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姓名電話?Exm?葉棉和夏若錦同時驚疑不定地看著對方。學習委員不是從來都統計缺勤嗎?什麼時候管過多餘的人?不應該求之不得?兩人心照不宣開口:“城市套路深。”這明顯是打著配合人的幌子要電話號碼啊,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葉棉定定看著前方,原本斜靠著某人果真直起身姿,信了學習委員的胡說八道,而後接過筆,淡聲道:“寫在哪兒?”小天後臉上明顯閃過一陣驚喜,很快壓製下來,平靜地給他指:“在這裡。”由於兩人拿著相同的紙,她要指導他寫在某處,脖頸處修長的線條拉直,埋低,發絲撒在他肩上,兩人靠得極近。葉棉心底裡,微不可查地刺了一刺,如同被一根極細的針紮一般。“哦喲,”夏若錦轉頭看了下某人表情,腮幫子鼓鼓的,詞句不清,“再湊過去都要親上了吧,你心痛不痛呢。”???“小寶貝兒,”葉棉義正言辭道,“我白月光的名字叫做顧一,你再怎麼畏懼我的存在也不需要把我推給一個外星人吧。”她微微抬了眼眶,大眼眸瞅了瞅那邊亮麗風景,莫名些許刺眼。就隻會跟她耍嘴皮子。那麼蠢,這麼容易就被套路了……“哦喲,現在說話都刺了,心裡不舒坦啊。”夏若錦瞥了她一眼。“夏若錦!”葉棉咬牙切齒,“他的任何事都跟我沒有屁點關係好麼!”此時旁邊響起一道低沉聲音。“他是誰?”葉棉心中一頓。微風拂過樹葉,半惹沙聲。學委要到電話名字就跑了,絲毫不拖泥帶水,現在男生欣賞這種,非死纏難打,乾淨利落,不做多餘,也不會少掉任何一件可以博得好感的機會。葉棉低頭看了看自己腳尖。男人不悅地口吻卻從頭頂傳來:“不是叫你少離開我的視線,買個東西怎麼這麼久?”這副理所當然批評她的口氣是怎麼回事?他憑什麼說她啊?從剛才開始梗在喉嚨的氣焰仿佛一下子找到出口,她瞪大眼睛,嗤笑道:“我是你的誰啊,憑什麼叫我不離開你視線就不離開啊,有點自覺好麼,我們屁關係都沒有。”很顯然,剛才在說誰已不言而喻。男人臉色頓時沉下來,眸色暗了幾度。葉棉側過臉,抿唇一副倔強模樣:“我早就厭倦你對我的指手畫腳了,要是你也不爽就快搬出去,大不了把錢還你!”說完她極快與他擦身而過,小短腿走得飛快。其實提到錢的時候她還是略微肉痛了一下,但是事關尊嚴,不為五鬥米折腰!握拳。蒼煥原地呆了一瞬,皺著眉就想追上去。輕盈的聲音卻讓他停下腳步。“蒼煥。”夏若錦第一次叫這位外來者名字,眼睛眯成小小一縫。“葉棉這個人,有時候聰明有時候遲鈍,但她膽大心細一旦認定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她頓了頓,語調漸緩,“有些事,你不和她說清楚,她可能很久都不會發現。”“比如,”她撚起一塊餅乾,嘴角帶笑,眼中全然正色,“你為什麼需要儘量寸步不離……比如,偌大地球,為什麼單單對她這樣。”“哢嚓”一聲,最前麵一塊在她嘴邊碎裂。蒼煥轉過身,第一次正眼注視眼前這人。而後緩緩道:“你比她聰明。”“那是自然,”夏若錦聳聳肩,“沒有我把關,她這麼可愛,還會等到你。”倒是挺能標榜自己。蒼煥低眉,嘴角帶著絲輕嘲:“她確實有點遲鈍,尤其是對你的事。”一瞬間,夏若錦臉色驟變。男人腳步一轉,追另一個去了。……在她雄赳赳氣昂昂放完狠話後,很快就後悔了。她確實不是個為五鬥米折腰的人,但她是個為1000萬折腰的人。而且眼看著馬上又改交租金了,1000萬就要收入囊中,她怎麼能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可是……話都放出去了,她總不能死皮賴臉收回來吧……她摸出小鏡子,試圖通過鏡子的反射,看一看坐在她後兩排的蒼煥在乾什麼。誰知剛剛打開,鏡中的瞳孔深邃而幽黑,直直與她對視。喔日……葉棉手一抖,連忙將鏡子傾斜一個角度,假裝自己在照鏡子,剛剛隻是不小心誤看他,不要自作多情。為什麼運氣這麼“好”?他剛好也在看她???還是……她忍不住自戀一下,一直都在看她?嗬嗬,她很快打消這個念頭。自顧自照鏡子,耳朵卻不由自主紅起來。可是眼光依舊不自覺地從鏡子中往後麵看。蒼煥卻埋下頭,看著手機,神情專注。據她觀察,他一個外星人從來對耍手機沒什麼興趣,在地球又沒什麼熟人……腦海莫名閃現出學習委員套路他的場景——他現在莫不是在和學委聊天吧……想到此處,葉棉心中又是一刺,下沉,心尖發酸。“第1,2,3……7排那個的女生,”講台上的老師推了推眼鏡,目光準確無誤落在葉棉身上,“請問你為什麼在上課的時候照鏡子?”