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趣事一樁(1 / 1)

這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時候進入她體內的?為何她從未察覺?有無數的疑問在白筠腦海中浮現了出來,她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並沒有這麼簡單。正在床上細思索間,門輕輕被推開了,白筠抬眸望去。入目的是一雙笑盈盈的眸子,與雲嶠仙君不苟言笑的眸子倒是有幾分相似,來人正是雲溪。“小狐狸,許久不曾見你,你怎麼虛弱成這般模樣?狐狸毛是不是也不油亮了?”雲溪笑眯眯地走至塌前。“可惜了,如今我的狐狸毛又醜又硬的,做不成狐狸墊子。”“真是可惜。”雲溪狀似可惜地搖了搖頭,“可惜我可惜的不是這個。”“哦?”“近日裡聽了趣聞一件,不知小狐狸有沒有興趣?”雲溪忽然神秘地說道。白筠掃了他一眼,如今都尋到她臥榻前了,想必這趣聞不簡單,八成是她的,“雲溪兄都到我這閨房了,我怎沒興趣聽?”雲溪笑了兩聲,“聽聞那人間太子娶了妻,婚禮場麵可謂壯觀,你說奇也不奇,太子娶的不是彆人,而是那春風苑的頭牌水中月,皇帝老兒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娶了個煙花女子做正妃,當即氣的吐血。那太子被宣到皇帝麵前,皇帝老兒要他休妻,可太子不從,跪在皇帝麵前不卑不亢地說道:“恕孩兒難以聽命。”那皇帝老兒差點又氣暈過去。”白筠仰起頭,興趣被勾了起來,“想必這太子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子一枚,真正地喜歡那女子。”“後來啊,後來那太子請了家裡的謀士來,為皇帝請了一場法式,法式過後,那皇帝也便同意了,不在追究自己的兒子。我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你可知,這皇帝老兒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因那法式。”“隻是其一。”雲溪點了點頭。“那其二呢?”雲溪笑了兩聲,“這其二,當然是因為春風苑並無水中月這個人,太子娶回來的,隻是衣裳罷了。”“衣裳?”凡間娶妻還可以這般?“未過門便死去妻子,在皇親貴族倒是頭回聽說,那皇帝老兒覺得自己兒子開了先例,很是高興,你又可知為何?”白筠搖了搖頭。方才聽雲溪說水中月,她心裡便知曉是那楚覃,可她並未想到楚覃竟是人間的太子,也並未料到自己為了脫身而連累了他。“那皇帝老兒知曉自己的媳婦是個神仙,太子府上的謀士施法入了皇帝的夢境,告訴他事情的緣由。那皇帝老兒聽了之後甚是高興,醒來之後賞賜太子黃金萬兩,田地萬畝。”白筠心道:那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小狐狸,難道你不知那水中月是何人?”“我前些日子下凡,不小心著了奸人的道,不小心連累了楚覃,本是無心,奈何卻牽扯出這麼一樁麻煩事。”白筠有些懊惱,這件事是有些過分。“不麻煩不麻煩,你在凡間左不過是一件衣裳罷了。不大惹人注意。”“……”怕正是因為她是件衣裳,才惹人注意。“沒想到這太子對你還真是情深義重,及時是件衣裳,也心甘情願地風風光光地娶回去。怕不是你要求的?”白筠冷笑了一聲,“你還真說對了,是我提出來的。我同他說,勞煩這位公子將我風風光光地娶回家。他便真的這般做了。”白筠搖頭,到底是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在人間這般風光,到成了仙界的趣聞一件,隻不過知道這其中緣由的少之又少。眾仙隻歎那太子是個癡情的主。有些仙姑甚至下凡去瞧了一瞧那太子的模樣,惋惜聲連連啊,真是可惜了太子那副好皮囊。”“……”“可是這知情人啊,現在皮毛也不油亮了,虛弱到臥榻不起,倒是讓生了幾分憐惜。”白筠還未開口,小蟒蛇倒是耐不住性子了,昂起身子吐著猩紅的蛇信子,看著眼前的男子。雲溪看見這小蛇,覺得甚是可愛,“怎麼?你一隻狐狸跟蛇做起了朋友?”“小心我讓它咬你。”白筠也忍夠了,這雲溪一大早前來拜訪她,對她一陣冷嘲熱諷,攪的她心裡不舒坦。