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利維坦3(1 / 1)

蘇城掌心翻轉向上,一團閃動的白色閃電在跳動,照亮頂部。柳斐驚得目瞪口呆,她抱拳佩服:“蘇神仙你還會發光,節能減排居家必備,我家正好缺一個你這樣的。”蘇城讓她彆貧嘴,閃電光持續不了多久。她看到青銅燈底部吊著兩股鐵線,隻是年歲太久斷了。“這兩股線應該是絞成一團鏈接到石像食指上,我們錯在從常規角度來看它。”柳斐做了個180度轉彎的手勢,“倒過來看就是顓頊正著,手裡牽著一根兩股線,尾巴踩在兩條龍上麵。”“你怎麼知道那是龍?燈都爛的看不出形了。”愛國問。“顓頊部下共工的坐騎是兩條龍,中國神話一定程度是政治王權的反映,他牽著兩條龍那不就是象征掌控共工和天下。這種廟不是用來做警示的就是用來處決逆賊的,也可能是皇帝想用來長生不老,死而複生用的秘密寶地。依我看,這尊青銅鼎和燈才是顓頊廟裡原本的東西,因為供奉時間長久,鼎底部的銘文被擋住,時間久了人們就忘了這神廟真正的用處,又因為魚有多子多孫的寓意,大家慢慢就把這裡當初求福寶地,才會有雙魚圓月喜盆在。”愛國誇道:“你還有兩把刷子。”畢竟她雜七雜八的書看得多,不然報社裡缺稿子,她從哪兒編吸人眼球的奇聞怪事。“汪!”“愛國你彆嚷嚷。”柳斐道。“我沒嚷。”“除了你還有誰狗叫。”愛國朝左牆跑過去,它剛聽到狗叫是從那兒來的,它一步誇到牆邊。同時一道燦白的閃電直擊它麵前的牆壁,震耳欲聾的狗哀嚎聲從粉碎的牆體中消失,那麵牆被炸出一個洞。肉塊血淋淋的落在地上,饒是愛國心理素質好,呆了一秒才炸毛。“臥槽!什麼傻逼玩意兒?敢冒充狗來陰我!”嘴上耍橫,是個蹄子誠實地倒退回來,跐溜躥回蘇城身邊,虧他小子閃電發得快,不然它就被那玩意兒給咬掉頭了。地上的怪物頭還在蠕動,嘴裡的牙齒和齒輪一樣交錯密集,這一口下來愛國鐵定嗝屁。“是魚頭。”地上的怪物頭雖然被閃電烤黑了,但她認出來是魚頭,“小心,彆站在牆邊。”她抓住蘇城的手把他拽過來,霎時間,一條銀色鱗片魚尾從牆後縫隙裡伸出來,撲空沒抓到蘇城又迅速縮回去。牆壁裡有東西!他們跑到石像前方中心位置,背靠背站立,離四邊牆壁遠點。“裂縫。”蘇城警惕道。“對,小心。”柳斐道。愛國嚇得心肝脾肺腎一顫:“你們在說什麼悄咪咪暗語?”柳斐解釋:“利維坦真正的意思是藏在裂縫裡纏繞的蛇,但這是允兒暗示的,我們都被她誤導了。她對《聖經》倒背如流,認為這東西是邪惡海怪,其實錯了。你沒發現它更像咱們老祖宗說的神獸嗎?”“什麼?”“何羅魚,《山海經》裡一頭十身,叫聲如犬吠的神獸。允兒在樹上畫的圖案不是大葉扇子,那扇葉應該是何羅魚的身子,扇柄是他們的頭。而纏繞的蛇應該是指何羅魚用尾巴纏繞獵物。”愛國也是一條博學多才的狗子,何羅魚是生在濁漳河裡,也就是冀豫兩省的界河,怎麼跑南太湖裡了?柳斐在石像底座下麵找到按鈕,按進去一卷書冊跳出來,上麵記載神廟建造的起源:“說不定能找到出路。”“汪汪汪!”牆壁裡有雜亂的狗吠聲,不下數十條何羅魚。隻見數道銀光閃過,魚尾從四麵八方席卷過來,直逼他們。一條魚尾柔軟的彎曲將柳斐包進去,魚尾上的鱗片張開有細小的刺伸出來,魚尾收緊她要被紮成刺蝟,她肩膀被人抓住猛提出去,魚尾收了個空。