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惡魚(1 / 1)

我不是良民 鰻魚Tech 2213 字 3天前

就在那股水流逼近的時候,電光火石間,關九似有所感地猛地扯住梁岷往旁邊一拽!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巨大的黑影在眾人的身後掠過,粗壯的尾巴‘哐——’地甩向鐵箍子,甩得那鐵箍在水下嗡嗡直顫,緊接著那玩意居然又迅速遊進了右側的分叉口裡頭!眾人回過神來一看,隻見那鐵箍子都被撞得凹陷了半截進去。梁岷不由心驚膽戰地想到,剛才要是被那玩意兒撞實了,她可就真的實現前胸貼後背了。可惜水下眾人的手電照明範圍不夠廣,所以壓根看不清剛剛襲擊他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隻隱約感覺到是個大件,身長起碼有兩三米,且尾部粗壯有力,靈活度非常高。難道是……鱷魚?梁岷漫無邊際地想道。因為敵在暗我在明,眾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覺。程讓他們都拔出了槍,梁岷也趕緊把身後的背包拿了下來,抽出匕首握在手裡,接著把包掛到胸前,起碼裡麵有一個麵具,可以充當一陣簡易版的鎖子甲。就在眾人全麵戒備的時候,河底下的暗湧仿佛在一瞬間停止了,那黑影如同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消失地無影無蹤。梁岷正納悶著,忽然間,一隻鬥大的魚眼驀地出現在了她的背後,森冷地注視著她,接著一張巨大的魚嘴慢慢地張了開來,露出兩排細密尖銳的利齒!關九首先察覺到梁岷背後的緊急情勢,猛衝過去,朝著魚嘴連開了兩槍,緊接著程讓舉著軍刺狠狠地紮進了魚眼裡!怪魚吃痛,驚怒交加間狂暴地擺動著蒲扇般的魚尾,掀起的渾濁亂流把兩人甩飛開來,反應不及的梁岷就沒那麼好運,背後生生地挨了一記!這一下子發生地實在太快,梁岷隻感覺後背像被一塊巨石猛地砸了一下,下一秒,自己整個人就飛了出去,毫無預警地‘嘭——’地撞在了井壁上。瞬間她喉嚨口湧上了一股腥甜,眼前差點一黑,背過氣去。白修己忙遊過來托住下沉的梁岷,和她並排緊貼在井壁上,井壁是彎曲的,想來怪魚想一口吞了他們也不太可能。另一邊,程讓幾人已經開始和怪魚開始了纏鬥。梁岷大喘了幾口氣,甩了甩蒙掉的腦子,才有了幾分清醒的意識。她看著對麵的混戰,心裡不由直罵道:靠,原來不是鱷魚而是惡魚啊!她把包背到身後它就撞她前胸,把包掛到前胸吧這魚又撞她後背,這該死的魚怎麼就這麼有靈性呢!不過她也搞明白了一件事,這水下的通道原來是個循環係統,四通八達,不然那魚怎麼可能從右側進去左側出來。哎,這地勢,簡直就是給這條怪魚提供了一處有利的戰場嘛。果然,那惡魚吃了不少槍子和刺刀,見情勢不利,張牙舞爪地用大尾巴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暗流,水下的勁流力量十分巨大,一下子就把關九幾人衝散開來,而那魚就在一片泥沙中又遁入到了岔口裡。眾人回過神來,才發現少了一個人——劉禿頭不見了!該死!剛剛混戰的時候沒人注意到他,他一個人跑哪裡去了?這裡的水下岔道口錯綜複雜的,那魚指不定就從哪個岔口裡鑽了出來,到時候劉禿頭怕是屍骨無存。關九突然想到了什麼,帶頭往回遊去,梁岷腦子一轉,也想明白了,怕是劉禿頭見那魚實在難纏,想要原路返回進來的井道口逃走,雖然臨陣逃脫慫了點,但這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可當梁岷精疲力儘地回到進來時的井道口時,卻兀地傻眼了。劉禿頭確實在這裡,可令人驚訝的不是他,而是剛剛他們進來的井道口現在被一塊巨大的石頭給堵住了!而劉禿頭正在死命地推那塊巨石,可那石頭硬是紋絲不動,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靠!這是哪個王八犢子乾的呀,這不是要人命嘛!