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買地真相(1 / 1)

張浦民挽起袖口,輕拍了拍王經理的背,“我聽說文黎的事情了,他是來找我的途中出事的,我也有責任,你不方便看他,我來看。”王經理立刻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連連點頭,轉身為他開了房門。顏瑾宜砸門的時候耗費了太多的力氣,醫生給她打了石膏後,她就躺在床上睡著了,其實她也不是特彆想睡,隻是目前還不能和文黎單獨說話罷了,他在地下室的所作所為讓她莫名惶恐起來,過於曖昧的舉動讓她產生異樣的心思來,她需要時間去舒緩。文黎則背靠著床板,閉眼休息,傷口太疼,他根本睡不著,隻能猜測剛才那些歹徒的來路,想著這高爾夫球場怎麼就惹了那些人了。那些人的手腳功夫一般,如果不是有槍,根本就逃不掉的。也不知道瑾宜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文總,好久不見啊。”張浦民的突然出現擾亂了文黎所有的思緒,他微微睜開眼,冷峻的神情在陽光的照耀下略顯突兀。顏瑾宜同時醒了過來,但她沒有起身,想看看張浦民會和文黎說什麼。“怎麼還有個女人在?”張浦民沒想到還有其他人在,就好奇地湊上前想一探究竟,哪知道文黎立刻從床上下來抓住了他的手,像堵高牆一樣立在他麵前。“有事說事,彆碰她。”簡簡單單七個字,張浦民已經明白了一切。與其說那是警告,不如說文黎是在發自內心地維護那個女人。文黎甚少在他麵前表現出強勢的模樣,畢竟他們也算是誌同道合的合作夥伴,平常的相處很融洽,從未有過爭吵。顏瑾宜的心一緊,恨不得自己是個土撥鼠,現在打個地洞鑽到底下去。張浦民低垂著眉眼,將手輕輕收回,轉身走向沙發,半躺著翹起了二郎腿。“我記得上一次看見你和女人一起出入是在慈善晚會,那女人是個短頭發,今天這個是長頭發啊,這麼快就換人了?”張浦民這番話無疑是在和文黎置氣,他明知道文黎上次帶去慈善晚會的女人隻是一個合作商代表,卻還是特意提及。他又不是什麼壞人,文黎卻都不讓自己看一眼那個女人長什麼樣。文黎不理張浦民,上前彎腰把被子蓋過了顏瑾宜的頭頂,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耳朵,她略微扯動了下嘴角,文黎柔和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光亮。“和你說話呢。”張浦民竟有一絲傲嬌。這哪裡像個三十二歲的男人,有時候跟個孩子一樣喜歡撒嬌玩鬨,難得正經。“你什麼時候認識文媛的?怎麼認識的。”文黎回到自己床上,端起桌上的咖啡開始質問眼前的老男孩,但語氣比剛才要溫和多了。張浦民撇了撇嘴,隨手拿起身邊的抱枕抱怨起來,“你是覺得我這種人做不了好事?”“我沒這麼......”“你這麼質問我和文媛的關係,不就是覺得我是個壞人嗎?”他輕歎一聲,眼神哀怨,“我也沒那麼愛錢,不然也不會把股份按原價給你了。”的確,張浦民所持有的股份並不少,比很多董事加起來都要多,按照文黎之前開的價格賣出,他是虧的,商場最忌做虧損生意,他明知是坑,卻還偏偏往裡麵跳,任誰都看不透。文黎聽不懂張浦民話中的意思,隻能按照自己的思路問下去,“你把股份給我,和文媛有關嗎?”“當然了。”他毫不猶豫地承認了。“原因。”誰會把一塊肥肉拱手讓人呢,傻子才會做這種事情。文媛葬禮那天,文黎悲傷過度,張浦民把股份給他的時候,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細思極恐。顏瑾宜豎著耳朵聽他們的對話,一下子來了興趣,恨不得立刻起身加入他們的討論。但迫於無奈,隻能繼續裝睡。“故事太長了,你聽得下去嗎?”張浦民故意挑了挑眉,依然是那副不正經的樣子。“你說我就聽。”文黎放下了咖啡。張浦民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地用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顏瑾宜,他們說話聲音不小,那女人肯定醒了,他知道她現在是在裝睡聽他們的對話。他接下來要說的很隱私,他不想讓彆人聽見。文黎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搖了搖頭,讓他消除顧慮,顏瑾宜在調查這個案子,她不聽誰聽?張浦民拗不過文黎,隻好假裝顏瑾宜是睡著的,他放低了嗓音,趴在抱枕上苦笑起來,“文媛死的地方,就那個郊區,那塊地是我的。那地方什麼商業價值都沒有,周圍也沒有可以帶動的經濟,很廢,我一直在等一個傻子可以買走它,你也知道我這人無聊嘛,就在網上編輯了一個賣地的公告,結果發出去的第一天晚上就有人找我了......”