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法適應的關係(1 / 1)

張浦民快速收起笑容變得嚴肅起來,他意味深長地盯著顏瑾宜,頓覺這女人不簡單,“你眼睛挺快啊,這事上了熱搜不到一分鐘就被壓下來了。”張浦民的爸爸是個狠角色,出事後他知道那家子人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早就做了準備,看到那個熱搜的不會超過一千人啊。顏瑾宜搖了搖頭,“這事我們局裡討論過,我後來才搜的新聞。”文黎這麼強啊,居然想和國家公務人員談戀愛的呀,張浦民豎起耳朵,湊上去前去,“局裡,你什麼局的?”“警察局。”警察?文黎怎麼會和警察搭上啊?張浦民眯起眼睛,想著也隻有文媛的案子會讓文黎主動去接近警察了。可文媛的案子明明被壓下去了,這顏瑾宜要怎麼查啊,違抗上司的命令,不怕被停職啊。還是說,她是偷偷查的,如果真是那樣,她還真大膽啊。這種性格吸引文黎倒也不是不可能,長得嘛也還可以,眉清目秀的,和文黎氣質挺搭,嘖嘖嘖,文黎真喜歡上女警察了啊。“不解釋解釋嗎?我看你沒有多緊張,應該沒對文媛做過什麼過分的事,隻是撒了一點謊,歪曲了某些無關緊要的事實,目的是不想讓文黎生氣。”方才文黎和張浦民的對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張浦民是和文媛的死有關的人,但文黎的語氣很軟,不是質問,是在詢問,他們的關係不差,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文黎是什麼人她清楚,所以張浦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並不差。不知不覺,她已經把對文黎的好感擴充了。張浦民被人看穿了心事,不大爽快,但又不得不佩服這女人挺厲害。他又翹起了二郎腿,雙手交叉放於膝蓋前,依然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嗯,你猜得沒錯,我一開始是安排在咖啡廳見麵的,見到她以後我就要走,結果她一直在車後麵追著,她開的電瓶車,一時急,摔了,我爸當時讓我去莊園談事情,莊園裡有醫生,我就把她帶去了。她膝蓋摔破了流血了,但還是下跪求我不要賣,我挺過意不去的,所以才會暫時答應她,後麵就沒撒謊了。”顏瑾宜琢磨了一番,讚同地點了點頭。這樣看起來才合理,張浦民應該沒再撒謊了。若是他剛才說了真話,文黎說不定真會不開心。“顏小姐,看來和你交朋友不能說謊啊。可文黎比我老奸巨猾多了,你和他做朋友不會難受嗎?當然了,也有一種可能,他對你從來不撒謊,這,可能嗎?”張浦民這個小機靈鬼,一下子又把話題轉到了他們兩個身上,而且這問題還如此犀利,她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張總,我和文......”“張浦民,你怎麼還沒走?”文黎在門外聽見裡麵有交談聲,連忙推門進來,看見張浦民又折回來了,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張浦民努努嘴,知道自己是今天不能再和顏瑾宜聊下去了,可他還沒有要到她的聯係方式,以後見麵就隻能通過文黎了,但現在的文黎被文家人盯著,肯定不會輕易把她帶出來,怕是要過很久才能見到這個不簡單的女警察了。“走了走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寶貝長什麼樣子嘛,彆生氣哈,下次請你吃飯,時間地點你定,多貴我都不眨眼。”他笑嘻嘻地走到門口,卻被文黎一把抓住。“你知道我要說什麼的。”張浦民乖巧地聳聳肩,輕撞了文黎的肩膀一下,做出一副“我不明白誰明白”的清醒模樣,“我知道,你房裡,”他頓了一秒,轉頭瞥了眼坐在床邊的顏瑾宜,“沒女人。”張浦民不是愛在背後嚼彆人舌根的人,文黎在這方麵從沒懷疑過,但這次牽扯到顏瑾宜,還是提醒一下較好。張浦民走後,房間內剩下他們兩個人,誰也不說話誰也不動,安靜得隻能聽此彼此均勻的呼吸聲。不久前還一起並肩在樓梯間談話的夥伴,現在居然說什麼做什麼都覺得不合適。也許是意識到繼續這樣下去會很尷尬,顏瑾宜用手撐住床板站了起來,笑著問道:“李隊長那裡怎麼說啊?”文黎好看的唇漫不經心地上升了一個弧度,“沒事了,我把該說的都說了,他不會找你麻煩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得意,好像在等她誇他?“謝謝了。”除了道謝,她說不出彆的來了,她現在隻想逃離這裡,好好冷靜一下。再讓她和文黎待在一起會瘋的!文黎點點頭,向她緩步走來,“你休息幾天,你手頭的案子,李隊長會交給彆人去安排。”顏瑾宜骨裂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當然也沒那麼誇張,但怎麼說也得休息個四五天吧,她打著石膏又不方便走動,還是先養好傷再工作吧。