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審訊(1 / 1)

“你知道這是誰?”李言驚訝地看向唐卿,因為他聽說唐卿才到長歡市,沒想到還能認識嫌疑人。唐卿立刻對李言解釋道:“我不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他叫什麼,但是今天見過一麵,我認識他的朋友。”說著又轉頭看向錢主任,“錢叔叔你也見過他,今天在案發現場跟敖佩星和一個大個子站在一起的那個,好像跟你們酒店是合作關係。”錢主任聽唐卿這麼一說,趕緊湊近屏幕仔細看了看,然後一拍監控台麵:“沒錯!這個人是個開花店的,今天二樓朱家定的那個宴會廳就是由他承包布置的。屍體也是他和他的同事先發現,然後才通過對講機把我們都叫上頂層的。”“你們有他的電話和地址嗎?”柳暗花明又一村,李言頓時來勁兒了。“既然和酒店是合作關係就肯定有記錄,我立刻查給你們。”錢主任又拿起了對講機。酒店裡隻有蔣川花店的地址,不過蔣川的手機號碼和花店座機號碼都有記錄。李言立刻打電話把蔣川的姓名、兩個電話號碼和花店名字報給了在刑警隊值班的同事,在得到蔣川的家庭住址之後就和唐卿一起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等到唐卿和李言敲開蔣川的家門時,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看到來開門的竟然是敖佩星,唐卿不免驚訝了一下。敖佩星也是一愣,打量了門口的兩人一番,問道:“剛才在酒店不是做過筆錄了嗎?你們怎麼還找上門來了?”李言之前沒有跟敖佩星打過照麵不知道他是誰,直說道:“我們想請蔣川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到隊裡做個詳細筆錄。”敖佩星麵帶難色地轉向唐卿問道:“都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問嗎?”李言知道唐卿和蔣川他們都有過一麵之緣,猜測唐卿和眼前這個人認識,他怕唐卿難做,於是不等唐卿回答就按照正規程序摸出證件展開給敖佩星看:“先生,我們也是按程序辦事,請你配合我們。”“你們自己要加班,全世界就得陪著你們加班嗎?”敖佩星皺起眉頭,沒有要動的意思。“我們需要立刻跟蔣川先生本人溝通。先生,請你不要阻礙我們工作。”李言收起證件嚴肅說道。這時,蔣川的聲音隨著一陣趿著拖鞋的腳步聲從敖佩星身後傳來:“三少,是虎子回來了嗎?”敖佩星應聲側過身,站在門口的唐卿和李言就落進了蔣川的視線裡。蔣川看到唐卿先是一愣,接著就發現氣氛不太對:“怎麼了?”唐卿對蔣川正色說道:“蔣先生,請你跟我們到刑警隊走一趟。”“啊?剛才在酒店不是都問過了嗎?”蔣川看了看敖佩星,兩人暗暗交換了一個眼色。李言再次拿出自己的證件在蔣川麵前展開:“蔣先生,請你配合我們調查。”“……好,我拿一下手機和外套就跟你們走。”蔣川對李言點點頭,走到客廳拿起手機和外套。“我跟你一起去。”敖佩星也跟過去拿上了自己的手機。李言一聽又立刻開口阻止敖佩星:“抱歉先生,你不能跟我們的車。”敖佩星皺起眉頭正要開口反駁,卻被蔣川拉住了胳膊。蔣川意有所指地對敖佩星說:“三少你幫我去找虎子吧,他等會兒回來要是找不到我們會著急的。”敖佩星想到鄭虎那個暴脾氣,覺得蔣川說得很有道理,瞥了麵無表情站在一旁的唐卿一眼之後對蔣川點頭答應道:“好,你把護身符借我用一下,找到虎子我們就去接你。”蔣川取下脖子上戴的項鏈正要遞給敖佩星,李言卻立刻大聲阻攔道:“等一下!”見敖佩星和蔣川都疑惑地向他看過來,李言立刻擺出禮貌的笑臉說道:“蔣先生,請你先把項鏈給我們看一下。”“你什麼意思?”敖佩星對李言這種已經認定他們是犯人的態度非常不爽。李言依然維持著臉上的假笑客氣說道:“你們也知道現在各種裝飾性的小玩意兒都做得非常巧妙,很多東西的外貌都不能直觀體現它們的本來用途,比如做得像項鏈吊墜的U盤什麼的。”李言這番話的含義已經非常明顯了,他就是在防範蔣川讓敖佩星幫忙轉移犯罪證據。敖佩星一聽更來氣了,不過他剛往前跨了一步就被蔣川拉了回來。蔣川走到門口,客客氣氣地把手中的項鏈遞到李言麵前,說:“這隻是我一直戴在身上的護身符。”李言接過項鏈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這確實隻是一條墜著一個指節大小的白色石頭的銀鏈子,於是他把項鏈還回蔣川手中:“蔣先生,謝謝你的理解和配合。你這條項鏈很彆致。”“不客氣。這項鏈是我親人送的護身符,對我來說很珍貴。”蔣川對李言禮貌地笑了笑,轉身把項鏈交給了敖佩星,“我先跟警官們過去了。”