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懷疑(1 / 1)

事出有因必有妖。紀九歌經風雨百年載,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腳踏祥雲乘風破浪,手刃千年凶狠妖物也不在話下。可是獨獨今日,竟然因為兩位公子的突然出現表態,竟然讓紀九歌有些束手無措,怕隻怕芳心錯許,付諸東流。“今日之事便算了,疏菱說話須得注意分寸,你沒大沒小的遲早要惹出禍事來。尚且是在我麵前,但是他日免不了不是我,我無法保你一輩子,直到你學會拿捏分寸。”紀九歌覺得疏菱這丫頭著實是可愛活潑,可是性子未免有些過於口無遮攔,這尚且是在自己麵前,若是雲嘉楠未必也就算了。媒婆之事也並非是全然是為了雲歌,雲嘉楠如此拒媒婆於雲家門外,其還有一層深意便是要保全雲家的顏麵。雖然是女尊的國度,可是仍然是森嚴的等級觀念盛行的地方。女子之間也須得分給楚河漢界,一旦越界就等於越過雷池。紀九歌之前曾曆經多個國度,也算是見識了鐵一般牢不可破的製度,就算到了這個有著特殊情況的國度,亦是毫無改變。這些日子紀九歌深知疏菱是一個單純的姑娘,可正是如此才不得不提點一下,他日若仍是如此,難保雲嘉楠或是其他人折了疏菱的命。疏菱一聽雙腳都開始發抖,顫顫巍巍的一下子跪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不似平日哭聲遲遲沒有發出來,紀九歌回頭看見她蒼白的小臉,嘴唇直哆嗦,漆黑的雙眼裡麵明顯泛著淚花。“小姐...疏菱知錯了..”“今夜你便跪著,好生反省。”紀九歌心中於心不忍,可是並未讓疏菱起身,今夜或許隻是一夜長跪,他日便是一輩子永睡。紀九歌很樂意用這毫無波瀾的一夜讓疏菱知曉事故。第二日紀九歌醒來時小丫頭仍然聽話的跪在地上,隻是雙眼直打架,幾乎快要閉著又很快強行睜開。紀九歌眼尖瞧見疏菱白生生的手上幾乎一片紅腫,於心不忍想著一夜也算是一個很好的教訓。隨即翻身下床,許是動靜有些大,疏菱聽見立刻一個激靈瞪圓了雙眼,看見紀九歌下床來到自己眼前,疏菱趕忙挺直腰肢跪著。“起來吧,快去休息,記得下次莫要在犯了。”聽見紀九歌軟了口氣,疏菱心中的酸澀一下子便開閘,眼淚瞬間便傾瀉出來。紀九歌伸出手為疏菱擦拭,疏菱連話都說不完整,哆哆嗦嗦的,小姑娘性子也烈,隨即也懶的說,直接抱著紀九歌大聲哭泣。哭了好一會兒,疏菱才安生的去休息。紀九歌陪著小丫頭來到另一處齋房,由於白馬寺分為東西跨院。一般大戶人家前來上香,白馬寺都會安排前去東跨院,而家仆則是安排到西跨院。中間隻有一條小道聯通。紀九歌和疏菱前往西跨院,兩個人走在半道上,也不知道為何草叢中一陣嘈雜聲響,嚇得疏菱當即便躲在紀九歌的身後。紀九歌護著疏菱,冷靜鎮定的看著眼前的草叢,調動氣息巡視了草叢,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的魔氣。“何人在此?”隨著紀九歌的一聲落下,草叢馬上動靜更大了,疏菱緊緊的抓著紀九歌的衣袖,兩個人緊緊盯著,下一秒一道黑影從草叢中冒出來,紀九歌這才看清楚了原來竟是一個少年郎。少年郎有些稚氣未脫,顯得格外的年少可愛。此時此刻埋著頭也不知道在思量什麼,隻能看見黑漆漆的頭頂。疏菱見是人,瞬間沒有了害怕,擋在紀九歌的麵前正想要說些什麼,倒是少年郎立刻抬起頭來,差點嚇倒了疏菱。“那個,其實我喜歡你..”