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牽扯到了文黎(1 / 1)

連綿三天的陰雨將冷空氣向A市的四麵八方擴展起來,清冷的寒風刮過臉頰,能感受到如刀割般的刺痛。顏瑾宜頭靠在玻璃窗上遠眺城市的黑夜,五彩斑斕的視野被淡淡的水霧氣籠罩,汽車的鳴笛聲盤旋而上,源源不斷地傳入耳中。文黎這三天沒有來找她,微信上一句話也沒說,隻是讓人給她送來了輪椅和拄拐,還有很多國外進口的補品,她叫不上名字來。她把那些東西都收拾好放在櫃子裡,並不打算用,她骨裂不嚴重,其他地方也沒傷著,相比之下,文黎的傷勢比她嚴重多了。但她一句謝謝都沒有說,他卻不在意那些,繼續為她安排了力所能及的一切。冥冥之中,愧疚感增多了起來,他們之間真的不應該有這種感覺存在的。她回到被窩,被子上還留有文黎身上獨特煙草氣味,幾天來,一直沒有消散。她想過在陽台上曬曬被子,但天氣似乎在捉弄她,除了雨還是雨。“那我們之間應該有什麼感覺在?”文黎的話再一次在她腦海響起,她雙手掩麵,為難地靠在床頭。那天的場景反複在腦海裡麵放映,揮之不去,她倒不是覺得心裡堵得慌,隻是沒勇氣麵對他明目張膽的愛意。歹徒,槍,血,地下室,這些汙穢的字眼,卻被文黎兩個字清刷得一乾二淨,本該是可怕的一次經曆,硬生生被文黎的幾句話給改成了生死絕戀。“不哭。”“我好好的。”“你很厲害了,他們有槍,如果你也有槍的話,他們肯定,肯定打不過你的。”她捫心自問,如果做這一切的人是尹契,她絕對不會有太多複雜的情緒在,她對尹契從始至終都沒有逾越過朋友的界限,心動的感覺沒有過,心慌倒是經常有。手機就在右手邊,她猶豫了一會,還是打開微信給文黎發了句:“你的傷還好嗎?抱歉,這幾天都沒有關心你一下,是我疏忽了。”她竟有一絲期待他的回複。可文黎沒有回複,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沒有回複。可能是因為忙,也可能是因為不知道如何麵對她吧,感情這事,常常一為難就是兩個人,她徹夜難眠,他又怎會安心入睡?八點多,顏瑾宜拄著拐杖來到小區門口,出租車行駛在擁堵的路段,她搖下車窗凝視著眼前的大樹。雨終於停了,濕漉漉的地麵開始乾了起來,被水洗得發亮的樹葉安靜地躺在枝乾上,寒冷仿佛從未奪走它的溫度。她再休息下去,怕是要發黴了,還不如去警局工作,不能出任務,但可以做一些普通的事情,她是警察,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文黎心疼她為她請假,她可以理解。反正她也休息三天了,不短了,也不算辜負文黎的一番好意。翻看手機,文黎還是沒有回複她的消息。“瑾宜姐,你怎麼來了啊?應該再休息兩天的啊。”羅寅在一樓複印文件時透過窗戶看見她拄著拐杖慢吞吞地從門口走進了警察局,連忙放下文件跑出去扶她。她擺擺手,在羅寅的攙扶下顯得輕鬆了很多,“沒事,就是輕微骨裂,又不是骨折,我在家躺著不舒服,還是工作能讓我舒坦。”羅寅跟聽了個笑話一樣樂了起來,“我覺得休息舒服,瑾宜姐你也太怪了。”羅寅的笑很有感染力,她也跟著傻笑了起來。見周圍沒有其他人,她輕聲詢問了王梅梅的案子來:“怎麼樣?王梅梅那個案子解決了嗎?”他拍拍胸脯,得意地對自己豎起了大拇指,“有我在,當然沒問題了,處理好了,王梅梅撒謊,人家蔣祿根本就沒有殺她好吧,拘留十天,給個教訓。”這麼順利啊,倒顯得詭異了,“王梅梅沒再辯解什麼嗎?”“她哪還能辯解啊,一開始就撒謊了,聽說你是因為肥皂水摔倒這個疑點就戳破她的謊言了,說出去誰信啊,我現在都不信,嘿嘿。”羅寅扶著她來到樓梯間,他正要去按鍵,她卻用咯吱窩夾住拄拐,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查到關於文媛的消息了嗎,讓你隱晦一點問的,沒暴露吧?”羅寅搖了搖頭,繼續按下了上鍵,“文媛沒和他們說什麼,就隻是個普通租客,他們也就知道文媛要買地,賣家是張浦民。張浦民誒!那家夥不是個善茬,你看他都三十幾歲了,還穿得花裡胡哨的,不正經,一看就不是好人!我爸和他吃過飯的,居然說張浦民可愛,想認他做兒子,開什麼玩笑,張浦民比我大那麼多歲,都可以做我叔叔了!”其實,也沒大多少歲,叔叔這個稱呼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羅寅一本正經吐槽張浦民的模樣可愛到爆炸,他還氣呼呼地嘟起嘴,跟受了委屈似的。顏瑾宜沒忍住,輕捏著他的小臉笑了起來,“你真可愛。”就在這時,電梯到了一樓,門打開,裡麵傳來幾聲咳嗽,他們同時轉過頭,隻見李隊長和幾個警察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兩人的動作,李墨的冷酷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她尷尬地收回了手,輕鞠躬道:“李隊長,早上好啊。”