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吾知其亦已兮(14)(1 / 1)

“強哥,你怎麼了啊?”大強突如其來的暴走,嚇得周音連忙拉住他的衣袖。大強顫抖地指著木絮,不可置信地問:“她的臉一下就變了,你沒發現嗎?!”周音一臉茫然:“沒啊……”又自修瞅了瞅木絮,“哪兒變了,就是以前的樣子啊。”不管任何時候,都挑不出一處死角的漂亮。木絮說:“你不用太驚訝,我隻對認識夏宓的人施了障眼法,所以在海市蜃樓裡,確實隻有你一個人認為我是夏宓的樣子。”周音繼續茫然。大強瞪大了眼,腦海中嗡嗡直響。這張臉太熟悉了。那些日子以來,他天天對著這張臉的畫像,左看右看給家人看給朋友看給同事看給陌生人看,恨不得在她臉上看出個洞來。他做夢就想親手抓住這個人,屢屢失敗,卻沒想到有天突然就站在自己麵前!木絮說:“幸會啊,我叫木絮,不是夏宓,以後就不要喊錯名字了。”大強:“!!!”周音:“???”紀珵給他講述了上次在林藍山汽車墜崖後的真實過程。大強、周音:“……”木絮:“所以你和你最近在一起的一直都是我,不是你的隊友。”大強、周音:“……”爆彈一個接一個地扔出,大強表示已經承受不來。紀珵看他和周音一臉被嚇傻的樣子,心想當時自己聽到這一切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蠢,頓時有點不忍直視。“所以……”大強找回自己聲音,一臉呆滯地問,“我們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不是因為要出任務,而是要幫一個妖怪罪犯找她的身體?”真是精辟的總結全文。他媽的都想給自己鼓掌了。紀珵對“罪犯”二字皺了皺眉,還是說:“是。”“所以紀隊你之前說的理由都是騙我的?”什麼夏宓有病,腦子壞掉了,都是為了將木絮的存在變得合情合理。紀珵:“是。”木絮已經對這種“汙蔑”見怪不怪了,無所謂地聳肩:“清楚了嗎?清楚的話我們說下接下來的計……”話還沒說完就被大強打斷。“所以紀隊你為什麼要幫她。”大強慘白著臉,聲音微微提高,“難道不應該立刻抓了她,緝拿歸案嗎?!”周音被大強的反應嚇了一跳。紀珵臉色一沉:“我跟你說的還不清楚嗎?”這是夏宓的身體,根本就抓不到木絮。木絮斜倚著冷笑一聲:“我不太能懂你們現在對罪犯的定義了,她們原本就是妓,男人本來就是來嫖娼的,我不過就是借用了下她們的身體做了一下她們原本就在做的事,怎麼就成罪犯了?”大強疾聲厲色,顫抖著雙腿:“你經過她們同意了就用她們身體了嗎?你經過男性同意拿他們錢財了嗎?你這叫明目張膽的盜竊和搶劫。”“怎麼,敢出來嫖娼,還不願意付出代價?”木絮淡淡嘲諷。“狗屁!”大強要被她的謬論氣死了。木絮沉著眉不客氣地對他說:“彆拿你們的觀念強加在我身上,”她輕輕地拂過阿吾的鱗甲,眼中無色無光,“你沒有生活在我們的時代,也沒有經曆過我們的事。”大強剛想反駁,被紀珵喝住:“行了。”他對著他緩慢地命令,“理論是爭不出來的。”這是他自身體會的結果。“隻能走一步是一步。”等幫她找到身體,一切以後再說。周音忍不住開口,聲音細細小小的,有些膽怯:“大強你不要這麼說,夏……木絮姐不是也救了我們很多次嗎……”說明她本身也是個善良的人不是嗎?即使曾經有些錯誤,也是可以原諒的啊。大強看了周音一眼,深呼吸幾下,緩和了神情。從最初的震驚到一點害怕,到不可置信,到憤怒,他也並不全是因為木絮是犯罪嫌疑人這一點。於是大強轉過去板著臉對著木絮說:“那好,就等你找到身體之後再抓你。”木絮好笑地聳聳肩,說:“隨你。”能抓得住我的話。再來大言不慚。可是未來的事誰有知道呢,命運的齒輪總是一環扣著一環在旋轉。人心在一瞬間千變萬化。等到最終的那一刻。也許久變成了她與他的甘願。……“行了嗎?我們言歸正傳。”終於把麻煩的事解釋清楚了,木絮一身輕鬆,跳在阿吾身上坐著,雙腿盤旋,準備向他們述說這些天的經曆。也算是歪打正著。她竟然發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大強瞥了一眼悄無聲息的巨蛇:“……”“你的眼睛怎麼回事……好了嗎?”紀珵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直直地看向她的左眼。木絮正巧眨了眨眼,一雙深褐色的瞳孔看起來波光靈動,大而有神,左眼除了有點紅之外,看起來和右邊的一模一樣。她說:“被阿吾治好了,隻不過現在看東西霧蒙蒙的。”大強忍不住盯了溫順得不可思議的巨蛇,此時蹭了蹭木絮的左臂,像個撒嬌賣萌的孩子。大強:“……”這他媽還是當初那個一口吞下全人類的妖怪嗎?這分明是個寵物啊!紀珵腦中想起某件事,帶著認定的語氣說:“所以蜘蛛的死跟你們有關了?”木絮不在意地嘲諷一番,“百年的小妖都欺負到它祖宗的頭上,阿吾把它滅了。”紀珵抿唇。大強在一旁默默吞咽了一口唾沫,腦海中已經開始懷疑到時候真的能抓得住她嗎?