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四劫(4)(1 / 1)

“你是指禁衛軍?”夏奉起翻過一頁繼續看,“除了謀反這種大事,其餘由參將全權代勞。”“那您要不要考慮看點兵書之類的?”路執建議,堂堂鎮南王居然看了一天的話本子,實在太幻滅了。“我本就武將出身,而且大部分兵書都是由我寫的。”夏奉起繼續翻頁。“四書五經呢?”陶冶下情操也是好的。“我從不讀聖人言。”夏奉起終於抬起了頭,看到路執的視線,不由笑了,“原來你也看過。”“嗬嗬,”路執乾笑,“話本而已,全都瞎寫的,不要當真,不要當真。”“但他有一點沒寫錯,”夏奉起笑得越發溫柔,“我們確實度過了一夜春宵。”“下官告退。”路執落荒而逃。白天時,非惟就已經離開,路執隻好獨自坐馬車回去,回到相府時已是掌燈時分,路丞相與路兄長都沒回來。路執獨自吃了晚飯,在就寢前,非惟帶著一身寒氣兒回來了,並且有個不好的消息:“小神仙,明兒你得去趟黑峽莊。”路執一個機靈:“你的意思是……”“得閻羅神君令,第四劫開始。”非惟點頭道。生死簿上的第四劫記載的很簡單,隻一句話,‘黑峽莊遇襲,血光之災。’“好吧。”路執不想答應也得硬著頭皮上。非惟離開沒多久,路兄長也回來了,詢問路執今天當值可還順利。“王爺對我挺好的。”“他沒為難你?”“沒,我們一起吃了早飯、午飯,幫他送書、拿書,還抄了十頁兵法十策。”路執將自己乾的事情一一列出。路尚書茫然中……路執說的對,鎮南王對他確實挺好。路執沒當過官不知道,但路擱清楚得很,小參書就是打雜的苦役命,累得很,哪兒能像他弟那樣悠閒。“這樣啊,那你就先乾著。”路擱猜不透鎮南王的想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嗯,”路執答應,不然還能怎樣?辭官是不成了,“大哥,你能不能教我練字?”“可以,等你有時間。”第二天,路執照例早早來到鎮南王府,但主要是為了告假,讓路執驚訝的是,一向早睡早起的鎮南王居然還沒起床。挽竹行禮後笑問:“路參書可是有事找王爺?”路執說明來意。挽竹說了句,“稍等”,轉身進屋回稟,片刻後出來道:“王爺讓您進去。”路執跟在挽竹身後進到臥房,地龍將臥房烤得暖暖的,夏奉起已經起身,隨意披了件外袍,示意挽竹出去後,他笑問:“去黑峽莊曆劫?”“是。”“我送你去?”“不勞王爺費心了,我已安排好。”“行。”沒想到夏奉起爽快地答應。從鎮南王府出來,坐上在門口等候的馬車,路執一行人便朝黑峽莊行去。在京城近郊有個峽穀,寬約百裡,最深的地方有十幾丈,由於峽穀內的土地都為黑色,此峽穀便被稱為黑峽。在黑峽的入口處是大片大片京城權貴人家的莊子,這一片俗稱為黑峽莊。生死簿上劫難記載的越簡單,路執越高興,這樣他才能自由發揮,應對這一次劫難的計劃很簡單,到了黑峽莊,讓非惟隨便砍兩下,出了血就行。馬車中除了路執、非惟,還有兩個彪形大漢,就是路擱給他搞來的護衛,帶這兩人是為了防止意外。“二少爺,這事兒咱還得合計合計。”非惟跟路執小聲說道。“嗯?有什麼問題?”“我總不能無緣無故的砍你,得有個合理的說辭,不然做得太假,天道不認,你豈不是白遭罪?”非惟說道。“編個故事?”非惟點頭。於是兩人一同沉思。思索良久後,路執率先開口:“我調戲美女,你拔刀相助?”“可我們沒帶丫鬟。”路執看了看車上另外兩個人,那一臉的胡茬讓他瞬間打消了男扮女裝的念頭。兩人繼續沉思。非惟似乎想到了一個:“你偷看我出恭,我惱羞成怒。”路執一臉嫌惡:“我又不是變態,而且拉個屎還要跑百裡遠,你有病吧。”兩人絞儘腦汁沉思。“你偷我家菜?”非惟又建議。“你在黑峽莊有田產?不對啊,大冬天的哪裡有菜偷?”兩人準備繼續沉思,坐在馬車前麵的守衛青幌終於聽不下去了,小聲說道:“可以打劫。”非惟眼一亮:“我打劫你,你反抗,被我誤傷。”另一名護衛青未茫然地看著三人,問道:“少爺,咱們到底去乾嘛?”路執乾咳兩聲,擺著少爺的款兒說道:“玩而已,不該你們知道的不要多問。”兩名護衛閉嘴。但是對於青幌的打劫提議路執很讚成,跟非惟嘀嘀咕咕的商量細節。計議已定,路執就發現他們已經到了黑峽莊。撩開車簾,冷風嗖嗖往裡灌,路執忍著寒意看了外麵幾眼,路兩旁都是黑色的田地,隻有田壟上的枯草隨風搖曳。