李墨瞥了眼她夾在身體一側的拄拐,清了清嗓子,麵上看不出喜怒,“休息好了啊,你不怕再受傷,我都怕某人來找我算賬,說我苛待下屬。”某人。除了文黎還有誰。顏瑾宜低下頭,兩坨紅暈浮上臉頰。李墨不知道顏瑾宜對文黎的感覺如何,他隻知道文黎對她太過關心了,和他對話的口吻像極了一個男人為心愛的女人討回公道。那天在高爾夫球場的休息室內,文黎寥寥幾語,都給他無儘的壓迫。“李隊長,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麵了,這是你幸運呢,還是我幸運呢?”文黎用指關節輕扣著桌麵,淩厲的眼神緊盯著李墨手裡的記錄本。“這個,自然是我幸運了,文總平常那麼忙,多少人想見都見不上,我能見上一麵,太榮幸了。”李墨在文黎麵前總是理虧的,他不敢擺什麼架子出來。文黎瞬間抬眸望向了李墨,語氣冷了三分。“李隊長,文家人怕是又要找上你了啊,聽說這案子和我姑父有關。”他故意把受傷的手伸到李墨麵前晃了兩下,被紗布纏繞的左手大了一圈。又是文家的案子啊,李隊長真是頭疼,他上輩子應該是做了孽了,這輩子才會和文家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扯上關係。而且這個看上去比文媛的案子還要難辦啊,文黎的姑父惹了事,肯定要壓下去的,但文黎卻受傷了,這口氣能咽得下去?“我們會看著辦的。”“看著辦?又把案子壓下去?彆再試圖在我眼皮子底下裝瘋賣傻,瑾宜受傷了,你以為我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劃重點,顏瑾宜受傷了,文黎才不會善罷甘休的。羅寅知道李隊長話裡有話,但他不知道李墨口中的某人指的是文黎,他隻當是那天來找顏瑾宜的市廳上司尹契,“不會的,某人不會知道的,你不說我不說就行啦。”“對吧!”他還向顏瑾宜拋了個眼神。顏瑾宜微微點了點頭,不明白羅寅怎麼會知道她和文黎發生的事情,李隊長應該不是那種八卦的人啊,會是文黎說的嗎?李隊長沒再說話,和其他警察走出了電梯,經過她身邊時,她隱約能聽到李隊長冷哼了一聲。罪過啊罪過。這兩天倒也沒什麼案子,顏瑾宜就把之前的案子翻出來看看,權當是積累經驗了。一上午很快過去,她看了眼手機,文黎依然沒有給她回消息。會是消息太多,沒看到嗎?她緊握著手機,打了幾行字卻又刪除,來來回回,一句話都沒發出去。她怕打擾他的工作,卻也怕他是在故意躲著她。“瑾宜姐,我們去吃飯吧。”羅寅把手頭的工作做了大半,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可以吃飯了。“好。”她收起手機,一個沒注意,不小心點了個句號發過去,但她沒發現,繼續放在了口袋裡。羅寅今天的胃口很好,可能是因為顏瑾宜來了,他吃了一份以後還覺得餓,就又去點了些東西來,顏瑾宜坐在位置上,無聊地翻看著手機。這幾天的熱搜都和明星有關,她對這不感興趣,看了兩眼就關掉了屏幕。“瑾宜姐,身體不舒服嗎?”羅寅端著餐盤過來,見她撐著頭發呆,沒什麼活力,還以為是她骨裂的腿不舒服。她搖搖頭,“就是覺得無聊。”“我很快就吃完了,你先玩會手機吧。”羅寅便開始大口吃飯,因為太急,差點就嗆著了,顏瑾宜順手遞了瓶水過去。“慢點。”“嗯嗯。”羅寅這年紀吃多些也正常,她還記得上次他半夜煮麵當宵夜吃,一吃就是一大碗,食量不小,也是有口福的人啊,吃嘛嘛香,身體倍棒。她一隻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在手機屏幕上翻動頁麵,試圖找些有趣的新聞來看看。有兩個女警察剛剛審訊完犯人,端著餐盤坐在他們旁邊,有氣無力地拿著筷子夾起菜來,“那人說什麼都不開口,真討厭,審了幾個小時了。”“下午再試試吧。”另一個女警察勸道。“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啊,說來聽聽,我都快失去對人生的希望了。”“哪有那麼誇張啊,不就審訊一個犯人嗎?瞧你這狼狽的,不過說到好玩的,還真有一件,李隊長親自負責了高爾夫球場的案子你知道吧?”“聽說牽扯到文黎了啊,怎麼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顏瑾宜一失神,下巴從左手滑了下來,放在桌角的手機被碰到了地上。羅寅吃完嘴裡的食物後放下了筷子,彎腰去撿手機,“我來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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