敖佩星跟著蔣川他們一起下了樓,等到他們的車消失在視野中之後,他立刻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將蔣川剛才給他的項鏈握在手中喃喃念了幾句咒語,項鏈隨後便慢慢發出了幽幽的藍光。這圈藍光閃爍幾下之後彙聚成了一顆米粒大小的光點,飄在空中像一隻落單的螢火蟲。它在半空盤旋兩圈之後,迅速往一個方向飛了出去,敖佩星則緊跟其後一路狂奔。光點最後在一間西式尖頂小教堂麵前停了下來,在半空盤旋幾圈之後又附回了敖佩星手中的項鏈上,並且慢慢退去了光芒。敖佩星把項鏈揣進口袋裡,輕手輕腳把教堂大門推開一人寬的縫,閃身而入。在閃爍的燭光中,敖佩星一眼就看到鄭虎在講道台那裡把一個穿著神父裝的金發外國人掐著脖子按在地上,而他自己頭頂則已經現出了一對毛茸茸的耳朵,看來正在發脾氣。“虎子!”敖佩星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鄭虎身邊,“耳朵跑出來了你這傻虎!”鄭虎齜著獠牙側過頭來,湛藍的瞳仁在燭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發現是敖佩星,他立刻把獠牙和獸耳都收了起來恢複成人類的樣子,然後疑惑地往敖佩星身後望了望,問道:“三少你怎麼來了?我大王呢?”“等會兒跟你解釋,你這是什麼情況?”敖佩星發現被鄭虎掐著的這個外國人也不是什麼正經神父。倒在地上的外國人雙目血紅,也正對著鄭虎齜著兩顆獠牙,由於被鄭虎掐著脖子,他隻能從喉嚨裡發出喑啞的嘶吼。“這就是最近幾年在長歡出沒的吸血鬼,剛才上躥下跳好一陣,我才把這孫子給逮住。”鄭虎說著又把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兩分。“不知道咱們的定身術對洋鬼子管不管用呢。”敖佩星單手結印往吸血鬼頭上一點,隨後對鄭虎說道,“你鬆手試試。”鄭虎依言放開吸血鬼,隻見吸血鬼雖然猙獰地大吼一聲,身體卻還一動不動貼在地板上。“嘿,原來是通用的啊。”敖佩星拍拍手笑道。“臥槽!你們到底想乾什麼!”吸血鬼爆出一串流利的中文“國罵”。敖佩星充耳不聞,單刀直入問道:“今天煌程酒店那女的是不是你殺的?”吸血鬼想都沒想直接啐了敖佩星一口:“我殺你媽!”鄭虎對著吸血鬼的肚子就是一腳:“你他媽嘴巴放乾淨點兒!”吸血鬼被踹得一口氣差點沒吊上來,又苦於不能動彈,隻能愁眉苦臉地直哼唧:“教堂以內不歸你們東方管!”敖佩星蹲下身揪著吸血鬼的頭發讓他直視自己:“對,我們是管不了洋鬼子,不過你身為吸血鬼卻裝成神父躲在教堂裡,你有正規手續嗎?我正好有兩個負責跟東方接洽的天使的電話,要不我現在給他們打一個問問?”吸血鬼一聽,不吭氣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說:“……我沒殺人,我有一百多年沒殺過人了。”敖佩星勾勾嘴角,問:“那你一日三餐怎麼解決的?”吸血鬼白了敖佩星一眼,答道:“鄉下有活雞活鴨賣。”敖佩星低頭往吸血鬼身上聞了聞,笑道:“你身上人血的味道可不是這麼說的。”說罷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鄭虎,鄭虎點點頭,對著吸血鬼的肚子又是一腳。吸血鬼慘叫兩聲咳出一口血:“臥槽我真沒殺人!我喝的是冷凍的血包!”“血包哪兒來的?”敖佩星冷下臉來。吸血鬼眼神閃爍、吞吞吐吐,鄭虎隨即又給了他一腳。吸血鬼終於罵罵咧咧坦白道:“我認識一個販毒的人類,他在醫院有關係,我把我的血稀釋之後做了一種致幻劑給他賣,作為交換他就幫我拿醫院的血袋。”“你把你的身份暴露給了人類?”敖佩星皺起眉頭。“沒有!”吸血鬼又翻了一個白眼,“我也是從小接受基本法教育長大的好嗎,白癡才會主動向人類暴露自己!我跟他說我是專業製毒的啦!”“人真不是你殺的?”敖佩星見吸血鬼不像在說假話,終於鬆開了他的頭發。“要是我殺的我當著你的麵在大太陽下麵喝聖水!”吸血鬼賭咒發誓。鑒於吸血鬼這個毒誓基本就等於人類發誓站在火堆裡麵喝滾油,敖佩星決定暫時相信他,就從兜裡摸出一張符紙,又伸手拔了吸血鬼一根頭發,再沾了一點吸血鬼的血,把頭發用血粘到符紙上裹了起來。敖佩星對吸血鬼晃了晃手裡的符紙說:“不管你躲到哪裡我都能找到你,你還有什麼想更正的嗎?”吸血鬼搖搖頭,一臉嚴肅地說:“我說的都是真話。”“行,我暫時相信你。”敖佩星說罷往吸血鬼額頭上一點,解除了定身術。吸血鬼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起來,三兩下竄到講道台後麵的巨大十字架上跟敖佩星他們拉開距離:“你們想知道的我都說了!快走快走!”“你以後老實點。”