雲溪淡笑不語,兩人僵持間,一道聲音插了進來。“喲,我的小筠兒醒啦?”兩人隻見玉恒君提著一個圓潤的壇子走了進來。不知道為何,白筠看見那壇子額角跳了幾跳。雲溪瞧見玉恒,“玉恒君好久不見。”“好久不見。”玉恒點了點頭,“看你這張臉比看你二哥那張冰山臉舒服多了。”“二哥性子使然。”“還是你可愛些。”二人簡單寒暄了幾句,玉恒便奔著白筠去了。“小筠兒,你看我多關心你,給你帶來什麼好東西。”玉恒把壇子在白筠麵前晃了晃,白筠看著那通體褐色的壇子,搖了搖頭。“這是我從雲嶠藥園子裡挖出來的,上好的桂花釀!”白筠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怎麼她剛醒玉恒就唆使她喝酒……“我給你說,我方才打開聞了聞那味道,醉人的很,想來口感也十分好,我就帶著它來找我的小筠兒了。”“……”白筠內心泛起一絲感動。“不過嘛,你隻能聞聞這味道,看著我喝便好。”玉恒得意地笑著。白筠方才的那絲感動被扼殺在了搖籃裡。玉恒拉著雲溪準備飲酒的時候,白筠忍無可忍,把二位德高望重的神仙給請了出去。在房內的白筠聽見了二人的對話,險些被氣暈過去,真是兩個討人厭的家夥。白筠翻身坐起,閉目修煉起來。這幾日身子骨確實是弱了,若在不加緊修煉,恐怕性命堪憂。雲嶠仙君自是也來看望他的小狐狸了,可他僅僅是站在門前,並未進去,感知小狐狸在修煉,更不便打擾,在白筠房門前停了片刻,轉身朝院子裡的亭子走去。修出精元的樹木一年四季都是長青的,而那花朵的色彩也愈發地絢麗多彩。亭子周圍有顆碩大無比的紫藤蘿樹,那紫藤蘿終年開花,香氣撲鼻,想來是十分惹仙喜愛的。在紫藤蘿花下屹立著一方小小的亭子,亭子裡有一圓桌,四個小圓凳。坐在這裡賞花,便是上上景。雲嶠仙君負手步入亭內。亭內的二人正開懷暢飲,一邊喝一邊談天說地。玉恒雙眼迷蒙間看見一白衣男子步入亭內,笑著招呼道:“我偷了你一壺桂花釀。”“偷人東西還這般膽大的,怕是隻有玉恒君一人了。”雲嶠仙君伸手接了那酒,仰頭喝了起來。“誒誒誒,雲嶠這話就不對了,你這酒在藥院子裡自己躺著呢,我隻不過采藥的時候聞見它的香氣了,明明是它勾引的我。再說我這也不算偷,你不答應過我,藥園子裡的藥材任我用嗎?”“好好好,都依你。”雲嶠仙君見玉恒君比平日裡清醒的時候還伶牙利嘴的,更不敢招惹了。雲溪在一旁笑盈盈地看著兩人,舉起酒杯敬雲嶠一杯,“許久不曾與二哥這般開懷暢飲,今日讓我們不醉不歸。”“嗯,溪兒也長大了。”雲嶠仙君仰頭乾了那杯酒。三個人將那壇子裡的桂花釀喝了個一乾二淨,玉恒君還嫌不過癮,晃晃悠悠地起身準備再去尋一壇,被雲嶠仙君攔了下來。“藥園子裡的桂花釀統共三壇,如今我們三人已經喝完了一壇,剩下的兩壇還是放著的好。等下一回,再飲。”玉恒君隻覺得自己眼前晃晃悠悠的,稀裡糊塗地答應了雲嶠仙君。雲溪則是安靜地趴在圓凳上,醉了過去。雲嶠仙君將二人安排在了客房裡,自己回到那亭子裡,靜靜地站著。緣聚緣散,終究逃不過散。她跟他,難道注定要經曆世俗的愛彆離?白筠在塌上修煉夠了,精神恢複了大半,下榻換了身衣裳,打開門出去了。滿院子的紫藤花都開了來,白筠瞧著那鮮嫩的紫色,歡喜極了,提起裙擺入了那紫藤蘿樹下,施法擰了兩根藤條出來,係在樹上最粗壯的枝丫上,而後又用藤條做了一塊藤條板子,將其與那兩根垂下來的藤條係在一起,一個紫藤秋千便做了出來。白筠坐上那秋千,施法讓自己蕩了起來。一陣清風吹過,樹上的紫藤蘿花瓣飄散了下來,落在白筠發間。白筠揚起臉,享受著清風拂過麵頰的輕柔觸感,覺得輕鬆極了。不由得輕笑了起來。如同一個未入俗世的孩童,那般天真可愛。在不遠處的亭子裡,駐足著一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靜靜地看著蕩秋千的女子,眼神裡帶著溫柔。暫且不管今日之後會發生些什麼,如今她隻要還在他的身邊,就已足以。白筠覺得玩夠了,變回小狐狸的模樣,噌噌曾地爬上了那紫藤蘿樹,尋了個足夠大的枝丫,懶洋洋地躺在了上麵,陽光透過縫隙照在白筠的身上,暖和極了,她翻起肚皮,舒舒服服地曬起了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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