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四劫(5)(1 / 1)

路執從馬車上下來,越聽那聲音越蹙眉,正想讓青未去看看發生了何事,就聽一個人的遠遠的聲音喊道:“少爺,少爺……”馬夫覷著眼看了一會兒,驚喜的說道:“二少爺,是青福。”青福很快就跑到了跟前,大冬天的竟然跑出一臉的汗水,說道:“少爺,奴才真的被賣了。”路執:“我知道。”“少爺,你說過會再把小的買回去。”“你還願意跟著我?能舍得了鎮南王府?”路執細細打量他,嗯,沒瘦,而且好像還胖了些,看這樣子,青福在鎮南王府應該過得不錯。青福連連點頭:“奴才隻願伺候您。”路執很感動:“好,我回去想想辦法。”“少爺,您在這兒乾嘛呢?天冷,小心生病了。”路執無奈望天:“等著被人砍。”“……”青福:“少爺,你腦袋還沒好?”路執的感動瞬間被驅散,看著前麵的小土坡問:“前麵發生了何事?”“哦,好像有人打劫。”正在這時青幌也跑了過來,滿臉血,看著有些嚇人。“你們打劫誰了?”路執問,他想到了剛才的豪華馬車,心想這倆人不會是打劫錯目標了吧。“不是,是我們被打劫了。”青幌說道。“啥?”路執瞪大了眼。青幌用袖子擦了把臉,說道:“我們本來在路上設陷阱,不知哪裡來的馬車,一群人喊著要打劫。”“你跑回來了,非惟呢?”路執問道。“嗬嗬,”大漢一笑,“非惟沒事,他可厲害了,幾下就將那些人打跑了。”“你們沒受傷吧?”“沒,這些都是那些打劫人的血。不過他們穿的衣服比我們都好,一看就很有錢,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有病,打劫我們這些下人。”青幌很有些納悶。路執反思,自家府上下人的待遇是不是太好了,竟然能讓人誤會成有錢人。“非惟怎麼還不過來?”“哦,我們重新布置好了陷阱,非惟說您可以過去了。”“還要繼續?”“嗯,那些人被打跑了,沒影響。”於是路執坐回馬車,對青福說道:“你先回鎮南王府,我會想法子把你買回來的。”“好,不過我在這裡鎮南王府的莊子上乾活。”青福說道。路執的馬車緩緩朝預先定好的打劫地行去,青幌在外麵跟著馬車走,一路上說個不停:“少爺,馬車動了,您小心。”“走一半路了。”“近了。”“更近了。”“前麵就是陷阱了。”……路執忍無可忍:“閉嘴。”與此同時,就聽“哐”一聲響,馬車停住不動了。路執探出腦袋來,發現地上多了一個坑,馬車的輪子不偏不倚被卡主。這就是所謂的陷阱?而就在這時,一個灰色人影飛速從土坡上掠下。路執眯著眼抬頭看,心說不對,他記得非惟穿的是青色衣衫。“少爺小心!”反應最快的居然是馬車內的青未,他一下將路執撲倒,躲過灰衣人刺進來的長劍。灰衣人見一擊未中,改刺為劈,青未抬臂阻擋,劍刃劃破衣服,瞬間血流如注。路執被嚇住了,不管是飛升前,還是成為小神仙,甚至下凡替他人曆劫,他見過的最血腥的場麵也就是殺雞。青幌愣了一下也撲了過來,長刀明晃晃的朝灰衣人身上砍,灰衣人不得不後退。青幌並沒有繼續追上去,因為他看到一個青色的人影從土坡上飛撲而來。青幌收起長刀,雙手撐住馬車,用力向前一推,車輪從陷阱坑中滾出,大吼一聲:“快跑。”車夫一抖韁繩,馬車瞬間飛奔起來。青未已經從路執身上爬起,扶著車廂向外看。非惟已經與灰衣人纏鬥在一起,隻看了兩眼,青未已經確定,說道:“是高手。”路執總算回過神來,他們被襲擊了。“你受傷了,”他一骨碌翻起身,然後撕自己的外袍,但撕了兩下,也沒扯下一根線來。青未道:“皮肉傷,不礙事的。”話雖如此說,青未還是撕了自己的衣服,將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青未說的沒錯,灰衣人確實是高手,非惟與青幌兩人聯手都沒能攔下他。灰衣人拎著長劍,擋住非惟的劍與青幌的刀,然後虛晃兩招,身影已飄然離開,朝馬車殺來。青未暗叫一聲不好,催促馬車快點,快點,再快點。灰衣人行動鬼魅,明明不疾不徐的走著,但三兩步後已經到了跟前。眼見長劍再次刺來,躲無可躲,忽然“嗖”一聲急響,一支羽箭迎麵射來,灰衣人身形一頓,抬劍轉身打掉箭矢。跟隨羽箭而來的還有一個白色的人影,還未靠近,袖中的軟劍已經飛出,灰衣人似乎很懼怕此人,轉了身就跑。