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歌(1 / 1)

雲嘉楠又納了一個側君,紀九歌本想要借助這件事情正巧去熟悉熟悉,免不得日後見麵露了破綻。雖然有著雲歌的記憶不成問題,可是剛剛融入進來,有些東西還不是很清晰。哪知道疏菱有些趕緊搖頭,立刻上前來有些焦急的一把按住紀九歌的手,連忙說道。“小姐不用如此,你身子還如此虛弱,日後整個雲家的銀樓都需要小姐來管理,小姐還是不要在這種小事上操心了。家主雖然納了一房,可是說到底也不過是形勢,家主也未必會親自前去。”紀九歌微微點了點頭,沒有接話。名義上好看,雲嘉楠迎娶了側君,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大抵隻是衝喜,連新轎也是從後門抬進來送進側院的房屋中,家主可能絲毫都不會前去共度新婚夜。疏菱見紀九歌要休息便離開,隻聽見門吱呀一聲,還沒有回味過來,一道風風火火的腳步聲響起來,紀九歌聽見來人絕對不是疏菱,心中很快有了數。“雲歌,快讓阿娘看看你如何?可真是急死人了。”雲嘉楠大步流星的走到床榻便,手隨意撈起裙擺,頗有種大刀闊斧的豪爽,一下子就坐了下來。隨即雲嘉楠雙手便伸過去揉弄著紀雲歌的臉頰,用了幾分力道,瞬間紀雲歌睜開雙眼,雙手抓住雲嘉楠的手這才拯救了自己的臉頰。“阿娘,你還是如此,雲歌這才大病初愈,你就不要小孩子脾性,想到哪出就是哪出?”雲嘉楠不怒反笑,收回自己的手,臉上帶著爽朗的笑意。一身簡單的服侍勾勒出妙曼的身姿,一頭的墨發儘數挽起來,顯得無比的乾淨利落,容顏未老,風韻猶存,可見年輕時自有一番魅力。“好了,我的寶貝雲歌,阿娘怎麼忍心讓你花容失色呢?見你如此,阿娘也算是放心了,銀樓還有些事情,阿娘就先走了。明日一早讓疏菱帶你過來陪阿娘和老太太吃吃飯,她老一直未見你,整日在我耳邊念叨,我都快煩死了。”雲嘉楠的丹鳳眼好似泛了花,十分迷人,尤其是笑起來,狹長仿佛入了雲鬢。紀雲歌瞧她如此,似乎早就忘記了被遺忘在側院的新人。“雲歌明日去向老太太請安,多花幾個時辰陪她,以表達雲歌的不孝。倒是母親這邊應該不去理會銀樓那邊的事情,今日也是阿娘的喜事,正正禮數也應該去瞧瞧。”紀雲歌剛剛說完,雲嘉楠丹鳳眼瞬間眯縫起來,一條線中透出一股肅殺之氣,紀雲歌沒有想到上一秒還十分慈愛的雲嘉楠,下一秒翻臉不過短短一瞬。房屋中瞬間有股冷冽之氣,紀雲歌倒是顯得十分淡定從容。“不用如此給他麵子,阿娘為了是你才迎娶他,讓他住在側院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阿娘待他不薄,不過他的福分隻能如此了。”雲嘉楠斂了斂神色,頃刻之間冷冽猶如潮水退散,笑意重新回籠,氣氛這才莫名好了些。雲嘉楠一隻手敷在紀雲歌的手上,語氣帶著幾分認真,不容人置喙的堅決。“雲歌,阿娘從小便教導你有些事情需要拿捏輕重,孰輕孰重你心中需要自有定奪,日後整個雲家銀樓都將會交托在你手上,你萬事可任性,唯獨不能抬高那些男子的地位,這是為娘絕對不許之事,這樣隻會亂了朝綱,亂了法度。”紀雲歌思量到這個國度的特殊,隻是點了點頭,雲嘉楠看上去頗為滿意,火速站起身來離開。紀雲歌瞬間躺回床上,隻覺得腦子裡麵微微有些發脹,若不是想著抓三隻妖怪的事情最為簡單,這個國家可真是萬萬不能長久待下去。