少年郎的話還未說完,紀九歌立刻拉著疏菱離開。這似曾相識之感,昨日便已經經曆了兩次,沒有想到今日仍然如此。也不知道為何雲歌今日似乎桃花十分茂盛,來到白馬寺難不成是被佛祖保佑了?不斷有男子前來示好。跑了有些距離,疏菱累得起氣喘籲籲,紀九歌相反氣息絲毫沒有紊亂。“小姐...到底怎麼回事?你莫不要怪我多嘴責罰我,可是小姐今日桃花似乎旺盛了好多,怎麼會接二連三碰見,疏菱有種直覺還會有人。”疏菱真的就是烏鴉嘴,話音剛剛落下,兩人便又瞧見了有公子前來,紀九歌當即便又拉著疏菱逃離。可是也不知今日為何運氣十分背,紀九歌終究是沒有逃過這旺盛的桃花,不斷遇見各種各樣的前來表達愛意的男子。也不知道為何這些男子形形色色,無一給人的感覺相同。不管是長相俊美一類的,還是外貌一般的但是給人十分舒服的,亦或者是可愛圓乎的,無一例外都上前示好。紀九歌覺得心中勝似煩惱,念及到所呆時日也不會長久,紀九歌很是有自知之明不去招惹這些送上門來的桃花,悉數都委婉拒絕。這一拒絕竟也是一日,紀九歌覺得無比倦怠,疏菱更是回到屋子中便倒頭大睡。也不知道為何今日簡直就是爆發了雲歌的桃花運,接二連三不斷前來男子,弄得紀九歌差點頭昏腦脹。紀九歌幾乎都要相信,雲歌雖長相不出眾,可有獨特吸引男子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否和王玲兒喜愛有特彆之處的男子有異曲同工之妙。殊不知,紀九歌在沉思之間,外麵竟然也是有了變化。今日前來給紀九歌告白的男子一一被紀九歌禮貌謝絕之後,頗為不舍的離開了白馬寺,而就在他們離開後悉數暈倒到半道上,從身上竄出一團黑氣。而這團黑氣又悄無聲息的折回白馬寺,在紀九歌的門外彙聚,漸漸的形成一道人影。黑色氣息褪去,宛如瀑布一般黑色的發絲傾瀉下來,露出了他斜飛的英挺劍眉下,是狹長入鬢雲的雙眼,削薄的唇微微上揚,半是笑意又半是幾分孤清。一襲暗紅色的軟羅輕紗,鬆散的籠罩著他修長的身姿,露出一大片雪白。男子站在樹枝上,翠綠的樹葉擋住了他的身形,大抵隻是露出了一角暗紅色。隻是狹長的漆黑眸子中,氤氳著難以推開的冷冽之氣,此時此刻望著下方的屋子,難得多了一些溫暖,裡麵全是一片清明的愛意。“哎呀,沒有想到弄了那麼多男子來,你竟也是一個不喜,我心中可真是不知歡喜還是難過。不過看見你不為這些凡夫俗子所動,真是難以打動,不過誰讓我偏偏不是俗人,我要定了你,你隻能是我的。”想起紀九歌的麵容,男子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怪異的笑意。一雙修長的手慢慢的伸出來,朝著紀九歌的方向伸了過去。手指端冒出點點黑氣,齋房瞬間變得有些透明,男子看見裡麵的紀九歌正端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動作親昵而溫和,像是對待易碎品一般的,男子十分珍視,不忍心破壞這難得的美好,隻是在空氣中撫摸著紀九歌的臉龐,孤冷的臉上難得有一時的溫和。“我真是為了知你喜歡什麼樣的人費儘了苦心,整日附身來你身邊,想要靠近你,知曉你。不過很快了,馬上我就會在你身邊,九歌等著我,下一次絕對會站在你身邊。”說完,男子留戀萬分的站在原地,凝望著沉思中的紀九歌,半天也不再說話。隻是眼中眷戀萬分,仿佛是柔和了整個天空的點點星空,裡麵璀璨萬分,一時之間煞是迷人。“小姐,好吃。”