葉棉脖子陡然僵住,紅色從耳朵開始蔓延,很快布滿整張白淨的臉。身前身後傳來幾聲噗嗤笑聲。她甚至看見,蒼煥原本低頭玩手機的頭立刻抬起來,瞳孔深深地捕捉上她。“叫什麼名字?”老師明顯不悅。旁邊“好心人”笑嘻嘻替她回答,畢竟她出名已久。“老師,化學分子葉棉。”葉棉一記斜眼飛過去。謝謝你全家。老師悠閒地在名單上打了個勾:“所以你為什麼要照鏡子?”她乾巴巴地張嘴,在一團漿糊的腦袋裡深扒,總算是想到一個理由:“我剛才吃飯有東西卡到牙齒了……”教室響起轟然笑聲。而鏡子倒映出的那人,用拳捂住嘴,勾唇角,眉眼灑滿笑意。葉棉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決定,為了尊嚴,打死都不先服軟!……兩人通過詭異的氛圍聯係在一起。仍舊會一起出門,一起上課,一起進實驗室,一起回家,但他很少像之前那樣跟在她身邊,隻當她偶爾轉身,才會找到他的影子。葉棉心底很奇怪。奇怪他為什麼要去學校當顧問,為什麼要和她一起上課,為什麼隨時隨地總在她身邊。這種奇怪如同埋在心底的樹枝般,生根發芽茁壯成長,一直持續到這天運動會。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喧鬨的操場人影攢動。矯健的身姿和急速的步伐,無一不彰顯年輕人的活力。葉棉和夏若錦均是女子800米,由於裁判員太搶手,跑道起點早就圍著慢慢一群人,清一色亮麗女生。紀檢部老師維持秩序都快瘋了,不滿地嚷嚷:“不曉得是哪個龜兒子讓顧一來當裁判,看老子不爽整我的是吧。”因為人手不夠而無辜躺槍的顧老師:“……”兩人在檢錄處做準備活動,夏若錦眼睛亮晶晶的,一眼就看出某人這些天精神萎靡:“從剛才開始都在東張西望什麼呢?”葉棉正在高抬腿,聞言脖子往左邊轉了轉,神情飄忽:“看什麼,我什麼都沒看。”“是不是發現沒找到某人身影,心中失落?”她一言否決:“不可能。”“他來不來關我什麼事……”夏若錦悶頭笑了笑:“我又沒說是誰,你此地無銀呢。”葉棉頓時發覺自己被耍了,抬高手臂想敲死沒心沒肺壞腸子的人。誰知幅度太大,碰到身後一人。柔軟帶涼,似乎是臉。她連忙轉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到一半睜大眼,驚訝道,“是你啊……”瀑布般的黑發,巴掌大白皙的臉,清淡眉眼,眸色漆黑。這不是上次在教室有一麵之緣的古典美人。美人似乎對剛才打到她的事無甚感覺,輕皺眉頭,細聲詢問:“女子800米開始了嗎?”葉棉霎時想起這位是顧一的腦殘粉。頓時癟癟嘴說:“快了。”古典美人點點頭,眉頭鬆開,又是一副淡雅的神情,也沒多說,越過她們離開,方向是800米起點。……果然不出所料。夏若錦過來咬耳朵:“誰啊?”葉棉撚了最概括全文的兩字:“情敵。”“……”葉棉想了想還是加了幾個精確的定語:“我們倆的情敵。”“……”……蒼煥位於看台最後一排角落,胳膊肘位於腿上,一雙眼沉而深。她牽著好友的手從檢錄處走過來,到處張望,也不知道在看什麼。耳朵裡突然傳來雜音,他一手摸上右耳耳垂,支撐於膝蓋,冷淡地開口:“說。”她走到穿著白衣T恤的清雋老師麵前,羞澀地笑了兩下,嘴巴一張一合地,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執行官,東西做好了。”她含笑地接過自己計時器帶上,在自己麵前,從沒這麼開心過,也不知道在開心什麼。他冷了冷臉,低聲“嗯”了聲。人員一字排開。槍聲響起,她混於人群中,像條小魚似的。身影漸遠。“還有件事,”那邊的聲音有些遲疑,頓了頓還是道,“是蘇博剛剛查到的,但還在查證是否屬實。”加油聲起此彼伏。小小身影跑過半圈,速度平穩,不急不緩。“那就查了後再說。”他淡聲道。跑道為徑場,操場中間為田場,中間人很多,偶爾會擋住奔跑的那個身影。“是關於葉小姐的。”她慢慢從遠處朝這邊跑來,小臉煞白,胸腔起伏。蒼煥沉眼,不悅道:“快說。”小短腿騰騰地,越過顧一。還有一圈。耳朵裡另一邊的聲音驟然加快:“蘇正易在鉛球中加了一塊傳感器,可遠程控製,葉小姐——嗶——”信號驟斷。蒼煥猛地站起來。隻見一位運動員此時甩出一顆鉛球,原本應該落在左邊區域。此時像是被控製了般,直直朝右邊跑到飛去!而葉棉恰好路過鉛球區域,小身子精力充沛地朝前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