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現形(1 / 1)

審訊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打開了,正在審訊室裡對峙的三人都嚇了一跳,齊齊往門口看去。隻見幾乎和門一樣高的鄭虎一腳踹開了審訊室的大門,他身後還跟著正在和兩個企圖阻攔他們的值班刑警互相拉扯的敖佩星,大家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從刑警大隊門衛那裡一路衝到審訊室來的。鄭虎一看到蔣川縮在牆角,立刻衝過去把堵在蔣川前麵的李言掐著脖子提離了地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站在李言不遠處的唐卿幾乎是同一時間跟鄭虎一起衝到了李言麵前,唐卿本想著撞開鄭虎,沒想到卻是自己像撞上一堵水泥牆一樣痛了個眼冒金星,而鄭虎竟然連個趔趄都沒有,一把就把李言提了起來。見李言使勁掰著鄭虎的手指直蹬腿,眼見著就要喘不上氣了,唐卿趕緊忍著痛用雙手攥住鄭虎的胳膊想把他舉著李言的手給壓下來。可是鄭虎的胳膊就像是裡麵打了鋼筋一樣牢牢鉗著李言的脖子,唐卿愣是沒壓下分毫。“臥槽你……”唐卿抬眼向鄭虎罵過去,臟話才吐出一半就直接愣住了,因為他看到此刻的鄭虎正用一雙幽幽發著藍光的眼睛盯著李言,而且嘴角還齜出了兩顆遠遠長於普通人的虎牙。就在這時,唐卿聽到敖佩星的聲音從門口大聲地傳來。“小川!快管管!”下一秒,蔣川已經衝到鄭虎麵前抓住他的手臂厲聲喝到:“放手!”蔣川一吼,鄭虎立刻就鬆了手,一副霜打茄子的蔫樣低著頭站到蔣川跟前。唐卿扶起倒在地上不停咳嗽的李言,一邊拍他的背給他順氣,一邊偷瞄鄭虎的臉,但這時的鄭虎卻是正常的黑瞳仁、嘴角也沒有什麼獠牙。唐卿本以為自己剛才是一時眼花,李言卻在這時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喘著氣驚恐地問道:“小唐!剛、剛才他的臉……你看到了嗎?怎、怎麼回事?!”所以並不是幻覺!唐卿臉色難看地點點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這時一直堵在門口的敖佩星才終於放開了他拚命拖著的兩個值班刑警,三人一起衝進了審訊室。兩個值班刑警直接衝到蔣川和鄭虎麵前一人扭住一個,鄭虎本來還想反抗,被蔣川一喝,立馬老老實實讓人給壓製住了。蔣川更是全程配合,老實巴交地站在原地。敖佩星一邊幫著唐卿把李言扶到椅子上坐著,一邊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啊這位警官!對不起啊各位!我兄弟智商有點兒問題!真是對不起!對不起!”見場麵已經收拾住了,兩個值班刑警的火也立刻上來了,指著敖佩星大聲罵道:“你們怎麼回事啊?!還敢襲警!!誰放你們進來的?!”敖佩星趕緊站到他們麵前拱手作揖:“對不起對不起!兩位警官,你們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是我兄弟太衝動了。”說罷敖佩星伸手對著鄭虎的腦袋就是一掌。“嗷!”鄭虎吃痛,卻迫於敖佩星和蔣川都瞪著他,隻能咬牙低頭忍著。敖佩星接著對兩個值班刑警賠笑臉:“警官,你們手上這倆都是我兄弟。這個傻大個從小智商就有點低,就靠著旁邊這位照顧,除了這位誰都管不住他。所以今天看到哥哥被你們帶來問話,這傻子就衝動了。你們剛才也親眼看到了,我一直想拉可是拉不住啊!”鑒於兩個值班刑警剛才確實都親自試過去攔鄭虎,可是兩人合力都沒把他攔住,也確實看到蔣川一吼鄭虎就乖了,所以開始有些動搖,都用一副“真是個傻子?”