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刺殺(1)(1 / 1)

雖然慕恒的住所隻不過是個行宮,沒有胤京皇宮那樣戒備森嚴,但想要進入也不是簡單的事。我和秦信兩個天天在行宮外抓耳撓腮地等慕恒出來,好幾日都一無所獲。眼見著時間流逝,我一合計,不能再守株待兔了,要主動出擊。秦信表示讚同,問我,怎麼主動出擊?我說,要不這樣,聽說最近五王爺最近在行宮做客,總有美人被選入宮陪侍,不然我犧牲一下自己的色相,扮成美人入宮。五王爺是出了名的好色,從前還在宮裡的時候,他就時不時搞大一個宮女的肚子,在京城,有青樓的地方就有他的傳說。最終先皇實在忍無可忍,才將他提前派到封地去了。如今他到了桓州,自然也不甘寂寞,據說剛來不久,就在此地大肆搜羅佳人。秦信猶豫了一下,說:“頭兒,我覺得你扮男人很像,扮美人……怎麼說呢。”“謝謝你,我懂了。”秦信常年在男人堆裡,眼光不高,難以欣賞我的美麗。但其實,從前我每次摘下麵具,都有人誇我清秀。我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自信的。即便秦信給我潑了冷水,我仍然沒有死心,扮上男裝把五王爺選人的幾個青樓摸得清清楚楚,以待後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第五日,有架馬車從永徽門側出來了。這些日子,我弄清楚了行宮四個門的尊卑——下人出入是走南邊的後門,大臣則是西邊的崇武門,至於永徽門,隻有王公貴族可以進出。永徽門又分正門和側門,正門留給慕恒,側門則給其餘人。如今在東都的皇親國戚並不多,算來隻有如今客居東寧的五王爺了。我跟了這馬車一會兒,到了個路口,朝著他走的方向望一眼,心裡便已明晰,此人這是往留春閣去。我給秦信使個眼色,拉起他就往客棧跑:“快,五王爺出來了,我們收拾收拾就過去。”“收收收拾什麼?過過過哪兒?”“換衣裳,喬裝。去留春閣!”我們迅速回了客棧,我揣了毒藥、短刀和飛鏢,換上一身清麗的白衣,照照鏡子,覺得自己非常動人,勾引個色中餓鬼五王爺完全沒有問題。而秦信一開門,見我這樣,登時愣住,直到走上街,才回過神來開口;“頭兒,你這是要去索命?”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到了留春閣,五王爺的馬車果然在外頭。我停下,略微整理儀容,便同秦信往進走。守門的見我是女子,將我一攔:“這可不是姑娘來的地兒。”我停下,朝他們笑:“本姑娘是來賣身的,這個人,”我指了指秦信,“他來收我賣身的錢。”“對,我帶我妹妹來賣身,便宜賣,物美價廉。”秦信接話。兩個守門的估計鮮少見到有人這麼積極地要淪落風塵,狐疑地打量我們幾眼,才朝內看了看,指著二樓上的一間屋子道:“上那間屋子,找劉媽媽。”我和秦信既已見著了五王爺的馬車,這時候便不那麼急了。朝那守門人一笑,我調順氣息,向進走去。剛跨過門檻,便有濃烈的脂粉香氣撲麵而來。這留春閣是東寧最大的青樓之一,鶯鶯燕燕無數,此時大堂上正是種種美好春情,穿著清涼的姑娘們要麼跟恩客你追我趕,要麼揮著綾羅手絹招攬男人,極為熱鬨。我看著這派風景,心想,東寧的水土真是養人,怎麼這些女子一個個兒都如此好看。剛回頭想跟秦信感歎,卻見他彆彆扭扭的,臉漲得通紅,直著眼睛將姑娘們暗送的秋波都硬生生地彈回去。