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華枝春滿15(1 / 1)

長風瞞 鰻魚Tech 1430 字 3天前

年輕人的情誼總是很容易就能締結,等到下山,他們的隊伍擴大到七人。明玉想方設法地拖延行程,幾人終於在郊外客棧停留了一夜。大家坐在大堂喝酒,吃東西,綠夏發現男生聚集在一起就很容易不正經。不知道誰先提到了城南河畔的花船,顧瞞問他們有沒有幻想過自己的丫鬟,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綠夏發現男人都是色膽包天,誰都敢意淫。顧瞞聲稱他們這是英雄本色,明玉和小荷紫笑著尖叫躲避這些露骨的討論。後來,大家熱熱鬨鬨地唱起了歌,直到飯菜冷卻,吃食散儘,才三三兩兩地趴在桌子上。王翰越酒量過人,到處找人拚酒,把大家嚇得四散而逃,最後竟然醉倒一片。顧瞞喝酒的時候偷偷倒了一些,就算如此,也暈乎乎的,他起身,看著東倒西歪的人,平時那麼淑女的小荷紫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想著大家今天真是儘興了。他起身準備回房間去睡,發現大門敞開,隻見一團紫色影影綽綽在月輝間若隱若現,她的身邊像有霧,朦朦朧朧,晃晃悠悠,怎麼也看不清她的麵目。不知何時,綠夏酒喝多來如廁,回去時不想被絆倒,竟然就這樣臥倒了。摸不出去,綠夏手腳並用地趴在上麵,一個轉身,手搭在額頭上遮擋些許月光,竟是就這麼睡去了。她透白的皮膚發光,眼角是藏不住的嫵媚與溫情,微張的嘴巴卻一片懵懂和天真。顧瞞像看一塊絕世美玉一樣讚歎道:“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平時多粗魯也少不了女兒家的柔態。”他輕輕把門關上,抱起綠夏,走上樓梯,酒讓他腳步浮軟,手上用了全身的力氣來護她平穩,睡夢中的綠夏一點感覺都沒有。把綠夏放在床上,顧瞞粗糙的手指肚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臉上摸了一把,很滿意滑溜的手感,替她理理落到嘴角的頭發,動作萬分柔情,嘴裡的話卻是冷硬無比:“女人啊,尤其是美麗的女人,從來都是錦上添花的好,雪中送炭的,都是有毒的,少碰為妙。”他一甩袖,風徑直抽了綠夏的臉,她的眉毛一抖,麵色又恢複平常,顧瞞不知道看沒看見,總之又笑了,彎彎的嘴角像一個拉鏈,他閉上嘴巴,躺在綠夏身邊,手卻忍不住輕輕顫抖。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他乾脆爬起來,對著綠夏親了一口,繼而縮回被子裡,見綠夏沒有動作,漸漸長了膽子。他讓綠夏側躺,握住她的手,自己也側躺著,對著綠夏,閉一會眼,就睜眼看看綠夏,再閉著眼自己竊喜一會。醒來時,綠夏口渴,嘴唇一片乾裂,她坐起來呆了一會,懶得出聲,剛要起身,發現自己身邊的茶水,以為是小荷紫端來的,便仰頭飲儘。她揉著眼睛走下樓,發現大家均是宿醉的癡呆相,其中顧瞞最是誇張,眼皮子都睜不開一般。幾人匆匆作彆,綠夏剛踏進府,看見前廳有官府的人,她心裡咯噔一聲。小荷紫擔心看她,綠夏鎮定地上前交涉,得知他們是來抓捕蘭思顧的,蘭思顧已經逃脫,希望綠夏見到可以及時和他們聯係,不要包庇罪犯。綠夏派管家把他們送走,回到房間,沉靜道:“出來吧。”蘭思顧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他一身狼狽,臉上有幾道血痕,綠夏心疼,卻更加生氣。綠夏坐在椅子上,先喝了一口茶,緩緩心神:“是我父親讓你去的吧?和呼延行韶恢複聯係,竊取國家機密,變成賣國賊,被薄穀通緝。”蘭思顧默認,綠夏手裡一盅茶全砸在了地上:“為什麼你就不能為了自己的命運爭一爭,為什麼你什麼都要聽彆人的,是不是讓你死你也會去,你是不是傻!”“反正,”蘭思顧舔舔乾癟的嘴唇:“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那我呢!我呢!我把你當做前進的所有動力,您可知我每天在你身邊說上多少句話,你,”綠夏頹然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你可知你每次孤獨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你可知道每天攀爬一座冰山有多艱難,你就是不在乎我罷了。