次日清晨,紀雲歌早早的起身,在鳴天鶴的時候,紀雲歌便已經習慣做第一人起身修煉,雖然天賦異稟是機緣,不過紀雲歌還是十分勤於刻苦,連輪回磨練也是主動請纓。疏菱進屋看見紀雲歌穿好了衣服,正在穿鞋襪,足足愣在原地許久,紀雲歌不明所以,淡然的說道。“走吧,阿娘和奶奶還在等著吃早飯。”紀雲歌理所當然,向來都是親力親為。倒是疏菱瞪著圓眸,眼神不斷遊離,久久才回神。“小姐,你今日似乎有些、、、”疏菱欲言又止,紀雲歌倒是瞬間明白了,不給傻丫頭發問的時間,徑直朝著門外走去。疏菱趕緊小跑過去衝在紀雲歌的麵前,一把打開了門。雲府占地麵積十分廣闊,疏菱帶著到老太太屋中,足足繞了好幾個長長的廊坊,每一個廊坊彆具一格。若不是疏菱在,紀雲歌隻需要略施一個法術便可前往,也不知為何小丫頭會越走越喜悅?“妻主整日料理萬機,好不容易有此機會偷閒,你就不要乘機前來破壞難得的家宴,你看看你一身如此世俗豔麗,綠的像隻青蛙,哪裡比得上我半點?妻主是斷然不會瞧你一眼,你還是少費些心思,回去當青蛙跳進池塘算了,何必來此地丟人現眼,妻主絕對不會選擇你。”還未走到老太太的屋,倒是被一陣吵鬨聲給阻礙了道路。紀雲歌抬眼望去,不遠處正好有幾個男子,容貌昳麗,身姿挺拔修長,十分出挑。風格雖然各異,倒是卻出奇的一致出挑。想到雲嘉楠的風姿,很容易理解為何這些都是美男子。隻是這些美男子全部都彙聚一堂,本該是一副賞心悅目之事,但是你很難靜下心欣賞,紀雲歌曆經九次世間,遇到形形色色的男子,容貌之美者也不及少數,隻是絲毫不會觸動真情。紀雲歌很快便收回了眼想要離開,隻是疏菱的雙眼不時的瞟向前方,一副神迷之色。看見廊坊唯此一條路,紀雲歌索性坐了下來,疏菱見此忙說道。“小姐,老太太那裡不能耽誤,我們要趕緊過去請安吃早飯。要不然老太太定是要數落小姐半天,疏菱不想看見小姐因為他們受罪。”紀雲歌眼神徑直瞥向前方,疏菱順著望了過去,半分沒有思考想要走上前去,臉色有些怒氣,紀雲歌見此一把拉住她的袖子,以免惹出不必要的事端,不過隻是幾個男子爭寵,很快就會分出高低,讓出道路。“等一會兒,時間也不差。”疏菱氣的腮棒子鼓鼓的,小胖臉紅成一片,倒是顯得有幾分可愛。“小姐,疏菱打發他們離開就是了,居然阻礙小姐的路,也該吃吃家法了,真是的大清早也不放過,家主知道了,他們下場還要慘。抓緊了時間都要接近家主,以為便可以得到寵愛,耀武揚威。”疏菱眼裡有些鄙夷,對於這些側君們絲毫不放在眼裡,似乎皆可隨意淩駕。紀雲歌覺得這個世間更是奇怪了,疏菱也不過是區區奴婢,可是比起這些側君們,地位可高了幾個層次不止。“算了,我們走吧。”小丫頭立刻笑了出來,對於向男子讓步猶如打臉,這點上絲毫沒有退路,也是底線。紀雲歌走了過去,剛才十分得意囂張的側君,高傲的頭顱揚起,對於身穿綠色衣袍的側君儘是瞧不起,綠色衣袍的男子雖漲紅了臉,嘴唇努動了半天,眼神躲閃不小心瞧見了雲歌走了過來,屈辱的神色瞬間收斂,笑盈盈的退到一邊。“大小姐好,妻主和老太太已經在等候了,擾你清淨真是罪該萬死,誰讓楚竹這幾日得了寵愛,有些飄飄欲仙了。大小姐大人大量,還不要計較。”紀九歌看見綠色衣袍男子一臉委屈的模樣,完全不似剛才的怒火中燒,倒是顯得知書達禮。全然襯托得楚竹是一個凶煞、欺負良家的惡人。“你...無若,休要在大小姐的麵前胡說八道,明眼人一瞧便知道是你在此地搬弄是非,故意顛倒黑白。