前方能看到峽穀入口,黑漆漆的像無儘黑洞。非惟也探出腦袋來,指著前麵的一個小土坡說道:“就那兒吧。”路執也覺得不錯,於是跟車夫吩咐,在土坡後停車。車夫卻奇怪地問道:“二少爺不去咱們府上的莊子?”“路府的?哪個?”路執沒想到路家在這裡也有田產。馬車左右兩側各有一個莊子,車夫指著左側的莊子說:“就是左邊那個,誒?有人跑過來了。”路執看過去,果然,有一個婦人朝馬車狂奔而來。“老爺,老爺,我要見老爺……”婦人一邊跑一邊喊。到了近前,眾人終於看清楚,婦人一身灰撲撲的衣衫,頭發雖然挽了個髻,但亂糟糟的跟雞窩似的。婦人雙手緊緊抓住馬車,急切地說道:“我要見老爺,我是被陷害的……”路執驚訝道:“王姨娘?”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不見,王姨娘的麵龐仍舊美麗,但老了許多。王姨娘好像才認出路執,激動的想要抓住他的手,但被路執躲過,王姨娘就抓著車窗:“二少爺,我錯了,當初不應該對你不敬,求求你,把我帶回去吧,我不要呆在這裡……”而正在這時,又有一群人從院子中跑出來,拿著繩子木棒等,氣勢洶洶地追了過來。“在這邊,不要讓那個賤人跑了……”一行人越跑越近,帶頭的壯漢大聲吆喝。聽到壯漢的聲音,王姨娘嚇得連連後退,但剛才的逃跑似乎花儘了她的力氣,踉蹌兩步摔倒在地。一行人瞬間將馬車連帶王姨娘圍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路執沉了臉。帶頭的壯漢已經看到了馬車上路府的標識,上前恭敬行禮道:“奴才陳新,不知貴人是……”車夫從馬車上跳下來,冷聲說道:“老陳,這是咱們府上的二少爺,不得無禮。”陳新連忙帶著人行大禮:“見過二少爺。”“都起來吧。”路執說道。眾人站起身後,陳新上前回稟道:“是奴才們失職,沒有看管好王姨娘,讓她逃了出來,還驚擾了二少爺。”在說話之時,已經有兩個人捉住王姨娘,並且綁了手腳。王姨娘拚命掙紮:“我不要回去,那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會死的,我是冤枉的,我要見老爺……”路執被吵得腦仁兒疼,揮揮手,讓他們把人帶走。陳新又繼續說道:“二少爺來莊子上有何吩咐?”“我隻是路過,你們有虐待王姨娘?”“怎麼可能?隻是做些粗活而已,莊子上做這種粗活的丫頭婆子多得是,她隻是過慣了富貴日子,受不得苦。”陳新連忙說道。“原來如此,你們回吧,我還有其他事。”陳新一行人告退後離開。“你在可憐她?”非惟看路執的臉色不怎麼好。路執搖頭:“說不上可憐,既然做出那種醜事,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的結局。我在想她一直喊冤,是不是真的有隱情。”非惟搖頭:“我也不知道,此事是相爺跟大少爺共同審理的,應該不會有差。而且他們的處理已算寬大,據我所知的幾個權貴之家,王姨娘這樣的早被打死了。”馬車搖搖晃晃繞過小土坡,非惟與青幌下了車,路執說道:“你們先去做準備,好了告訴我一聲。”“好。”兩人答應後朝土坡爬去。路執則又讓馬車向前走了一段,看距離差不多後說道:“停,就這兒吧。”就在等待的時刻,一輛豪華馬車從對麵行來,路執掀著車簾往外看,正對上一張嬌俏的麵龐,也透過車窗向外張望,看到路執時那人明顯也愣了愣。路執隻覺得這那人有些麵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豪華馬車沒有停頓,在兩隊護衛的守護下,繼續前行。“咦?是駙馬府的車。”馬夫忽然說道。“你認識?”路執沒在馬車上找到任何記號。“嗬嗬,”馬夫笑道,“咱們府上莊子的對麵就是鎮南王府的莊子,再往北走就是駙馬府的,上次來的時候見過那輛馬車,進了駙馬府的莊子。”路執“哦”了一聲,但沒太在意,繼續等非惟他們的消息,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聽到土坡後麵乒乒乓乓的似有打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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