的表情看向低頭不語的鄭虎。敖佩星一邊在心裡憋笑一邊添油加醋:“不信你們找機器測他IQ,真是個傻子!”一邊說一邊偷偷給蔣川遞眼色。蔣川自然就順著敖佩星搭的台階往下走,一臉焦慮地幫腔道:“是的警官們,我弟弟真不是故意的!隻是他見不到我就會焦慮,會情緒失控,他隻是擔心我而已!請你們原諒他吧!”兩個值班刑警拿不定主意,都看向李言。李言卻不吃敖佩星這一套,摸著自己的脖子對敖佩星質問道:“那剛才他的臉你怎麼解釋?”敖佩星和蔣川一聽,臉色都微微沉了沉,兩個值班刑警則是一臉不解地看向鄭虎:“臉?臉怎麼了?”“這個……”敖佩星眼珠子一轉,幾步跨到李言麵前小聲賠笑道,“警官,這個關係到我的商業機密,看在我和唐卿是朋友的麵子上,咱們私聊行不行?”李言抬頭看了看旁邊的唐卿:“他真是你朋友?”唐卿直接無視掉敖佩星的擠眉弄眼,淡然答道:“不是。”“哈哈哈,唐警官就是害羞,咱們都一起辦過案子了不是,我可早就把你當過命的兄弟了。”敖佩星掛著營業用假笑用力拍了拍唐卿的肩膀,被唐卿嫌棄地一把打掉。“你們還一起辦過案子?”李言有些驚訝。“……他確實提供過一些幫助。”唐卿不情不願地答道。“那……好吧。”李言扭頭對還抓著鄭虎和蔣川的兩個值班刑警擺擺手,“兄弟們辛苦了,這裡就交給我們來處理,你們忙自己的去吧。”“真不用我們留下來?”兩個值班刑警鬆開鄭虎和蔣川,再次向李言確認。敖佩星不等李言開口就直接小跑到兩個值班刑警身邊,輕輕推著他們的背往門口送:“不用不用!你們放心,我們絕對老老實實的,讓站著絕不坐著!”兩個值班刑警見李言衝他們點點頭,也就不再多問,出了審訊室自己做事去了。敖佩星把審訊室的門關好,回頭對著李言又是一頓拱手作揖:“謝謝警官!您可真是善解人意與人為善……”“你打住!”李言皺著眉頭對敖佩星擺擺手,直接指向靠著牆和蔣川站在一起的鄭虎,“你說,剛才到底怎麼回事?”剛才被鄭虎襲擊的事讓李言一直心有餘悸,他並不是個迷信的人,但在得到可信的答案之前他始終放鬆不下來。站在李言旁邊的唐卿也有相同的想法,李言這麼一問,他也沉著臉看向敖佩星。敖佩星斜眼往鄭虎和蔣川臉上溜了一圈,開始對著李言瞎編:“警官,是這樣的,我呢,是個風水師,這點唐卿可以作證。”“神棍還差不多。”唐卿忍不住吐槽。敖佩星無奈地翻了唐卿一個白眼,又對李言笑嘻嘻說道:“警官,我是有正規道士證的,不過今天沒帶在身上,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報證件號給你,網上能查到的。我的證件號是……”“不用了。”李言打斷敖佩星,“你說這些跟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彆想打哈哈混過去。”敖佩星擺擺手:“警官,這可不是打哈哈,您得先了解我的工作性質,才能明白接下來我要跟你解釋的事。”“你直接講重點。”李言焦躁地說道。“好的好的。”敖佩星直點頭,“其實你們剛才看到的那個傻大個臉上的變化,都是幻覺。”“幻覺?”李言和唐卿都是一愣。“你當我們三歲小孩嗎?兩個人同時看到同樣的幻覺?”唐卿立刻反問道。他雖然不信鬼神,但也不會為了強行科學而輕信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解釋。敖佩星單手攏拳在嘴邊咳了一聲,掛出“敖大師”的營業用笑容對唐卿說:“你們聽我解釋完就明白了。”說罷對鄭虎勾勾手,“虎子,把小川的護身符給我。”鄭虎和蔣川對視一眼,見蔣川點頭,他便從口袋裡摸出之前敖佩星給他的項鏈遞了過去。敖佩星接過項鏈遞到李言手裡:“警官你看,這條項鏈之前你們在蔣川家裡都見過吧?”李言接過來看了看,又遞給唐卿:“是,我之前檢查過。”