“快點看,想辦法出去,何羅魚太多。”蘇城舉起光電槍,耳朵動了動,聽真正的那條何羅魚頭的方位,槍口朝右邊石壁射擊,牆洞炸開,一顆大魚頭摔進來,魚鰓下有個囊袋,裡麵掉出來七八個頭小身子大的魚,它們借住在大魚囊袋裡,看起來就是一頭多身。它們協同作戰,大魚襲擊,小魚纏繞死獵物,兩者互利共生。柳斐快速書冊,上麵記載戰國時期的魏國人西門豹在河北臨漳縣的鄴鎮治理河伯娶妻惡俗,河伯也就是河神,古代人迷信,把妙齡女子扔水裡獻給河伯祈求風調雨順。但陳家不舍得女兒死就連夜搬家逃離鄴鎮,一路南遷在這裡定居,但它們經過黃河時從河裡釣上來神獸。算命的說此神獸是河伯,它們把河伯釣走必定要受血光之災。算命的讓他將河伯獻給靖王朱軼深,朱軼深暗中密謀要清君側,覺得是天賜良機,河伯聲音如同狗叫,就把河伯鎮壓在水底神廟做守門神獸。後朱軼深兵變失敗,這裡就荒廢了,但河伯卻沒死,依靠湖裡的生物存活。幾百年它得長多大?南太湖曾經有過一次圍湖造田的運動,書上寫工程持續一年,但聽說中間出了次事故,有人看見夜光下有蛟龍遊走了。現在看來不是圍湖造田,而是圍湖殺魚,何羅魚經過幾百年繁衍,稱霸南太湖還威脅百姓安全,所以才會有圍湖造田的美名,實際是清除了大部分何羅魚。“小心,這裡肯定有最大的那條何羅魚沒出來,它應該是當年逃了的那條。”愛國狗爪上燃起一道通紅的冥火,一爪子就怕死一頭何羅魚,凡是撲上來的都被它燒成烤魚。它和蘇城清理完兩邊的何羅魚,累得氣喘籲籲。愛國:“你彆淨講故事,倒是說出路在哪兒啊。”“彆催我。”書冊後麵畫的是幾幅水神廟的圖。“姑奶奶,不是我催你,是有大家夥,它循著血腥味來了。”蘇城手裡的閃電團光線向一邊傾倒,右邊有大麵積陰影掃過,地上的黑影朝他們移過來,外麵的水聲嘩嘩,湖麵有浪濤在攪動。柳斐急的用手抵著圖紙看,一條條找過去,建築圖她看起來費力。四周忽然安靜的詭異,小何羅魚都不見了,那條大的也沒動靜,隻有柳斐翻書的聲音,她後知後覺看蘇城。“那家夥走了?”“沒有,它在找位置攻擊。”蘇城轉動方向,好像頭頂上的何羅魚也在動,“時間不多了。”“快了,你先頂著。”柳斐翻過去繼續螞蟻找字,每一個細節在她都不敢放過,因為這圖紙和現在的結構不一樣,圖紙上很複雜,應該是被圍湖造田前的,之後這神廟被破壞的差不多,隻剩下這幾個主殿,但圖紙上的主殿也很多,她哪知道是哪個。嘭。一陣劇烈的撞擊,頭頂落下許多碎石,她的圖紙上覆了一層灰。她搖晃一圈差點摔進何羅魚屍堆裡,滿屋子魚腥味血腥味,快吐了。“糟了,它要把這裡撞破。”愛國狗叫。柳斐沒站穩雙膝跪地,她不上疼,用力摩擦地上的灰:“有圖案。”地上有磚畫,一條線連接著一個彎腰的人,那人站起來,變得龐大可怖,青麵獠牙,最後變成一個圓。畫的什麼鬼?“這地方除了我們最近還有人來過,這磚畫是新的。”柳斐道。愛國急得要死:“管誰來呢,快找出口。”右邊小廟轟然巨響,湖水嘩啦啦拚命湧進來,他們緊緊靠在一起,不敢鬆懈。愛國忽然大叫朝右邊急速滑過去,蘇城速度極快抓住愛國的後頸肉,和那股力量較勁。柳斐翻到第三幅主殿圖紙,尋找出口方向,這裡光線太暗,她眼都快看瞎了。腳腕一緊,她被扯向右邊,書冊掉在地上,被水流衝向角落。