我這才想起來了。從前我們這些侍衛中間,就他這個呆頭鵝從來不出去吃花酒,說什麼覺得風塵女子臟,要把自己的清白之身留給未來的夫人,這話常年是我們的笑柄。加上這廝眼高於頂,一把年紀了,哪個姑娘都瞧不上,直到現在都是光棍一條,私底下,我們沒少因此揶揄他某方麵不行。但是自從我受傷,他伏在我床前又是痛哭又是說不獨存於世的話,我才恍悟,原來他一直暗戀的人是我。作為他認定的夫人,我心中十分感動。可惜我對他實在沒有那份心,隻好裝作不知……想來想去,都怪我太過迷人,白白耽誤一條好漢。“頭兒,你看著我做什麼?”秦信的話打斷了我的感慨。我移開眼,再抬頭,就發現我們已經到了那守門人指的位置,便收住心,咳了咳道:“沒什麼,一會兒見機行事,放聰明點。”“是。”想必那個劉媽媽便是此地的老鴇,五王爺來此,必然經她指人伺候。我思忖著,正要推門,卻聽身後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喲,這位姑娘,是找老身嗎?”這話說得嬌軟,帶著三分笑意。我回頭,正見一個花枝招展的婦人款擺腰肢著朝這邊走來。我轉轉眼,也學著她嬌嬌柔柔笑道:“是呢,小女子想要賣身,不知這位可是劉媽媽?”“正是。”她掃了一眼秦信。秦信連忙開口:“我是她大哥。”她一雙媚眼打量了我們片刻,有些詫異似地,然而依舊給我們開了門,道:“進來吧。”我們跟在這劉媽媽身後進了她的屋子。我瞧她這滿臉喜色,手裡還攥些銀子,估摸著她是從五王爺那裡來,應是已經送了個姑娘給他。按這麼算,他們這當口正推杯換盞,還沒成好事,我得趕快橫插一杠,免得晚了。這麼想著,一進屋,我便開門見山道:“不瞞劉媽媽,小女子是衝著五王爺來的。我仰慕王爺已久,今日賣身為娼,隻願見殿下一麵,求媽媽成全。”說著,我還學模學樣地朝她拋了個媚眼。劉媽媽聽了這話,麵上的疑惑才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淡的一抹笑:“姑娘這算盤打得好,可貴人卻不是這麼容易攀附。王爺不比尋常男子,對女人的要求——”她拖長了聲音,目光將我上下來回掃了一遍,道,“姑娘這臉蛋,這身段……”我邪魅一笑,接上她的話:“正合王爺心意?”秦信好像預感到了什麼,直朝劉媽媽搖頭。卻沒攔住那邊噗嗤一笑,道:“就你這姿色?哈哈哈,差得遠呢!”我被兜頭澆了盆冷水,神色頓時僵住,差點一步上前,卻被秦信拉著胳膊攔住了:“媽媽,我妹妹她……她說笑的,你彆見怪。對了,我方才上來時,看見三樓隻有一間屋子亮了燈,我待會兒帶個姑娘上去,可好?”“哼,”劉媽媽輕蔑地瞧了他一眼,“想得美,整個三樓,都被五王爺包了,誰敢打擾……”她這話沒說完,我已按捺不住,將其一掌劈暈。秦信搖了搖頭,歎道:“唉,頭兒,你怎麼公報私仇,這個誠實的媽媽又做錯了什麼?讓你下此毒手。”我氣得說不出話,瞪了他一眼便要上樓,想推門時,又怕走樓梯有守衛攔著,便氣衝衝地走回來,手腳麻利地打開窗,朝三樓上爬去。我從窗戶出去,一躍抓住二層的飛簷翻身而上。此時暮色四合,我借著五王爺所在屋子傳來的微光,踮著腳朝那邊行去。秦信輕功不如我,過了一會兒才跟上來,將屋簷上的瓦踩得劈啪響。我想了想,停下對他說:“此次我一個人去就好。你在窗外守著,若我能順利入宮,你便悄悄地走人,在客棧等我消息。若我降服不了這五王爺,你便進來助我,將他挾持了,也算是下下之策。”