疏菱睡在床榻上翻了一個身,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寂靜的空氣之中突然冒出一道聲音,紀九歌瞬間便思緒回籠,清醒過來的看著疏菱不雅的睡相。隻是下一秒,紀九歌眼神頗為冷冽的轉回頭,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凜然。“是誰在哪裡?”紀九歌寬大的袖子頓時在空氣中一揮,瞬間白色的氣息湧動著,宛如柔軟的水一般的朝著齋房外的樹上徑直而去。紀九歌迅速的跳出了房間,身姿輕盈的躍上了樹枝,可是樹上並沒有任何蹤跡。紀九歌四下瞧了瞧,隻有風吹動樹葉發出的沙沙聲,以及被拖得長長的樹影。可是剛才紀九歌明顯是感到了一絲明顯的魔氣,可是此刻居然完全消失不見了。“難道是我看錯了?”雖然是疑問句,可是從紀九歌的嘴巴裡麵說出來卻是如此的肯定,紀九歌知道憑借自己強大的修為,對妖魔邪氣之類最為敏感,隻要靠近自己方圓百裡之內便能感知到,可是今日這股妖氣隻是淡淡的,並不危險。恰巧此時樹葉抖動了一下,一隻青色的鳥兒瞬間飛了出來,紀九歌耳根子微微一動撲捉到了聲響,頓時便轉身手中已經醞釀出了一團仙氣,周身微微泛著淡白色的氣息,使得樹葉都開始翻湧。“原來是一小妖鳥。”見是一隻帶有妖氣的小鳥,紀九歌全身的仙氣瞬間褪去.確認妖魔隻是無害之物,紀九歌很快一個閃身回到了齋房中。而就在紀九歌離開後不久,那隻青色的鳥兒隨即化作一團黑色的魔氣,伴隨著一陣輕笑,向遠處飛去。連續在白馬寺中待了幾日,紀九歌沒有了雲嘉楠的催婚,日子倒是過的逍遙快活,舒坦自然。整日不是到處看看,就是去觀望小和尚們誦讀佛經,倒也是一種樂趣。隻是好日子不長久,紀九歌看見疏菱急匆匆的跑過來,便知道許是要回去了。“小姐,剛才家主讓人傳來消息,我們到白馬寺也有些日子了可以打道回府了。”紀九歌就知道會是如此,既然得了這些安靜過,況且城隍上君也答應自己會勸說雲嘉楠暫時放下逼迫自己成婚的念頭,這些時日也足夠了,當即隻是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隻是卻發現疏菱這丫頭難得不發一語,若是平日裡疏菱定是會流露一些不舍之意,畢竟是孩子,還比較留戀外麵的喧鬨,哪裡肯回到雲府裡。小丫頭垂著頭,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紀九歌知道某人是藏不住心思,當即便知道雲嘉楠命自己會雲府,定是有深層次的含義,不然也定是不會讓自己提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我想阿娘許是不會我中途歸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疏菱沉默不語,紀九歌絲毫不放在心上,疏菱慢慢抬起頭看著小姐渾然不知外麵的風言風語,心中一陣難受,頓時忍不住嘴巴說道。“小姐,你是不知道這些時日因為那些煩人的男子前來給小姐訴衷情,可是小姐都不喜歡,給他們麵子才會一一謝絕,可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傳出去,外麵的人都道是小姐眼高於頂,仗著家世放浪形骸,真是過分。”紀九歌還道是什麼,原來竟然因為這件事情,紀九歌絲毫不放在心上,神色頗為淡然。道是疏菱一副要哭起來的樣子,紀九歌當即便是趕緊說道。“好了,莫要哭了,阿娘不是讓我們回家嗎?還不趕緊去收拾,我們馬上啟程。”