。門的另一邊沙啞低緩的聲音回應:“進。”老管家擰動門栓,推開門做出請引的手勢。劉安禹心裡略有不安,平日在家也從來沒見過管家和爺爺如此鄭重其事。他躑躅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子。這間房屋是劉安禹的爺爺,劉家家主劉坤成禦用的辦公處。除了必要的外務之外,即使是劉家正統的繼承人,劉安禹的父親也少有機會踏入。雖然這幾年劉家的內務已經幾乎全部交給劉安禹,他也隻進來過兩三次,且都是快進快出,投遞完必要的報告就不再允許逗留。老管家的解釋是家主常年忙碌主持劉家要務,精神狀態如同緊繃多年的弓弦,稍有吵鬨就會崩潰,日常生活起居一定要保持絕對的安靜。像今天這樣正式踏入這間屋子,劉安禹還是第一次。劉安禹環視整間房屋,陳列擺放竟然出乎意料的複古、陳舊,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從寬敞豪華的彆墅到麵前這間風格複古、陳列老舊的辦公地,就像是穿越了時空,一步踏入了另一個時代另一個空間。四周掛列著各個時代的名人字畫,亮麗華美的瓷器將角落裡的架子裝點得猶如民國時期的古玩鋪。琳琅滿目的古器儘頭是一張古木書桌,層層鋪張的文件在桌案上羅成一座座大山。書桌的後麵是一扇足以遍視千裡的透明闊窗。老人披著棉絨睡袍,安然地坐在窗邊,像是在眺望遠方地景色又像是麵向初日的方向睡著了。劉安禹輕手輕腳地走近古木書案,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他頓足在桌案前,恭恭敬敬地鞠躬。“安禹你來了。”老人平靜地轉身,端坐在窗邊,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經常來串門的張辰哥哥?”“記得。我還記得前年張辰大哥就被選為張家天師府的新任天師。”劉安禹心裡的緊張感並沒有因為這句看似嘮家常的話題減弱,“小颯和我還代表劉家去送了賀禮。”“他要結婚了。”劉坤成說著,又把目光眺向窗外,“就在三天之後,湖南鳳凰,你替我去送份賀禮吧。說起來,新娘子跟你關係也很近,所以你去最合適。”“好。”劉安禹心裡忽然跳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他開口問,“爺爺,您說新娘跟我關係也很近?”“是啊。從小跟你玩到大呢。”劉坤成兀然轉頭,“去年她也剛剛入學去了南海的貝利卡。這次她回國既是為了學院派遣的任務也是為了終身大事,說起來你們還是青梅竹馬呢,正好借這個機會也熟絡熟絡。”“等等!爺爺,您說的新娘是?”劉安禹咳出聲音,他瞪大了眼睛,棕黑色的瞳眸裡窗外鴻燕自遠處的樹林中驚飛四起。劉坤成語氣靜若湖水,落在劉安禹的耳畔卻炸起了浪濤:“嬴家的三丫頭——嬴鈴兒。”清風刮過耳畔,高速路上飛馳的車輛來來往往,發動機轟鳴作響,風掠過車身帶著破空的呼嘯聲吹過。張仲德托著腮靠在巴士車的窗沿上,眺望窗外沿途的風景飛速變換。“喂,喂。”車廂前排有人給話筒試音,“咳。首先,非常榮幸和各位學弟學妹們一起參與這次旅行。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同校畢業的旅遊專業學長,我叫餘力。受邀擔任此次鳳凰之旅的導遊,很高興認識大家。”“好!”班長帶頭鼓掌,張仲德也敷衍的拍拍手。“現在離目的地還有一段時間,我知道大家也隻是剛剛經曆過軍訓的新生,還彼此不認識。所以我們來一起做遊戲,籍此加深認識。”“那玩什麼?”有人很配合的搭茬,張仲德回頭惶恐的看著坐在他身旁的焦新傑。“最近狼人殺很火,我們就玩狼人殺吧。”餘力把話筒交到班長手上,“人選嘛,就讓班長來選吧。也可以毛遂自薦哦!”“我推薦!我、焦新傑、任書濤、賈宴民還有......”高博雙手高舉偷瞄張仲德,“張仲德!我們宿舍兄弟不分家!”“那現在來分配角色,抽卡。”