秦信有些猶豫,道:“不行,頭兒,你一個人進宮去刺殺那反賊,實在太危險了。”“我既然來了,便已做好搏命的打算,”我頓了頓,沉聲道,“小子,你也該懂點事了。此次我若真折在這兒,你便回去,給自己搏個一席之地。以你的聲望和能力,足以接我的班。彆將這天下拱手讓給王太師那老賊,否則我,我爹,我們死也不會瞑目的。”我知道我走這一趟十分凶險,殺慕恒已然很難,做完事之後全身而退,更是幾乎不可能,但我仍然散出了那篇討佞臣書。這其實是為秦信這個傻小子回京鋪路。他同我走這一趟,是曆練,也是他回京的資本。秦信此人一根腸子通到底,時常得罪這個得罪那個,但我仍舊留他在身邊,當然不是因為我受虐成癮,而是我知道,這般的耿直和剛正不阿,千人之中難出一個。將我的位置交給他,我是放心的。隻可惜,日後我不能再為他擋掉那些非議。這次秦信終於沒再反駁,而是垂著頭不說話,良久才緊緊握住我的腕子:“頭兒,我等你,你一定會回來的。”“但願如此,”我笑了笑,收起心思,道,“保重。”說罷,我伸出另一隻手將他的手重重握了握,而後掰開,自己回轉身,貓腰朝那亮著光的屋子走去。我沒有直接從窗戶進到五王爺的房間,而是進了相鄰的一間屋子,打算從那屋子出來,走門進去。方才那個老媽媽常年在娼妓堆裡,眼光扭曲,難以欣賞我的美麗,我相信,以我的魅力,實在無需跳窗戶進去用強。當然,如果五王爺也瞎了他的狗眼,看不上老子,那我隻好動粗,脅迫他帶我入宮。若他真的軟硬不吃,不肯合作,我再考慮挾持人質,跟慕恒做把買賣。不過這就難辦多了。我將屋門推開一條縫,瞧見五王爺的門口有兩個守衛,此刻他們雖背脊挺直,站在門口,眼睛卻早在樓下的脂粉堆裡流連。我趁他們不注意,拿出路上撿來的石子兒,朝我的相反方向打了過去,兩人一驚,紛紛回頭朝那邊瞧去。他們轉頭的當口,我閃身出了門,先往樓梯處退了幾步,又緩緩地朝五王爺的屋子走。那邊二人沒看出什麼蹊蹺,便轉過頭來。看見我,他們並未露出驚異的神色,隻粗聲道:“乾什麼的?”“喲,二位爺,”我學著樓下的女子媚笑著,將每句話的尾音都拖得老長,“奴家還能來乾什麼?劉媽媽叫奴家上來伺候王爺的。”“你?”兩個守衛相互看了一眼,雖有疑惑,但大約想著既守在樓梯處的幾個人將我放了上來,便不會有錯,於是沒再攔我,道:“進去吧。”我點頭微笑,推門而入。一進門,便嗅到不小的酒氣,還有……鳳尾魚翅、天香鮑魚、麻辣肚絲、紅燒兔肉、醋溜鯉魚、芫爆仔鴿、八寶野鴨、銀耳燕窩湯和核桃酪的味道。有個女子在彈唱助興,此刻一曲將歇,五王爺的叫好聲和鶯鶯燕燕的笑語嬌聲響起。這是個很大的屋子,應是專供貴賓使用。進門先是廳堂,有長桌軟椅和幾個擺滿古董的架子,再往裡走,左右兩個耳室用珠簾隔開,五王爺就在左邊室內。我走到那耳室前,將笑掛在臉上,撥開珠簾柔柔說了聲:“王爺,媽媽叫我來伺候你。”這屋中除了一張巨大的床外,還有個琴桌,有個歌姬剛彈唱結束,正活動手指。在她身旁則是張飯桌,上頭擺滿酒菜。五王爺此刻就左擁右抱著兩個衣衫淩亂的女子,坐在飯桌前。聽見我這聲,他抬頭向我看來。說這五王爺,身量不高,又清瘦,還生了細皮嫩肉的一張孩兒麵,是個弱不禁風的書生模樣,兩個濃妝豔抹的美人坐在他腿上,真像是她們嫖他一樣。他見了我,皺眉道:“你?”說著便要擺手,卻搖搖頭,似乎想散散酒氣,咕噥道:“本王……怎麼仿佛在哪裡見過你?”聽了這話,我先是微微一驚,隨即又放下心來——從前我與他相見次數甚少,而且從來是戴著張大鐵麵具,當年與我打了多少架的劉欽都沒認出我女裝的模樣,何況是他?