關九遊過去扯了扯劉禿頭,對他搖了下頭,梁岷見程讓也沒什麼驚訝的表現,突然就明白了他們之前的異常和關九擺弄的一連串手勢是在說什麼了。原來那個時候關九追著躲在女屍後的東西出去時就發現井道口被人堵住了,那麼這樣一銜接就不難想到——有人要在這水底下弄死他們!從一開始他們進來尋找古蜀秘藏開始,這個人就事先在孔洞裡塗上蝙蝠血,想要引吸血蝙蝠殺他們,失敗後那個人又躲在女屍後麵跟著他們下了水,知道這通道裡有食人的惡魚,便用巨石堵死了出口,讓他們在這裡成為魚餌。那麼到底是誰如此居心險惡呢,梁岷把下地尋找寶藏的一隊人的名字一一排除,最後,一個在他們隊裡消失已久的人名浮出了她的腦海——紮西日達!但紮西日達到底是為什麼要這樣做,梁岷不知道,也無暇顧及,因為就在她思索的這幾分鐘內,一道熟悉的巨大黑影就從她眼角飛速地掠了過去!緊接著她就看見站在岔口旁的老疤身子一斜,一下被拖進了黑深的岔口裡頭,與此同時,那條巨大的尾巴朝眾人一扇,鼓蕩起的水流讓一眾人摔了個人仰馬翻。程讓率先穩住身形,飛身衝進岔道口,緊接著關九葉齡也跟了進去。梁岷暗道糟糕,老疤怕是被咬到了,就那魚嘴裡的一口密齒,輕則缺胳膊斷腿,重則喪命啊!可等梁岷跟著他們進到岔口時卻蒙圈了,隻見裡頭分了三四個岔路,而關九等人跑得都沒影了。她哪知道人是往哪個路上跑了,所以一時間也是猶疑不決,不知道該留在這裡還是該隨便選一個岔路鑽進去。這時,白修己遊過來指了指東南方的一條岔道,好像在說往那裡走。梁岷想了想,覺得自己的壓縮空氣瓶能堅持的時間不多了,留在原地是死,選條岔路口碰運氣還有九死中的一生,索性就甩開膀子,乾!等梁岷往那個岔道裡一鑽,也是沒想到自己的運氣這麼好,還是白修己他們這種神棍天生有著占卜方位的異能,一下子就能在眾多岔路口裡挑對那條正確的路線。隻見狹窄的岔道裡,河水像是煮沸了一般翻騰著,那條惡魚就在距她不到三米的地方,在水裡竄來竄去,屢屢血絲從它的牙縫裡滲透出來,飄散在墨綠的河水中,正是被它叼在嘴裡的老疤!梁岷緊張地握緊了手裡的匕首,想衝上前去幫忙,卻又被一道道激流衝撞在一旁的石壁上,險些岔氣。這時,梁岷才發現惡魚的魚鰭上好像黏著一個人,定睛一看,居然是程讓。程讓一手淩空捏住了惡魚的倒鰭,另一隻手抽出刺刀,反手一劃拉,撕拉一聲,就割下了半塊鰭,疼得惡魚狂暴地甩著巨尾去拍他,可程讓就如同附骨之蛆一樣緊貼在魚背上,反倒是河底淤泥被拍起了一層又一層。那惡魚燈大的魚眼血紅血紅的,原來它的兩隻眼睛都被刺瞎了,半邊臉被打爛了,怪不得像隻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但它也算皮糙肉厚,這樣也不鬆口。兩廂僵持下,梁岷也不知道要怎麼插手,就在程讓手起刀落要割惡魚的另一邊鰭時,那惡魚仿佛成精了般,駝起程讓就要往一邊的石柱上撞去!那石柱呈鐘乳狀,經過河底水流經年的打磨,已成螺旋狀的倒刺,人撞上去非得被刺個對穿不可!看來,這惡魚竟是存了玉石俱焚的心思!梁岷看出它的動作,忙大叫道。可是她穿著潛水服,聲音在水下無法傳遞,她隻能拚了命地衝過去,一把搡開程讓,可還是晚了一步,程讓雖然沒被石柱插成串燒,半個身體也被徹底卡在了兩個環繞的岔道間,這可不就是幫惡魚把食物固定住了嘛!梁岷好心辦壞事,急得要命。那惡魚一撞之下在石柱上搗爛了自己半具身體,不得不鬆開了嘴裡的老疤,此刻正痛得在淤泥裡嗷叫,它那刺耳的叫聲仿佛能穿透水流直搗人的耳膜似的。梁岷被它的叫聲叫得一陣胸悶欲嘔。老疤像破布般從魚嘴裡掉出來,身上的裝備被魚尾掃到一旁,也許是老疤左臂上源源不斷的血液再次刺激了惡魚,隻見它頭一揚,惡狠狠地循著血腥味直衝過來,大張的血盆大口竟是想要把程讓和老疤一起吞了!梁岷被嚇到心臟驟停,就像走到馬路中央突然看見一輛車撞向自己的人一樣,她愣在那裡已經完全忘記了反應。半張臉陷在淤泥裡的老疤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拽了下梁岷的腳蹼,把她的思緒硬是拽了回來,梁岷循著老疤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見了旁邊散落的裝備彈藥。