蘇城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他膝蓋一頂將腰裡光電槍提上來,再一翻將光電槍硬生生插進地縫裡,他勾住光電槍拉住他們。“抓緊。”蘇城道。柳斐手上都是冷汗,滑膩膩的快抓不住他了。她被拉的上仰,視線落在那兩條龍形青銅燈上,腦中一幅幅圖紙飛速滑過,她道:“拉龍形燈的鐵繩,是開關。”柳斐手滑落被扯入水中,愛國後頸肉快被拎脫了,它也熬不住。蘇城在柳斐鬆手的同時撲過去一腳踏在石像上拽住鐵繩,自由落體往下墜。青銅龍燈雖然看起來破爛的風一吹就要散,但卻格拉拉轉動機關,腳下整個地麵上。柳斐被水渦卷的上下翻滾,壓根沒法思考,魚尾纏繞著她的腰快把她勒死。有東西紮進她背上,尖銳的刺痛,那東西細小冰涼還在往她皮膚裡鑽,她疼的快昏厥過去。四周的光線徹底消失,一股壓迫感籠罩子在她頭頂,第六感告訴她他即將被何羅魚吞進肚子裡。強烈的電流在水中閃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沿著水紋如同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將整個何羅魚籠罩,電流從遠處來彙聚成一柄利劍直插何羅魚心臟。何羅魚鬆開柳斐,翻身躍出水麵,攪起滔天巨浪,整個南太湖上陰雲密布,何羅魚被電擊發怒,狗吠響徹雲霄。柳斐不受控製往水底沉,又隨著翻滾的巨浪浮上去,上下滾動快把她一身骨頭給攪散了。她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但大腦卻異常清醒,上麵蘇城和何羅魚在奮戰。一個巨浪把她扔回岸上,她缺氧胸悶,也不知道暈乎了多久才緩過勁。海麵已經風平浪靜,湖麵上漂浮著許多死魚死蝦,都是被電死的,但愛國和蘇城不見蹤影。她忍著背上劇痛爬起來,撐著走到人多的地方痛暈過去。柳斐從醫院裡出來,手裡捏著個化驗管,裡麵裝的是一條銀色小蟲,細小的如同一根線,像寄生蟲。這是醫生從她被上被咬處拿出來的東西,在水裡就是它鑽進皮膚裡。她把小蟲養在水裡,查閱架子上吃灰的古董書,翻了六七本也沒找到相似的。她帶著小蟲去師父老家,允兒的事好歹有個交代了。柴勇等她很久了,看到她第一句就是她憔悴不少。兩人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圓桌上擺著一盤花生米、小炒肉和酒。兩人碰杯,悶了一口誰也不說話,各懷心思,心裡感歎活著不容易。她怕師父接受不了,就騙他說允兒是溺死的。柴勇放下酒杯,臉色沉重:“我承受的了,你說實話。”師父火眼金睛,她見蒙混不過去就實話實話:“允兒在南太湖發現何羅魚,但她誤以為那是利維坦,她害怕這種生物就在樹上做暗號想提醒彆人危險,可能是時間緊迫,她來不及在樹上寫更多。她下去一探究竟,但被何羅魚纏繞拖進水裡,不幸遇難。”柴勇連喝三杯燒酒,好像在思考很可怕的事,他身體前傾對她說:“允兒複活了。”死即複蘇!青銅鼎裡的銘文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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