“你是誰?我怎麼從未見過?”這時,坐在五王爺膝上的一個女子挑眉問道。“我是新來的,”我朝她們走過去,“還沒向姐姐問過好呢。”五王爺此時已被我的風姿徹底迷倒,也不說話,隻在那兒愣著一張小臉瞧我,我便笑盈盈地過去斟了一杯酒,卻不給他喝,有心晾他一下。我將那酒遞給琴桌前的女子,道:“姐姐辛苦,來,妹妹敬你一杯。”那女子接了,一臉妒色地審問我:“你叫什麼?”我這才發現自己忘了取個花名什麼的,隻得硬著頭皮故作羞澀道:“妹妹叫蕭……鐵……嗯……甜,小甜甜!”彈唱女子被我這話說得一陣惡寒,肩膀一抖,將酒飲儘了。五王爺這才回過神來,叫我:“那個,小甜甜,你坐下,讓本王好好兒看看。”我於是笑著回身,想坐到他身邊去,卻被他抬手止住了:“彆彆彆……咳咳,美人,坐到桌對麵去,這樣本王看得全些。”“討厭!”我嗔了一下他,依言坐到他對麵,笑著看他。兩個本來坐在他膝上的女子不情不願地站起,抱著手臂俯視我。五王爺則邊仔細端詳我,邊拍手道:“妙,妙!雲堆翠髻,唇綻櫻顆,燦如春華,皎若秋月,好一個絕代佳人!”我雖然聽不大懂那幾個詞,但也大致明白,這是說我特彆漂亮的意思,不禁十分飄飄然。尤其是和秦信相處了這麼久之後,聽見這樣的話,真是如沐春風。不由得想,要是這個五王爺不是生在帝王之家,我怎麼也要將他提拔上來,頂替秦信的位置,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帶在身邊。五王爺說完,又道:“美人,可否轉過身去,正麵如此動人,不知背影是否也彆有一番風味?”“沒問題!”我十分歡快地背過身去。便聽那邊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姑娘你不僅臉蛋好看,背影也是如此傾國傾城!好一頭順滑如絲的漆黑長發,好一副弱柳扶風的肩背……都彆說話,快讓本王靜靜地品鑒一番!”我美滋滋地無聲大笑,狂點頭。過了一小會兒,那邊果真毫無動靜,我忍不住出聲:“王爺呀,你品鑒出什麼了?”沒有回答,反而有珠簾輕響的聲音。我心下起了疑,猛地回頭,正見方才那三女一男踮著腳在往外走,我們視線一相接,幾人頓時“哇”地一聲叫出來,齊齊地開始死命飛奔。糟糕!我趕忙衝出去,騰身在空中一翻,擋在他們麵前,一手一個迅速地將三個小娘們放倒,接著轉身逮住五王爺的衣領,將他拎了回來。他十分識相地閉了嘴。此時,門口的兩個守衛聽見動靜,就要開門,我連忙將他往門口一推,順手掏出短刀,抵在他腰後。刀子頂在腰上,五王爺再無花招可耍,乖乖地堵在開了條縫的門口,對兩個守衛道:“本王要和姑娘們玩點彆致的,沒有吩咐,不許進來。”我從側麵盯著他的神情。他很識相,沒有給守衛暗示。“是,殿下。”兩個守衛於是一拱手,又轉過身去了。我關上門,拎小雞似地將這家夥又拖回了內室才鬆手,冷笑著試探道:“小王爺,你跑什麼呀?”五王爺嚇得小臉煞白,聽了這話才回過神來,一下子跪在我麵前,伏著頭討饒:“鐵麵大人,饒我一命!造反的事都是六弟和九弟一手謀劃的,我也是上了賊船。況且我不像九弟,我人微言輕,你、你就是殺了我,也沒有用啊!”我還沉浸在發現他剛才那一通好話都是謊言的傷心之中,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我就不懂了,你他娘的哪兒來的神通,這都能認出來?”