周音壯著膽子將目光偷偷從木絮身上移至阿吾上,瑟縮下身子,又看到綁在頭部的布料被鮮血染紅,她開口:“對不起,誤傷了阿吾。”木絮將眼神落在她身上,突然就起了某種心思:“你跟我說沒用,”手掌拍了拍阿吾,“你跟它說。”周音:“……”大強:“……”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衝動,她艱難地開口:“怎……怎麼說?”“你站在它麵前,摸摸它的眼簾,然後誠懇地說對不起,它要是讓你摸,就是原諒你了。”“要是不讓我……我摸,那我會怎樣……”木絮深思熟慮:“大概會被誤傷吧。”周音、大強:“……”紀珵在一旁看著好笑,閒閒地開口問:“你一大把年紀了還捉弄人家有意思嗎?”“有意思。”木絮想也沒想。“幼稚。”“說什麼呢?!”木絮瞪了他一眼。“說你不是早就說言歸正傳嗎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木絮哼了一聲,對剛剛大強“罵”她的事還有些不滿,想了想還是決定大度一點,以後再來收拾他們。周音對紀珵的解圍報以感激一笑。木絮瞥了他倆一眼,沉沉地開口:“禁區裡的妖怪既然是阿吾的話,我大概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了。”總有一些不願回想的東西,即使曾經日複一日地用來踐踏她的恨意。紀珵以為她會說清楚這是個什麼地方,沒想她卻突然間轉移,不著痕跡地回避:“這幾天我帶著它幾乎把禁區都走了一遍。”她轉向紀珵的方向,“沒有發現任何可以出去的痕跡。”他曾經猜測過,禁區極有可能是和外界相聯係的地方,她抱著這種希望,探索這裡的每一土地,甚至連埋在下麵的山洞都沒放過。她今天剛從最後一個地方探索過來,就遇見了坐在四合院門外的周音。“每次走到邊界的地方就會被擋住,你明明覺得前麵有路,就是走不過去。”就像在給你製造幻想,讓你不停不停地以為前方有路,其實你早就站在邊界,絲毫不知地被隔離在內。紀珵問:“上麵呢?有沒有去看過?”很可能隻是障眼法擋住前麵的路,人的身高有極限,也許到上麵就豁然開朗。誰知木絮依舊搖頭:“這個地方不是來困我們的,而是來困住阿吾的,從上到下,完全封閉。”困住它的人怎麼可能用這麼簡單的障眼法,畢竟一旦它出去了,勢必就會找到她。大強疑惑地提出疑問,“什麼叫不是困住我們的……?”“就是。”木絮微微斟酌了下,“阿吾和我從來都是一體的,為了阻止它來找我,那些學道的人就製造了這麼個地方,讓我們永遠都找不到彼此。”她以為它死了,它卻永遠出不去。她沒有它,成功的機會就會下降一半。所以這次陰差陽錯,是多麼幸運。“所以。”紀珵若有所思地開口,“禁區一定不是出口。”既然阿吾在這裡,試問怎麼可能把千方百計囚禁的妖放在門口,如果一個意外那不是相當於敞開大門放它出去。“沒錯。”木絮點點頭,“再加上這些天我也找遍了都沒有出口,所以我現在想的是,去其他地方找出口。”“可是。”周音突然在一旁開口,微微皺起眉頭,“人都有一種越在眼前的東西越容易忽視,會不會製造這個地方也清楚這樣的心裡,專門把出口建在禁區,隻是特彆隱蔽?”紀珵點頭:“有這個可能,但是……如果都找這麼多天都沒找到的話,也不能一直把時間浪費在這裡,我們需要去彆的地方探索,找到一些可疑的地方,經過比較,才有機會找到線索。”木絮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其實就算他們今天不來找她,她也準備明天就出禁區進沙漠,和他們彙合。畢竟她是需要紀珵的。大強向來是不愛動腦筋的類型,聽得腦袋混亂,插不上一句嘴,但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於是迫不及待找存在感:“所以現在禁區是沒有危險的嘛!那我們以後是不是都可以住在這裡了!?”紀珵:“沒有危險是真的。”木絮翻了個白眼:“你聽不懂我們說的話?”周音小心翼翼地提醒:“應該……今天就要往回走。”大強:“……”裝逼失敗。紀珵問:“你的感應呢?現在指向什麼方向?”有活的指南針,也算是不會找得毫無頭緒。大強聽後恍然大悟。想起之前木絮總是一臉肯定地說該往哪個方向走,紀隊每次都毫不懷疑地跟著走,虧他還真的相信是所謂的玄學,他就說紀隊什麼時候這麼迷信了!原來是妖怪的感應。操。被欺騙的不滿又溢滿了。誰知木絮搖搖頭:“自從我找到阿吾之後,感應就消失了。”在紀珵怔愣之中,她繼續說:“我猜測當我們進入海市蜃樓的那一刻我的感應就消失了,而我一直感應在西南方向,並不是我的身體,而是阿吾在這裡。”所以在找到阿吾之後,她的感應就消失。紀珵臉色嚴肅:“這說明,海市蜃樓是和外界完全隔絕的地方,甚至可以說……這個地方是原來世界根本不存在的另一個時空。”大強和周音驚呆了,磕磕巴巴地說:“老子……老子穿越時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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