張浦民那天晚上回到家裡,本想打開電腦處理些文件的,結果收到了買地的消息,意外之餘他更是欣喜,那麼爛的地方,居然有人想買,他很想看看那個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很快回了過去,買地的人名字叫文媛,他知道後愣了一下,但又覺得隻是巧合,於是第二天就約了她出來。地點是他爸爸的莊園,他和彆人談生意就喜歡來這,這裡環境優雅,氛圍極佳,更重要的是不花錢。他和文媛約好了十點見,但到十點半他還是沒等到她來,他有點生氣,發消息過去也沒等到回複,就收拾好東西準備走,結果在門口看見了被保安攔住的文媛。他是文家的董事,對文家發生的任何大事都很關注,之前文宗林被爆出有私生女,他還特地留意了。這臉對上名字,他一下子就認出她是文媛了。“哦吼,這都讓我撞上了,你就是那個假的私生女文媛是吧,遲到了啊你,沒點時間觀點的?”他沒多思考,傷人的話就這麼從嘴裡冒了出來,文媛紅了眼眶,低下頭盯著自己皺巴巴的裙子。“抱歉,我其實很早就到了,但這裡的保安不讓我進來。我,我隻有這件衣服貴一點了,但因為疊在衣櫃裡太久沒穿,它皺了......”文媛哽咽的聲音讓他產生一絲愧疚,他平常接觸的女人不多,就算接觸也是順著他心意來的,哪有一上來就被他說哭的,他暼了那裙子一眼,發現還真是名牌,而且風格和文黎的眼光接近。他扯了扯嗓子對保安教訓道:“這裙子是GUCCI的,看不出來嗎,不能因為皺了你就覺得是地攤貨!”保安忙賠不是,但文媛覺得這事談不成了就想走,張浦民撐著腰上下打量了她一會,覺得她不是有資本和自己談生意的人,就想看看她葫蘆裡買什麼藥,追上前攔住了她,“來都來了,談談吧。”文媛坐在張浦民的對麵,始終不敢抬頭看他。張浦民疑惑地打開了手機的照相機自拍,沒覺得自己凶啊,明明很溫柔,還有點俏皮可愛。“那塊地......我沒那麼多錢買。”哦,原來是因為沒錢買才不敢抬頭看他啊。那沒錢買乾嘛還找他,是想用什麼等價物代替?“那是有什麼傳家寶可以抵押?”“也沒有。”“什麼都沒有啊?”“嗯......”張浦民一直以來都認為隻有直男癌會把天給聊死,沒想到女人也可以。他一口氣喝完麵前的咖啡,拿起文件準備離開,文媛鼓起勇氣站起來拉住了他的手。“你可不可以不要賣給彆人,我可以每個月給你錢,我想,我想到我死之前,我可以買下那塊地的。”她的眼眶泛著淚,嘴唇都在抖動,委屈求全的卑微模樣倒是讓他一驚。既然沒有能力買下那塊地,為什麼要浪費彼此的時間呢,每個月給他錢直到死?這是開什麼國際玩笑?“那裡有我最美好的回憶,求你,不要賣了那裡,求你。”她“撲通”一聲跪下,粗糙的雙手揪著他昂貴的西裝,脖子上隱隱約約能看出被打的紅印,一個花季少女,怎麼會變成這種樣子?“我真的可以每個月給你錢的。”她從包裡拿出幾張一百元,舉起來放在他麵前,無辜的眼神讓他酸了鼻子,他很受觸動,把她給扶了起來,讓她給自己一點思考的時間。張浦民隨後就去了郊區,看看那破地方到底什麼值得留戀的地方,當他在黑板上看見端正的“文黎”二字時,他終於明白了一切。他知道文黎的母親唐璿芝是個善妒狠毒的女人,唐璿芝若知道文媛是私生女,肯定不會放過她。他找人調查下去,果然發現唐璿芝暗中找人針對她。文媛不是假的,她是文宗林的私生女啊,眉眼明明就和文宗林一模一樣,他怎麼會糊塗到相信那個記者招待會上的話是真的呢。“五萬,我給她開價五萬,她想要一點尊嚴,也不想讓良心不安覺得太虧欠我,五萬很合適了。”張浦民想到這還是很傷感,眼眶不禁紅了一圈。這個姑娘真的太可憐了,死了以後居然要文黎拚命和家裡人爭鬥才能得來一個墓地,說出來也是可悲,她做錯了什麼呀,就因為她是私生女嗎?她有選擇投胎的權利嗎?文黎聽完後心情久久不能平複,他深呼了一口氣,一拳打在床上,紗布上的紅色區域迅速大了一片。“你彆衝動,碰著傷口不好。”張浦民不願看他這樣,發泄的方式有很多種,傷害身體算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她要買地的事情?為什麼不找借口賣給我?”那個地方,不也是他的美好回憶嗎?文媛沒能力買下,他可以啊。那塊地就算值一百萬吧,一百萬對他來說算什麼,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五萬對於她一個沒有依靠的人來說多難啊。“她說她需要一個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你給她的太多,她覺得虧欠與你,她想要補償你,這是她的信念,那塊地,是她能給你的最好的東西。”張浦民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卡來放在桌上,“卡裡有一萬,是她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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