疏菱忍住委屈點了點頭,當即便轉過身跑開。等家仆都收拾好了行裝,紀九歌禮貌的給白馬寺的主持道謝,這才上了馬車,一行人便啟程歸家。從白馬寺回雲府必然會經過若枝最大的街道,這條主乾道一向十分熱鬨,今日尤其。紀九歌坐在馬車上隻覺得剛開始外麵還十分幽靜,不到半柱香時間外麵便吵吵鬨鬨的,宛如幾百隻麻雀在耳邊。紀九歌隻覺得奇怪,即使是到了雲府,也不見得如此熱鬨,近日也沒有遇見什麼節慶。索性紀九歌也不想去理會,剛想要忘卻外麵嘈雜,便聽見了疏菱高昂的聲音。“你們閉嘴,不準你們亂說我家小姐,要不然我讓官府來抓你們這些好事者,閉嘴。”紀九歌不得不掀開簾子,便看見了街道兩邊圍了許多人,一個一個的似乎像是看熱鬨一般的七嘴八舌,臉上都是一副看戲的模樣。紀九歌不用注意聽,都能知道是關於自己,紀九歌淡然自若,絲毫不為所動,隻是對疏菱說道。“嘴長在他們身上,讓他們說吧,我們快些回去,不必去理會。”疏菱氣鼓鼓的,拚死拚活的想要維護紀九歌的麵子,可是一番話下來,疏菱便忍耐著冷靜下來,周圍人依舊七七八八的亂說,紀九歌放下簾子便安心呆在馬車中。回到雲府,管事立刻出來迎接紀九歌,疏菱扶著紀九歌下馬車,管家彎著腰臉上帶著笑意的看著紀九歌連忙說道。“不知小姐身子可好了些?一路上怕是小姐都有餓意了,依舊吩咐下去了,小姐回來便馬上開席。”紀九歌點了點頭,管家引著進入府中。一路上紀九歌發現府裡麵氣氛不太對勁,其實聯係到街道上所發生的一幕,便知道關於外麵的流言蜚語已經在雲府傳開了,家中上下都該是知曉。雲嘉楠也該是知道,不過看府中毫無動靜,該是提前打了招呼。紀九歌也無心在此事上,徑直走到房中坐下,管家很快讓人送來了飯菜,還貼心的配上了好酒。未吃一口飯菜,看見白色瓷瓶,紀九歌便有些想念酒的甘醇,回憶起在銘天鶴時常常獨自飲酒,一喝便是醉一天,若是有三兩個好友一起曲水流觴,那更是人間一大美事,那樣的逍遙日子可真是有些懷念。隻是現如今,來到這裡便是異常忙碌,好久都沒有沾酒了。今日心中也不知為何,紀九歌尤其貪戀這一杯甘醇,立刻自顧自的倒起了酒,一仰頭便飲儘了杯中之酒。感覺到這份甘甜入了喉嚨,那順滑之感猶如三月桃花飄落在清澈之上,自然有著一種沁人的芳香,久久縈繞在頭腦之中,回味卻是在味蕾上。紀九歌唯有在飲酒上難得有笑意,人生一大樂事便是飲酒,一飲便喝多,心滿意足的倒頭便睡。誰知一飲便無可開交,紀九歌索性戀上了這口甘甜,整日無事便呆在家中喝酒。疏菱見此還以為紀九歌是因為外麵的流言蜚語而暗自傷神,心中十分著急,想要上前勸說也不知道從何說起。疏菱知道小姐這個人平時最為要麵子,現下整個若枝都是關於小姐的不好傳聞,小姐雖然表麵不在乎,可是卻獨自呆在屋中喝悶酒。“小姐,莫要喝了,疏菱見你這樣心疼,等過些日子自然便會好的,勿要放在心上,他們就是見不得你好。”紀九歌覺得疏菱說話莫名其妙,但是又懶的解釋,隻是頂著一張雙頰帶著紅暈的臉望著疏菱,伸出手指放在嘴間,輕聲噓了一下。“好了,莫要說話,讓我好生飲酒。”疏菱看見紀九歌都喝到不省人事,心中更加焦急,覺得小姐定是自暴自棄,當下便決定應該告知家主,家主一向說話有用,饒是小姐也會聽從。正想要前去找家主,剛一轉身便聽見了撲通一聲,回頭看見紀九歌暈倒在地上,懷裡還抱著酒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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