今日早宴妻主明通傳了我等前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暗地裡偷天換日,命人從中作梗,偏偏唯獨我不知道,若不是我收買了你身邊的小廝,恐怕今日就是你陪在妻主的身邊。我告訴你沒門。”楚主得意的臉瞬間扭曲,趕緊站在一邊低垂著頭,給紀九歌讓出道路,可是斜眼望去一眼便知他火氣上頭,一雙美目側向無若處,宛如無數把尖銳的刀子。而無若處,紀九歌看著他平和柔順的眼底風起雲湧,恨意鋪天蓋地襲來,顯得一張臉如此不和諧。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暗中互相使絆子。本以為是個弱者,原來也是暗中使用見不得手段的人。而另外一個太過招搖,不懂得掩飾,手中握有的底牌不出一句挑撥便昭然若揭,那無若下去還不得趕緊換人。怪不得成為眾矢之的,樹大招風,半分怨不得人。紀九歌本想要不理會瑣碎事,步子還未踏出,無若終究沒有忍住,望著紀九歌說道。“楚竹你這話的意思是暗指大小姐不是明理人?今日既然大小姐在此,便可做個見證。你所說之事全然是口說無憑,亂冤枉好人。而你則不同,你親口承認收買我身邊的小廝,人證物證具在,大小姐在上,自然會有公正的評判。”無若霎時向紀九歌投來堅定不移的眼光,瞬間給紀九歌戴了高帽子,將紀九歌推在了風口浪尖,隻見眾人的視線都落在身上。紀九歌歎了口氣,沒有想到家長裡短的爭鋒,還是硬生生折了去路。這可把楚竹氣壞了,本就是飛揚跋扈之人,仗著姿色出挑,未免有幾分飄飄欲仙。本以為騎在無若頭上,可沒曾想到被將了一軍,白白的小臉,頓時紅成一片又青成一片。眼神帶著刺,淬著毒。紀九歌看著楚竹,許是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楚竹馬上收斂不甘和憤怒,很快心神一動趕緊滑出幾滴淚水,一副楚楚可憐模樣。手中拎著錦帕顧著擦拭,楚竹三兩步上前來跪在紀九歌的身邊,哽咽著伸出手指發誓道。“楚竹發誓,所說絕無半點虛假,那名小廝收了我幾十銀兩為我做事,大小姐現在便可傳喚他過來,一問便可水落石出,那時無若的話不攻自破,誣陷不得我。大小姐為人正理,一定要清除這等邪物。”楚竹信誓旦旦,目光不由自主移向無若,睨出一絲得意,仿佛勝負已定。“你們真是豈有此理,難道不知大小姐要陪同家主和老太太吃飯?爭風吃醋也就罷了,還有膽子攔著大小姐的去路,皮肉可想緊緊?”疏菱本就性子急,看見老太太屋就在不遠處卻是被阻礙,不由得火旺了幾分,借著大小姐的名頭,狠狠教訓了這些側君,也想要樹樹威信。話語剛落,楚竹和無若臉色齊刷刷變幻莫測,青一陣白一陣,可是很快無若便鎮定下來,也隨之跪了下來。兩人不說一語,宛如石頭,這倒是難為了紀九歌,九次輪回曆劫,人情世故紛繁複雜,紀九歌不是不懂,隻是不想去理會,躲避了九世的瑣碎,最後卻還是不得不出手。兩人具是雲嘉楠的側君,名義上也是雲歌的爹爹,不過由於特殊的情況,男子的地位也是在雲歌之下,還不至於下跪。現在正是因為這一跪,紀九歌才萬萬不得離去。疏菱見兩人絲毫不為所動想要上前,紀九歌拉住了她的衣服,淡淡說了一句。“疏菱,退下。”疏菱愣了一會兒,蒙圈的退到一邊,看著眼前的主子似乎有些不同。她雖然麵無表情,可絕非是怒火衝天,相反流淌著一股清漓之泉,淡然無波。“去帶那個小廝過來。”紀九歌話一落,楚竹立刻抖動了身子,頭不禁抬起來望著紀九歌,帶著幾絲喜悅。