餘力說。餘力將角色卡分到每個人手裡:“現在,遊戲開始。下麵聽我指令:天黑,請閉眼!”“驚喜已至,請查收——”似曾相識的聲音在張仲德閉上雙眼後下一秒驟然響起。張仲德猛地睜開眼,周圍除了同學看不到任何陌生身影。“高博,剛才是你在跟我說話嗎?”張仲德側正身體,偏頭看向身旁的高博,許久聽不到回應。滿車廂都靜謐無聲,此時此刻張仲德仿佛置身於蠟像館中。導遊餘力、鄰座的高博、以及車廂裡的每一個人都像是蠟像館裡蠟製的假人,表情、動作都被定格在那句“天黑請閉眼”口令下達的刹那。張仲德驚恐地拉開車窗,探出頭他聽不到一絲風與汽車發動機運作的聲音。遠處扶風吹起的枝葉也保持著被徐風撩起的姿態,天空漂浮的白雲不再流動,整個世界都沉溺在死一般的寂靜中,就連時間都似乎被靜止了,停滯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時間停止了,像是看視頻正起興時被上帝按了暫停。“這,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張仲德張惶無措地摔在座位上,冷靜片刻近乎瘋狂地推搡著高博,“喂!醒醒啊!”紋絲不動。他混亂的抱著頭,在心裡重複提醒自己是在做夢。“要不要,來做個遊戲?”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在他耳邊呢喃又像是來自雲層的低語。“你是誰?!”張仲德警覺地環查,卻沒人回應他。他終於繃不住內心的恐懼,捶打著車窗。可車窗卻硬得像塊鋼鐵,無論他怎麼捶打扳推都紋絲不動,精神即將崩潰之際,張仲德隱隱約約聽到遠方的雲霄中清澈而高亢的鳥鳴聲。鳥鳴聲乍起,如同集合的軍哨。碧藍的天空中層層雲朵猶如聽到集結號的士兵,迅速開始在不遠處綠油曼青的田野上空聚集。積雲在半空中旋轉集聚成濃鬱灰白的龍卷,強勁吸引力像是一張貪婪的巨口,不斷吸食著雲氣。愈發壯大的龍卷將碧晴的蒼穹與燦燦陽光吞沒,低空的風口暴虐地摧毀周遭房屋、樹木花草。隨著龍卷饕餮無饜的吞噬和肆虐,原本灰白的雲體開始逐漸灰暗,刺目的電離滋滋在雲層間雀躍。風眼中傳出陣陣狂雷在怒吼,紫色的閃電相伴怒吼聲發出令人心悸的咆哮。當龍卷的風口徹底覆蓋田野的上空時,風眼中震耳欲聾的雷聲戛然停止,如同機器超負荷運轉導致過熱將龍卷燒得紅似烙鐵。“車壞了?”胡雲峰和劉安禹的車走到杭瑞高速附近,車突然突然失靈,但儀表盤上顯示汽車仍處於行駛狀態,火花塞保持在點火運作的刹時間,明亮的火星被定格在點燃出腔的一刻間。“不是車壞了,而是時間停止了。”劉安禹鬆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下副駕駛。站在高速路邊,蒼涼的曠野上,巨大的龍卷雲像是一道巨閘,帶著窒息般的壓迫感還在不斷凝聚,“這或許就是巫族的領域——洞天,我在古籍上讀過,巫族所現之時必會張開一種領域形成空間,傳承者們將其稱之為洞天,在這個空間裡無論風、雨甚至空氣都會凝滯,隻有身體裡流淌著巫族與人類血脈的人,我們傳承者才能正常活動。”劉安禹轉向胡雲峰麵色凝重,胡雲峰心領神會撥通行車電話:“喂,雲笙總部。叫林楓接電話!”半分鐘後電話被接起,懶洋洋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剛睡醒:“怎麼啦,國慶假期還不讓休息?老板你這是壓榨勞動力啊。”“炸你妹!不是說洞天會在苗族地宮嗎?!為什麼杭瑞境內會出現洞天的波動!!”胡雲峰對著電話咆哮。對方打了個激靈:“不可能!我看看!”“啊啊!怎麼會,我竟然忽略了!”對話那頭開始抓狂,“老大!這不是普通的洞天,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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