敖佩星抬手對著吸血鬼虛點了點,轉身拉著鄭虎快步出了教堂。敖佩星把鄭虎帶到暗處,把之前找蔣川借的項鏈遞給他,說明道:“小川剛才被警察帶去刑警隊問話了,他怕你衝動,讓我來找你。”“什麼!”鄭虎一聽果然立刻炸了毛,他一把抓住敖佩星的手腕,“走!”兩人瞬間消失不見了。另一邊,唐卿和李言帶著蔣川回到刑警大隊,一進到審訊室,李言就不再跟蔣川客氣了,把桌上的台燈直接照向蔣川的臉。在按照程序問完蔣川的基本信息之後,他把幾張從之前的監控錄像裡截出來的照片摔到蔣川麵前:“照片裡的人是你吧?”蔣川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點頭:“是我。”李言和唐卿對視一眼,又接著問道:“你在那裡做什麼?”蔣川又低頭看了一下照片上的時間戳,回憶了一會兒才答道:“今天我的花店要負責布置酒店二樓的宴會廳,由於我運花的麵包車小,所以得跑四五趟。十二點過我跑了第三趟車,把花都搬到宴會廳之後大概一點十分左右,我就去了消防樓道抽煙。所以這個照片應該是我在消防樓道抽完煙之後回去宴會廳的時候。”“抽煙?”李言嗤笑一聲,“你抽個煙有必要從2樓宴會廳到28樓的樓道間抽煙嗎?”李言用力一拍桌子,加大音量,“你就算編也編個可信度高一點的謊好嗎!”蔣川被嚇了一跳,皺起眉頭往後靠了靠,對李言說道:“我就在2樓樓道抽的煙,抽完我就立刻回宴會廳了。”“你還在睜眼說瞎話!這幾張照片是我們從酒店28樓的監控錄像裡截出來的!證據確鑿你還狡辯!”李言氣勢洶洶吼道。“什麼?這不可能。”蔣川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搖搖頭說,“我一直在2樓,沒去過其它樓層。”這時一直沒出聲的唐卿開口了,他起身拉了拉幾乎撲到蔣川麵前的李言:“李哥,彆動氣,咱們慢慢說。”李言對著蔣川哼了一聲,拖了把椅子坐到唐卿旁邊,看上去是看在唐卿麵子上把火暫時壓下去了。這是審訊裡常用的手段,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唐卿坐到蔣川正對麵,對蔣川略帶歉意地笑了笑,用平和的聲音說道:“蔣先生,我也想相信你的話,但是現在證據就擺在你眼前,這可跟你的說辭對不上號啊。”此刻蔣川雖然是一頭霧水,但他並不慌張,隻是再次搖搖頭。這時蔣川突然想起這段時間陪敖佩星看刑偵劇時了解到的一些知識,於是對唐卿說:“會不會是有人偽造了錄像內容?你們有沒有查看2樓其它角度的監控錄像?還有地下停車場的,我們送花都是從地下停車場的電梯直接送到二樓的,肯定也有我中午開車回去的錄像。”唐卿和李言又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有些不確定,因為他們一看到蔣川出現在28樓的監控錄像裡,就立刻把他定為主要嫌疑人,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蔣川家逮人,根本不知道他當時在2樓抽煙這個說法,自然也沒有查看過2樓的監控錄像。而且他們在查看28樓的監控錄像的時候,也確實隻看到蔣川從消防樓道出來的畫麵,並沒有他進入套房或者從套房出來的記錄。現在兩人心裡都有了動搖,但暫時也沒排除是蔣川在狡辯這個可能性,畢竟要在短短幾小時之內又殺人又偽造和替換監控錄像,這個技術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於是李言又拍案而起,對蔣川厲聲喝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說罷就佯裝要對蔣川動手的樣子。蔣川看著氣勢洶洶的李言,一些塵封已久的負麵記憶掠過腦海,讓他反射性地站起身退後幾步,跟李言拉開最大距離。蔣川皺著眉頭看向唐卿:“唐警官,這位警官這種做法不太合規矩吧?你能製止一下嗎?”還沒等唐卿開口,李言立刻對蔣川嗬斥道:“他不過是個外地來的實習生,找他沒用!”蔣川輕歎一口氣,對李言淡淡說道:“我是擔心你的安全。”“喲嗬,怎麼著,威脅我啊?”李言繼續演戲,向蔣川走近一步。蔣川退到牆角,聲音卻還是很平靜:“警官,監控還拍著呢。”“監控是可以刪掉的,你覺得我的同事會幫我還是幫你呢?”李言又往前走了一步。“彆再過來了。”蔣川退無可退,終於垮了臉。唐卿見蔣川變了臉,覺得既然問不出什麼,那麼和李言演到這裡就差不多了,於是想要上前去把李言拉回來。就在這時,審訊室外突然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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