旋即很快扭過頭示意身旁的小廝下去帶人。小廝唯唯諾諾的不敢抬頭,福著身子也一溜煙遠去。紀九歌隨意坐下,倒是讓兩人站起身來,兩人不敢多言,站起身來退在一邊。明明堂堂正正八尺男兒,修長挺拔,卻不如坐著的紀九歌,不動不言,卻自然有一番無法對抗的氣場。無若小心翼翼的望著廊坊邊坐著的紀九歌,長相一如記憶中的清淡無味,絲毫沒有承襲到妻主的迤邐。不過哪裡有些怪異,似乎...比起平日來不露情緒了,一切風暴都在平靜的外表下。無若捏緊了手,目光深遠。“大小姐,人我帶來了。”小廝說完立刻便跪在一邊。紀九歌聞言也不回頭,隻是抬起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似乎是無意為之,顯得及其漫不經心。可是小廝含著恐懼的眼神雖躲閃不定,卻也是全數撲捉在眼中。“大小姐有何吩咐?”紀九歌慢慢說道:“告訴我,楚竹說你是他收買的人,曾告訴過他無若在暗中作梗,可是真實?”小廝蒼白的嘴唇蠕動著,仿佛抽乾了血色一般,虛弱無力。細細的汗珠彙聚在額頭上,半晌才穩住了情緒,眼神有些漂移向楚竹處,楚竹正想憑借此絕佳機會翻身,皇上不急太監急的催促道。“磨蹭什麼?快說呀,快把你告訴我的一切向大小姐訴說。”小廝聞言一頭垂下,磕在堅硬的地板上頓時發出一記響亮,顫顫巍巍的說道。“回...大小姐,小的不敢說謊,楚竹君和小的毫無瓜葛,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收取銀兩出賣無若君,這等齷齪事,小的絕對沒狗膽去做。”小廝說完,楚竹臉色一番精彩,氣急敗壞的想要上前狠狠教訓小廝,眼眸中已經翻滾著紅光,許是後知後覺知道了中了圈套,紀九歌見事情解決,利落的起身。“既然真相分曉,我也不說什麼,不然傳到阿娘耳中又是另外一回事,今日你們都下去,下次如在此發生同樣的事情,我絕不手下留情。”楚竹和無若趕緊退下,疏菱難得沒有多說什麼,默默的帶著紀九歌去老太太屋子,而不遠處一道身影隨即消失,紀九歌早就發現。今日吃飯是假,雲嘉楠考驗卻是真。雲家家大業大,作為嫡長女,處理這等瑣事不能有絲毫閃失。紀九歌沒有心思吃食,紀嘉楠倒是和老太太談笑風生,唯有紀九歌在一邊思量其他。一飯畢,紀九歌隨便找了借口支開了疏菱,一個人獨自離開了雲府搜尋妖孽下落。聯想到此次情況特殊,紀九歌不想多留,馬不停蹄的尋找,可連續幾日下來都未得半分消息。有些心急的紀九歌隻得元神出竅,現出真身飄向護城河附近叫來了護城神靈。一問得知原來若枝的妖孽極少,最近的作惡妖孽少說都是幾百年前才出現過,除此之外彆無其他的消息。紀九歌一聽,得知此事是急不來的,隻好先離去,回到人身的府裡慢慢打算,誰知半道途中聽到了一陣呼救聲,伴隨著窸窸窣窣的樹枝壓斷的聲響。紀九歌上前一看,竟是幾個女流氓欺辱一個柔美俊俏的小公子。他雖然臉被遮擋了大半,可是清輝月色下,細膩膚白泛著光澤,連眼角的淚珠也是晶瑩。身上的外衣被脫了開來,露出裡麵白色的裡衣,已經若隱若現的精致鎖骨。看見不遠外的紀九歌,小公子眼淚落的更凶,眼中滿是懇求:“救我...”紀九歌心慈,當即跑近準備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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