什麼生活無趣,沒有意思,說到底,我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她摔門而出,蘭思顧攔不住,隻能緊緊地閉著眼睛歎氣。蘭思顧花了兩天休養生息,等到官府已經把抓捕他的消息傳出去,蘭思顧換上自己的白色衣衫,把自己打理的煥然一新。他走到大堂時,看見顧瞞正進來,兩人這次行禮用的是大明的禮節。他蘭思顧已經背叛了兩個國家,卻始終不去違背自己的祖國。“不!你不能走!”聽到歇斯底裡的大喊,顧瞞和蘭思顧均是大驚,齊齊往身後看去,竟是王翰越。顧瞞一時心思不能定下,隻看著王翰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上前抓住蘭思顧的手,泣不成聲道:“蘭師父,你不能走,你快救救綠夏吧,她快把自己折騰死了!求求你了!”蘭思顧大駭之下來不及細問,急忙跟著王翰越一起衝了出去。綠夏始終不相信蘭思顧對自己無情,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籠子狼,決心要一個人進去。所有人勸她不住,她說:“你們要是真想救我,就去把蘭思顧帶回來,讓他來救我,這世界上隻有他能救我。”說完無所畏懼地走進去,自己把鑰匙扔進了狼群,砸到了頭狼。懨懨趴著的狼野性未退,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輕聲哞叫,其餘的狼慢慢圍成一個半環,把她圈在其中。綠夏輕哼一聲,所有人手心握出了汗,一隻狼從側麵突然攻擊,膽小的不敢看,已經是驚呼出聲,捂住眼睛不敢再看,是以看不到她敏捷的身姿。她手握一把精鐵小刀,如同蝴蝶一樣上下翻飛,躲過群狼的攻擊,有略懂武藝者,見到幾個精彩的動作忍不住拍手叫好,被小荷紫瞪了一眼,略加收斂,又忍不住輕聲喊了一聲好。綠夏聽了來勁了,動作難度加大,一個不小心,肩膀上已經見了血。這下子再也沒有人出聲,所有人都焦急起來。葉太傅氣得再無風度,大聲喊著:“綠夏你再不住手我就讓你爹回來好好整治整治你!看你還那麼任性!”蘭思顧不敢置信,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已經落入下風,抵死掙紮,稍有差池就要落入狼口的綠夏,她的衣裳已經碎成布條,臉上滿是血跡,整個人滿是垂死的衰敗之氣。再也顧不上任務,他抬腳就要衝上去,一隻手輕輕擋住了他,顧瞞麵容堅毅,他說:“我去。”王翰越大聲怒斥:“綠夏要的不是你!綠夏要的是蘭思顧!”可是他還沒喊完,就被顧瞞切了後頸暈了過去。蘭思顧目光沉重,他緩緩跪下,對著顧瞞說:“綠夏便拜托你了。”顧瞞冷笑一聲,拔劍,虛虛點幾步,已經飛身而起,他的劍鋒利無比,竟然一下子把鐵籠子辟出一個豁口。顧瞞虎口用力,幾下就把籠子砍斷了兩根柱子,他飛身而進,局勢一下子逆轉。綠夏已經是強弩之末,看到顧瞞的那一刻放鬆一下,瞬間被狼逮住,咬住一條胳膊,隻是沒等狼用力,顧瞞已經把它的頭砍了下來。廝殺並沒有進行多久,被顧瞞橫抱在懷裡,她不欲看到那些擔心自己的人,遍體鱗傷的她第一次把頭依偎進顧瞞的胸口,她不甘又認命,聲音裡滿是痛楚地說:“他沒來。”顧瞞的拳頭緊緊攥著,他目光裡交織著巨大的猶豫,他看著滿臉擔心的蘭思顧,壓抑著一種告知綠夏的衝動。他感受到蘭思顧眼裡的懇求,絕望和悲哀,那是一種愛的絕望,蘭思顧行了一禮,轉身離去。顧瞞深深閉上眼睛,把綠夏在懷裡抱得更緊一點,他說:“有我在。”殘陽如血,壯麗無比的景象裡,幾個沉默佇立的人站成一座座雕像,仿佛來自遠古的沙漠,臉上帶著身後的秘密和滄桑。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動,誰的心扉在這一刻沉寂地關閉,似棺材沉沒水底,有些事情,有些人就這樣消失在生命裡,再無跡可尋。蘭思顧剛走出葉府的大門,就有無數把刀指向他,天上金色鱗狀雲朵不斷變換,他臉上掛著釋懷的笑容說:“一切都是我所為,與葉府無關。”薄穀的鐵甲士兵烏壓壓一片,和天空的雲交織在天邊,看上去壯闊又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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