虧我費儘心思做這種喬裝!五王爺抬頭,白淨的小臉上卻是帶著些無奈與憂愁的苦笑:“這實非我的神通。鐵麵姑娘你雖然麵容被遮住,那滿身的氣度卻總同清風拂月,薄霧映花,楚楚動人。姑娘以為換個裝束便能扮成彆人,委實低估自己這天下無倆的風姿……或者隻是我自己癡,有些人,即便隻看一眼,也此生不忘。這便是所謂的,一見佳人便失魂……”這一通心聲還沒傾吐完,窗外傳來嘔吐的聲音。五王爺奇怪地朝那邊看,被我咳了兩聲,又將他目光拉了回來。“你再說,我也要吐了。”我勉強說了這麼一句,其實內心十分蕩漾,所以語氣裡也帶了幾分少有的嬌羞和嗔怪。可惜,不知是我本來說話太粗魯,加上嬌羞也沒用,還是五王爺體會不出這句話的微妙,隻見那廂臉色一下子垮了,小小的鼻翼一抽一抽,眼見著要哭出來:“我錯了,姑奶奶,我知道瞞不過你的眼睛,我不騙你了,其實、其實我看過你的畫像,嵩山派長老給我畫過一副,在九弟那裡又看到幾幅,所以我才將你認了出來……”這個王八蛋又耍我!我本來平複的心情一下子波瀾壯闊,氣上加氣,差點將他拎起來暴捶一頓。為了抑製自己的憤怒,我在室內來回快速走了三四圈,一邊低聲念我唯一會背誦的詩詞《莫生氣》:“彆人惹我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我長籲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從懷裡掏出個藥瓶,邊念邊倒了粒藥在掌心,又將五王爺的尖下巴一把掐住,硬逼他吞了下去。這一下嗆得他直咳嗽,白淨的臉上霎時飛起紅暈。他跌坐在地,咳了半天才呆呆問我:“這……這是毒藥?”“廢話,”我說完,見他臉色重又變得煞白,便伸手止住他開口,“放心,這毒七天才發作,中間也沒痛苦。解藥就在我手上,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便給你解毒。”他臉色並未好轉,隻愣愣道:“你不立即要我的命,無非是想要利用我對九弟不利,可他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不也是死路一條?不如給我個乾淨。”“話不能這麼說,”我笑了笑,自己倒了杯酒飲儘,“小王爺是聰明人,會審時度勢。現在西東二帝僵持著,誰也沒個高下,與其提心吊膽地跟著桓王等時機奪權,不如趁機同我立下一功回胤京,安安生生地做你的王爺。這要是東帝一死,還免得打仗折騰了,你說是不是?我蕭遙如今一時失勢,可不會永遠失勢,隻要你肯幫我,日後我高升,彆的不敢說,你平王這筆糊塗賬,在皇上跟前,我幫你一筆勾銷。”我知道五王爺是個沒什麼主見的牆頭草,隻會跟著瞎起哄,兩方僵持這麼久,第一個膩的就是他。這麼威逼利誘一通,他想必要動心。“話雖如此,可殘害兄弟的事,我……我實在是做不出。”他明顯已有動搖,隻是還不想太插手此事,想將責任推給我。我也便大方地接了:“我來。”五王爺轉了轉眼,爬起來坐在我對麵,思索了一會兒道:“好,即是如此,便按大人說的辦。隻望大人遵守諾言。”“一言為定。”我舉起酒杯,五王爺便也拿起自己的杯子同我碰了碰。“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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