其實他一開始是想讓她休息半個月的,李隊長覺得不妥,和他說了一堆道理,他才鬆口說四五天也行。“我手頭的案子就隻有王梅梅的案子啊,給了彆人就難查文媛了。”她怔怔地愣在原地,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王梅梅的案子有兩天了,是不能拖了,可是給了彆的警察,她就不能借著工作的時間去找王梅梅了。文黎是腦子糊塗了,以為她手裡頭還有彆的案子,當時隻想讓她好好休息,忘了王梅梅這個存在了,“我,抱歉......”“慢著,我們還有幫手。”顏瑾宜打斷了他的道歉,邊掏出手機邊說,“羅寅能幫忙。”他們最近事情都多,差點忘了還有羅寅在了,羅寅手頭沒什麼案子,從李隊長手裡拿個案子不難的。文黎看她不慌不亂地打開通訊錄找羅寅的號碼,不顧腳上有傷一隻腳站立著,雙目難掩心疼之意,伸手遮住了手機屏幕,“回去再說吧,我先送你回家。”顏瑾宜還沒把手機給收好,他就把手放在她的腰間,準備像剛才一樣用公主抱抱起她,她用手抵在他的胸口,瘋狂搖頭道:“彆這樣,我可以走的,而且你手有傷,彆讓我對你愧疚好嗎?我們之間不該有這種感覺存在的。”愧疚,會讓她愧疚而不是感動嗎?文黎漸漸鬆開了環抱她腰的手,失落感如海浪般湧來,她略帶恐懼的神情無疑是在他的心上插了一刀。他沒有後退,反而低頭貼著她的耳邊,她抵在胸口的雙手被他輕輕拿下,兩人的距離近乎於零,緊接著,他用極其曖昧的口吻問道:“那我們之間應該有什麼感覺在?”如果說在地下室的所作所為和方才他對張浦民的態度是擾亂她心扉的兩股颶風,那他的這句話無非是在擊垮她心底最堅實的堡壘。她當然沒有回答,而是用力推開了他,她腳沒站穩,一踉蹌,差點倒過去,還好文黎緊緊抱住了她,兩人貼在一起,炙熱的氣息如同電流一般傳到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上。“我找人送你回去。”他很快離開房間,高大的背影在急促的腳步中顯得更加落寞。文黎沒想過她會這麼抗拒自己,他沒有在愛情這方麵做過研究,因為他之前也沒遇到過。上一次心動是什麼時候,是初中唱歌很好聽的女班長嗎?放學後他買兩個冰激淩偷偷跟著她,因為太過害羞不敢喊她,結果卻看到了女班長用爛菜葉丟乞丐的畫麵,兩個被小手熱化的冰激淩就這樣被他丟在了垃圾桶裡。愛情於他而言太過珍貴了,他想要用心去守護,卻忘了過程比結果要重要得多。他開始責怪自己,笑自己太天真了。顏瑾宜對他來說是很意外的存在,那他呢,他應該就是個普通的朋友吧。該放棄嗎?可他文黎的字典裡好像沒有放棄這兩個字存在。顏瑾宜在房間待了一會後,來了兩個陌生人送她回家,她知道那是文黎安排的人,就沒多想,跟著上了車,結果下車的時候,其中一個麵善的人塞了個紙條給她,她打開紙條,看見上麵寫著:我是張浦民,電話158****6666。......她打了電話給羅寅,讓羅寅去主動攬下王梅梅的案子,羅寅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還問她身體情況如何,兩人聊了一會,就在她覺得放鬆了些的時候,羅寅卻提到了文黎。今夜,她失眠了。儘管早早地就上了床,但直到淩晨她還沒睡著。窗外又下雨了,細密如銀毫的雨絲如輕紗一般模糊了城市的光亮,空氣裡彌漫著壓抑的氣氛。她對文黎一開始很有好感,因為他和自己接觸過的有錢人不太一樣,其實張浦民也不太一樣,但她對張浦民卻沒有對文黎的那種感覺獨特。他們是因為文媛的案子才認識的,一個希望為自己的妹妹討回公道,一個希望為正義查案,陰差陽錯間,她卻參與到他的生活中。他送她回家,給她大衣,帶她去醫院,帶她去參加妹妹的葬禮,和她一起吃燒烤,哭著訴說心事,又為她擋下傷害。明白了!顏瑾宜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開始就是她沒控製好距離,自作主張地為他解憂,無形中已經破壞了普通朋友的關係了,她闖入他的生活,卻又不許他在她的領地裡待著......她又怎麼會這樣主動呢?還不是因為他一直在吸引著她,他儒雅有學問,地位高有權勢,她隻覺得自己不該奢望,潛意識內把為他排憂解難當做是一個普通的仰慕者應該做的。一個是普通的女警察,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總經理,可能嗎?她搖搖頭,苦笑著鑽進了被窩。其實她不明白,她真正的抗拒點不在於他們身份的懸殊,而是她一直以來都把事情一個人抗在身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願意把所有心事袒露,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她一時無法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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