“灰鼠,你跑的了嗎?”白衣人輕笑。軟劍已刺至身後,灰鼠就跟腦袋後麵長了眼似的,側身躲過軟劍,就這樣一個停頓,白衣人已追到。灰鼠見逃不掉,提劍回殺。白衣人避過長劍,腳尖踩在灰鼠肩膀,同時彎腰,將插在地上軟劍拔起。灰鼠被踩的連連後退,白衣人轉身,軟劍又刺了過來,灰鼠在躲過三劍後,第四劍終於躲閃不及,被刺中了肩胛骨。劍的力道很大,穿透肩胛骨後也沒停,將人釘在了地上。路執的馬車已經不跑了,青未扶著他下車後走過來,非惟與青幌也已經趕了過來。“見過王爺。”所有人齊齊行禮。夏奉起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免禮。夏奉起與灰鼠的交手說起來複雜,但其實隻有短短一瞬,非惟等人都沒看清白衣人的樣貌,戰鬥已經結束。路執此時才看清灰鼠,很年輕的一張臉,灰撲撲的衣衫寬大的很不合身,肩膀處已經被鮮血染透。“沒想到你藏到了駙馬府,怪不得這些年都查不到你的蹤跡。”夏奉起笑著說。灰鼠冷冷看了他一眼,由於失血冷峻的麵龐有些蒼白:“哼,是我大意了,要殺隨你。”夏奉起抽回自己的軟劍,用帕子擦掉上麵的血跡,然後收回袖中。兩個衛兵上前,將灰鼠綁了個結實,正準備帶走,路執連忙叫住,回頭問鎮南王:“王爺,我能問個問題嗎?”“想問他為何殺你?”“是。”路執覺得自己倒黴透了,這簡直是無妄之災。“那他是不會回答的。”夏奉起肯定道。路執望向灰鼠,灰鼠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帶走。”夏奉起對兩個衛兵吩咐,然後又對路執說道:“想知道原因就跟我來吧。”一眾人便朝鎮南王府的莊子行去。路執一邊走,看了看自己這一行人,苦笑,除了自己都掛了彩,就連車夫跟馬匹都有擦傷。“麻蛋,我才是曆劫之人!”路執忍不住嘀咕。“但好像就你沒受傷。”夏奉起小聲說。路執鬱悶無比,今天算是白折騰了。“我可以幫你。”路執疑惑的看著他,隻見夏奉起右手一動,一把匕首從袖中脫出,薄如蟬翼,雙指夾住,左手則捏住路執的手掌,匕首快速一閃,路執的小手指上便出現一個鋒利的刃口,幾滴血珠滲了出來。路執“嘶”了一聲,沒敢喊痛,但眼角似有淚花閃閃。眾人嚇了一跳,青幌、青未更是警覺起來,問道:“王爺,您這是……”“哦,路參書中了毒,我給他放血解毒。”夏奉起隨口說道。“中……中毒?什麼毒?”青幌問,然後急切的看向路執,想看看自家主子是不是有中毒跡象。“一種不放血就會死的毒。”夏奉起收了匕首,繼續胡說八道。路執:“……”默默掏出手帕,按壓在傷口處,沒多久血就止住了。趁人不注意,路執偷偷拿出生死簿查看,然後就瞪大了眼,第四劫的字色已經變成了金色,這表明劫難已過。“原來這樣也可以啊。”如此容易就度過劫難,路執覺得白瞎自己那麼多心機了。鎮南王府的莊子很大,院落建造的極其精致,亭台樓閣、花園湖泊一樣不少,顯示主人花了不少的心思。有小廝帶著路家下人去包紮傷口,路執與安陸跟在夏奉起身後沿著走廊來到一個房間。房間門前同樣有衛兵把守,看到夏奉起到來,行禮後推開房門。路執就看到房間內有一個被綁在凳子上的女子,鬢發已經散亂,但仍舊遮不住她俏麗的容顏。路執一下就認了出來,是遇到過的豪華馬車內的女子。外麵的光線有些刺眼,女子眯著眼但還是看不清門口的人是誰,冷冷說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長華駙馬的人,敢得罪駙馬,你們不想活了?”聽到女人的聲音,路執猛然想了起來,脫口而出:“井簇姑娘。”此人正是王姨娘曾經的丫鬟,井簇。井簇也看清了來人,滿臉驚訝:“你……你沒死?灰鼠失手了?怎麼可能?”路執一聽就明白了:“原來是你派他刺殺我。”井簇在最初的照麵就認出了他。井簇被賣入新主人家後過的並不好,因為長得太好,主母對她十分忌憚,派給她的都是粗活,打水、劈柴、數九寒天用冷水洗衣服,稍有懈怠還會被毒打……與相府小姐般的生活相比,簡直就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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