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蠢了!兩個普通人都搞不定!要你們有什麼用!”黑衣男子很快跑來,對地上的三個人狠狠罵道。“我要殺了他們!槍給我!”“彆tm浪費我的子彈了!換個道,這裡有人來了!快走!”黑衣男子一把扶起領頭男,轉身時不小心踩到剛才顏瑾宜掉落在地的兩副手銬。黑衣男子腦筋一轉,“這兩人是條子啊!”“條子更要做掉了!”領頭男惡狠狠地奪過黑衣男的槍,毫不猶豫地朝著他們的方向開了一槍,還好黑衣男把他撞倒在地,子彈打歪了,文黎他們才沒有出事。“瘋了!今天都惹出這麼多事了,你還想殺條子?跟老子過來!”黑衣男氣急敗壞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煙霧彈,砸向了他們,白色的煙霧噴出,他們四人快速逃離樓梯間並把門給鎖住了。“放個煙霧彈有什麼用啊!”領頭男依然不死心,被一個女人打成那樣,他真是不甘心。“那男的受傷了,沒力氣追我們,那女警察好像沒什麼事,放個煙霧彈把她逼去地下室,免得她追上來。”黑衣男把槍收好,從口袋裡掏出四個乾淨的口罩來,“戴上,跑吧。”嗆人的氣體讓文黎咳得肺都快出來了,他伸手捂住口鼻,濃鬱的血腥味更是讓他反胃。顏瑾宜艱難地扶著他來到一樓,卻發現一樓的門不知道什麼被鎖上了,他們二人隻能往地下室走去。文黎的視線模糊得不行,睜眼全是一片白,他不小心踩空了,欣長的身子立刻往前方跌去,顏瑾宜感受到身旁的人要下滑的趨勢,忙伸出腳抵住他的身子,努力把他給拉住。人是很快拉住了,她的腿卻被文黎壓在身下,一時間疼到麵部扭曲。她忍痛扶他來到地下室,嘴唇已經被咬破,鮮紅的血液不斷滲透出來,她用力一抿,將那血吞進了嘴裡。地下室的門也被鎖住了,但比起上麵的情況,這裡沒那麼嗆,稍微好些。“咳咳咳。”剛下樓梯,文黎便癱坐在地,他無力再起身,手上的鮮血已經把半邊臉給染紅了。“我來給你包紮一下,你彆動啊。”顏瑾宜慌亂地將文黎抱在懷裡,拍了拍他的臉不讓他睡過去。她身上沒有紗布,也沒有消毒藥水,隻好扯下自己的襯衫,將他手上的傷口給包紮起來。這傷口很明顯了,是那顆子彈在打碎玻璃之前略過了文黎的手,後來他拚命護著她的頭,不顧正在流血的傷口。她卻不理解他的好意,還試圖掙紮,讓他變得更加痛苦......“不哭。”文黎靠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道。她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眶已經紅了一圈,眼淚在眶內打著轉。她可不是愛哭的人,她是警察啊,她沒受傷,受傷的是文黎,她有什麼哭的資格?“我好好的。”聲音在發顫,毫無血色的慘白麵容沾滿了鮮血,可他依然強裝鎮定安慰她,眼前的一幕讓她鼻子一酸,兩行熱淚“唰”地流了下來,給他包紮的動作慢了下來。“你很厲害了,他們有槍,如果你也有槍的話,他們肯定,肯定打不過你的。”文黎的左手受了傷無法抬起,他隻好伸出右手拂去她眼角的淚水,望著她的眼眸除了無儘的困倦還有心疼。她哭,當然不是因為沒有抓到那幾個歹徒。具體的原因,她現在還說不上來。但她隱隱約約能感覺到,文黎於她而言,不再是普通朋友這麼簡單了。文黎的氣息越來越弱,在她耳邊的呼吸聲逐漸小了下去。她知道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文黎需要治療,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已經流了很多血,再這樣下去他會出事的。她環顧四周,想找到什麼東西可以把門砸開,用身體撞門現在是不可能了,他們誰都沒這個力氣。終於,她在陰暗的角落裡發現一把壞了的椅子。顏瑾宜輕輕將他的頭靠在牆上,起身要去拿椅子,可她剛一站起來,左腿便傳來刺骨的疼痛,這讓她寸步難行,她意識到自己多半是骨裂了,但她不能因此而倒下,文黎還等著治療呢。文黎意識昏沉,側著身子,半睜著眼看到了她艱難行走的模樣。她咬咬牙,向前跨了一大步,左腿緊跟著邁上前,彎腰拾起椅子後,她用力地將其砸向了地下室的門把,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她的青筋已經爆出,而門把還是好好的。