她的頭腦一下子高速運轉了起來,身體已經先於大腦如離弦之箭一般彈了出去,她弓身從裝備袋裡掏出一個龜殼狀的東西,也不管是什麼東西,一把揪掉了拉環,向著惡魚的大嘴裡塞去!此刻惡向膽邊生的梁岷完全沒看見水裡程讓他們差點脫窗的眼睛,她的心神還沒從激蕩中平複過來,就被瘋了般衝上來的白修己一把摁住腦門朝河底淤泥裡塞去。瞬息之間,隻聽得沉寂的暗河裡,驀地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響聲,緊接著一道高達數米的白浪衝天而起,混合著碎肉在河麵上下起了一陣血雨,所有岔道裡的石柱都晃了三晃,然後如碎片般紛紛散落。猛烈的水流衝擊下,梁岷隻感覺腦中一片轟鳴,整個人往下栽進淤泥裡,一下子就蒙了,與此同時她臉上的麵鏡也嘎嘣一聲爆裂開來,急遽的水流爭先恐後地灌入了口鼻。梁岷被嗆得都翻了白眼,這時一隻手迅速拉起她,她抬頭一看,正是滿臉是血的白修己。從其他岔道裡趕過來的關九等人看見被坍塌石柱壓在下麵的程讓,趕忙將他身上的石塊搬開,抬著他往上浮去。梁岷這一炸,不僅把惡魚炸成了碎片,巨大的衝擊波也把頂上的鐵箍子給掀飛了,眾人趕忙破水而出,把傷員一個一個地拖上岸。梁岷像條死魚般趴在岸邊,不停地劇烈咳嗽著。她感覺喉嚨裡難受的緊,用手摳了摳,就扭頭哇地嘔出了幾口粘連著血絲的墨綠水液,可把她惡心壞了。老疤打了赤膊,露出的左邊胳膊上一排可怖的血窟窿,關九正在給他包紮,他也是條硬漢,腦門上冷汗涔涔,但愣是一聲沒吭。“好在沒傷到筋骨,隻是短時間內不能動了。”關九說道。老疤咧了咧嘴,看見一旁的梁岷,就說,“女娃子,沒看出來你也是個狠人啊。幸虧你沒拿防禦性手榴彈,不然我們沒被魚咬死,也被爆出的破片千刀萬剮了。不過,我老疤這條命這次也算是被你撿了一回,多謝了!”梁岷這才知道那時在水下老疤的意思是要她去拿那把短頭獵槍轟爛魚嘴,誰想她直接抄起了手雷。對於誤傷友軍,梁岷這個彈藥門外漢感覺到十分的抱歉,哪還敢承謝啊,因此一緩過來就趕忙幫人包紮。幸好白修己的傷隻是看著瘮人,亂流中裹挾的石子在他額頭劃開了一道口子,因此才搞得滿頭滿臉的血。慘的是程讓,先是因為梁岷的‘好心幫倒忙’而卡在了石柱間,然後在手榴彈爆炸的時候避無可避,生生成了活靶子。梁岷滿臉愧疚地拿著傷藥要去幫他包紮,程讓嘴裡咬著紗布看了她眼,“不用。”梁岷歉疚道:“還是我來吧,你現在渾身是傷怎麼自己搞?”說完就小心翼翼地幫他把黏著血肉的上衣從身上撕下來。他身上的傷大多是被激流中的飛石劃傷的,還有一些是和惡魚纏鬥時留下的,雖然不深,但看得人觸目驚心。梁岷把撕下來的衣服放在一邊,讓關九去水裡搓一把,自己則轉頭開始處理程讓的傷口。關九挑了下眉,對梁岷順其自然的差遣也沒說什麼。程讓屈腿坐在地上,上身赤裸,濕漉漉的碎發下一雙黑漆的眼睛靜靜地凝視著梁岷認真的側臉。似是感覺到這宛如實質的視線,梁岷抬了下眼,正對上他下垂的目光,兩相交彙,梁岷隨即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容。轉念間,程讓便收回了目光,看著彆處低聲說了句笨蛋。聞言梁岷幫程讓上藥止血的手一頓,心底無語道:這人不懟她是不是就難受啊……她暗地撇了下嘴,看在你被我搞得渾身窟窿的份上就暫時不和你計較了。“咳咳,再裹下去人就給你裹成木乃伊了。”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從旁邊插了進來,緊接著一道修長的人影擠開了梁岷,還順便從她手裡拿走了醫用膠。正是洗完衣服回來的關九。梁岷看著大喇喇擠過來的高大身影,莫名其妙。關九沒理她,隻看著程讓,嘴角一勾,“她估計隻會給阿貓阿狗包紮,還是我來吧,我專業。”程讓回視著他,眉眼漆黑,“不用了。”說完就起身披上了衣服。關九回頭把醫用膠丟還給梁岷,對她聳了下肩。梁岷接住膠條,對他皺了皺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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