“其實剛才你們看到的幻覺就跟這條項鏈有關。”敖佩星對唐卿和李言稍稍傾身行了個拱手禮,“大師”的姿態就端上了,“我是個修道之人,所以我對丹藥也有少許研究。項鏈上這顆,就是我給蔣川煉的丹。”“丹藥?”雖說修道煉丹對李言來說也是玄學,但畢竟比鬼鬼神神的接地氣多了,他開始冷靜下來,“什麼功效的丹藥?”“它的香味可以引發幻覺。”敖佩星順著這個方向編起來,“蔣川和我是發小,他從小性格就溫和,還帶著鄭虎這個傻大個,就很容易被人欺負,所以當我學會煉丹之後就給他倆煉了這顆丹藥當做護身符。”唐卿可不接受這個說法:“剛才我並沒有聞到什麼香味。”說罷又把手中的項鏈舉起來聞了聞,“哪裡有什麼味道。”“這就是我說的商業機密了。”敖佩星搖頭晃腦忽悠道,“這顆丹藥平時不會有效果,隻有在接觸到蔣川或者鄭虎的怒氣的時候,它才會散發出難以察覺的香味引人產生幻覺。它誘發的幻覺內容也是固定的,就如你們剛才看到的一樣,會讓蔣川或者鄭虎的臉變成妖獸,好把欺負他們的人嚇走。”“你的意思是這顆丹藥隻對他們倆的怒氣有反應?你這可說得玄乎,怒氣是可以物質化的嗎?你能提供一下你這丹藥的成分讓我們技術科鑒定核實嗎?”李言將信將疑地問道。敖佩星對李言拱手一笑:“抱歉啊警官,這是商業機密,除非你們有搜查令,否則恕難從命。”李言撇撇嘴,但也算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可唐卿還不接受:“可是後來的兩個刑警為什麼沒有產生幻覺?鄭虎一放開我們就被他們給控製住了,你那丹藥還會挑人不成?”“哦,關於這點嘛……”敖佩星僵著臉笑了笑,“當時蔣川不是叫他住手嗎,鄭虎他呀很少被蔣川這麼吼過,嚇到了呀,立馬就蔫了不是?身上的怒氣也就消了,幻覺自然就沒有了。”“鬼話連篇。”唐卿顯然不滿意敖佩星這個解釋,“你拿出證據來。”“都說了是商業機密了。”敖佩星咬死不鬆口,隻是對唐卿和李言客氣地笑著。李言看出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於是拍了拍唐卿的肩膀:“先這樣吧,正事要緊。”唐卿雖然不滿意,但前輩都開口了他也不好繼續糾纏,隻好氣呼呼對敖佩星說:“你們損壞的公物要照價賠償。”敖佩星回頭看了看被鄭虎踢壞了的門鎖,撓頭笑道:“好的好的,我微信轉賬給你吧?”敖佩星一邊拿手機一邊賠笑臉:“兩位警官,我能把蔣川接走了嗎?”唐卿看了看李言的眼色,隨即拉開審訊室的門對敖佩星說:“蔣川現在還不能走,你也彆想著在這裡瞎打探,趕緊把損壞公物的錢賠了,把傻大個帶走。”“好的唐警官。”敖佩星一邊招呼鄭虎過來一邊對唐卿和李言賠笑道,“兩位,蔣川從小身體就不好,膽子也小,經不起嚇,不然我也不會給他煉這麼個丹藥戴著。還請你們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就好好問話,彆搞那套紅臉白臉的嚇唬他行嗎?我以人頭保證他絕對實話實說,不會作假。”唐卿和李言對視一眼,剛才的事確實讓他們心有餘悸。再加上之前蔣川也提出了一些疑點,在他們調查清楚之前確實不能強迫蔣川認罪。於是唐卿板著臉對敖佩星說:“行了,我們有分寸,你先回去吧。”“好的,謝謝兩位。小川你彆怕,有什麼就說什麼,啊。我跟虎子就在刑警隊旁邊的招待所住著,你放心。”敖佩星對蔣川眨了眨眼睛,又對唐卿小聲說道,“蔣川他沒有家人在世了,我和鄭虎就是他最親的人,他有什麼事請你直接給我打電話。”唐卿愣了愣,點點頭,把敖佩星和鄭虎推出審訊室門外,一路盯著他們出了刑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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