想到身後的文黎快不行了,她不敢放棄,覺得是自己的力氣不夠大,便拚儘全力又砸了幾次,門把終於鬆動,她大口喘著氣,豆大的汗珠從耳邊滑落,身體仿佛被掏空。“文黎。”她有些喜悅地輕聲呼喚他的名字,一轉身卻撞入了他的懷裡。她一愣,沒反應過來是個什麼情況,文黎卻突然攬住了她的腰,毫無征兆地將她一把抱起,她的頭緊貼著他的胸膛,血腥味中摻雜著淡淡的煙草香。“文黎,放我下來。”文黎的手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為什麼還要把她給抱起來?這是不打算活了嗎?她對他的行為很無語,甚至有點動怒。“不放。”他一腳踹開了門,麵無表情地往光亮處走去,經過的地方留下了紅色的腳印。“你是不是瘋了啊?”“你再亂動,我手流的血更多。”淡淡的語氣充滿著威脅,看上去他不是想讓她聽話,而是在讓她為他考慮?她緊緊地環住他的脖子,一時間竟不知是還掙紮還是妥協。掙紮了他會受傷,妥協了對他的傷口也不好,兩難的選擇,她無法做出正確的決定來。他略微撇過頭來,一如往常的深邃瞳孔對上她哭紅的雙眼,身體的疼痛感仿佛在那一刹那消散。陰暗儘頭是光亮,他的儘頭,會是她嗎?她對他的這種神情熟悉而又陌生,尹契看她的眼神也有類似的情緒,有毫不掩飾的愛意,有想要占有她的欲望,還有想進入她生活的渴望,卻沒有文黎的這般小心翼翼。他像是把她當做好不容易得來的珍寶,藏在心底不讓任何人發現,他自己都不敢觸碰生怕一碰就壞了的那種小心翼翼,那種愛惜到骨子裡的小心翼翼。是自己頭腦發昏了才會產生這種稀奇古怪的想法吧。她隻能這樣警告自己,不讓自己生出其他心思來。她拚命在心底重複,他們根本不是一路人,應該保持最基本的最禮貌的距離才對,不可以對他有心思,不可以。“這裡啊!他們在這!”保安們終於趕了過來,他們跟著一路的血腳印才尋到這裡來,看見滿身是血的文黎,被嚇得一動也不動。“我們,我們馬上,安,安排醫生。”保安試圖從他的手裡接過顏瑾宜,卻被他給冷冷地回絕了,“你還有五分鐘安排好醫生。”說完繼續抱著她往光亮處走去。在保安們驚詫的瞳孔中,她可以看見文黎高大的身影向著前方走去。她第一次像個孩子一般窩在男人懷裡,文黎的胸膛溫暖又寬闊,寬大的手掌緊環著她的細腰,安全感不用言語,隻這一個動作他都給全了。而為什麼會給她的原因,她已經知曉了。平常他可以把自己心底的情緒隱藏得一乾二淨,就像文媛出事前,旁人根本看不出他有多疼愛這個妹妹,但一到危急時刻,他的心理防線就會被攻破,為了值得的人,他可以賠上自己的一切。值得的人......可她並不值得啊。文黎沒有想這麼多,他隻是不想讓自己有遺憾。他見不得自己想要珍惜的人受傷,更何況顏瑾宜是因為他腳才受傷的,手破了流點血又如何,他就是見不得她不舒服。王經理很快安排了醫生趕過來,一行人顫抖著身子地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裡麵的治療結果,就怕文黎發了怒,找人把他們球場給端了。文黎不是好惹的,他們心知肚明,球場一向安寧,突然出事,他們也沒預料到,文黎剛處理完文媛的後事,心情到底如何他們不清楚,但他們知道文黎就算心情特彆好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今天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沒什麼事情了,讓他們好好休息。”醫生已經從休息室走出,看上去真沒什麼事情了,而王經理還不是特彆有膽量進去瞅一眼,其他人更是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敢進去看一眼。“讓我來。”王經理聽著這柔和的男低音,沒回頭就知道來人是張浦民了,張浦民雖然已過而立之年,但長相俊美,穿的衣服都是年輕人喜歡的潮牌,他素來又愛笑,顯現的兩個酒窩很是可愛,不喝酒少抽煙,身體倍棒吃嘛嘛香,不知道的以為他才二十出頭。“張總,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